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刀亂舞的少年,那不服輸的姿態,似乎生出了無形的刺,伴著銳利的目光,狠狠扎在富乞兒們的心口上。
盡管他們不願意承認……
可事實是,他們早已淪為屈服於欲望之下的投降者,交出身體,任由那頭醜陋的欲望之鬼操縱,把欺軟怕硬,傷天害理的卑劣行徑習以為常,且問心無愧!
此刻,他們的敵人,一個執純黑色大鈍刀的少年,眼裡正閃爍著天真澄澈的光,隨著不服輸的姿態變得無比耀眼。
一種發自內心的羞恥感充斥於富乞兒們心中,伴著尖銳的疼痛,彌漫於五髒六腑。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富乞兒們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卻又揮舞拳頭,以暴力的逃避,代替捫心自問,避免陷入痛苦的自我鄙視!
或許在心底的最深處,他們早已察覺,自己早已經選擇了屈服……
屈服於殘酷的世界,屈服於欲望的鬼,任其操控,割賣良心與靈魂。
“你這個天真的小子懂個毛,給你痛快的死亡你不要,你非要煎熬的死去是吧?好,那我們就遂了你的意!”
富乞兒們大笑,面目猙獰。
富乞兒們怒火熊熊,狂攻不歇,他們不攻擊夕殿的要害之處,卻又招招凌厲,讓少年吃盡倍受折磨而不死的痛苦。
少年發出淒厲的慘叫,與之相和的是富乞兒們沙啞瘋狂的笑聲。
忍住慘叫,少年笑道:“看來我拒絕當一名甘於屈服的膽小鬼,不聽你們的話放棄抵抗乖乖就范,讓你們很不開心呢……”
鮮血飛濺,揮灑熱血的少年竟然露出了笑容,仿佛這個天真執拗的笨蛋已經看穿了揮舞拳頭的富乞兒們早已放棄了抵抗,選擇屈服於命運,屈服於名叫欲望的鬼。
“你他媽笑個球啊?!”
富乞兒們暴怒不已,加大力氣攻擊夕殿,像一群發狂的獸,撕咬著少年。
少年揮舞著純黑色的大鈍刀,滾燙的鮮血飛濺,他絕不屈服的姿態與那充斥眼眸的純粹天真,殺不死,摧不毀!
嘴角盛開的酒窩,燦爛如花。
純黑色鈍刀顫鳴不已。
少年倒在血泊之中。
圍攻者們毫不留情地猛攻而來,執大刀的少年染紅衣襟的鮮血與痛苦無比的慘叫聲,宛如圍攻者們以多欺少的“戰果”。
貪婪的圍攻者們肆意品嘗,滿面猙獰,瘋狂的笑容潰爛於嘴角。
突然,被眾人踩在腳底的靈力碎芒凝聚一團,綻放出一束一束絢爛的光芒,湧入少年的身體裡。
本已奄奄一息動彈不得的夕殿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無匹的靈力翻湧於五髒六腑,最終落於腳底,緩緩流淌於雙足之間。
靈力充沛的修煉者可以用靈力造出“靈塑之物”暫代雙手雙腳,只是靈塑之物維持的時間短暫,且需要強大的靈力把控力,一般的修煉者還真的沒法造出靈塑之物。
湧入夕殿體內的靈力似乎有高人在操控,自覺凝聚於他的腳底,緩緩流淌於兩條不能動彈的腿,像是給他造了一雙無形的靈塑之足附在雙腿之上,讓他得以行動自如。
富乞兒們狂攻而來,手執黑色大鈍刀的夕殿顧不得驚訝與疑惑,翻身而起,操刀橫劈,凌厲的刀氣橫掃而去!
身為圍攻者們的一眾富乞兒避無可避,凌厲的刀氣宛如凜冽冬風肅殺如骨,破過他們的血肉,在五髒六腑橫衝直撞。
“啊——”
“好痛啊,
痛死老子了!” 巨大的疼痛由內而發,被富乞兒們用慘烈的嚎叫之聲完美地表現出來!
執大刀的少年隻用一招,便讓在場的富乞兒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慘叫不迭!
像一群困在屠宰場裡的牛羊,手足無措地等候屠宰之刻,滿目驚懼……
富乞兒們顯然難以接受這個始料未及的反轉,個個掙扎著起身,試圖借著人多的優勢,再一次擊倒手執大刀的少年。
他們咬著牙,使足十二分的力氣攻向夕殿,攻勢磅礴,聲勢浩大。
夕殿操刀驟舞……
有了莫名沁入體內的靈力作為玫瑰之足的支撐,他便靈活地穿行於富乞兒之間,騰挪躲閃,毫不費力。
刀在手中橫劈側砍,雜亂的攻擊在靈力的加持下盡顯威力!
純黑色大鈍刀伴著富乞兒們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染上滾燙的血……
執刀少年稚嫩的面孔毫無憐意,任憑富乞兒們鮮血飛濺,毫不留情。
他心中早已生成自己的準則,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人若犯我必不饒人!
這一次,以多欺少的圍毆者們,被以少戰多的不屈者循環單毆,無從還手。
他們終以倒在血泊之中呻吟不已的悲慘下場,為滿心無愧的以多欺少負了責……
少年把刀插在地上,雙手放在刀把上俯視著敗北的富乞兒們。
“大哥,你饒過我們吧!”有個傷痕累累的乞丐一邊呻吟著後退,一邊討饒。
少年神色鄙棄,“大哥?我這年紀,可當不起‘大哥’兩個字。”
接著問道:“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你能為什麽要害我?是因為我替賤乞兒們出頭,與饅頭獵乞戰鬥?”
富乞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地不提三千金幣的事兒,回答道:“我們也是迫於無奈,劉老富紳想要你的性命,我們不得不聽從他的吩咐啊!你不知道,得罪了劉老富紳,可是比下地獄還要淒慘啊!”
夕殿皺眉,心道:“劉老富紳想要我的腦袋,可這是為什麽?”
他知道問這群富乞兒們也沒什麽作用, 還不如直接去問劉老富紳。
倒在地上的富乞兒們大呼“饒命”,甚至掙扎起身,跪倒在少年面前,妄以卑微的姿態,換取他的可憐。
手執黑色大鈍刀的少年一步一步,穿行於歡糖街頭,稚嫩的臉龐盡是冷峻的神色。
每見一個求饒的富乞兒,少年手裡的刀便毫不留情地揮下,再度以滾燙的鮮血,喂食那把純黑色的大鈍刀。
那些畏懼死亡大喊“饒命”的富乞兒們紛紛閉上嘴巴,祈求少年收刀的恩惠。
夕殿把大鈍刀扛在肩膀上,“這是你們應得的懲罰,作為傷害賤乞兒們的代價,作為圍攻饅頭獵乞的代價……”
執大刀的少年討厭這群富乞兒欺壓人時的盛氣凌人,更討厭他們成為失敗者時毫不猶豫地選擇妥協搖尾乞憐的模樣。
你在欺壓人的時候可以不顧良心,在可憐人們的淚光與鮮血裡肆無忌憚的大笑,憑什麽在你遭受人們的反抗,倒在刀下的時候痛苦求饒,什麽要摸著良心饒過你?!
對夕殿來說,惡人的求饒,是一種狡猾的道德綁架:“雖然我做過惡,但我已經被你狠狠收拾過了,我現在我求你饒過我,作為一個善良的好人,再對我趕盡殺絕,怎麽對得起你的善良?”
滾蛋,夕殿從來不曾說過自己是一個好人,只會循著自己的心意行事,要想借著善義之名逃過懲罰,他才不會答應!
見到討饒的人們紛紛倒地,富乞兒們緊緊閉住嘴巴,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生怕惹得少年不開心,一刀結果了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