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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原之都市贅婿》第13章 半個院子
  牆,以有形之物護有形,更以無形之意斷無形。道,以萬物之形存於世,更以無跡可尋隱於玄。

  積雪終將消融,生活還得繼續,現實不是童話。

  老顧的工資沒了,工廠的經營已然停滯,承包出去的車間盡數虧損,不論是有心無力,還是刻意為之,反正,沒有人上交承包費。

  昔日機器轟鳴、日夜忙碌的廠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倒下了,老顧除了扼腕歎息,又何來心力挽大廈於將傾呢?

  而今,顧家的生計都成了大問題,女兒知昔即將高考,老三中智面臨中考,小四也即將邁入中學的校門。

  那是一個明媚的春日,小四放學回家,剛進院子就驚訝地發現,院子中間起了一堵牆,陽光被徹底地擋住了,只剩下半邊的院子顯得陰暗、清冷、壓抑!

  小四怔怔地看著、找著、想著……

  仿佛看見,昔日一家人坐在小院裡談天說笑,一堵牆驀然從天而降,視線被阻擋了,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看不見了,牆角的花壇也沒了影蹤了,狹小空白的空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兒子,放學了,你怎了?”月英的聲音喚醒了小四。

  “媽,這是?”小四對著牆恨恨地踢了一腳。

  “哦,新搬來一家鄰居。”

  月英的回答很是風輕雲淡,所謂的解釋不過是無奈的敷衍,小四並沒追問,他側身繞過月英進了後屋,也隨口說了一句。

  “我做作業去了。”

  晚上,月英倒好洗腳水,趁著老顧泡腳的時候,憂心忡忡地問道:“老顧,這賣房子的事情要不要跟小四講啊?我今天看他好像有點兒不開心。”

  “跟他一個小孩子講什麽?反而增加他的心理負擔,糊塗些更好。”

  老顧的表情有些複雜,話裡亦有無奈之意,月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房子賣就賣了,一家人也要生活啊,只能搖了搖頭。

  “說的也是,跟他講什麽呢?”

  “什麽都不用說,過兩天就好了,”老顧只能安慰妻子道:“我感覺身體已經完全好了,總不能一直閑在家坐吃山空啊!”

  “你的身體是大事,不能急,說去複查還沒去呢。”月英怕了。

  “嗯,回頭去複查一下。過些日子再和中孝中禮一起合計合計。”

  老顧知道,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他根本不敢松懈下來。

  日子,不論艱難苦悶還是歡欣愉悅,沒人能夠裹足不前;前路,或許迷霧重重或許柳暗花明,誰人又能未卜先知呢?

  小四的童年即將過去,似乎缺了點兒什麽,上天猶憐,他的青梅竹馬出現了,雖然有些晚,但終究還是來了。

  新搬來的鄰居有一對兒女,女兒比他小兩歲,長得很可愛,像個洋娃娃,總愛過來找小四玩。

  “四哥哥,我們捉迷藏吧。”

  “四哥哥,陪我看畫畫書唄。”

  “四哥哥,給你癡餅乾,可好癡了。”

  “……”

  可在小四看來:小華的要求,他覺得很幼稚,根本提不起興趣;小華的嗲聲嗲氣,他覺得舌頭有點大,聽著不舒服;小華的示好,他覺得不喜歡,他討厭那堵牆……

  可拒絕一個善意可愛的女孩,好像他也做不到呀!這樣的疲於應付持續了三年,小華的爸爸再次調動工作,一家人又搬家了,

從此,再也未見。  小四,不,該叫顧中信了,他早已是大孩子了,是中學生了,他的身高迅速躥升,算是班級裡的大個子了。

  月英推門而入,來到床前,親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問道:“兒子啊,想吃什麽呀,媽去買,你也該起床了,都九點多了。”

  “嗯,讓我再睡會兒,今天是禮拜天。”中信懶懶地說道,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尤其是在媽媽跟前賴床。

  “行,你睡,我去買扁嘴兒(當地稱鴨子為扁嘴,似乎更形象些),燉蘿卜。”月英轉身出去了,臉上帶著溺愛的笑容,這個老兒子總是特別牽著她的心。

  中信側過身子,抽出枕頭下的書,看了起來。

  台灣女作家瓊瑤的處女作《窗外》,內地剛剛第一版印刷,中信從同學那兒借過來,昨夜已經看了大半,他想盡快看完。

  對於書籍,中信有著自己的標準,有的書一目十行翻翻就夠了,隻適合借著看,有的書卻需要慢慢閱讀細細品味,必須買來看,如此方能保證,有限的錢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月英買菜回來了,進門就問:“兒子,起來了沒?”

  “哦,馬上起。”中信不得不丟下手中的書,換個人催促,估計他又該暴跳如雷了。

  中信洗漱完畢,跳到月英面前,手一伸:“媽,給點兒錢唄。”

  “你怎又要錢呢?沒倆月就要中考了,你少買些閑書看,該好好用功了。”雖然嘴上在數落著,月英還是趕緊拿出錢來遞給兒子。

  自從兩年前,老顧在宅基地那邊又搭起小房子,重新開設鐵鋪,手上的錢也寬裕了許多。

  “知道啦,怎麽跟爸一樣總說我呀?”在媽媽面前,中信始終長不大似的,話音中略帶撒嬌:“我來幫你乾活吧。”

  “你幫著吃還差不多,”月英打趣著兒子,將手中的活鴨一晃:“你會殺嗎?”

  中信知道,媽媽從不敢殺這些活物,每次都是交給老顧處理的,他也看了太多次了。

  “我怎麽不會,多簡單的事兒啊!我來!”

  不容月英拒絕,中信一把抓過鴨子,就去找刀了。月英見狀也不囉嗦,拿了一隻小碗,放點水,加點鹽,晃一晃,丟在院子的台階上。

  準備工作做好,月英在左,一手拿著鴨子翅膀,一手拽著鴨腿,中信將鴨頭後仰用手捏住,剛好把鴨脖突顯出來,另一手開始拔除那一處稀疏的細毛,以清理出下刀的部位。

  當中信手中的刀,劃過鴨子那隆起的血管,鮮血立即順著刀口流了下來,滴在了小碗裡,中信撤了刀,用刀尖在碗裡輕輕攪拌著……

  差不多了,中信按著記憶中的動作,將鴨頭別在兩個翅膀中間,將鴨子往地上一扔,拍了拍雙手,衝著月英仰了一下頭,自豪地說:“簡單,搞定。”

  說完,轉身回屋繼續看他的書,正看到女主無奈嫁人的情節。

  突然,院子裡傳來了一聲驚呼……

  “跑了,跑了,兒子,快來呀!”

  “怎麽了,怎麽了?”顧不上為女主感傷,中信趕忙奔出了小屋。

  小院裡,那隻本該陣亡的鴨子,此刻正昂著頭在院子裡踱著步,不時還低沉地叫一聲,應和著叫聲,脖子那兒便會噴濺出鮮血,灑在身上,落在地上……

  場景雖不恐怖,卻著實有些嚇人,中信倒也不慌,卻是滿腦子的疑惑:自己的刀法雖算不得純熟,但也絕對是選位精準、深淺合適了,鴨子沒理由會死而複生啊!

  他抬眼環顧了一下,灰白的雲,狹窄的天,不高的牆,牆頭上還蹲著一隻斑駁了青色的小蜥蜴,似乎在大咧咧地俯視著他。

  中信繞過頑強的鴨子,輕輕拍了拍母親的手臂:“媽,不怕!多大點兒事啊,且看我一刀斃之!”

  說著,他拿過那把血跡已乾的刀,朝著鴨子走過去,慢慢將鴨子趕到了牆邊,身子猛地矮下,右手快速揮出……

  唰~

  高昂的鴨頭被一刀劈飛,撞到那堵牆上掉了下來,留下了一小團濺開的血跡,無頭鴨走了兩步,身子一歪,倒下了,又抽搐了一會兒,才徹底安靜了下來。

  月英這下真的被嚇著了,不知是那倒地的鴨子,還是兒子那乍現的戾氣……

  中信緩緩站起身來,面色平靜地看了看那團血跡,又仰頭盯上了那隻小蜥蜴,亮了亮手中的刀,那蜥蜴卻是微微晃動著尖頭,淡定得出人意料。

  “你這小四腳蛇,熱鬧看夠了吧?還不回家吃飯去。”

  中信念叨了一句,轉身回屋,那蜥蜴似乎聽懂了,也順著牆頭爬了過去,身形漸漸地隱去了。

  中午,老顧回來吃飯了,後面跟著他的徒弟賈月道,月英的堂弟,中信的三舅。

  今年正月裡,月英回娘家,她父親的堂兄弟找了過來,說是家裡孩子多,吃飯都成了問題,月道排行老三,已經16歲了,在偏僻的鄉下無所事事,一直在家吃閑飯,聽說老顧的鐵鋪重開,想請月英幫忙說說,讓老顧收為徒弟,學個手藝,既能減輕家裡的負擔,又算給月道找了條活路。

  老顧的私人小鋪開了一年多了,平日裡都是老大中孝給打下手,老顧也不再指望孩子們學這門手藝了,也便沒有了頑固地堅持,欣然收下了月道。

  一個有心傳授,一個有心學徒,機靈的月道讓老顧很是滿意,待之與自家孩子無異,同吃同住,每月還給零用錢。幾個月下來,原本枯瘦的月道,變得健碩結實了起來,臂膀肌肉虯起,濃眉大眼,輪廓挺刮,挺招人喜歡的一個小夥子。

  私下裡,中信與月道關系也是極好,畢竟同住一屋,年齡差別不大,除了稱呼上沒有亂了輩分,基本上都是同輩相交。只要中信周末回來,月道都會偷著和中信抽煙、喝酒,中信嘗試過抽煙,沒能適應,所以,兩人算是酒友吧。

  在中信記憶中,那一段時光很愜意,年少的輕狂,青春的肆意,表面的溫順,內裡的叛逆,都是那麽得難以忘懷,還有悄然來臨的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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