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樣說,賈梗卻是無動於衷。
十五歲的他,顯得更加沉悶。他既有奶奶的溺愛,又有母親的寵愛。因此,現在他更覺得不好站隊。
秦淮茹現在很可能面臨與許大茂在一起的事,賈梗早已知道。
這樣的情況,他肯定不願意見到。但許大茂的確很關心這家人,更還要把他調出工讀學校。這些,也是現在的賈梗,很難有明確的主意的事。
想想也就算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兒,怎麽可能阻攔得了。
如果說可以阻攔的話,賈梗也只是盡量在奶奶和母親之間,做點兒調和工作就不錯了。
賈張氏在外面倒騰了一會兒,運足了力氣之後,回到屋裡準備繼續和兒媳吵罵。
進了屋,她還沒開口,賈梗就忍不住說:“奶奶,您別老嚷嚷,好好兒說話不行嗎?這麽叫喊,全院的人都聽著,多難聽啊。”
賈張氏見寶貝孫子這話是批評的意思,不禁惱恨著罵:“小王八羔子,滾一邊兒去!”
賈梗當即氣得紅了臉,秦淮茹嘟囔著說:“您這話也不知道是在罵誰呢。”
回味一下兒媳的話, 賈張氏更是羞惱:“秦淮茹,我告訴你, 你別想美事兒!”
“我憑什麽不能想美事兒?!”秦淮茹氣憤地說。
小當趕緊勸說, 槐花嚇得又要哭。
“棒梗兒, 你帶妹妹們出去玩會兒。”秦淮茹無奈地說。
擔心母親被奶奶打罵,賈梗有點猶豫。
“沒事兒, 我跟你奶奶好好兒說。”秦淮茹說著,在賈梗的後背推了一下。
幾個孩子走出了門,賈張氏卻覺得沒了氣場。
“哼”了一聲, 她走去裡屋的炕頭,坐下來納鞋底。
沒過一會兒,她就抹起了眼淚,吸溜吸溜地抽著鼻涕。
“行了, 您還委屈了。”秦淮茹說著,拿著手裡的毛巾,走過去遞給她。
使勁擤了鼻涕, 賈張氏抬起淚眼, 看看寡兒媳:“淮如啊,我知道你不容易, 也知道許大茂對咱家也挺照顧。可是, 還別說這事兒好不好,先說他那個人,”
“得了,您又說這樣的話。”秦淮茹打斷了她的話, “之前,沒挑明的時候, 您說傻柱都挺好。一說我對傻柱動了心思,您又說他哪兒哪兒都不好。”
賈張氏茫然地看著她:“我說過嗎?”
“肯定啊。”秦淮茹見她裝傻, 氣不打一處來,“要不然, 還用得著今天咱倆這麽打嗎?”
賈張氏重新納鞋底:“反正, 許大茂那人看著就不怎麽樣。這院裡,誰說他好?”
秦淮茹走去淘洗毛巾, 嘴裡說著:“您的止痛藥沒了吧?”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 賈張氏立刻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兒,像是無數小螞蟻在骨頭縫裡鑽來鑽去。
扭動了一下身子, 她不滿地說:“知道還問!你去了他那兒, 怎麽不想著給我帶回來?”
“我哪有機會說這事兒啊!”秦淮茹端著洗臉盆, 把髒水倒去水池子裡,再淘洗了幾遍毛巾。
水太涼,她擰幹了毛巾,關好水龍頭後,就小跑著回了屋。
把毛巾掛在屋裡的晾衣繩上,她自顧說著:“許大茂說了,止痛藥還有點兒。您要是想吃,就自己找他去。”
“呸!”賈張氏恨恨地說,“想得美!”
“嗯,那就好,”秦淮茹擦幹了手,打開一盒蛤蜊油。
?了一點抹在手背上,她把盒蓋扣好後,兩手搓著:“我就說您沒什麽大事兒,早就應該不吃了。”
“哎喲喂,你這是故意氣我。
”賈張氏有點坐不住了。“快去啊。”秦淮茹笑著說完,再去擺弄爐火,“我準備晚飯,您快去快回。”
坐在炕頭想了想,賈張氏還是沒了志氣。
把鞋幫、鞋底丟在一邊,她把老花鏡摘了下來:“去就去!”
說完,她從炕邊下了地,拍打了一下衣服,大義凜然地走了出去。
到了後院,賈張氏還沒拐進許大茂的屋裡,先看到了在屋門口捯飭凍柿子的易中海。
看著紅彤彤的凍柿子,賈張氏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易中海卻覺得她行動詭異:這還不到一天,一會兒來罵街, 一會兒主動走來找。
賈張氏忍不住對凍柿子的渴望, 但還沒主動開口,易中海已經一閃身回了屋。
在心裡啐了一口, 賈張氏推開了許大茂的屋門。
正在床上躺著的許大茂,聽到屋門響動,趕緊坐了起來。
兩人一打照面兒,許大茂哀歎一聲後,重新躺了下去。
“起來。”賈張氏吆喝一聲,自己主動坐在外屋的椅子裡。
許大茂隻當沒聽見,賈張氏再恨恨地說:“大過年的,你也不給客人沏茶倒水上瓜子兒。”
緩緩地坐起來,許大茂打量著她:“大過年的,您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和秦淮茹留著。”
“少廢話,倒水!”賈張氏指示著。
走來沏好茶, 許大茂坐在她對面:“張大媽,我就說您的腦筋太老,太死板。”
“甭說廢話,止痛藥呢,拿來!”賈張氏板著臉說。
“您先喝口茶。”許大茂把茶杯放在她手邊。
既然見到了藥片主人,賈張氏身上的不適感更是加強。
她覺得心裡發慌、身上刺癢:“快點兒啊。”
許大茂見狀,隻得先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紙包:“就這五六片兒了。”
賈張氏接過來,拿出兩片放進嘴裡,再用熱茶水送下。
或許也是心理作用。總之,藥片進了肚裡,她就覺得渾身舒泰。
放下茶杯,她就要起身離去,許大茂叫住:“您可真行。坐會兒啊!以後還用不用我了?”
這話倒也是。賈張氏隻得坐下來,再喝了口茶。
“張大媽,您別較勁了,這是圖什麽啊?”許大茂勸說著。
瞪了他一眼,賈張氏聯想到自己,不禁悲從中來。
抬手抹著眼淚,她歎著氣說:“大茂,大媽知道你不容易,但我們孤兒寡母的,不是更不容易嗎?好歹你有本事,就別跟我們這窮家破戶的較勁了。”
“張大媽,您這話說到哪兒去了!”許大茂不在意地說,“都是平頭兒老百姓,誰跟誰過不去?”
“反正不行。”賈張氏抹了眼淚,氣呼呼地說。
把身子靠回椅背,許大茂翹著二郎腿,歪著脖子、腦袋、嘴,對她說:“淮如對您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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