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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偵探》第24章 折磨
  “15000安可!成交!”隨著福吉極具激情的呐喊與落錘,莉莉安的大腿被那個渾身裹在黑色長袍裡的家夥成功拍得,想要透過他的體征看出他的身份幾乎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來到肉宴參加的受邀者,大部分都是這樣的裝束,他們或多或少都是些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從他們能夠隨隨便便拿出近萬安可的豪氣就能看出。

  而像紋身師拉爾文那類的普通食客,大多數估計連收到邀請函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拿出那麽多現金競價了。

  那個黑色長袍的家夥快步離開了會場,應當是前往秘密的交易房間了。而這場病態的宴會,也隨著第三件商品的上台,終於迎來最後的高潮。

  莉莉安的半截翅膀,破損的羽翼,在斑駁的血跡中顯得那樣淒美。隨著福吉的口令,人們的競價聲再一次響起,由於前兩件商品溢價太多,導致在場的食客們都有些亢奮,很快競價就攀升到了9000安可。

  隨後,蘭頓探長咬了咬牙,壓低了帽子站起身來,舉著競價牌報到:“我出10000安可。”

  “10000安可,成交!”隨著鱷魚保鏢的拍賣錘落下,我們懸著的心終於平複了下來,有錢人還是在少數,前兩位“財主”走了之後,競價的壓力也小了很多。

  很快,我們一桌三人便被工作人員領出了肉宴主會場,經過了七八個街道後,來到探戈賓館的三樓一處房間外。

  戴著兔臉面具的服務生有些為難地矗在門口:“三位先生,不好意思,賣家指定過,隻接受一對一的交易方式。”

  肉宴交易的賣家為了避免被曝光逮捕,大部分都有著極強的警惕心,更何況這家夥很可能就是凶殺案的嫌疑人,所以他也有理由以這樣的手段保護自己。

  經過一番商討,我們最後決定由我假扮成成買家進去接觸。蘭頓探長畢竟是個老資歷的警員,說不準對方會認識到他,容易打草驚蛇。而克勞斯更不用多說,他巴不得現在立刻馬上裝死昏過去,照他的原話來說,誰會願意和一個剛剛犯下兩場殘忍凶殺案的變態殺人魔共處一室呢。

  我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裝扮,此刻的我需要扮演一位來自上城區的暴發戶,第一次參加肉宴,因此對一切都十分感興趣。

  這樣的身份十分適合我,克勞斯說我的樣子也確實像極了還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暴發戶。

  “如果遇上麻煩,不要糾纏,最快速地離開。不要逞強。”在我即將進入交易房之前,蘭頓探長以幫我整理領帶為由,湊上來說了這樣一段話。

  蘭頓黃褐色的瞳孔依舊看不出情緒,他很少這樣叮囑我,大部分時候他都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可以給他去買咖啡的跑腿員。

  哢嚓。

  進入房間後,房門被服務生輕輕關上。

  交易用的房間很小,所有的設施陳列一眼就盡收眼底。

  老舊的實木家具上是一台有線電視機,正在播放著一檔叫做《小醜驚魂夜》的驚悚綜藝節目,床上的被褥整齊地碼放著,倒是另一邊的玻璃茶幾上,正有一壺燒得嗚嗚作響的水壺。

  臥室裡沒有人。

  嘩啦啦。

  我聽見右側廁所裡傳來一陣抽水聲,廁所的毛玻璃後緩緩站起一個高大的黑影。

  我的右手緩緩伏在腰間,那道黑影離毛玻璃門也越來越近,隨著黑影的靠近,我更加緊張了起來。那道黑影似乎是在劇烈地抖動,或者說,

是在用雙腳跳著接近廁所門。  廁所門打開,我猛地舉槍對準那個衝出廁所門的家夥。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蒼狼種,細長的嘴中,是一大團白色的浴巾,他的身形瘦削,皮包骨頭的那種病態瘦弱。和健壯的蘭頓探長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態。

  他的雙手被麻繩反綁於背後,雙腳也被完全捆緊,這就是為什麽我在毛玻璃後看到的黑影,是跳著接近的了。

  “後後我!”他的嘴角不住地流出口水,口中塞著的浴巾讓他無法正常說話,但我也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救他。

  他的穿著我見過,且印象深刻。他正是在拍賣會上以高於我的競價買下莉莉安大腿的黑袍人。我繼續向廁所內張望,果不其然,剛剛那隻拍下了拉爾文頭顱的狐狸種,他此時也在裡面。

  只是他的額頭上血跡橫流,可能是已經死了,或者是徹底昏過去了。昏迷過去的狐狸種下巴正好擱在了抽水馬桶的按鈕上,因此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廁所傳來抽水聲。

  就在我向內打量,正在考慮要不要給這隻黑袍蒼狼種松綁時,蒼狼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指著我的背後,身體顫抖起來。

  還沒來得及回頭,我的後腦湧出一陣熱流,意識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我做了很長的一段夢。

  我夢到自己回到了警校,那是我畢業前一個春天的事。

  我的手裡握著巧克力,我的眼前,一場舞會的中央,一位穿著長禮服的纖細身影正做出最後謝幕姿勢。

  她是那樣的優雅,兩隻潔白的翅膀在空中劃出兩道半圓,雙足輕點地面,端莊敬禮。

  一旁的人群無不為之動容,紛紛鼓起了掌。

  當我打算送出那支巧克力時,一道黑影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高大,強壯,身上長滿了各種動物的利齒,他狠狠地將那道靚麗的身影壓倒在地,血盆大口撕開動脈,鮮血撒了一地。

  啊——

  劇烈的疼痛讓我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大滴大滴的汗液從額間冒出。

  我此時正渾身赤裸地被捆綁在一座高背椅上,雙手被鐵質的鐐銬固定在椅子的把手上,劇烈的疼痛正是從右手傳來。

  我的右手大拇指指甲,此時已經被從根部完全拔掉了,血液不斷地從傷口處湧出,染紅了我的整節手指。犬科動物的指甲多是直接連著血管的,因此對於我們來說,指甲需要打磨,卻不能直接剪斷。

  斷裂的代價,就如現在這般,心如刀絞,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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