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雞飛狗跳,隴葉在凌晨的時候終於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一夜過後,隴葉加強了城牆上的巡守,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先零夜探潛入軍中,隴葉開始了人員核對。
柳長青雖無斬首之獲,但他率先發現先零夜探潛入,立下大功。為嘉其敏銳,擢升他為一名紫嵐前軍弓手,領到了一張硬弓,一把環首刀,一面獅面盾牌,一件輕甲,兩條包頭巾。
也真虧他起身起得早,不然一刀砍在背上,柳長青可能半條命都沒了。
現在的他正躺在後方的軍帳中治傷,石國虎等人正在打掃城牆。
“別動!”正在抹藥的醫師說道。
先零的戰刀極其鋒利,柳長青現在算是真正吃到了苦頭。
“長青!長青!”石國虎帶著侯勇、李尚行二人大大咧咧地闖入了帳中。
“我在這兒呢!”柳長青面色一喜,抬頭就喊道。
“哎呦,痛。”剛抬起來的頭又摔在了枕頭上。
“叫你別動了。”醫師歎了口氣說道。
“行了,藥上好了。你們剛來的幾個,別動他。”醫師囑咐好後就去查看其他傷員了。
石國虎等人圍到了柳長青床邊。
“伍長,廖勇他。。”柳長青說道。
“唉,身中五刀,沒救了。”石國虎歎了口氣說道。
“那人呢?”柳長青追問道。
“燒了。”這次是李尚行在說話。
“。。。。”柳長青沉默住了。
“都是我沒用,害了廖成。”柳長青把頭埋在枕頭裡。
石國虎坐了下來摸了摸柳長青的頭,說道:
“不怪你,你這次率先發現了先零人的潛入,已經極大避免了我們的傷亡了。要是再晚一點,指不定先零人已經攻進來了。”
“不說了,你休息吧,侯勇你把長青的裝備放下,我們該去巡邏了。”
言罷,石國虎等人便離開了。
柳長青在自責中睡著了。
“這是哪兒?”柳長青自言自語道。
“定遠村?”柳長青記憶似乎恢復了一點兒。
在熟悉的月光下,他推開了一扇熟悉的門。
裡面有兩個人,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一個是已經亡故的先生。
“戰爭真是殘酷啊,那些和你一天天朝夕相處的人,早上還在和你說說笑笑,到了晚上就已經身體冰涼,怎麽喚,都喚不醒了。”
“戰事一起,軍帳中鋪位的主人去了可能就回不來了,帳中又會多出新的鋪位,又會有新的人住進去,周而複始,直到戰爭結束。”
“長青,這就是戰爭,我們縱橫學就是為此而生的。即便如此,你還要學習縱橫嗎?”
月光下澹台秀對著柳長青說道。
柳長青視角突然變成了另一個自己,他有點猶豫但又想學。
他看著柳長青局促的樣子,笑出了聲。
“哈哈,沒事,你不用現在回答我,但我依舊會教你。”
突然,柳長青又想起了在隴葉的點點滴滴。
“我願意。”柳長青嘴唇張開,說出了那三個字。
澹台秀詫異地看著柳長青。
澹台秀的笑聲更大了,更釋然了。
這一次,他的眼中帶著的是淚光。
柳長青伸手想要去抓先生。
“咚!咚!咚!”
柳長青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夢該醒了。
柳長青睜開了眼,
耳邊傳來的是隴葉城牆上的戰鼓聲。 自己的身上纏著麻布,但他依舊站了起來,換上了床邊的裝備。
待到他出了軍帳,拉住了一個匆匆忙忙往城牆趕的士卒。
“兄弟,外面這是怎麽了?”柳長青問道。
“先零人在攻城了!還帶著先進的工程器具!”士卒說完便接著趕去城牆了。
柳長青跟著他的步伐前往城牆,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石國虎等人。
“伍長,現在是什麽情況?”柳長青問道。
“瓊萊人和先零人不知道為什麽攪合在了一起。”石國虎回答道,但眼睛卻緊緊地盯著先零人身後的瓊萊攻城軍陣。
“如果沒有援軍,我們隴葉被破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李尚行說道。
“別這樣說,吃飽了撐的嗎?隴葉不會被破,我們會堅守到最後一刻!”石國虎說道。
“咕~”柳長青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
“。。。”眾人沉默。
“哈哈。”侯勇率先笑出了聲。
李尚行無奈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一邊在懷裡掏一邊說道:
“我懷裡還有塊餅,你拿去吃吧。不吃點東西,可沒力氣守城。”
“箭矢!!快舉盾!!!”城牆上有人突然大喊道。
柳長青等人匆忙向先零軍陣方向舉盾,並蹲下。
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天而降,扎在城樓和將士們的盾牌上。
先零軍陣後方的瓊萊攻城器械開始投擲巨大的石塊。
城頭亂做了一團。
“大家都沒事吧。”柳長青問道。
石國虎,侯勇二人安然無恙。
李尚行被一箭穿喉,噴出的血染紅了手中的餅。
時間在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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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伊陽氣的把桌子掀翻。
“我就說安西城怎麽這麽容易陷落!立刻向青都傳遞消息,我們急需援軍!不然等到城牆被攻陷,我們這八萬人根本不可能擋得住先零和瓊萊的聯軍。”烏鹿臉色陰沉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來不及了,立刻去雲陵把我留守的一萬天策虎騎調七千過來。”伊陽冷靜下來說道。
“隴葉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