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回被他貪吻的手,問道:“想什麽呢?”
“我在想,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他是武功高強的驅魔人,我和他本就是兩個人,應該是你的潛意識強行把我的模樣賦予了他。”
“對呀,夢裡是女孩兒與劍客,現實是可微與中信,並不矛盾呀。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神鬼論,轉世說,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對你就像夢裡的女孩兒對劍客,你也拯救了我,我也尋了你好多年,這就夠了呀!”
說完,她仰臉看他,綻放出絢爛的笑容,他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那你現在還做這個夢嗎?”
“你猜?”她露出一個俏皮的神情。
“好吧,我要有助夢人的覺悟,難得糊塗!”他刻意了消沉,微酸。
“真笨,你就是夢中人,夢中人就是你呀,我還用得著做夢嗎?”
她笑著轉過身子,像蜻蜓點水一般,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又驚若脫兔地跑開了。
她打開一旁的櫃子,拿出了兩個拎袋,又將手伸向他,他抓住,稍一用力,便被拉了起來。
“把毛衣脫了。”
他疑惑不解,卻順從了召喚,她麻利地打開一個袋子,取出一件灰色的羊絨衫。
他乖乖地換上,她笑意盈盈地左右看看,這兒提提,那兒扯扯,撥動著他轉了一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像極了賢惠的妻子。
她又打開了另外的袋子,拿出一件軍綠色的羽絨服,為他穿好,再次轉了一圈,她的眼中閃爍著炙熱,像極了熱戀的女友。
“不錯,很合身,這身衣服因你而精彩。”
“這是?”
“羊絨衫是我送你的,羽絨服是我爸爸送你的。”
她隨意地說著,雙眸含笑地打量著他,像是在觀看模特表演一般。
“什麽?你爸?”
說著,他就要脫去新衣,卻被她阻止了。
“不許脫,你穿著多有型啊,這是人家送我爸爸的,防水防刮防髒,他根本用不著,我看你倆體型差不多,就給要來了。”
“那行,我還是當你送我的,跟他沒關系。”
他似乎很好說服,三言兩語就坦然接受了,她頗為自得地竊喜著。
“那是,我家先生是誰呀,別人送的才不稀罕呢。”
“就是,我家可微送的我當然要了。”他也是一臉得色,接住了話茬兒。
她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說話算話哦,不許反悔!”
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他莫名覺察到一股陰謀的味道,他知道,她很聰明,擅長陽謀,奈何,一時激動,話已脫口,於是,他擺出一副貪婪的模樣。
“喲,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開心的鑼鼓就不敲起來了,還有什麽,一起拿出來吧。”
“今天的表現不錯嘛,獎勵你的。”
她含情脈脈地遞出手去,他神情鄭重地輕輕捧起,躬身施以吻手禮。
她又一次翩然離去,再回來時,遞給他一個文件夾:“把這個簽了吧,手續我來辦。”
“什麽呀?”
他接在手中,翻開了文件夾,標題大字寫著-股權讓與協議,讓與人,武可微,以及身份證號,受讓人,顧中信,身份證號空白,他根本沒往下看,就立即合上文件夾,遞了回去。
“怎麽,連看都不願看一下?”她的聲音不高,卻明顯有些生氣。
“可微,我們說好的呀,你不要讓我看不起我自己,
好嗎?” “你剛才說的話,就不算了嗎?”
“我哪知道你這麽玩兒呀。”他苦笑著。
看著他吃癟的神情,她淡定了下來,不急不忙地反問道:“我還是你家的可微嗎?可微的是不是你的?”
他突然腦袋靈活了起來,不再是愁苦著臉子,而是帶著逆轉的微笑。
“沒錯呀,你確確實實是我家可微啊,可微的也是我的,既然如此,畫蛇添足的你,意欲何為呀?”
她愣住了,這瞬間地反轉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細品語意,雖有不甘卻也無奈:“啊!這樣也能行啊?”
“當然能行了,你說過,可微國際是我們的,那麽股份在誰手上不都是一樣的嗎?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唉~可微啊,你要有自信,要像相信我一樣去相信你自己,好嗎?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哦!”
他語重心長的表演著,轉身坐了下來,點起一支煙,悠閑地抽了起來。
看著他那痞壞的模樣,她也隻好坐了下來,抱著他的胳膊,改變了策略:“你說得都對,我知道你能言善辯,可人家是女人嘛,你就不能讓讓我嘛?中信~”
“唉~傻丫頭,你的心境還需要提升啊,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哦!”
在他的怡然自得中,她徹底敗下陣來,抓起他的手剛要張口落齒,卻又若有所思起來,苦著小臉上慢慢升起了一縷笑意。
“中信,你家可微遇到難處了,你幫不幫她?”
“直接說事兒。”他不為所動,相當地淡定。
“這麽多年過去了,那個女魔的封印松動了,她想再次搶奪你家可微的身體,你幫是不幫嘛?”
她說得楚楚可憐,他卻顯得風輕雲淡,不置可否,她隻得繼續演繹著。
“這位公子,你怎能無動於衷像木頭,你怎能袖手旁觀把煙抽,你怎能如此淡定不擔憂?奈何,奈何,直叫小女子,黃昏不盡愁,黃花沒我瘦~”
她拍著他的手,打著節拍,蠻有腔調的吳語戲腔,聽起來卻是,淒苦杳無,喜樂甚愈,聽到最後,他忍不住嬉笑調侃道。
“木頭說,簡單。黃昏不盡愁,喝酒;黃花沒你瘦,吃肉。”
滿面的愁苦給攪擾了,她帶著羞怒,嬌聲任性著。
“討厭,破壞我情緒,不喝酒,不吃肉,就發愁。”
“好吧,小女子,你且說說,怎麽回事啊?”他反捏蘭指素手,歡顏細語。
“你穩住心神聽我說哦,最近,我只要上了車,就會不受控制地越開越野,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我總有想闖過去的衝動,這樣該有多危險啊,是吧?”
伴隨著講述,她緊緊偎依著他,一副可憐兮兮而又心有余悸的模樣。
他收起嬉戲的心情,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若是確如她所說,這個情況還是蠻嚴重的。
“丫頭,這確實太危險了,你暫時還是別開車了,其實坐車的感覺也不錯。”
“可是,不開車真的很不方便呀!”她的俏臉上愁雲密布。
“那就只能請個司機了。”他攤攤手。
“可我有陌生人恐懼症。”她撇撇嘴。
他突然有種撥雲見日的通透,轉而盯著她的眼睛,顯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丫頭,你確定說的是你自己嗎?”
“其實吧,我開別的車子都挺好的。”她狡黠一笑。
他恍然道:“說吧,需要我做什麽?”
她羞怯道:“我想專心做你家的可微,一個溫婉的小女人。”
“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不想開越野車了。”
他認真言道:“只要心不靜,自行車也狂野。”
“你的性格比較冷靜,我覺得你肯定能駕馭得了它。”
她嬉笑著,把一枚鑰匙放在他的手中,他掂了掂,有點沉,隨手放到了桌上。
“可微,真是辛苦你了,可惜啊,我不會開。”
“那就學一個唄,遲早都要學的。”
“我暫時沒這個打算,過段時間再說吧。”
“不行,我幫你報名,兩個月就拿本兒了。”
“不用,等有空閑了,我自己去報名。”
“行,等你拿到駕照再開吧,這段時間我來負責保養。”
她露出勝利的歡欣,他淡淡一笑,把手伸到她的面前:“還想送我什麽,一並拿出來吧?”
她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他的手中,帶著小興奮:“呶,密碼六個六。”
“不錯,還有嗎?”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了,將卡擺在車鑰匙邊。
“當當當當,請看,”隨著‘命運’序曲,她變魔術一樣,又拿出了一枚鑰匙,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拉過他的手,把鑰匙放在他的手心裡,說道:“等下我陪你去看看。”
“沒了?”他臉上的笑意已滿。
“暫時沒有了,就準備了這些。”她的小興奮慢慢退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的笑意不太正常了。
“可微,謝謝你!”
他突然抱住了她,抱得很緊,緊到身體都在微微發顫,這突如其來地熱烈卻著實把她嚇到了。
她知道,他不會為了那些東西而如此動情,卻又肯定與這些東西有關,她驀然心虛了起來,不應有的膽怯湧上心來,她有些慌了。
“中信,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好嗎?”
“別說話,我就想抱抱你。”他的聲音特別的低沉。
屋子裡變得安靜下來,她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不安地享受著深情的擁抱,有心捋一捋剛才的一幕,卻不舍他懷裡的溫度。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推開了她,抱著她的雙臂,雙眸閃動著晶瑩。
“可微,對不起。”
她已然明白了緣由:“中信,別這麽說,是我冒失了。”
“不,你的做法無可厚非,是我太矯情了,是我不配擁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