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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練習生》第2章 同桌緣分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葛,叫葛茂才。”他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了三個漢字:葛、茂、才,他的筆跡不好辨認,明明是一筆一畫的楷書,寫出來卻形似阿拉伯數字。“你們可以叫我葛老師,”說到這裡他笑了笑,因為他預感到以後一定會被叫成“老班”。在九山縣那裡,小孩私底下提到班主任都稱呼“老班”、”我們老班“,而絕不會說”葛老師“,因”老班“會顯得更加親昵;而要是當面的話,當學生的就絕不敢直呼‘老班’,那樣會顯得不尊敬。

  “從今往後,你們不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碰到的所有問題,隨時隨地都可以來找我。比如你們有人生病了,可以來找我請假:經過我的同意,你們就可以不來學校了;反過來說,要是我不同意,你們就請不了假,你們也別想著說請假玩兩天。我的任務就是督促你們學習。”

  葛老師的聲音粗啞,粗啞到只有一個調,他沒有辦法把語調稍稍往上提一點,可能是因為長期上課把嗓子累壞了。他的聲音不但沒有抑揚頓挫,而且他的嘴又特別快,導致發聲十分不清晰,嗡嗡嗡的,好像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語。

  “你們已經通過軍訓。從今天開始,你們可就是正式的初生(初中生)了!”葛老師的臉上寫滿了嚴肅,“初中的學習可不是小學那麽輕松,小學你們也就學個加減法、乘除法罷了,而作為一名初生(初中生),就要學習坐標系、代數、方程、幾何、函數、概率……”這些是友誠聞所未聞的名詞,聽起來很陌生,不知道這些名詞具體是指哪兩個字。

  “可以說,小學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只是為初中做預備的,而你們現在即將開始的學習才是真正的學習。有些知識,你們的很多學長一輩子也學不會,就看你們會不會成為這些人其中的一個。”友誠有了股面對巨大挑戰時的躍躍欲試之感,“難度確實有,可我們也不用著急,我們有三年的時間,時間還很充足。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幫你們考上一個好高中。”

  接下來,全班又互相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大概只是在黑板上寫個名字,順便說說來自哪所小學,因為大家都有點羞澀,不知道說什麽好。輪到友誠上台,黑板上已經寫滿了大大小小的名字,他找到一塊小小的空兒,板板正正地寫上了兩個方塊字:友誠——這個名字是友建志給他起的,大致的寓意就是希望兒子的將來,一是對人“真誠”,二是對己“誠實”,三是事業“有成”。友誠也極其聽從父親的勸勉,因此他給人的印象向來是“實在”、“老實”。他的自我介紹也是平平無奇的。

  每個人上台後,都會從粉筆盒裡掏出一個粉筆頭,而這盒粉筆是彩色的,各種顏色都有,所以當所有人介紹完畢,一面大黑板上鋪滿花花綠綠的字跡,略顯潦草和張揚。每個人都可以從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每個人都是這幅作品的一部分。葛茂才拿出一部非常時興的按鍵手機,給這副“印象派”作品拍了照。

  通過這個環節,當時有兩個人給友誠留下了深刻印象。

  第一個是文明。那時候文明就已經開始發育了,個子應該已經有一米八了,在軍訓隊列裡總站最後一排,齊步走對他來說只能算慢吞吞的小碎步。他好像比大多數同齡男孩子都發育的早。那時候友誠不到一米六,半數人比友誠還要矮,文明真可謂鶴立雞群,且單論思想他也比大部分同學要成熟得多了。

  站在講台上,

文明顯得既高大、又成熟,非常熱情地講了很多話,看得出他有意把自我介紹當成演講來對待。他的普通話非常標準,措辭舉止禮貌而不失親切,展現了非常好的家教;他皮膚白嫩,相貌可親,同時透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溫文爾雅的書卷氣。只要人一多友誠就開始羞怯,所以他很欽佩能在這麽多人面前、滔滔不絕地講這麽多話、講得又這麽好的文明。  班主任聽文明出口不俗,就打斷了他。

  “你以前是不是當過班長?”

  文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小學當了六年班長。”

  老班也不假思索地指定到:“好,那你就繼續當班長,幫助老師管理我們這個新班級。”

  台下一片嘩然。

  第二個人是趙雅芝。沒錯,她就是和那個大名鼎鼎的女明星同名——當她寫出自己的名字,全班同學都傾慕不已,”哇,她居然叫趙雅芝。‘趙雅芝’不是演那個誰誰誰的嘛!“那個時候友誠並沒聽說過演員“趙雅芝”,直到聽到“白娘子”他突然有了印象,原來“白娘子白素貞”就是“趙雅芝”出演的。不過眼前的趙雅芝的確很像電視劇裡的白娘子——

  她個子很高挑,和友誠一邊高;留著圓圓的蘑菇頭;五官生的標致,臉龐長得俊俏,渾身上下散發出青春的氣息;尖尖的臉上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像月光一樣溫柔地流淌。

  她笑起來嘴角微微抿起,烏黑的眼睛裡脈脈含情,笑得明媚,笑得天然,像綻開的粉色櫻花……

  “她是全班最漂亮的女生。”友誠如是說,李家豪說她長得一般。

  這個女孩就是友誠往後的人生中,一直在缺席的女主。

  根據入學考試的成績,老班指定了幾個課代表:先是文明當班長,然後讓瞿曉麗給自己當課代表,課代表的任期只有一學期,一學期後根據期末考試的成績重新評選課代表。意外的是,友誠也被指定了當歷史課代表,這說明友誠的入學成績還算不錯。不過要給禿頭當課代表聽起來就有點嚇人,而且歷史是小學裡沒有的課程。

  新生入學的第一天,下午仍舊很充實,葛茂才事先沒有計劃地胡亂排了下座位。他全憑一個人臨場指揮,他的論調是:有不合適的以後再調,先這樣坐著。葛茂才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認為,新生還不必講究“男女有別”,暫時不需要把男女岔開,而是盡量讓一個男生搭配一個女生,讓彼此盡快認識才好,而且他還考慮到男生們坐在一桌就容易調皮搗蛋。當然了,到了初二,這種情況就要改變一下;初三以後男女前後排相鄰也是可以的,尤其是一些聽話老實的孩子。友誠本是和李家豪一桌的,但現在他們不得不分開了。老班先是調走李家豪,讓他去和另一個女生一桌,李家豪滿臉通紅地走掉了,友誠旁邊的座位就空了出來。

  “你去那個空著的那個位子……你,坐過來。你……過去吧!——你回來!”老班就這樣用手指指點點,還沒點到友誠,友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去哪,目前老班只要不點到他,反正他就不用動。手邊的座位空了好一會兒,突然就有一個好聽的女聲在耳邊傳來,”是這裡嗎?“友誠抬頭一看,是趙雅芝,就站在自己身旁,臉回頭對著老班。老班肯定地回答:”是!就是那兒!“

  趙雅芝很文靜地在旁邊坐了下來。友誠盯著黑板,一動不敢動,心裡亂糟糟地高興著,又不敢相信:”她居然成了我的同桌。我的同桌就是她了嗎?真的是她嗎?“可他甚至不敢偷偷瞥她一眼。轉念他忽地又想到:我不會被調走吧?也許下一秒老班就會指到我,會有另一個男生代替我坐在這裡,然後我被安排坐到一個陌生人旁邊……就這樣十分忐忑地等了一會兒,老班環視一圈覺得心滿意足了,輕輕說了句”就這樣吧“,友誠那顆砰砰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因為換座位,班裡人聲嘈雜,可教室外,紅磚鋪成的廣場上,空曠得一個人也沒有,無聲無息地被照亮著。

  ”你好,我叫趙雅芝。“她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紹道,”你叫什麽呀?我給忘了。“

  友誠有點小失落,他仍舊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悶悶地說:“我叫友誠。“

  ”哪個有哪個成?“

  於是友誠在紙上給她寫了一遍,仍舊是方方正正的字體。

  “哦——友誠,我記住你了。”

  她臉上是一幅交到朋友的大方神情。而友誠則有些羞怯地轉過頭去,因為他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麽——他們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或者說,是友誠太卑微。

  友誠當時是個乾瘦乾瘦的小雞子,平時理發都是他的爸爸動手,而友建志並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雖然尚能理得平整,可整個髮型顯得老氣橫秋,離譜點就會剃的厚薄不均,最多算是個理發師學徒。如果換成是他媽媽王連梅“操刀”,那麽頭上必定少不了坑坑窪窪。雖然已經初中了,友誠還是一張尖瘦的孩子臉,因為他發育的晚,目前還沒進入青春期,而趙雅芝臉上就顯得飽滿紅潤,他倆在一塊更像是姐弟,而不像同齡人。

  不過友誠心裡仍然很感謝她, 感謝她大方地和他交往。窗外的陽光瀉進來,照亮一方桌子,桌角的木質紋理呈一道道曲線,明亮地延伸著。他盯著桌子上的光,桌子上的光也盯住了他的眼睛,停頓了大半天,終於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我也記住你了。”話說出口,稍稍有些遲了,趙雅芝的目光早已盯著老班了,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窗邊的藍色窗簾,被風懶散地吹動著,大概是雲彩飄過去了,桌角猛地一陣光亮,像是被放大鏡聚焦了一樣,不一會兒,那光又暗下來,必然有一片薄薄的雲朵重新擋在了太陽下面。

  “那麽座位就差不多調好了。誰有什麽問題嗎?——沒有是吧?沒有就好。現在我們制定一個規則。為了防止有人抱怨看不清楚黑板,我們每隔一個周,所有人的座位都往前挪一排,第一排同學就挪到最後一排,這樣對所有人都公平。你們第一排需要把桌子從教室前門搬出去,再‘走後門’(其實他的意思是,把桌子從外面走廊繞到教室的後門,這樣比較方便)。班長,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負責了。“文明答應著好的。

  緣分這件事很奇妙,突然有一天就來了,也可能突然一天就斷了,一個是窮小子,另一個是富家女,冥冥之中,似有扯不斷的千絲萬縷,無端地將兩個南轅北轍的人聯系在一起,沒有起因,沒有來由。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來由,那就是葛茂才的小算盤:友誠是全班最傻呼呼、最老實的,而趙雅芝是全班最漂亮的;把他們倆放在一塊是最安心的。可友誠看不透這一點,他永遠相信荒誕不經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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