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過頭,自顧自地重新回到了剛剛拇指巷中的拐角路口,向著我們剛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很快跟了上去,轉瞬之間,我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我閉上雙眼,看見“氣味之線”在某一處黑暗的牆壁上勾勒出了一朵噴濺式的血紅之花。
睜開眼睛,蘭頓探長已經站在了那朵“花”下,用狼爪輕輕扣下了一塊已經凝固在牆壁上的血跡,放入了口中。
“孟加拉虎的血,從噴濺的血跡的高度和形狀來看,他是在這裡被襲擊者撕開喉嚨的。”他點了點頭,說到:“也就是說,這裡才是死者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
這一段路我們剛剛是開車進來的,所以我也並沒有注意到車外彌漫的血腥味,差點就錯過了這樣一個隱藏在黑暗牆壁上的線索。
“對方的形象讓他感到放松,因此在一開始他並沒有進行過度的防衛,直到對方在近處進行了一次猛烈的攻擊。”蘭頓站在雪地中,低頭看著紛亂的雪地開始推演。
“所以是熟人作案嗎?”我說到。
蘭頓探長頓了頓,默默點了點頭。
“也許是吧。”
他招了招手,一旁的警員立刻遞來了剛剛從屍體處拍出的照片。“第一次被攻擊的部位應該在喉嚨處,嗯,幾乎一口就咬破了喉管,襲擊者的牙口很鋒利。”
我也湊上前去,仔細看起了喉管部位被撕扯開的那塊皮肉上的咬痕:“鋸齒狀的牙齒,是什麽動物?鱷魚?”
蘭頓搖了搖頭,隨後說到:“聯系一下法醫過來吧,這樣複雜的齒痕,可不像是普通動物能夠做到的。”他指了指其中一張特寫照片說。
我拿起照片仔細端詳了片刻,方才明白蘭頓探長的意思。所有被害者身上的傷痕,幾乎都交疊著不同形狀的咬痕,其中不僅有著鋸齒類的,還有圓形、孔型等其他各種各樣的齒痕,這樣的發現讓我有些意外,難倒是群體性作案?
一副更加可怕的畫面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那隻平常在安提莫城屬於食物鏈頂端的孟加拉虎,在一群怪物面前瑟瑟發抖,哀求饒恕。最後被分食了血肉,慘死在垃圾堆中。
“不一定是群體作案,當時在這個巷子裡的,至多也不會超過三只動物。”蘭頓探長打斷了我的思緒,他此時正用雙手丈量著巷子的寬度。
“拇指巷的通道最多一次性容納三隻我這種體型的成年動物,我們的單廂轎車都只能勉強開入,而屍體身上的傷口無論是怎樣的撕裂形狀,都保持在幾乎同一大小,所以我認為,要麽作案者是體型相似的不同種族,要麽作案者是擁有著“畸形口器”的怪物。”
他再次走向拇指巷的那一處拐角,摩挲著臉皮說到:“那隻孟加拉虎受到了巨大的創傷,隨後第一時間往後跑去。於是就來到了這處拐角,他想要逃到後街,但沒想到在後街出口有什麽東西攔住了他,最後,他被逼到了牆角,失血過多死去了。”說話間,蘭頓探長已經帶領著我又一次走到了死者屍體所在的垃圾堆中。
具體是什麽東西呢?也許是嫌犯的幫凶,又或許是更加詭異的情況,究竟是什麽樣的事物,讓生性彪悍的孟加拉虎,在即將逃出生天的情況下,被逼無奈退回到深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