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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情》第24章:人心向背
  一時間山頂變得空洞了,柳青山還趴在地上沒有動彈。

  方才那聲音突然念出一段《道德經》的話卻是讓柳青山有些不解,這《道德經》他自小就隨師父一起通讀了不知有多少個千百遍,什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還有什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那五千多字他硬是在昏昏而睡中背了個滾瓜爛熟。他把這《道德經》在肚子裡又再通默了幾遍也猜不出個究竟。

  柳青山琢磨了一陣仍不得其意,便就不再多想,抬眼望向了那片水瀑,那水瀑間的水氣仍舊團在一起沒有散去,柳青山把不住那水瀑裡的神秘之人是不是已經離開隻得一直趴在原地不敢發出聲響。過了一會柳青山索性打破了雜念眼觀鼻鼻觀心抱元守一修起了功法。只是這個時候大概是子夜已過那股氣息怎麽也喚不起來了。

  等到柳青山幾個小周天走完再睜開睛時,體內真氣充沛異常,雖俯身於一片汙泥之內仍覺得一片神清氣爽。

  再看天邊已亮出了魚肚白,那一抹淡紅隱約可見,看時日竟已到了雄雞唱曉之時。柳青山再抬眼望那水瀑,赫然發現那水瀑間的水氣竟是愈見濃烈了,似乎隨著將至的清晨那霧氣隨著水氣一起氤氳繚繞。

  也就是此時,柳青山在冥冥之中似乎感受到周遭四邊有一種壓迫與不安正向他不斷的湧去。柳青山有些倉惶不定,更是不敢起身動彈。

  果然,那聲音隨著那種壓迫感幽幽的傳了出來:“出來吧!還要這麽躲著嗎?”

  這話一出柳青山險些便要平地炸起,莫非真的露了行蹤!那種壓迫與不安果真是出自於那團愈見濃烈的水氣嗎?久經江湖的柳青山強忍著沉住了氣,絲毫未有任何的動彈。

  這時那聲音又傳了出來:“你不是一向自詡光明磊落麽?難道如今也要做這雞鳴狗盜之事?”

  柳青山最是聽不得旁人說他偷雞摸狗了,也想著既然已經如此了要是還躲躲藏藏的那也實在丟人了些。這麽一想就正要站出來,卻忽然一陣風憑空而起直接向那水瀑刮去。

  那陣風一刮過去,將那團水氣卷起點點水花向四處遠遠的散開,那水瀑間的水氣越見越淡,倏忽間將要全然不見,那陣風又如同利刃一般直刺那水氣,頓時只見浪花飛濺,那團霧氣象是被刺破了的一個水泡。柳青山只聽到一聲小小的短促的一聲悶哼,而後水瀑間的那團水氣全然消散,山頂間的一切又再重歸於寂靜。

  又是盞茶之後柳青山這才動了動身子,四肢舒展一番才站了起來。他這一趴竟是從子夜之時到了這破曉時分。

  等到他再起身時已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只在方才短短的瞬息之間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只有一陣風吹過,實則是兩大天外飛仙般的世外高人在這山頂之間已有了一場曠世對決。那馭風為利刃的武學柳青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柳青山細細思慮了一番,那位世外高人的手段自然不會露了行蹤,露出行蹤的只能是自己,這麽一想柳青山深感慶幸,若非有那位世外高人出手相助,那自己今夜定是凶多吉少,由此更是一身冷汗,終覺得自己還是太大意了。轉而又想,以那神秘人的手段,第一回時能不被發覺便已是萬幸。

  今夜之所見隻讓柳青山心中感歎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武學這條路他不過是剛剛上路。

  柳青山下山回到了府衙的死囚秘牢。到了秘牢之內,鐵畫秋早已在那邊等他回來,

見了柳青山一身濕漉漉,他從小就已經見得習慣了,說道:“老柳,昨晚這場雷雨可還澆得舒服?”  “舒服,舒服極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柳青山很認真的說:“真的,從沒這般的舒服暢快過。”

  鐵畫秋不以為然的說:“哦,是麽。說得好象是一夜春宵了。”

  柳青山朝鐵畫秋踢了一腳,嘴中罵道:“你個小王八蛋,學會油嘴滑舌了”又正色說道:“對了,那車夫可有什麽發現?”

  鐵畫秋搖頭說:“隻亮出了個兵部的令牌,按規製我們是無權查問了。”

  “兵部的人?”

  “不好說。京都城有三府,長世子的世子府,伯顏的太師府和衛大人的京都府。昨夜見的是虎頭牌。這虎頭牌長世子和伯顏府上都能有。衛大人的京都府按製是不能有。”

  “和南蒙朝有瓜葛,這總是能肯定的吧!”柳青山問道。

  “嗯,兵部的刀牌隻限於軍中作戰排兵調將所用,非一般人難持有。虎頭牌不單在兵部用,凡以兵部事由為主,需各方調度協辦的便以這虎頭牌為令。這兩個牌都不可能輕易流到外面的。”

  “那什麽樣的身份才能用得了這虎頭牌呢?”

  “在軍營裡要校尉以上者,在府中就不知道了。”鐵畫秋說道。

  柳青山想了想,說:“按你意思,這虎頭牌要麽是出自世子府,要麽就出自伯顏的將軍府”

  鐵畫秋說:“有消息說,天機門的許山河今日就要到京都了,隨行的那三位堂主也一同回來了。丁斬昨晚已下了禁足令,大業盟所有人都不得擅自離開常青滕。另外,伯顏那邊亦有定下是三日後到京都。世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

  柳青山點點頭,走進那間秘牢倒頭躺了下來,又跟鐵畫秋說了一下昨晚遇見的那幾個小孩的事情,柳青山心中想的是讓鐵畫秋和小秋兩人收養那四個小孩,一來是為那些小孩找個可信任可以安頓的人家,二來也是希望這樣能緩解小秋當下的愁緒。他思前想後,這事也只能這麽做了。此時柳青山腦子裡想得最多的還是那位神秘的世外高人,這又是何方神聖呢?柳青山隻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

  因為馬善仁的事,昨晚一夜梅夫人都沒有離開問天茶樓。那一夜的急風暴雨和電閃雷鳴讓梅夫人一夜都沒怎麽睡踏實,早上更是一大早便就起來了。剛剛梳妝好早膳用好便見細皮匆匆的跑進來了,口中結巴的說道:“夫人,夫,夫人,大…大事不…不好了。”細皮嘴皮子本是利索的,只是遇上事情時才會緊張到結巴。梅夫人心中一緊,一大早便又有什麽事?嘴上不在意的說:“有什麽事,慢點說。”

  細皮聲音有些發顫:“夫人,門前,那門前掛…掛了,掛了個…,掛了。”

  梅夫人有些煩燥的瞪著細皮,細皮一緊張,把“人頭”二字順著就給嚇出來了。

  當梅夫人看到那頭顱明晃晃懸掛在問天茶樓的大門上方時心中恚意難當,直恨得花枝亂顫那一口粉牙都快咬碎了。梅夫人回到議事廳中,刀劍雙絕福壽雙英等一乾人都已聚在場內唯不見帳房先生。梅夫人掃了一眼廳中眾人,梅夫人憋著一口氣,問道:“崔浩財呢?”

  細皮說還沒來,昨晚崔先生是回府上的。梅夫人冷哼一聲,心想這老小子事情都是由他們出的,人倒躲得遠遠的。再環視眾人發現布袋佬也不在,便又問細皮,細皮說布袋佬昨晚好象是受寒了,現在還在屋內睡著。說完便跑去把布袋佬喊醒。

  見梅夫人似乎怒氣漸消,福壽雙英的老二關有壽上來遞給梅夫人一封書信,梅夫人打開一看,卻是一封檄文。檄文這麽寫著“昔屠夫秀才荼毒婦孺,惡行滔滔,人神共憤。雖遁逃經年然天下人惡之已久矣。蓋聞惡徒附委天機,蒙其余蔭重拾舊習再禍天下。匡扶正道激濁揚清向為吾輩天職,梟獍橫行蔫能坐而無視乎?今邀天下英雄之士齊赴京都天機,共討之。大業盟丁斬敬邀之!”

  這檄文言簡意賅,正是由大業盟所發。如此一來,大業盟盡得江湖人心,而天機門被推向了邪門黑道之列。

  梅夫人後背心一陣發涼,暗自冷笑。福壽雙英的老大關有壽說道:“這檄文是丁斬親自所書,共有十八封。已著大業十八騎於昨夜全部發出,先呈於少林武當華山幾大門派,後由幾大門派再廣發英雄帖。據說,大業盟的長老令亦已發出。”

  “大業盟長老令?”。梅夫人默默自語,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等了,打了再說!”稍後,又說了一句,一字一頓的隻五個字:“血洗四海樓。”

  刀劍雙絕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殺氣滕滕的撲到四海酒樓時,四海酒樓已是大門緊閉關門謝客了。刀劍雙絕心想著總不能這樣就返回了,於是一聲令下,那四海酒樓便被一把火燒得精光。這一把火從早上一直燒到午後,整個京都城被映得火紅一片。

  直到這把火燒完了那問天茶樓的帳房先生崔浩財崔先生才到了問天茶樓,問天茶樓今日大門敞開著但並沒有客人進門。這麽多年來問天茶樓的門前何曾這般的蕭條,冷清中甚至帶著一絲的肅殺之氣。

  也是這個時候,許山河回來了。與他同回的還有天機門三位堂主。

  天機門總舵主——春秋無恙許山河,此時正端坐於問天茶樓的議事大廳之上。廳內還有梅夫人、帳房先生、刀劍雙絕和福壽雙英都在,加上玄武堂、白虎堂和青龍堂三大堂主,還有伯顏帳下的鬼王師徒三人。除了那風雲二使之外,天機門幾大高手盡聚一堂。梅夫人和帳房先生在一旁把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細無巨細的做了個稟報。

  許山河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虎皮靠椅上,濃濃的臥蠶眉下面一雙丹鳳眼,玉面朱唇,真正是玉樹臨風倜儻風流。許山河聽完這二人的講述面不改色,語氣中帶著體恤與關懷對帳房先生說道:“崔先生,老馬的後事你要料理好,嫂子那邊你也要去走動一下。不可寒了人家的心。”又對語氣平和的對梅夫人說:“梅夫人,大業盟與我們,丁斬與我總是要有一拚,遲早要定個輸贏。他丁斬要從暗處打到明處,我許山河隨時奉陪。只是原本還敬他是個人物,這次卻找老馬兄弟做幌子,假仁假義,倒是讓我瞧不上。只可惜了老馬,受這梟首之刑。”

  帳房先生內心已無波瀾,說道:“大當家的,這是我兄弟二人惹出來的事,給咱天機門的兄弟添了這些麻煩,大當家還能如此待我們,我兄弟二人沒看錯,也沒跟錯。我替老兄弟謝謝您了。只是這事兒要如何操辦,還請大當家的給個主意。”

  “誦經超渡總是不能少,老馬走得這般屈苦。只是這非常時期,就不要大肆張羅。其它的要如何做你自己拿主意。辦事時與我說一聲,老馬的這最後一程總是要送的。”說完這些,許山河略做停頓,雙眼直逼帳房先生,又環視廳內眾人:“那這檄文一事,大家都說說看,當如何是好!”

  梅夫人和三位堂主皆不做言語,刀劍雙絕和福壽雙英也還沒輪得上說話。許山河這問話一出,廳中眾人齊刷刷看著帳房先生。畢竟這事情是由他們而起。帳房先生站到了廳中,作揖行禮一圈,說道:“大當家的不嫌我二人一身罪孽委以重任,待我們一向親厚如許。今日之事全由我二人所起,我陳凱雖非忠良仁厚之輩但也絕非忘恩負義的薄涼之徒,待我把馬兄弟的後事安頓好,這項上人頭就請大當家的隨時拿去。我陳凱絕無半分怨恨。”

  許山河沒有說話,眼睛望著梅夫人,又轉向了三位堂主。

  梅夫人對許山河的眼神視若不見。

  “沒什麽大不了,好生防范即是了。”青龍堂堂主斷腸客展波與馬善仁一向交好,馬善仁死得這般淒慘,他心中自然是不好受的,是以他話並不多,但意思已然明確。

  “丁斬這小屁孩,居然生出這麽多的事端,雖然老馬兄弟此前是惡事做得多了些,那也是前邊的事,現在人也都讓他們處了極刑了,難道還要翻舊帳?再要生事,就是欺人太甚,我天機門上下從不挑事,但絕不怕事。”從輩份上講,丁斬在這幾人面前倒只能稱為晚輩,玄武堂堂主孤山老人,在二十幾年前就與“烈焰大佛”歐陽複頗有私交,丁斬在幼兒之時還受過他的點撥教導,稱為小屁孩倒也並不為過。

  鬼王陰側側的說道:“與大業盟這一戰遲早要有,即如此,就奉陪到底就好。”

  只有白虎堂的堂主一步驚魂夏千城一言不發。

  聽了這二位的話,許山河微微點頭:“崔先生,”許山河仍舊稱崔先生:“在我天機門,沒有陳凱此人,亦無沈平,只有崔浩財和馬善仁。”聽到許山河的這句話帳房先生有些老淚縱橫,垂首說道:“從今往後,只有崔浩財再無陳凱!”

  “好,這就是了”許山河微微一笑,問帳房先生:“崔先生,我在想,朱雀堂的堂主之位若是由你來接替,你覺得如何?”

  帳房先生聞言一驚,略有躊躇,隨即又躬身行禮:“大當家即是如此信任,我也不敢推辭。馬老弟的擔子我來接。”

  許山河這問話一出,到帳房先生應允之後,梅夫人秀眉緊鎖臉上的不悅之情一閃而過。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應對。這英雄帖一傳,屆時若真的引來了各路好漢齊聚京都,那可真稱得上當今武林的一大盛事啊。”

  這言語中的暗諷之意在座諸人自然都聽得出來,許山河並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大手一揚,氣度非凡,朗朗而道:“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橫刀向天笑,眼下要緊的不是這個事,先放他一放。”又對梅夫人豎了大拇指說道:“這四海樓燒的好,既然已這樣了,不妨再放開一些。大業盟在京都城的所有鋪子,從大到小都給我掃一遍,就這幾天,挨個的掃。這事就由朱雀堂去辦。”

  說著,許山河站了起來走到大廳之中,左右看了兩眼,說道:“是時候與丁斬好生切磋一番了。”

  許山河還是那個許山河,驕傲向來都寫在臉上,如一隻高昂頭顱的雄雞。

  丁斬也是驕傲的,他與許山河其實是同一類人。也確實,無論是誰,如此年紀就能成為號領群雄的一方霸主,那當然有驕傲的本錢。只是,與許山河略有不同的是,他的驕傲是放在心裡的。

  所以,丁斬終究還是料想不到許山河的手段來得如此的直接,如此的雷霆血雨。四海酒樓經營多年被這一把熊熊大火化為灰燼,隨即泰昌典當行也被殺了個血流成河,兩家妓寨被燒,南天門賭場也被衝得片甲不留,還有其它的典當行、茶鋪和勾欄,就這一日間,大業盟損失慘重,大業盟名下的各類店鋪俱都關停歇業。

  大多數的時候江湖人的心其實也簡單,要的便是一張面子。丁斬也清楚,若是一味的隱忍定是會傷了弟兄們的心,損了大業盟的面子,是以,大業盟只有反攻。

  於是乎,京都城內烽煙四起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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