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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宇宙開拓史》第52章 人物小傳:舒葉華-下
  舒葉華大學畢業後就脫離了索爾帕西婭技術理工學院(SIT)的飛車社團,然後和幾位鄰近星系的朋友組成了自己的飛車俱樂部。脫離SIT社團的原因主要在於,雖然社團背後有大礦業公司出資支持,但學校社團從學生的安全考慮,基本上都隻參加場內的比賽,很少參加越野賽和穿越賽,也很少有這方面的訓練。再加上,由於很多飛車穿越愛好者喜歡到那些只是標記在星際航圖上的無人星穿越,最近幾十年造成了很大的死亡率(大約百分之十七),所以不管是學校還是背後金主都對這種野外活動十分抗拒。

  當然,其中也有成本和資金的問題:通常對於學校和本星企業來說,資助這種校園社團的程度,能維持場內訓練和比賽,再加上很多對今後可能的野外培訓,已經實屬難能可貴。舒葉華在大學畢業之際脫離學校的社團後,曾經有差不多兩年時間沒有跑過任何的比賽。據說這段時間她都開著自己家“祖傳”的多功能集成卡車修理站,在整個索爾帕西婭的礦區和大城市之間遊走,用自己專業的技能和這種貼心的“到家門口”服務,來積攢後面所需的資金。也是在這段近乎於當“修理行商”的時間,她被索爾帕西婭星上的大多數人熟知。

  大約就是在這幾年裡,她認識了幾位同樣對飛車有極高熱情,經濟水平也差不多的朋友。舒葉華和她幾位鄰近星系的朋友組成了“元素”飛車俱樂部,他們五位創始人的代表飛車(每個人不止一輛車)分別是“燃燒血刃號”、“無情冰刀號”、“蝕骨狂毒號”、“遁循飛蝗號”和“磨鋒利矛號”。另外的這四位朋友,在舒葉華被獨自困在索爾帕西婭時,都在自己所處的星球上極力為她奔走,希望能讓星區政府給與舒葉華力所能及地幫助。

  五個人性格迥異,經常為一些事情隔著數十甚至數百光年吵架,但共同的愛好和理想讓他們始終不離不棄。五個人有個共同的理想,就是某一天拜訪人類的老家,做一次地球陸地上最長距離的飛車穿越,即從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出發,一直到亞洲的最東端白令海峽西岸。

  舒葉華的飛車被她自己命名為“燃燒血刃號”。從字面意義來說,這個名字應該十分契合舒葉華這樣,對火元素熱衷喜愛,或是火屬性的人物性格。所以她性格裡最大的優點應該是充滿激情,執行力高,敢做敢乾。對應這樣的優點,舒葉華的性格中也存在缺陷:雖然長期的專業訓練、在機械修理方面的素養和高等教育,讓她有了做事情前把所有事情謀劃周全的習慣,但在能讓自己興奮的事情面前,還是會有考慮欠妥的地方。執行力高讓舒葉華的自信發展成了一定程度的自負,而對自己的過度信心以及某些時候對別人意見和環境客觀條件的無視,讓她可能會在這個問題上遭遇挫折。

  在29歲生日前後她決定了穿越索爾帕西婭的行動,在這之前她幾乎所有的穿越和越野活動都沒出什麽大事。雖然新聞和前輩的教導讓她知道有前面的各種慘劇,但面對可以讓自己登上人類記錄頂端的機會,舒葉華的過度自信最終讓她落單無人星。

  喜歡吃辣的,討厭甜食,吃東西異常簡便,以吃飽和營養充足為第一原則。平常除了通過書籍、影視紀錄、新聞以及自己動手實驗改造來鑽研有關飛車的駕駛技巧、機械知識和野外生存技能,沒有太多其他愛好。

  從小長期住在修理廠平房裡,後來在大學裡也住在3層矮宿舍樓裡的舒葉華,

一直想試試住在一棟高一些、只有她一個人佔據整層樓甚至整棟樓,可以眺望遠方地平線的地方。她這樣的飛車黨在行駛的時候,基本也就離地2~5米,就算在沒有建築物和山丘遮擋的地方,也只能平視地平線。乘坐飛行器看地平線只能是短暫而且是環境呱噪的體驗,和處於高樓遠眺地平線還是有很大區別。  作為一位無神論者,對科學的信任近乎迷信,但依然能保持對事物客觀的態度。當然,她知道,對於科學的這種“近乎迷信”的執著,也是基於科學本身可以為人們解答身邊絕大多數疑問,而這些解答的方式也是可以被質疑、可以被推翻、可以坦然接受若乾新理論的提出。

  人生最大的價值就是實現自己既定的目標,這一點多少傳承自她的父母,因為她的父母可以為了心中走遍宇宙的夢想辛勤工作,數年如一日地存信用點。

  在前面所敘述這些優點和缺點的驅使下,舒葉華穿越前充滿自信,在得知最後一班飛船離開後短暫的失落,但很快開始計劃自己的生存和逃離計劃。通過自己積累的知識思考計劃,並在很短時間內迅速地巡視並統計周邊地區可供自己使用的資源,同時向全星系團的支持者們求助。

  舒葉華的理想,是成為享譽整個人類世界的頂尖越野飛車手,然後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職業飛車俱樂部和高水準車輛改造廠。第一個目標的實現可能就目前舒葉華的飛車水平來說,已經差不多可以達到,只是需要一個合理的契機,同時能在這個過程中讓更多人認識自己。

  第二個目標應該在第一個目標實現後,至少她自己在飛車界的名聲和專業程度足以支撐她自己作為俱樂部發起人的資格和聲望,但她明白,名聲在這裡僅僅是第一步,後面還需要幾乎天文數字的資金支持才能行。舒葉華在SIT的飛車俱樂部待過六年,這六年裡除了在專業的教練和設備幫助下提高自己的競技水平,她也時刻關注著俱樂部的運作情況。她發現如果不是大型跨星際的礦業企業支持,這個俱樂部僅靠大學的支持和當地政府一點點象征性的撥款是無以為繼的。所以從那時起,舒葉華一直在思考如果自己沒有這種優勢資金支持的情況下,以後應該如何運作自己的俱樂部。

  第三個目標:如果說俱樂部更多的只是在日常管理、人員還有一些活動方面的支出,加上給那些野外活動的俱樂部成員購買巨額保險產生的費用,那麽一個專業的修理改造廠可能會燒掉的信用點,可能是前者的數十倍甚至數百倍。在計劃自己在離開索爾帕西婭前的這次穿越時,舒葉華也在時常思考著這些未來的問題。

  最近這些年,在聯通全星系團新通信技術普及的背景下,更多的人可以把自己的日常經歷分享給數萬甚至數十萬光年之外的人們。以此為依托,越來越多的人通過這個手段獲取了名氣和財富。不過,通過星際間網絡分享自己生活和經歷的人數以十億甚至百億計,自己應該如何找到一個讓更多的人關注並記住自己的契機,是舒葉華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

  自從一年多前得知全部居民準備陸續撤離索爾帕西婭的消息,舒葉華就開始在大腦中思考自己的計劃。一方面,她可以等撤離將近尾聲的時候,在幾乎無人的索爾帕西婭上進行一次不管是難度、專業程度或是距離方面,都能在整個星系團的愛好者,或是一般人中引起轟動的野外穿越飛車。

  同時她知道,後期撤離行動的整體運輸承包商,在臨近幾個星系由於長期晚點、服務態度惡劣等問題的聲譽並不好,舒葉華自然會利用這個因素,來向大眾“哭訴”自己可能遇到的不幸遭遇。在這個時期,人類在整個超星系團裡的向外開拓,依然處於十分外向和激進的時期。一方面由於人口暴漲而帶來的居住資源需求,另一方面是因為人類本身對於未知渴望的天性,還有就是那些尚未開發的“外圍”星球可能存在的巨大利益和發財機會。這些因素,都促進了那前後幾百年間人類社會中形成的,崇尚冒險,崇拜冒險家、開拓者的文化。舒葉華相信,只要自己野外飛車的活動能被更多的人獲知,一定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和認同,從而在自己未來的發展和計劃中,得到更多的空間和機會。

  舒葉華從小基本上沒受到過多少重大挫折,她遭遇到的不快和問題基本都是一般人的平常人生裡會經歷的坎坷。如果說有什麽特別傷感的時刻,就是幾年前她父母攢夠環遊宇宙的錢後,與舒葉華在黃寶塔市的星球太空站裡的離別。

  雖然她父母將要付出大半生的旅行計劃自從舒葉華懂事後就基本上滔滔不絕於耳旁,但在真正離別時,三人都被自己和其他二人的傷感浸泡得泣不成聲。不過傷感歸傷感,當一個成年人明白自己真正需要完成的價值時, 即便是親情都可以被暫時擱置。

  有句古老的諺語:“當表演存在客觀的不確定性危險時,那這個演員也是在做真實的冒險;而當冒險活動存在眾人皆知的萬無一失保障時,那這個冒險者也只是在做表演。”這就是舒葉華此次索爾帕西婭星即將全員撤離完畢時,最糾結的問題。如果她在眾所周知的後備條件下,即使被最後的撤離飛船以他們自己的錯誤因素拋棄,那麽在全星系團關注此事的數十億人,甚至後期有數百億人關注下,若乾人都會用放大鏡觀察她行動的每個細節。如果人們發現這些都是她有意計劃,並有成竹在胸的後備方案時,即便這個“自救”期間自己做了多麽艱難的行動和決定,她未來在大眾之間的公信力就會大大減弱,甚至會被批評成沽名釣譽之徒。

  而如果她只是在充分準備的情況下,讓各種極端情況和客觀存在的風險,真實地影響和衝擊她那之後的行動,即使某些行動在客觀上並非難於登天,但這實實在在的真實性,一定可以為她贏得自己理想中的未來。但是,這麽做的話,舒葉華就必須承擔這些真實風險和極端情況可能會為她帶來的最極端後果。

  她真的對那樣的結局有足夠心理準備嗎?她知道,任何涉及生死的所謂足夠心理準備都是對自己的欺騙,因為只要那樣的狀態和時刻沒有真實到來過,人是無法實際體會那種瀕死時無助感的。所以,舒葉華決定真的把自己放置在一個充分準備,但又處於一個面臨真實風險,同時又沒有實際萬無一失備份方案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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