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人群之中又沸騰起來了,議論聲又忽的起來了,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聲聲吆喝聲,似乎是在驅趕圍觀熱鬧的百姓,還有隱隱約約之間傳來顯得有些雜亂的馬蹄聲,似乎因為這個四方館的官員這裡都要擠成一窩子了,也不知這些人身後牽扯居然有這麽多。
人群忽的被撕裂一般,大堂門口處圍觀的百姓也被後面的人拿著棒子趕到一邊,拿著驅趕百姓的人身著青黑色的甲胄,腰間挎著看起來足足有四五尺長短的重劍,怎麽看都不像是長安城裡面巡邏混吃的半吊子,就連驅趕湊熱鬧的百姓,步子落地有聲,聽起來甚至還莫名的一致,甚至青黑色的甲胄上面還有著些許深深的血跡,那血跡早已經乾巴在甲胄上面了,泛著些許深紫色在青黑色甲胄上面看起來不甚明顯了,可是依然透出一絲絲逼人的惡臭味。
百姓被趕到一邊,大堂面前瞬間已經空曠起來,人們的注意力也都轉向門口處,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讓人難以忽略,甚至剛剛“囂張至極”的混在人群裡面的青年男子也被士兵跟著一起趕到一邊,可是那青年男子也感受到了刀割一樣的目光,隻好接著裝自己的“百姓”模樣,悻悻然混在人群裡面往旁邊走了,也不願意留在這裡,不吉利……
在大堂門外,站著一匹渾身四蹄雪白,渾身烏黑的俊俏大馬,看起來竟然與傳說中的烏雅別無二致,這俊俏名馬幾年前就出現過,被人叫做“小烏雅”,甚至當年也被許多愛馬的將軍爭搶過,後來也傳聞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將軍搶到,聽聞那“小烏雅”甚至可以和陛下當年的“颯露紫”有的一比,當年足以引起十二衛四府大將軍爭搶的名馬出現在這裡,隨著名馬出現的大將軍估計又是要過來述職的,看這青黑色的甲胄模樣之精細,大抵是那位將軍的親衛了。
“小烏雅”後面的一座小店前面,一個模樣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看起來倒是和那大堂裡面爭論的李景桓有些幾分相像,臉色看起來卻是要堅毅許多,有些黝黑,身上穿著的烏黑甲胄顏色也許是因為沾上過鮮血的緣故,看起來烏黑色上面透出幾分深邃的紫色,長長的頭髮也被束在腦後跟上,看起來十分幹練。
李景桓看見站在那裡的男子,撇了撇嘴,不就是欺負自己年齡不夠嗎?若是自己也在軍中待上個十幾年的話,未必就要比他差上多少,當了幾年將軍,作為朝廷和世家之間少有的連接,作用倒也算是相當重要。
而落在司成空眼睛裡面的卻是另外一副模樣,來的哪裡是一個人,來的明明是要把自己推向天牢的勾魂惡鬼,雖然臉上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想法,但是如果只是太子少師長孫長恭的話,自己丟些面子也就罷了,可是,這瘟神來的話,估摸著是難了。
而在堂桌哪裡早已經不被人“放在眼裡”的委屈小縣官看見的卻是要間接為自己出頭的好漢,不管是不是為自己出頭的,反正是證明了自己沒有做錯,這大腿果真還是天下第一粗的,抱起來還要是舒服上不少。
李長安好像見到過這人,不過好像也不一樣,那個人看起來要比這人秀氣許多,不過,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實在是像。
而站著的那個男子慢慢悠悠的朝著幾人走了過來,腰間配著的陌刀看起來倒是非常嚇人,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斬斷過戰馬,但是那誇張的尺寸的確是唬人,足足八尺左右的身高甚至還要比穿著甲胄的甲士還要高上一些,莫名覺得煞氣逼人。
走的倒是不緊不慢,卻是好像每一步子都踩在眾人的心眼子上面,這位,也算是半個朝廷與世家的代言人了,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要看那個抱著桃木盒子的男孩究竟有沒有那麽重要了,如果他的分量確實足夠,也許一個四方館的官員推出來也是沒什麽問題的,可如果分量不高的話,那個四方館的官員也白被牽著走了一路……
“左驍衛李景桓,拜過小祖宗!”那看起來將軍模樣的男子走到李長安前面不遠,朝著拜了下去,禮,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