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強不由得暗暗叫苦,軍統的人,倒也不蠢,沒那麽好騙,定是要驗證自己,是否真是這裡的住戶!
他一想到這裡,腦子開始嗡嗡作響,剛才的謊撒過頭了,這可怎辦?如何來圓一時的權宜之言?不由自主地轉身問道:“你跟著我幹嘛?”
那人仍然不說話,抬手一推,孔立強一個踉蹌道:“你到底想幹嘛?”
那人緊繃了臉忽然一笑,不屑且輕蔑地說了一句:“你老實點包你沒事!”
裝!也得有度!孔立強一裝到底,不再說話。
下樓很快,轉眼間到了六樓!
孔立強已無計可施,唯能硬著頭皮站在了6014房的門口,一臉裝出膽怯生生地看著這人,心卻在不住地打結,這可如何是好!
這人的頭一扭,示意孔立強開門。
孔立強轉身,避過這人的視線,閉上了眼睛,隻得硬座頭皮舉手敲門。
“篤篤篤”、“篤篤篤”!門應聲而開,正是那個曾欲輕生的姑娘。姑娘一見是孔立強,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裡面卻傳來了一句問話:“是誰呀?”
孔立強不待姑娘反應,立即用眼睛一斜,暗示自己有難,然而,姑娘卻沒有會意,愣愣地看著孔立強,半張著嘴不說話,眼睛撲閃撲閃地凝望著他,一臉的意外,一臉的吃驚,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時間不允許孔立強猶豫,迫不得已間開口道:“怎麽啦!是我呀!”
姑娘連連點頭道:“啊!哦哦……”
孔立強不敢多說,輕輕地推開門,卻扭頭對中統的人說:“我到了,還要跟著吧?”
這人嘴角一咧,悄然擦身而過,返身重新上了樓。
孔立強擠進門去,立即把手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隨之用後背關上房門,悄聲道:“對不住了!”同時,眼光一掃,視野開闊,感覺房屋的室內空間很大很大,像是兩套房子被打通一般的大,而且裝潢得極為精致,明顯不是一般家庭住得起的房子。
姑娘見狀,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一臉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來啦?”
不待孔立強回答,裡屋施施然地走出一個女人,問道:“誰呀?”一見是孔立強,當即驚訝不已,脫口問道:“咦!怎麽會是你!”
孔立強一見,也是吃驚不小,眼前的女人,居然就是兩次在樓頂上遇見的女人,連忙說:“對不住!在下冒昧打攪了!”
姑娘轉身,疑惑地問道:“媽,你們認識?”
孔立強和姑娘媽媽異口同聲道:“不認識!”“不認識!”
姑娘看了看孔立強,有看了看母親,剛想說話,其母率先開口道:“我叫你別來,怎麽還來呢!還闖進了我的家,太沒禮貌了吧!”她雖然在責怪孔立強,但語氣輕柔,在家也是一身素色旗袍,發髻梳理地一絲不亂,頭上戴著一躲白花,打扮地貴氣,站姿優雅!
孔立強倚在門口,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對不住打擾了,我馬上就走。”
姑娘聽著他們的對答,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奇怪又警覺地問道:“剛才門外有個人,是誰呀?”
孔立強道:“一言難盡,總之不是好人。”
姑娘母親招呼道:“你辛苦了!來都來了,進來喝杯茶吧!門外有人?是你朋友嗎?”
孔立強搖頭道:“不是!”
姑娘問:“是壞人?”
姑娘母親微微地搖了搖頭,轉身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邊說:“是人怎麽可以簡單區分好人、壞人!”
孔立強一聽,
這話隱藏著深刻的哲理,絕非一個普通家庭婦女說得口的話,隱約驗證了自己的猜想,當即不敢大意,便說:“您說的是!剛才這人有點凶,我是被他趕進來的。 ” 姑娘問道:“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他為什麽趕你進來?”
姑娘母親搶先替孔立強回答道:“你問這麽多幹什麽呀!人家既然一言難盡,又何必多問呢!”
孔立強恭恭敬敬地說:“謝謝理解!”隨即伏在門上聽了聽,接著著:“沒聲音了,看來這人是走了。剛才應急打擾,實在抱歉,在下告辭了。”
姑娘母親道:“既然這樣,你一定有你的難處,不如安心喝杯茶再走吧!”
孔立強充滿歉意地說:“不敢當不敢當,我還是走吧!”
他剛想伸手開門,卻被姑娘叫住:“孔先生,我還沒問你呢!你來幹什麽?是來找我的嗎?”
有些謊言,只能善意地撒下去!
孔立強尷尬地一笑,說:“上次一別,終究放心不下,我就會時常來這裡看看。”
姑娘母親一聽,倍感意外地“咦”了聲,問道:“英子,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姑娘唯恐孔立強道破,立即微微搖頭暗示,卻回答母親道:“很早就認識了。”
孔立強隨機應變道:“見你沒去上學,我就想來看看你!”並一語雙關地問:“你現在沒事了吧?”
姑娘的眼簾一垂,似乎滿含著委屈說:“出了這事以後,我還怎麽有臉去見同學!母親在幫我辦轉學,這幾天就一直沒回學校去。”
孔立強不知道她口中之事為何事,卻不好意思追問,便模棱兩可地說:“轉學也好,換個環境!”
姑娘母親道:“啊!你都知道啦?英子,去給孔先生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