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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練習生》第5章 集會結社
  友誠也常常去文明家做客。文明作為一班之長,自然和小毛他們是不同的。

  文明是一個特別全面的人,他的興趣特別廣泛,他良好的人際關系也與此沾點邊兒。他會玩遊戲,和李博玟們談得來;他愛看百家講壇,愛看書,博聞強識,上曉天文下知地理,友誠喜歡聽他關於治亂興衰、歷史風雲的侃侃而談;老師們也都也都喜歡他溫文爾雅的氣質,拿他當一個很有見地的成年人看待;即使和最不靠譜的小混混也能即興來一段“海說神聊”。不過說到興趣,他也有自己的偏好:他喜歡看小說,小說裡最喜歡的是《哈利波特》;還喜歡看電影,最喜歡的當然也是哈利波特的系列電影。

  “你有一個蘋果,我也有一個蘋果,我們倆交換了,手裡蘋果還是一個;你有一種思想,我也有一種思想,我們倆一交換,每個人就都有了兩種不同的思想。”文明深得這句話的精髓。他認為,兩個人一起做作業總比一個人要好得多,一是學習興趣會更加濃厚,二是可以相互討論。在學校裡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文明,唯獨在功課上有些欠缺說服力,班長的名分逼著他在學習上有所作為。邀請友誠去他家學習是計劃之一,

  “來我家一起做作業吧?”

  友誠自然不會拒絕他,甚至會覺得這是一種榮幸。文明的父親沉默寡言,而母親則熱情好客,招待友誠喝過甜甜的糯米粥,吃過從未吃過的乳酪起司,啃過冰涼的大西瓜片子。她的母親純粹是出於一種感激:友誠來得勤了,文明可以經常地請教友誠。友建志則不樂意看到友誠去找文明學習,理由是“一個人學習會更安靜、更投入”。後來,友誠不得不佩服友建志眼光的毒辣,也可能是畏懼友建志的權威,他按照父親的建議,只有偶爾跑出去學習。友建志也不能說是對文明抱有偏見,他第一眼見到文明,就私下裡和友誠說:“我總感覺哈,你們這個班長是個有些華而不實的人。”惹得友誠相當不快。

  有了友誠的經驗,文明就打算另外策劃一個“學習社”,他對友誠詳細地解釋道:“在固定的課余時間,組織一部分成員去我家裡寫作業,每個人都可以擔當起老師的角色,給那些不會的同學講題,自發地組成一個靈活的小教室、小課堂。這樣既有利於相互交流、相互促進,又有利於所有成員的進步,還能更快速地完成作業,何樂而不為呢?”

  友誠心悅誠服地表示:這個提議實在太棒了!

  在文明的構思裡,這個“學習社”的形式有點類似於大學的社團,不得不說他的想法確是太超前了。他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在理論和構想上似乎都無懈可擊的學習社,至少是一個很新穎、很不錯的想法。

  可完美的想法未經實施就遇到了阻礙,他的家裡並沒有那麽多桌子,就算把客廳的茶幾都算上,也坐不了幾個人。趴在茶幾上,又怎麽能一學學半天呢?“你家裡有沒有可折疊的桌子,”友誠告訴他,“我的書桌就是折疊的,只是不太穩當,桌腳容易松動。”

  “沒辦法,這樣也算是最廉價的方式了。”於是文明找來了兩張折疊桌子,友誠也把自己起了漆皮的折疊圓桌用自行車扛了過來,鋪在客廳裡,這樣就能湊合一下了。

  剛開始,同學們都覺得:學習社?真新鮮!有不少人都來他家裡瞻仰這個“學習社”,男生居多,並且自覺地維持著學習氛圍。可是好景不長,過了幾天,問題就接踵而至。所有人都發現,

他們學了一整天,有些知識點是吃透了,可是進度特別慢。因為大家都坐在一塊,如果有誰講題的話,聲音能被所有人聽到,或多或少地打亂了他們自己原有的學習思路;等過一會兒講題的聲兒下去了,本想著終於能安安靜靜地學會兒習,然而馬上又有一個人開始發聲講題,友誠只能試著讓自己適應此起彼伏的講題聲。另外的難點是,每個人的進度都不一樣,友誠本來做題做得好好的,可突然會冒出一個同學,讓他給講一道幾章之前的題目,友誠早已經忘了這道題,只能再重新解一遍,耽誤掉很多時間。於是他們索性光做題,規定了一個時間段專門用於講題。  然而,在沒有講解的情況下,有些人做題就會很吃力,他們常常擱下筆吸氣歎氣;沒有紀律的約束,還有些人學著學著就倦了,開始說說笑笑,尤其是小毛和李博玟,他們總會突然打斷安靜的學習氛圍,開始興致勃勃地談論起遊戲上的進展,逗得大家都開始聊閑天。整體的學習效率就又降下來了,——大家平時上學校就已經夠煩的了,課余時間還要承受和學校一樣的壓力,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承受這種學習的強度。——這樣導致來的人越來越少,走的人越來越多。

  友誠也終於和文明說:“班長,我覺得我在這兒的學習效果並不好,我爸爸也不願意讓我在外邊學習,所以我打算以後少過來,但我還是會過來的,只不過次數可能會少一點。”

  文明聽後默默地思考著,末了他說,“我尊重你的選擇。”

  最後,隨著友誠的逐漸淡出,學習社基本就算宣告失敗了。友誠算是這個學習社的核心人物了,因為他是學習最好的那個,他經常給人家講題,是講得最多的那個,而且他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一個人,不會拒絕哪怕再簡單的一道題目。因為他講得足夠耐心,所以別人都喜歡問他。他一走,“台柱子”幾乎就塌了大半。文明家的折疊桌子不得不收了起來,文明也不得不接受家裡給報的數學輔導班。

  友誠終於又恢復了“個人”承包責任製。這一段短期的“學習社”現象,給友誠帶來了一定的困擾,因為他始終面對著一個大團體,這個團體每個人的向往都是他義不容辭的,於是形式上他很疲憊,也終究被證明是一種負累。那幾周,文明也看到友誠的成績有所下滑,每一科階段性的測試裡,友誠都下降了幾分;而參與過學習社的成員,大都往上提了幾分。

  “現在發卷(子)了啊!”老班的心情似乎還可以,“你們所有考試的分兒我都統計著的,有些人考的不錯,有些人最近可要好好反省了,我不說是誰,你自己心裡也得清楚。”這些話是老班每次發卷子的“口頭禪”,然而這次在友誠聽來似乎就有格外的意味了。

  發了卷子,友誠反倒並不關心自己的分數了,因為“學習社”成員們都“面面相覷“,時不時地和友誠進行眼神交流,他們的眼神裡是一片暗自的喜悅。窗外的柳絮忽地被掀起,散落滿天,每一朵都迎風飛舞,在空中自在地飄飄搖搖。即便老班還留在講台上,下課鈴剛一響,友誠就離開了座位,擠進文明、李博玟、小毛他們圍成的一桌,暢懷歡笑。

  “班長,我真的很感謝你。因為你,他們才會跟我打成一片。雖然有且僅有這幾個星期,但我感覺到很幸福。”文明看到友誠眼裡凝聚了一道光,他伸出手撫摸著友誠的背,“我也是。”友誠終於能體會,文明是一個多麽熱情洋溢的好班長,他不僅成立了”學習社“,還做了很多很多其他事情:有同學生病了,文明會用電動車帶著他們,從學校趕到醫院或車站;每逢下課還總是去找最不愛說話的同學主動聊天;他總是拉友誠看一些他認為很有價值的小說和電影,而友誠作為好朋友,不管自己喜不喜歡都會陪他看……

  此時葛茂才的眼神愈發深沉了——他暗地裡知曉著文明他們的一舉一動。眼前這幾個人引起了他深深的思索,尤其是友誠眼裡凝著的星光,平靜而深邃。忽然他又發現,還有一個人的眼裡也泛著奕奕的燦爛的笑容,那是他的同桌——趙雅芝。

  ”這群人裡難道也有趙雅芝嗎?——大概是吧!也可能只是參與過。“

  而事實是,”學習社“是和她完全無關的一件事,她並不對這些感興趣。那她眼睛出神是出於什麽?恐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只是無端的一個眼神而已。

  ”我會任由他們瘋鬧的,不是嗎?“葛茂才想著, 厚厚的嘴唇居然也彎成一個角,他轉身走出了教室。

  雅芝一次也沒去過“學習社”。

  友誠自從挨了禿頭的打,第二天還是照常去上課,見到禿頭也一如從前。禿頭亦然。友誠心裡反而感激起他來了,歷史老師必然對歷史大勢、發展趨勢是再熟稔不過的,他自發地代表著一種世俗現實的史觀,一巴掌打醒了友誠。友誠自此就有意無意地離雅芝遠了一點,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他和雅芝走得近是一件很不合適的事。學習社的事還是文明向她提起的,友誠對她一字未提,雖則他很想和她接觸。

  雅芝有形形色色的好看的鋼筆,鋼筆上無一例外地布滿鮮豔的花紋、色彩和裝飾,有的甚至閃閃發光;而友誠只有一隻毫無特色的鋼筆,連隻替換的也沒有,他甚至都不需要一個鉛筆盒。某一天,老師讓同學們默寫古文,友誠寫著寫著,鋼筆的顏色越來越淡,他拿在手上使勁地甩了甩,直到最後一滴墨水也被用乾,再也寫不出顏色。原來是他頭一天晚上忘記打墨水了。

  情急之下,友誠隻好向雅芝借一支筆,雅芝從她的筆袋裡挑揀了一支純白的遞給友誠,那支筆寫起來很絲滑、揮起來很輕盈,可友誠用起來卻很忐忑,時不時地就把鋼筆橫放在桌上,還在桌子底下使勁揉搓著自己的手指頭,他生怕自己滴著殘留墨痕的手指,把這隻鋼筆“玷汙”了。

  雅芝是個愛乾淨的人,她會每天擦拭一遍自己的桌面。也可能雅芝不在乎這些,可他自己卻在乎得很。

  他告訴自己:“友誠,你要知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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