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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偵探》第32章 獵物還是獵人
  喬森害怕地一把推開拉爾文,縫針的手掌卻已經血肉模糊。

  拉爾文的雙眼漲紅,似是一隻發瘋的野獸,在他的眼前,喬森應當就是一坨鮮美的肉塊。

  他的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欲念,他真得想要吃掉喬森。

  在那個狹小的臨時手術室中,時光仿佛倒退回了那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毫無文明可言。

  作用於DNA中的恐懼讓喬森手臂上的汗毛豎立,食草動物面對食肉動物時的那股緊張感讓他的腎上腺素激增。

  拉爾文的獠牙外露,口水向外淌出。

  喬森渾身發顫,不斷地向著能夠到的地方奔逃。

  絕對的身體優勢讓拉爾文輕松地在狹窄的空間中將喬森撲倒。

  混亂的掙扎中,喬森發出了難以抑製的尖叫,拉爾文遂清醒了過來。

  而喬森也在即將被吃掉的恐懼中尿濕了褲子,迎來了高潮。

  從那一刻起,他產生了這樣的感覺——被狩獵的感覺,真好。

  後來,喬森與拉爾文達成了交易,喬森給拉爾文提供他渴望已久的,剛剛死去的新鮮肉體。條件是拉爾文每周都讓喬森體驗一次作為獵物的快感。

  最初的體驗是極好的,喬森在被狩獵的過程中體驗到了在南方大海中衝浪的緊張感。

  他的手心會冒汗,他的雙腿會跟著打顫。

  後來,一切又都變了。

  隨著每次狩獵的進行,喬森逐漸習慣了下來。拉爾文越變越弱了,他逐漸跟不上喬森的腳步。拉爾文的獠牙再也無法讓喬森感到可怕了,他的凶相也像極了一隻憨態可掬的肥貓。

  再次回到厭棄的平淡生活中,喬森幾乎無法正常吃飯,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也就在此時,一個自稱為伊佛·拉斐爾的家夥來找他看病了。

  伊佛說,他是來幫喬森看病的,不是來找喬森看病的。

  喬森想去叫保安,那個叫伊佛的家夥卻清晰地說出了喬森與拉爾文交易的全部內容,喬森不得不停下腳步。

  當獵物無法被殺死,他就會變成獵人。你不該是獵物,喬森,你這樣的人,應該成為獵人。

  伊佛說完就離開了。

  那一天晚上,喬森罕見地在手術室失控了。

  喬森的手術刀在手中顫抖不已,這是從來沒出現的情況。

  只因為這一次,喬森的手術刀沒有好好地劃在事先規劃好的區域,而是狠狠地切斷了患者的手筋。

  手術台的強光下,血液如花灑一般噴濺,喬森看著疼痛到蜷縮在手術台上的肉體,心中猶如煙花爆燃。

  護士的尖叫聲中,喬森扯下醫用口罩,學著拉爾文撲咬的樣子,告別了山羊的模樣,一口向著傷口咬下。

  是的,伊佛是對的。他已經無法再因被狩獵而感到興奮,那就應該通過狩獵去尋找興奮。

  從扮演受害者,到扮演加害者。

  這樣的體驗讓喬森興奮不已。

  很快,中心醫院就將喬森辭退了,無論他的父母如何疏通關系,這樣的劣跡也僅僅是做到了在中心醫院內部沒有傳開的程度罷了,他終究是不能再當醫生了。

  人們對喬森大失所望,所有人都發出歎息:喬森,你不該是這樣的。

  可他自己確認為:喬森·馬普托,就該是這樣的。

  提著行李箱離開家庭的那一刻,喬森的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離開家的一路上,他都在思考,

思考著,那天,如果自己的牙齒能夠撕開那家夥的皮肉就好了。  可惜,草食動物沒有利齒。

  沒有利齒,那就打造利齒。拉爾文的獠牙在喬森的心中揮之不去,我需要更多這樣銳利的牙齒。

  一年後,喬森開了一家牙科診所,在拇指巷的巷子裡。

  拉爾文會介紹客戶來他這兒做牙科手術,整牙手術後,他會收集最棒的幾顆銳齒,作為他的戰利品,喬森將他們打造成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假牙口器,塞入口中,看著鏡面之中的自己,喬森知道,自己終於成為了一名獵人。

  因為被收走了醫生身份的磁卡,喬森也不得不中斷和拉爾文的交易,不過現在拉爾文的狩獵也無法再給喬森帶來樂子了。

  但喬森卻可以狩獵他了。

  平安夜前夕,拇指巷的空氣中都是血的味道,作為一隻食草動物,喬森成功地咬死了拉爾文。

  拉爾文在他面前求饒,他感到拉爾文的身體在發顫,喬森知道他是害怕了,就像是當初被恐懼佔滿了腦子的自己一樣。

  在獵人面前,獵物唯有跪拜一途。

  伊佛提醒喬森,法醫會從拉爾文的屍體上檢測到他的唾液DNA。第一次作案的喬森慌了神,折返回去想要回收屍體,卻撞見了那個女法醫。

  她很美,也很弱小。擊出的子彈擦著喬森的右臉而過,她的勇敢讓喬森再次興奮了起來。

  隨後,喬森用手術刀給她安排上一場死亡。

  為了掩人耳目,他用手抓著假牙口器,撕扯開了女法醫的胸脯,並扯斷了她的翅膀、大腿與拉爾文的屍體一同帶走,偽裝成肉食動物襲擊的模樣。

  再後來,喬森得到消息,那個叫做蘭頓的警察要來黑市參加他特意安排的宴會,這正合他意,他需要一個替罪的家夥,而最近剛在他這兒整過牙的蘭頓探長,是最佳的人選之一。

  進來的人不是蘭頓,他很失望,但喬森不介意為這個年輕的警員安排上一場刺激的瀕死體驗。

  本來他打算好好品嘗狩獵這隻拉布拉多犬的,可他的計劃卻又被一場意外打亂。

  多麽幸運,昏迷的蘭頓就倒在喬森的眼前,給他注射了一定劑量的鎮靜劑後,喬森把他帶到了自己的第三隻獵物身旁。

  將口器上的牙齒更換成蘭頓在自己診所換下的牙,這樣所有的事情就變得更複雜些了。

  那隻狐狸經不起折騰,很快就死了。

  今晚聽伊佛說有個聚會,喬森從狐狸身上扯下幾塊肉,想著給大家做上一頓火鍋。

  很高興,這一次的聚會,幾乎所有人都到場了,包括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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