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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第45章:橫生巨變
  如今面對李孤陽追日劍的灼熱殺氣,柳青山只能退,只能守。好在他這些日子並未敢有荒廢。自從那一晚聽到神秘霧中人的話時,於子夜時的修為尤是勤勉,雖是時日不多卻是大有增益。若是換在鳳凰山時,若柳青山仍隻一味退守,在追日劍法強悍的攻勢下是難以支撐的。而李孤陽,全力搏殺,未留半分余地。

  又是一招“日耀江河”,在烈日之下那股灼熱之氣無所不至,逼得柳青山幾乎無所遁形。那把追日劍夾著“刺”字訣,在柳青山的左側肩膀上釘上一個小小的洞。一陣火燒炭烤般的炙痛讓柳青山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傷口瞬息間象一波濺起的水花緩緩散開放大,血滲透了柳青山的衣衫,一時間那傷口竟象是不休不止的散開放大,直到柳青山的左臂再抬起時象是被拉住了一般,吃力且生痛。

  “柳青山,你的大悲手三式,出招吧!”李孤陽冷聲喝道,手中的追日劍法仍綿綿不絕攻向柳青山。

  象李孤陽這樣的人,又怎麽忍得了別人這般的相讓。若換成他人,或許李孤陽早就要惱羞成怒了。

  柳青山不再猶豫。閃在一顆樹下順手抄起了一根樹枝,橫在了身前,起手式“八方來客”卻是武當派劍法。

  李孤陽停了身子,將手中的追日劍棄於地上,用起了他化指為劍的掌中劍法。柳青山身形猶如蛟龍出水,手分陰陽,身藏八卦,一套剛柔相濟的武當劍法洋洋灑灑揮出。柳青山於劍法上的造詣竟有如此之深,這一套武當劍法施展下來卻有不落於清雲子之勢,這不止是李孤陽深感意外,即是一邊的玉真子也大呼不解。那一根樹枝在柳青山手上仍有蛟龍之勢,總有氣貫長虹之威。李孤陽的掌中劍法靈動飄逸,“點、刺、甩、挑、削、斬”,實有萬千變化。正好戰了個不相上下,一時間難分伯仲。

  昆侖玉真子本就是劍術名字,見到李孤陽的追日劍法時已是頗為讚歎,再見到柳青山如此嫻熟的武當劍法時,驚歎之余更想看一下李孤陽這位以劍術成名的當代名家如何應對柳青山這樣的集大成者。

  但在世子看來,沒有了殺伐之心,這場劍法之戰便也索然無味。再沒看多久,世子南歌華竟然轉身走開了。

  世子南歌華一走,李孤陽的掌中劍就停下了,柳青山手上的樹枝也丟在了地上。

  玉真人撫須面含淺笑踱步行來,打了個稽首,說道:“一劍傾城果然名不虛傳。李總管。且先歇息一會,稍後隨貧道去見世子。”

  李孤陽隻點頭並不說話,眼眉低垂著。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沒想到再見李總管會是南蒙世子府上。”柳青山一聲感概由心而發。

  李孤陽依舊不言不語。

  倒是玉真人笑呵呵的,說道:“是貧道在此妨礙了兩位敘舊吧!那貧道先退,兩位慢聊!”

  林子裡隻留下了李孤陽與柳青山。四處有鳥兒的清脆叫聲,還有不遠處水的低吟。柳青山正想再要開口相問,卻見李孤陽抬頭舉目望來,說了一句把柳青山想要說的話給噎回去了的話:“大悅元氏曾如此負你,為何還要為他賣命。世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你我聯手必能創下一番功業。”

  此話一出,柳青山便打消了再盤問下去的念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柳青山所認識的可不是這樣的李孤陽。”說完這話便回轉身,斷然離去。

  此時柳青山總算想明白了,世子找他過來辨認秦和只是其一,試探李孤陽才是其二,

再通過李孤陽來拉攏自己則是其三。只是世子是怎麽知道他與李孤陽那僅有一次的莫逆之交呢?  “為何不殺了他?”在府中端坐的世子南歌華輕聲問道。

  “無關大局的局外之人,為何要去費這心思。”玉真子答道。

  “若是不能為我所用,本王就不想在京都見到此人。”問天茶樓時柳青山的那份桀驁姿態還是讓惹怒了世子南歌華。

  玉真人大概看出了世子南歌華心中的結,笑了,淡淡的說道:“殿下,不防再放寬些心境,往後的事情還有很多。切不可如此呀!”

  世子問道:“那李孤陽此來,道長有何看法?”

  “李孤陽終究還是位名家大師,有些事情還是不屑於去做的。譬如棄了追日劍再鬥狂人便是如此。”

  “道長的意思是?”

  “李孤陽一向忠心於秦和。若是大悅秦和真是受了這等斷頭之屈,李孤陽的所為也算是合乎情理。”

  世子想了想,再又召進了李孤陽。

  李孤陽一進到府內,世子便問道:“方才為何不殺了柳青山?”

  李孤陽老實說道:“在下不一定做得到。”

  “那當要怎麽辦?”又問一旁道:“李總管,你說說看吧!”

  李孤陽說道:“在下與柳青山不過一面之交,並不相熟,不好亂說。”

  世子慢悠悠的說道“可是看柳青山的神情,可不象是一面之交。”而後又乾笑了兩聲,說道:“本王要問的是,你這麽大老遠的帶著秦和的人頭來見我,有何事?”。

  “秦相為大悅元氏操勞這麽多年,卻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在下深受秦相大恩,不敢不報。是以冒死前來,只求世子為秦相討回公道。”李孤陽似乎仍在悲傷中,說到後面竟有些哽咽。

  “殺入世子府!隻為秦和討公道?”世子重重的哼了聲:“你即有此膽略,豈不如尋機弑殺元氏來得更痛快。”

  “秦府上下三百余人盡皆關入大牢,擇日發配。李孤陽也已是在逃要犯,只能先冒死搶出秦相冤魂。孤身一人弑殺元氏只能是無稽之談。”

  玉真人撫須問道:“秦和一向最為元氏寵信,怎麽突然間遭了這等變故?”

  “事發突然,我所知並不詳實。能確定的是,受儲君之累。”秦和府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一夜之間盡押入大牢,秦相人頭落地之時李孤陽單身一人搶出秦和人頭而後徹夜不停直奔京都城。

  連日的狂奔加上方才與柳青山那一番惡鬥,李孤陽縱是鐵打的漢子也要累了。可若是不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他又如何能甘心,是以,他繼又沉聲說道:“能為秦相報得此仇的,討回公道的,這天下間只有南蒙世祖一人。”

  “發兵大悅為秦和報仇?”世子放聲狂笑,象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

  李孤陽屈膝垂首,振聲說道:“大悅國當下朝政紊亂,元氏病入膏肓,太子急於上位,群臣惶恐,凡事皆拖遝推辭無有作為。邊軍主將缺位,邊事空懸無人敢拿主意。如今雖有百裡莫執掌朝綱,但短時間內哪裡喚得回齊渙散的人心。重振朝綱也非一時之功。秦相慘死更是雪上加霜,即是百裡莫都難免有了兔死孤悲之感。”

  世子一言不發,緊盯著李孤陽。

  李孤陽理了理心緒,又自說道:“華夏九州之內大悅國最為富饒之地,拿下大悅,南蒙從此再無糧草之隱患,大悅與……。”

  世子南歌華打斷道:“這些話,你應當去和伯顏說。”

  “伯顏是南蒙三軍都統大帥,這些話本當是與他說的。只是……。”

  玉真子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只是,北陽城破之時伯顏請了百裡莫去,兩人,兩人曾有深談。卻不知……不知,是否……?”李孤陽的斷斷續續而似有難言之隱。

  “有什麽話,直說無防。”

  “雖不知伯顏與百裡談了什麽,但秦相曾在府中與我閑聊時感歎過,對百裡大是讚賞,說,‘百裡莫果然不一般,三言二語就說服了伯顏,總算讓我大悅有了一息喘息之機’。在下雖是有勇無謀的一介匹夫,但也知道此事若是再去找伯顏講,無異於自尋死路。”

  世子說道:“伯顏將軍前些日子上書止兵南下,書中所奏也是言之有理,父皇亦是準許的。此事休要再提。”

  玉真子說道:“殿下,不妨再聽一聽,奏或不奏兩可嘛。”又問李孤陽:“大悅雖是沉屙之軀,畢竟軀身龐大,真要發兵……。”

  李孤陽揚聲說道:“在下此來,不單隻帶著秦相的冤魂,還帶有一樣東西,可為世祖攻下大悅節下時間。”

  “哦,是什麽寶貝東西?”

  李孤陽從懷中掏出一卷畫軸,雙手舉上,說道:“正是這最新編繪的大悅國軍事防禦地圖。”

  世子一聽大喜過望,走上前捧起畫卷打開觀看,卻見裡面一城一池,山川江河,甚至是一溝一壑都標注得詳細,並有文字圖解。諸如山川溝壑的據險之地,護城河的城池的深淺,江河水位的汛期、潮起潮落以及各城軍力布防的配置等,包括軍械、戰馬、糧草和鐵器鑄造的詳盡闡述。可以說,大悅國軍防機要此刻便就赤裸祼的擺在了世子南歌華面前。

  世子仔細看了一陣,合上卷軸沉思片刻後,揮手召來府中侍衛,說道:“去準備一下,我們去衛大人府上,你著人速去通報一聲。”

  世子府與京都府同在崇華街上,崇華街全長不過二三裡,衛望舒不過盞茶時間就到了世子府上。

  到京都這麽多年,衛望舒極少去世子府,兩府之間來往極少。並非衛望舒刻意如此,而是性格使然。拉幫結夥,結黨營私或是趨炎赴勢,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衛望舒這種人善長去做的。而這,正是世祖將統轄京都的重擔交給他的原因。京都府尹、伯顏將軍府和世子府,三足鼎立的格局是世祖有意而為。只是,這三強格局能保持多久?他原以為,當世子正式成為太子之時,便是打破三強格局之日。卻不曾想,有些人似乎等不及了。

  讓衛望舒惱怒的是,這破局,竟然從榮府開始!從衛望舒身上開始。

  所以,世子親臨求見來的正是時候。

  衛望舒也是隨世祖南征北戰的功勳之將,世子藏起了臉上的傲慢,持晚輩之禮,帶了些衛望舒愛喝的酒和茶葉,還有些綢緞錦衣這些稀罕的江南絲造拜見衛望舒。

  衛望舒早已備好茶水等著,賓主落坐後世子先是帶著歉意說道:“衛大人,前次榮府婉夫人之事,今日特到府上來請罪。”衛望舒哪裡敢收下這話,趕緊起身彎腰說道:“世子殿下萬不可折煞本府。全是榮氏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怪不得誰。”衛望舒的話裡帶著惶恐,更帶了些滴血之痛的味道在裡邊。

  世子也聽得出這其中的味道,畢竟那是他衛望舒選定的乘龍快婿,就這麽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婉夫人之事榮家雖有無可推卸之責,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就此伯顏盛怒他衛望舒不敢有腹議,但不留一絲情面當場斬殺,衛望舒直氣得肝顫膽戰,若非修練到家幾乎就要當場翻臉。

  此事世子夾在中間只能任同伯顏發作。他能與衛望舒一同綁著榮大江去伯顏府就已有調停之想,但伯顏一反常態全然無視衛望舒,也沒有理睬世子的居間調和之意。

  此時世子登門再說到此事,衛望舒心頭之痛又一次被提起,再沒忍住,又自歎了一聲,說道:“榮府莫名其妙受此一劫,可惜了榮四兒,做了個替罪的冤鬼。伯顏也不去追查此事背後主腦。”

  “衛大人可有查過?”世子說道。

  “暗中調查,但並無所獲。”衛望舒說道:“世子還能念著此事,老夫替榮大江叩謝世子殿下。”

  世子說道:“當年婉夫人自己有了心病才搬出了將軍府,婉夫人在榮府的近十年裡將軍雖探望不多,卻不知將軍對婉夫人其實是用情至深。婉夫人本就是將軍的心頭肉,一向疼愛的很。這一次出此事,也難怪引來震怒。還望衛大人不要就此心存芥蒂,由此誤了兩府的往來。”

  “世子殿下來此是受伯顏所托嗎?”

  “將軍自小帶著侄兒長大,侄兒倒是知道將軍並非剛愎自用頑固不化之人,有錯就認,認了就改,更不是個殘暴嗜殺之人。”說到這裡,世子並沒理會衛望舒的提問,只是反問:“最近將軍沒來大人府上嗎?”

  “伯顏雖非殘暴之人,卻也絕非仁善之輩。”衛望舒說道:“如今的伯顏,怕不會將我區區京都府尹看在眼裡了。”直呼伯顏其名,這在以前衛望舒可從來不會如此。衛望舒這話一說完,卻陡然間一想,難道世子今日是為伯顏而來?那自己方才一番話是不是有些大意了?

  “衛大人想多了。”世子淡淡一笑,說道:“將軍一向也不是這樣的人。衛大人有沒發現,近年來將軍的心境其實已有了變化。否則,北陽拿下之後怎麽會上書進言止兵大悅。”

  說到這,世子緩緩的問道:“衛大人也是我南蒙朝開疆拓土的一代戰神,如何看這大悅的戰事?”

  “殿下有事還請直言。”面對世子此問,衛望舒一時間哪裡知道要如何去回他。

  “侄兒只是在想,大悅國如今沉屙纏身內憂外患,全境正是空虛之際,而將軍卻不知被什麽蒙了心智,執意停兵。侄兒實在想不明白,是以特來請教。”

  大堂之內一片空寂。世子這番話讓衛望舒陷入沉思。

  良久,衛望舒才緩緩的,字字都小心斟酌的說道:“世祖陛下已說過,將軍深思遠慮甚是周全。老夫也以為,眼下並非最好時機。”

  世子笑了,又長長的唉了一聲,問道:“就不怕貽誤戰機?”又瞧向衛望舒說道:“將軍畢竟年事漸長,殺伐之心多少都被磨去了一些。侄兒就盼著有一日,能隨衛大人一起收了大悅。當年衛大人領兵征西,那叫殺得一個痛快。西北一帶的威名直追令先祖之名。”

  衛青之後,名將世家。這是衛望舒最樂於聽到的讚賞。世子這番話衛望舒除了聽得舒服之外,又多了一陣思慮。世子之意雖無直言但已是昭然若示。

  “發兵大悅還是需要萬全策,需要天時地利。若是時間一長,恐怕不只是拖累眾生,還會讓世祖西征大業受阻。”衛望舒雖不再掌兵征殺,可武將出身的他總是會不自覺的會去想這些事,更何況征戰大悅這麽緊要的大事也由不得他做壁上觀。萬一世祖什麽時候問起來,總得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世子長笑兩聲,說道:“大悅百裡莫真是個人物。就這一番話,讓我南蒙朝兩位將軍不敢妄動。”說完他又問道:“衛大人,可真近日大悅國又發生了什麽事?”衛望舒搖頭說不知道。

  世子也不說話,隻從懷中取出那卷軸,並遞給了衛望舒,問道:“衛大人,手上這畫卷你可認得?”

  隻大略的掃一眼,衛望舒抬眼問道:“世子。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衛大人,此物是真是假?是否有用?”

  “東西是真,用處必是有的。”衛望舒又在仔細了幾遍,不解的問道:“為何只有半卷?”

  “半卷?”世子先是一驚,而後又笑了。

  “能弄到大悅國如此機密之物,世子費的功夫不少吧!”衛望舒知道眼前的卷軸若非是殘本,那價值實在不可估量,呈交於世祖必定是大功一件。可要是來路不明,就怕其中有詐。說了半天,只怕這才是世子今日登門的真正用意所在。

  “大悅國苟延殘喘,就怕時間長了,要養虎為患啊!總是要想些辦法幫父皇解了這心頭之痛。”世子說道:“近日還有一驚天大事,不知衛大人可曾聽聞?

  衛望舒看著世子並不說話,只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能讓世子在此時稱為驚天大事,那必事關兩國交戰之要事。世子冷笑著,淡然說道:“大悅權相秦和人頭落地,秦府三百多人全被元氏下入大牢。”

  這消息無異於一聲平地驚雷炸得圓潤的衛望舒不再說話了,一時間似乎明白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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