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慢慢醒轉過來。他趴在隆隆前行的車上,此刻還有點迷糊。
這兩日昏迷,他的腦中並不全是空白。他一直在做夢。或許稱不上是夢,那都是一些小的記憶片段。荒唐又真實。
記得自己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那麽現在是摔死了還是怎麽著?不過渾身的疼痛讓他馬上明白,自己還活著。
也許是在救護車上?但怎麽這麽顛簸。自己工作的地方雖然荒涼,但也是通了公路的。
他慢慢睜開眼睛。扭頭左右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更加迷惑了!自己待的地方不像救護車的車廂。雖然從沒坐過救護車,但想來救護車的車廂也不可能是用木頭做的。況且還堆著一些木箱布匹什麽的。
他張嘴試了試還能發出聲音,便顫抖著叫道:“大夫!護士!有沒有人啊?我要上廁所。”
只見簾子一掀,探進一個長了大胡子的男人臉,還留了個古人的髮型。說道:“你醒了,小哥?我這就去叫王大夫過來。”說罷便合上門簾。還聽他嘴裡籲籲的。慢慢的車就停下了。
這可把安吉整鬱悶了。這人打扮的怎麽像個古代人,難道我被來聖窟附近拍電影的人給救了?
然後就撐著身子想翻身坐起來。哪知一起身背後就一陣鑽心的疼痛,差點讓他疼死過去。但這又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夢裡被人刺中後背的事。好像就是刺中了這個地方。
這時門簾又打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個五六十歲的古代老頭。頭戴方巾,胡須花白,手裡還提著一個木箱。不用問這就是大胡子說的王大夫了。
這老頭進來一看他已經跪著起身了,連忙阻止道:“這位小哥,千萬不要翻身。你背後的傷口還沒愈合呢!”
安吉手扶窗框忍著疼問道:“哎呦!疼死我了。大夫!這是什麽地方啊?”
王大夫急道道:“來來來!你先趴下。你傷口裂開了,我怎麽向管大人交代啊!”說著又要扶他趴下。
安吉忙到:“哎……!先別忙,等我放完水再趴,快爆了。”
王大夫不解的看著他在那手忙腳亂脫褲子的模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把角落裡的夜壺遞了過去。
安吉也顧不得詢問自己身上穿的是誰的古裝了,拿過夜壺便一瀉千裡。
過了足足得有一分鍾才虎軀一抖!哦,三抖!並舒服的呼出一口氣道:“啊……!很多年沒有這麽好的狀態了。”說罷還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嘴裡嘟囔了一句:“好年輕啊!”
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豔麗女子剛好也把頭探了進來。眼前的這一幕,讓安吉和丫鬟同時叫了出來。還差點把手裡的夜壺給扔了。
王大夫看著這奇異的畫面正不知所措。
只聽車下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叫什麽叫?又不是第一次見了,還不快把夜壺端走。”
這時丫鬟才唯唯諾諾的說了聲:“是,大人。”
然後滿臉嫌棄的接過快要漾出來的夜壺,小心翼翼的走掉了。安吉也趁機趕緊穿好了褲子。
說話的正是聽到下人稟報,前來查看情況的管衡。
管衡見他真的已經醒了過來,高興道:“仕庵,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如何?”
安吉看見眼前威武的中年人,突然記起自己之前見過他。好像是自己摔下之後中間醒過一回,當時背後還插了把刀。想來就是他救的自己。
安吉便開口說道:“大叔!當時是你救的我吧?謝謝了。
” “先生!我這老弟的腦子得什麽時候能好啊?”管衡沒有理會安吉,而是擔憂的詢問王大夫。
王大夫回答說:“這小哥頭部並沒有受傷。他現在意識混亂、行為古怪。可能是因為背部的刀傷,損了元氣所致。過幾日應該就能明白了。”
安吉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麽,誰腦子受傷了?”
管衡當做沒聽到,繼續向王大夫問道:“那他現在的傷勢如何?有無大礙?”
王大夫回道:“看剛才的表現,這小哥的體質不錯!恢復的比預想的要快,再這樣養個兩三日就可以下地了。還是年輕好啊!”
管衡這才點頭,朝安吉安慰道:“仕庵!最近要聽王先生的話,好好調養身體。有什麽事情等你意識恢復了我們再詳談。任務繁重我就先去忙了。”
剛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有什麽事情就叫青茱去做,她就在車外候著。不要不好意思,這是嚴大人特意派過來服侍你的。”說完便飛身上馬向前飛馳而去。
此時丫鬟青茱也拿著空夜壺回來了,看樣子還洗過了。她把夜壺往車內角落處一墩,還白了他一眼。便也跟著馬車慢慢走了起來。
安吉歉意道:“姑娘,對不起!我不是變態啊!”
青茱理都沒理自顧自的走著。
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情看的安吉是一愣一愣的。也漸漸意識到了些什麽。
便由著王大夫扶自己趴下,並給他的後背從新換藥。
安吉試探著問道:“老爺子!你們拍的是什麽電影?主角是哪位明星演的?”
王大夫抬眼疑惑道:“什麽?什麽什麽電影。那是何物?”
安吉尷尬的笑了笑又詢問道:“那王大夫!這是哪裡呀?”
王大夫邊往他後背傷處塗抹藥膏邊說:“現在已經走到燕州境內了。因為要避開災區,還得有個十幾天才能出關。不過到那時你應該就已經痊愈了。”
“那……那現在是什麽朝代?哪位皇帝在位?”
王大夫:“這……這……!”抬手朝天一拱,說道:“當然是我們英明神武的高章朝惠烈皇帝在位了。”
“我擦!”安吉一驚,不禁喊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這個朝代更迭的戰亂年代。
要知道這惠烈帝好逸樂,貪女色,是高章有名的荒唐皇帝。在位期間可以說是內憂外患,民不聊生。也是高章的亡國之君。
安吉有些木然。他需要靜一靜,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了!
“這藥還是我來搽吧。你夠不著!”王大夫說完,繼續在他後背上塗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