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個小時,我和娜塔莎收拾好行裝,我的沙漠之鷹和她的mp5衝鋒槍也撿了回來,好在還可以使用。
我總共備有十發信號彈,之前在甬道裡用了三發,打那隻巨型蚰蜒用了一發,現在還剩六發。
我們走進了四腳方鼎後方的那條甬道,那條甬道之中很是黑暗,之前安德烈閃身進去就完全看不見了。我把信號槍收回了背包,沙漠之鷹放在衝鋒衣的衣兜裡以備不時之需,此時背著背包,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握著匕首,而娜塔莎則是背著背包兩手端著衝鋒槍警惕四周。
這條甬道寬高三四米,甬道壁上鑿痕明顯,只是簡單開鑿而成,這次我仔細觀察了石壁,確實是鑿痕而不是蟄伏的蚰蜒。甬道中一片漆黑,手電並不能照射太遠。
我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行進,畢竟是在古墓中,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保不齊遇到什麽機關暗器。
我們彼此並沒有說話,只是一前一後往前行進。走了約莫兩分鍾,才走了百米左右,前方不遠處手電的光亮中似乎隱隱約約有一個什麽東西的輪廓,因為甬道呈方形,甬道壁上也沒有其它東西,所以整個甬道看起來很是規則,而在前方七八米遠的地方,甬道頂部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凸出物的輪廓,那玩意兒黑乎乎的蜷成一團,從甬道頂部往下凸出半米多的樣子,一動不動似乎是個死物,或者是開鑿甬道時沒鑿掉的石塊?不過想來應該不可能,開鑿甬道卻留這麽大一塊凸出的石頭,
除非腦子有坑,而且墓塚中的甬道更不可能,不吉利,難道是挖到了什麽極為堅硬的礦物?可能性太小,而且礦一般都是因為某些特定的條件而形成,通常都是富集在一起形成一片,極少有單獨形成這麽一小塊的。所以要麽就是一片礦石區邊緣突出的一小部分,要麽就不是跟石壁連在一起的,而是單獨存在的東西,只是依附在了石壁上而已。
娜塔莎肯定也是看見了那東西,只是我們兩人都沒有出聲,而是慢慢地摸了過去,因為我們得通過這條甬道,總不可能因為這一團不知名的東西退回去吧,先上去弄清楚那是個什麽東西再說。
我們慢慢靠了過去,那個東西依舊一動不動,希望是個死物吧,畢竟之前已經遇到了不少活物。在這古墓之中凡事都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或許它跟那些蚰蜒一樣,也是個活物,而一旦是活物,那就必定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很快我們就走到了那個凸出物的斜下方,我慢慢把手電指向那個輪廓,那玩意兒通體漆黑,表面並不規則,有幾條縱橫交錯微微凸起的紋理,看起來就像是樹枝,它的表面在手電的照射下略微有些反光,看起來類似於皮革。
“林先生,這是什麽東西?“耳邊傳來娜塔莎的詢問。
“不知道。“我搖搖頭。我確實也無法分辨出這是個什麽東西,只要不是活物就好。
此時我們站在那個不知名物體的斜下方,只能看見它的一側,而另一側是看不見的。我往前繼續走了幾步,轉而去看它的另一側。
當手電光射向那凸出物的另一側時,我頓時愣住,隨即立馬把手電移開。
這個黑糊糊的東西居然是一隻蝙蝠,蝙蝠休息時會用腳勾住樹枝或者岩石將自己倒掛在上面,而它的一對翅膀則會包裹住自己的身體隻漏出一張臉,而我剛剛看到的只是它翅膀包裹住的背面,再加上甬道中過於漆黑,即使打開手電也無法完全照清它的身體,
所以當時我並沒有認出來,而現在我轉到它正面的時候,手電直直地照在它臉上,瞬間就看到了它那翅膀縫隙中露出的臉,那張臉又像老鼠又像狐狸,上面布滿細小的絨毛,雙眼緊閉,再加上那倒掛的姿勢,包裹身體的翅膀,顯然就是一隻放大版的蝙蝠,這時我才意識到之前看到它表面樹枝一樣的凸起是它的翅膀骨架。 在我把手電移到蝙蝠臉上的時候,娜塔莎發出了一聲輕哼,顯然也是看到了那醜東西,我立馬移開手電捂住她的嘴,這隻大蝙蝠現在是閉著眼睛,應該是處於休眠狀態,被她這一驚呼弄醒了可就麻煩了,體型這麽大的蝙蝠,還是在古墓中,鬼知道有多危險!如果它是死的,估計早就成一堆骨架或者乾屍了,而它看起來卻是完好無損,並且還能倒掛在甬道頂部,絕不可能已經死亡。
我對著娜塔莎搖搖頭,然後松開捂住她的嘴的手,手電不敢再照向那蝙蝠生怕驚動它,而是照向甬道前方,示意娜塔莎繼續前行。
我和娜塔莎像做賊一樣地躡手躡腳地繼續前行,盡量不發出聲響,不過我想那隻蝙蝠應該不會被我們吵醒,因為之前我們沒有像現在這樣小心,腳步聲要比現在大不少,我剛剛甚至拿著手電直接照在它臉上了它都沒有反應,應該是沒事的。
一邊走我一邊也在思索著,這隻蝙蝠蜷在甬道頂部都凸出半米多了,伸展開估計得有一米了吧,差不多三四歲小孩的身高了,而如果它雙翅展開翼展估計超過兩米,這麽大的蝙蝠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倒是聽說過非洲有一種狐蝠,菲律賓也有,它們也屬於蝙蝠,外表跟普通的小型蝙蝠沒多大差別,但是體型卻大得多,翼展可以達到一兩米,不過食性卻跟小型蝙蝠不同,小型蝙蝠吃各種小型昆蟲,是肉食動物,而狐蝠卻是吃植物果實,是植食動物,所以又被稱為果蝠,非洲礦物豐富卻生活物資匱乏,所以這些狐蝠常常被非洲人獵殺作為食物。而中國境內,據說也出現了狐蝠,分布在雲南和台灣。剛剛那隻蝙蝠按體型來看的話,難道是狐蝠?不對,古墓中哪來的果實養活它,它絕對不同於狐蝠,就算是狐蝠,能在古墓中活下來也一定改變了食性,我甚至懷疑它就是普通蝙蝠,只是由於在古墓這種特殊環境中而產生了變異,甚至是以腐屍為食的!畢竟我們進入古墓之前那個水潭中,一口咬掉一個老毛子腦袋的那個怪物,可是由人變異而成的!所以就算這隻蝙蝠是由普通蝙蝠變異成長到這麽大的也不奇怪。等等!蝙蝠……是群居動物啊,我們只看到一隻,說不定,甬道前方,將會有大量的蝙蝠……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蚰蜒群都沒能要了我的命我就不信蝙蝠群能能讓我完蛋!
剛想到這裡,在手電的照射下,前方隱隱綽綽地出現了一個個倒掛著的漆黑身影,這還真他娘的被我給猜中了!我下意識地止住腳步,而娜塔莎饒是一群雇傭兵的領頭人,也只是經歷過人與人之間的殺戮,而最近遇到的全是些怪力亂神的事物,想必精神上一時也有些難以接受,以她的經驗根本無法應付,所以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了,她在我身後輕聲問道:“林先生,這……我們該怎麽辦?“
我一咬牙,“繼續走,小心一點腳步壓低。“我並沒有關掉手電,因為蝙蝠主要是靠發出超聲波回聲定位來判斷方位,即使我關掉了手電,它們如果蘇醒也能輕易捕捉到我們的方位,而我們卻是什麽也看不到,這對於我們極為不利。當然如果它們是狐蝠倒是沒有回聲定位的本事,但是不是還不一定呢,我可不敢冒這個險讓自己兩眼一抹黑,那豈不是任其宰割了麽?
我們壯起膽子繼續往前走,頭頂上倒掛著一隻隻閉眼休眠的蝙蝠,體型有大有小,剛剛看見的那隻只能算是中等大小,而其中最大的,倒掛在這三四米高的甬道頂部,我甚至一伸手就能碰到它垂下的身體,當然我可不敢那樣作死。
突然我看到前方牆角有一道身影,似乎是蹲坐倚靠在牆上,是被驚醒的蝙蝠?不對啊,即使蝙蝠被驚醒,扇動雙翼飛到地面也一定會發出聲響,可這甬道中安靜非常,連我們的腳步聲都微不可查,不至於蝙蝠飛下來我也沒有察覺。而且蝙蝠群一旦驚醒一隻,肯定會呼朋引伴,這一大群蝙蝠都會出動。難道是它本來就在牆角?可這不符合蝙蝠的習性。不對,走得越近看得越清,那似乎……是一道人影,是一個人倚靠在牆角?之前那個叫安德烈的就是竄進了這條甬道,難不成就是他?一想起他就來氣,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尋龍鑰,卻被他給搶了,還捅了我一刀子,此仇不報非君子!想到這裡我悄悄把匕首別回腰間,摸出沙漠之鷹,慢慢靠近那道身影,一旦發現是他,我就先給他幾顆子彈!之前拿匕首扔他他躲得掉,我就不信子彈他也躲得掉!搶我的東西,該還回來了!我一氣之下就有些意氣用事,心想就算驚醒了蝙蝠群,我也得拉著這王八蛋墊背!
我彎腰蓄勢,慢慢靠近,正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時候,卻發現那道身影根本不是安德烈。那是一具屍體,它身上的衣衫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看不出是什麽衣服,而它的肌肉早已脫水,皮膚如樹皮般乾枯,胸腹部已經被掏空,裡面空無一物,走到近前,我才發現它的脖子上赫然有兩個細小的孔洞。這應該就是這些蝙蝠的傑作了吧,我微微抬頭瞥向頭頂的蝙蝠群,咬破脖頸大動脈吸血,剖開胸腹吞噬內髒,這些畜生也是夠殘忍。不過能進這古墓的,基本上不是摸金校尉就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也是死有余辜怪不得誰的。是啊,就算是我死在這古墓中,又能怪得了誰呢?
當我瞥向頭頂的蝙蝠群又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卻看見一隻蝙蝠猛然間睜開了眼!一瞬間我的心跳都漏掉了半拍,猛地再次看向那隻睜眼的蝙蝠,然而這次看到它卻仍舊是閉眼的,難道是錯覺?不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是錯覺就好,而如果真是有隻蝙蝠睜眼後又閉上我也不想深究其原因了,那是拿命在開玩笑!
我和娜塔莎兩人加緊腳步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幾具乾屍,同樣的死狀,脖子被咬肚子被掏空, 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為什麽這些被蝙蝠襲擊的人死後肉體沒有完全腐爛,而是變成了一具具乾屍?還有就是,這群蝙蝠底下,就這區區幾人,這怎麽足夠這大型蝙蝠群果腹?就算還有其他我沒發現的死者,可畢竟千年來闖入這古墓中的人不會太多,它們竟還挑剔到隻吸血掏吃內髒而把屍體的肉給舍棄,以闖入者為食的話,肯定得餓死,那它們肯定是有其它的食物來源,究竟是什麽呢?這已經不是我所考慮的了,索性不再去想。
在這條甬道中,我雖然很少說話,但我的腦袋裡轉個不停,不知道娜塔莎看到這一切又在想什麽。
所幸,沒有想象中蝙蝠群的蜂擁而至,我們沒有受到襲擊,終於走出了蝙蝠群的范圍,前方的甬道頂上空空蕩蕩,回頭看向後方,僅僅長達幾十米的一段甬道頂部,卻倒掛著近百隻大型蝙蝠。此時我才發現,我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前方隱隱有著橘黃色的亮光,墓室之中有著亮光一般都是長明燈,畢竟像夜明珠這種稀有之物以及之前遇到的發光石頭比長明燈更難得,布置有長明燈的地方都不會是什麽無關緊要之地,因為據說古時的長明燈是用鯨魚的油脂提煉物作為燈油,鯨魚難以捕撈,而提煉工序也是極為紛繁複雜,因此長明燈價值不菲,通常只有皇親貴族王侯將相以及富商大賈才有財力使用,並且因其價值,在墓葬中也通常用在緊要之地。因此墓塚之中凡有長明燈,必為大墓。而前方的亮光則表明,前方等待著我們的,可不是什麽簡簡單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