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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能開啟的傳送門》第64章 也像現在這般絕望
  今天晚上,黃守望早早就睡下了。

  可被窩還沒捂熱,外面拍門聲便響個不停,還有人大聲叫喊著,聽話的意思,是蘇家四少爺派人來請。

  黃守望的婆娘急忙起來點燈,開門一看,果然是蘇家四少爺的奴仆,說是四少爺有請,要黃老爺立即去小公館,有要事相議。

  那奴仆說完,又言還有其它要緊事,便急匆匆便走了。

  可能真有什麽要緊的事,這次連人都不等。黃守望沒辦法,隻好起床,重新穿衣服準備出門。

  女人在旁邊服侍他穿衣,心裡總覺得不舒服,便勸道:“這麽冷的天,要不你就推病別去了,喊個人去回話就行。”

  黃守望轉身看更漏,才過戌時,也不算晚。若是以前,正是外出喝酒辦事的時候,此時四少爺派人來請,也算正常。而且看那奴仆火急火燎的模樣,料想應該也是有急事。

  關鍵是上次四少爺吩咐的事,要找蔡多福麻煩的,已經過了六天,還沒給四少爺一個答覆,此時再推辭,只能四少爺不高興。

  去肯定是要去的,反正就是想不出辦法。也算給四少爺一個交代。

  “也不算太晚,我很快回來,你讓石頭準備竹椅。”黃守望應道。

  “石頭這幾天都在找那算命的,今晚還沒回來複命。我出去幫你喊兩個人,也不知這會子能不能找到人?”

  女人念叨著,出門去了。不一會,找來兩個抬竹椅的轎夫——四人的橋子,只有當官的能坐的,哪怕再有錢,黃守望也只能坐兩人抬的竹椅。

  兩名轎夫,進來把黃守望抬出來,可笨手笨腳的,連毛毯都鋪不好,急得女人在旁一邊幫助鋪毛毯,一邊碎碎念的就是罵,還不忘說起溫大石的好處。

  好一會,才安置妥當,兩名轎夫抬著竹椅,搖搖晃晃出門了。

  黃守望坐在竹椅上,披一件狐裘,蓋一層黑尾鵝絨被子,倒不覺得冷。也多虧妖獸皮毛這些,大秦沒有管制太嚴,只要有錢,能買得到,就能用。

  竹椅穿過鳳凰大街,進了昏黑的日新街。

  今晚多雲,月光總是少見,夜色就像鍋底扒下來的灰,沾在腳底,越走越黑,連掛在竹椅旁那盞馬燈,都似抹了灰,照不出六尺遠。

  經過余公館的時候,黃守望忍不住轉身望了一眼,灰白圍牆裡,那間破舊的瓦房,仿佛一隻野獸,又像一隻陰沉的惡鬼。

  突然,一陣混合著餿水和屎尿的氣味,不知從何處飄來,熏得他有點想吐。

  竹椅繼續搖著,輕飄飄往前走,搖得他越發惡心。

  突然,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嘔的一聲吐了出來,身子在空中晃得不上不下,躲閃不及,有一半就吐就在嶄新的黑尾鵝絨被上。

  他嚇了一跳,還沒緩過氣,又覺屁股下一濕,屎尿也噴了出來。

  “回去。快回去。”黃守望急忙喊道。

  兩位轎夫也嚇了一跳,急忙調頭,可走了幾步,前面的轎夫突然停下,轉身和後面的轎夫對視一眼,兩人似有默契,竟將竹椅放下,抬到路旁,然後提著馬燈先跑了。

  “混蛋,回來……”黃守望喊了一句,沒想又嘔吐起來,將傍晚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嘔得滿地都是,連衣服被子都弄髒了。

  待稍稍緩過勁來,他就是生氣,明天要找人打死這不知死活的轎夫,然後才開始猶豫著要不要起身走一段。

  事實上,他的手腳,在獸血藥湯的作用下,

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只是他想好好靜養,待全部康復後再用力。  可打定主意要起身,卻發現手腳根本沒有力氣,完全不聽使喚。

  他覺得可能是吃錯東西了,可這幾天一直呆在家裡,沒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臭婆娘不會是知道自己想納妾,暗地裡搞鬼吧,不應該,自己只是想生個兒子,她也沒這個膽量。

  月亮從雲堆裡探出頭來,灑下一路銀光,一霎間,藍的天,陰沉的雲,黑的瓦,斑駁的牆,還有地上用碎石鋪成的月光,清晰透亮,就在這清明的夜景裡,他又看到了遠處余公館那漆黑的瓦頂。

  房子沒塌,不會有事的,就是吃壞了肚子。他歪在竹椅上,開始自我安慰。

  不一會,月亮又下去了,日新街伸手不見五指,寒風從街那邊吹來,呼呼直響。

  他覺得有點冷,想伸手拉拉身上的被子,可壓根動彈不得,只有那雙眼睛,不停地轉著,又黑乎乎什麽都看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黃守望又冷又怕,開始咒罵那兩位轎夫,還想起敦厚老實的溫大石,今晚要是他在就好了。

  突然,黑暗中亮起一點火光。

  黃守望精神一振,開始叫喊起來。

  火光越來越近,有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可靠穩重的小夥子溫大石。

  “石頭,快背我去找劉大夫。”黃守望如見救星,叫喊道。

  溫大石走到黃守望身旁,蹲下來說:“黃老爺,你中毒了,很快就會死。”

  “溫大石,你在說什麽,快背我起來,去前面玉成坊拍門。”黃守望有些生氣,大喊著,只是聲音有氣無力。

  “我不叫溫大石,我姓錢,叫益民。”

  溫大石,不,應該是錢益民說著,站了起來,搖頭扭脖,抖著身子,整個人開始扭曲變形,原本矮粗結實的小夥,漸漸變成一個身材高挑,面相俊俏的小子。

  黃守望完全看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是竅客?”

  錢益民問:“黃老爺還認得我麽?”

  黃守望搖頭,他真沒想起有見過這個人,也沒聽過錢益民這個名字。

  錢益民繼續問:“那黃老爺還記得一個叫溫茉莉的姑娘麽?”

  黃守望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是誰。

  錢益民說:“三年前,二筒巷子溫家被你設計欠下一筆高利貸,溫家有個十四歲的姑娘,第二天就被你強行賣到許家,這姑娘進了許家,沒兩天就上吊自盡了,這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黃守望想起來了,嚇得冷汗直流。

  “那個姑娘,就叫溫茉莉,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溫家被你逼得家破人亡,黃老爺竟然連名字都不記得,真是諷刺。”

  “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都給你。”黃守望撕心裂肺地喊道,只是聲音很輕,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茉莉死的那天,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殺死你們這群王八蛋,一個都不留。”

  “你不能殺我,你是我的轎夫,殺了我,官府一定會查的,你逃不了的。”

  “黃老爺今晚出門,不是我抬的竹椅,我這幾天都在幫老爺找一個算命的,這事你夫人最清楚,官府怎麽會查到我頭上。”

  “蘇家四少爺還有要事找我,他馬上就要派人過來了。你不怕他找你麻煩。”黃守望開始慌了,語無倫次。

  錢益民微微一笑,搖身又變成蘇家奴仆的模樣,笑道:“今天晚上,蘇家四少爺沒喊你過去。對了,那兩個轎夫也是喊來幫忙的。”

  黃守望看著眼前這個蘇家奴仆,不敢說一模一樣,但看起來真有八九分相似,不仔細看,真看不出來。

  他心怦怦亂跳,心有不甘,似乎想通了什麽關節,急忙說:“你不會殺我的,你是竅客,我行動不便,要殺你早就殺了,不可能拖到現在。”

  “為你泄露身份,不值得,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還有你當時很絕望,我不會殺你的,等你有了希望,我才會讓你再次陷入絕望。比如現在。”

  “那你現在為什麽還不動手?”

  “不用我動手,你中了紫花竹蛇和斑紋蛛的毒液,腦子已經慢慢壞死,再過一個時辰,就會徹底死亡,但身體還有生機,會呼吸,有心跳,還有脈搏,兩天后才會徹底死去。”

  黃守望哪裡肯相信,大笑起來,只是笑得軟綿無力,看著有些滑稽。

  “你別想唬我,什麽值不值得,都是騙人的。你是怕官府追捕,才會下毒的。對不對?”黃守望說。“只要我今晚不死,明天一早就會有人發現我,魯神醫還在京城,他一定有辦法救我,你現在把解藥拿出來,咱們還有商量的余地。”

  錢益民歎氣一聲,說道:“黃老爺,你還是不明白。坦白跟你說吧,除了這兩種毒液,我還加入不少好東西,這毒根本無藥可解,魯大腳也救不了你。”

  “魯大腳?”

  “差點忘記了,你們喊他魯神醫,我調藥的本事,就是跟他學的,這毒,真是無藥可解。”

  黃守望自然不信,罵道:“你他娘的在放屁。”

  錢益民說:“別不信,中毒之人,大腦充血,手腳不聽使喚,大小便失禁,嘔吐這些症狀你都有了。慢慢地,你會覺得越來越困,意識漸漸模糊,然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黃守望沒有反駁,卻是真怕了。

  “我雖然隻開一竅,但好歹也是竅客,犯不在這方面騙你的。”錢益民說。

  “石頭,不、錢大哥,你別殺我。”黃守望急忙央求道,“溫姑娘的事,是我的錯,我可以賠錢,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全部家當都給你。”

  “我不要你的錢,我還會幫你。”錢益民冷笑道。

  黃守望微微扭頭,望向錢益民,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今晚回不去,你夫人必定會找人來尋你。到時我會來幫忙,把你抬回去,接下來兩天,我還會幫你找大夫,給你治病,兩天后你死了,我還會把你抬進棺材,幫你打上棺材釘,再把你埋進黃土。”

  “你……”黃守望氣得咬牙切齒。

  “你應該攢下不少錢吧,現在只剩他們母女二人,肯定有親戚過來爭家產,我要麽煽風點火,要麽幫她們母女一把,你女兒今年也十四歲了……”

  “你個混蛋……”黃守望快氣瘋了。

  錢益民轉身望向遙遠的天空,說:“當初茉莉死的時候,應該也像你現在這般絕望吧,你當時怎麽體會不到呢?”

  黃守望不說話了,眼睛呆呆地望面前無邊無際的黑暗。許久,他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問道:“你是青衣會的人?”

  “我就是因為你才加入青衣會的。”

  “青衣會應該是不許擾民的。你直接衝我來,我認,放過我女兒。”

  錢益民沉默良久,沒有回話。

  黃守望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繼續問:“那個算命的跟你也是一夥的?”

  “跟別人沒關系,就是我想殺你。不過柳天算既然算出你會死,那你肯定會死。”

  “柳天算?我想起來了,我小時候聽說過天算的大名。”黃守望臉色蒼白,心灰意冷,連眼神都沒了剛才的神彩,苦笑兩聲,“原來我的命隻值八百銖。 可笑我當時還舍不得給。”

  “八百銖不少了。”錢益民應道。

  聽到天算二字,黃守望就認命了,又問:“你什麽時候下的毒?”

  “你的水袋一直都是我在拿,早就下了毒,我控制得好的好,時間也算得準。”

  “余公館好像還沒塌。”

  “那不管我的事,我就是為茉莉報仇”

  “求你放過我女兒,可以嗎?”

  ……

  錢益民提著燈籠走了,就跟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對於黃守望的央求,他仍是沒有回答。隻留下黃守望一個人歪斜在竹椅裡,絕望地什麽都看不見。

  黃守望不想死,想用點力氣站起來,可已經感覺不到手腳在哪裡,渾身上下,就剩一個腦袋一雙眼睛。

  寒風吹了很久,月光又落下來,他又看到前面余公館的瓦頂,黑得有些不真實,然後隨著月光慢慢散去,消失不見。

  余公館沒塌,自己就不會死,他暗暗給自己打氣。

  突然,他看到余公館裡面似乎通出一絲光亮,不是很亮,但在漆黑的天地間,又格外明亮,他瞪大了眼睛,希望有奇跡發生。

  不一會,他看到余公館門前的庭院裡閃過一團光亮,明顯是有人。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興奮地挺直了身體,想大聲叫喊,可什麽聲音都叫出不來。

  正當他著急之際,余公館轟隆一聲,瞬間倒塌,那團光亮也隨即消失,全世界又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

  余公館還是塌了……

  黃守望的意識漸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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