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的日子果然好了起來,這些日子,總有些人在下午的時候過來跟齊洪濤,蔣米舜學畫。從想考藝術生的中學生到有興趣的成年人,天狗咖啡館的名號一下子響了起來。尤其是周末的下午,滿院子裡都是畫架,倒是喝咖啡的人都快擠不進來了。學畫的錢倒是不貴,在齊洪濤和蔣米舜的堅持下,兩個人的學費自己收自己的,但是都有一半交給了劉夢德。劉夢德開始是堅決不收的,可是不收兩個畫家就不肯辦班收學生。一番爭執下,劉夢德收了錢,不過提供了兩個畫家的免費咖啡和雞尾酒。受他倆的福,我也享受了一樣的待遇,免費的咖啡和雞尾酒。
這下我可算是開了葷,直接把單子上有的和單子上沒有他們會做的咖啡和雞尾酒喝了個遍。而我和齊洪濤格外享受拚龍舌蘭的過程。就是那種一人一打十二個子彈杯,杯子裡是滿滿的龍舌蘭,杯口是一圈鹽邊,杯子上一片青檸角,每個人嗦一口青檸角,然後將嘴放在鹽邊上,把一杯龍舌蘭一飲而盡。十二杯一口氣下肚,就一個爽字可以總結當時的感受。沒辦法,即時是再心思細膩的作家,這麽喝一打後也會變成氣衝霄漢的英雄好漢。後來據恩佐回憶,那段時間是她做鹽邊和切青檸角最多的一段日子。
當客人變多,我喝咖啡的地方主要便搬到了吧台的邊緣。看著恩佐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出來,時常便能喝上一小杯的美式。比如客人點了一杯單份卡布奇諾或者一杯單份拿鐵的時候。每當這個時候,我坐在吧台的福利也就來了。一邊看著恩佐做咖啡,一邊喝著咖啡,偶爾望向齊洪濤和蔣米舜教學生畫油畫,聽著咖啡館裡放著的輕音樂,我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寫小說的進度慢了下來。
既然有美中不足,那麽就有美不勝收來彌補。那是一個驕陽肆意的下午,陽光透過門上的玻璃映徹進來,由於玻璃的折射作用,而在我的眼中起了一層光暈。這七彩的光暈顯得那麽的耀眼和聖潔。在這聖潔的光暈裡,飄進來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仙子。伴著那曼妙的步伐,仙子來到了吧台:“來一杯卡布奇諾。”然後轉身看向了角落裡正在繪畫的眾人。
恩佐將一杯咖啡遞了過去,仙子低聲道謝,而後端著咖啡走了過去,站在了幾人身後目不轉睛的看向了幾幅正在完成的油畫。輕叩了幾下吧台,恩佐笑著說:“別看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尷尬的笑了笑:“不光是我,劉夢德不也一樣?”確實,劉夢德已經忘記看他的老師的授課,神情恍惚的看向了那個仙子。
仙子笑著問:“你們是學畫畫專業的嗎?怎麽畫的這麽好?”劉夢德一臉諂媚的說:“什麽叫畫畫專業的,這兩位已經是大師水平了。”仙子莞爾一笑,刹那間仿佛春天到來,百花盛開一般:“你們就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天狗咖啡館的兩位大師?”蔣米舜回頭看了看,沒有回答,繼續完成自己的畫作。齊洪濤笑著說:“哪有什麽大師,我們兩個胡亂著畫畫罷了。”
仙子笑著說:“兩位大師謙虛了。我叫蘇雅,聽說這裡有兩位藝術大師,特地慕名前來。”劉夢德連忙笑著伸出手去:“我叫劉夢德,藝名天狗,是這家咖啡館的老板。這兩位是我們咖啡館的藝術大師,這位叫齊洪濤,這位叫蔣米舜。”蘇雅看了看劉夢德,將手伸了過去,略微的輕握了握,然後將手遞向齊洪濤二人。齊洪濤笑著說:“我手上都是油彩,不要髒了你的手。
”蔣米舜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劉夢德見蘇雅在兩個藝術大師那裡碰了灰,連忙介紹起我:“我們這可不止這兩位藝術大師,還有一位大作家。”蘇雅疑惑的問:“作家?哪個作家?”劉夢德連忙指向我這邊說:“就是吧台邊上那位,筆名叫做九頭么雞的。”“哦?”蘇雅有些驚異:“就是那個反時代,寫古典小說的九頭么雞?”“哈哈,對了。”劉夢德一臉得意的說。就好像是他寫的一樣。
見蘇雅走向了我,我連忙緊張了起來。倒不是我沒出息,任誰在如此傾國傾城的美女的熾熱眼神下也會慌張的。趕忙的站起身來:“你好,我叫卞良,筆名九頭么雞。”“我們都叫他九哥的。”一旁劉夢德在我和蘇雅緊緊地握手時介紹著。“我讀過一點點你的小說,真不錯。就是看著有點費勁,心不靜的時候還真是看不下去。”令人意外的是,蘇雅竟然還知道我的小說。
“確實如此,我就是朝著這種純文學作品的方向寫的。需要一定的文學功底和足夠靜下來認真看的內心才能讀的下去。”我也小小的在美女面前裝了一把。“我從小就向往藝術,今天能見到兩位油畫大師和一位作家真是太好了。”蘇雅一臉激動地說,完全不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高冷。我笑了笑:“作家不敢當,只是我小說的作者而已。”
她挨著我一起坐在了吧台上,一旁劉夢德將她之前隨手放下的那杯卡布奇諾端到了她的眼前。蘇雅仿佛沒有看見一樣,她用一種令我至今都難忘的深邃的眼神望著我問:“能問一下你,你寫小說是為了什麽嗎?是為了出名,還是為了掙錢?”我笑了笑:“事實證明,既沒有出名,也沒有掙錢。寫小說就是為了寫而寫,否則滿腦子想法,不寫出了憋得難受,也有些白瞎了這些想法。”“那你的想法是怎麽想到的呢?你那個小說的世界觀恐怕不止是我看到的那些吧?”
這倒是讓我有些驚愕:“這你都看出來了?確實,這個只是第一部,整個系列非常宏大,還要慢慢往後寫。”“這麽大的世界觀,你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呢?”蘇雅不依不饒的問道。可是這個能怎麽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想出來的,其實也就是硬想就想出來了。“可能是天賦吧。”我笑著搪塞道。
“對了,見到大作家一時激動,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蘇雅優雅的說著:“我叫蘇雅,是學民族唱腔的。”“哦?”一旁的劉夢德突然來了興趣:“那這麽說的話,我們這裡可就是音樂,美術,文學,三大藝術種類會齊了。”看了看角落裡的架子鼓和電子琴,蘇雅問我:“你有什麽想聽的歌嗎,我可以唱給你聽。”腦海裡轉了一圈民族歌曲,我看了看她那鮮豔的一抹紅色,內心深處仿佛有個聲音引導我,讓我直接說出了兩個字:“望月。”“好有品味啊,九哥。”蘇雅咯咯的笑著。
在蘇雅走向角落的時候,劉夢德示意吧台裡的恩佐將咖啡館的背景音樂關掉。這時候,整個咖啡館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蘇雅的身上。當然,除了蔣米舜。
蘇雅微笑著向大家揮了揮手,於是拿起麥克風,將開關打開,面向眾人微笑著說:“在這裡唱一首九哥點的望月,獻給咖啡館裡所有熱愛藝術的朋友們。”劉夢德一把拉起齊洪濤:“咱們兩個去給她伴奏吧。”齊洪濤看了看手中的畫筆,急急忙忙又添了兩筆,於是走到了電子琴旁。
在蘇雅一臉驚訝的表情中,緩緩的前奏響起。“望著月亮的時候,常常想起你。望著你的時候,就想起月亮。”那婉轉的天籟之音響起,配上這悠揚的琴聲,時間仿佛一刹那凝固,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靜心沉浸在這美妙的音符中。當一首“望月”唱完,停了片刻,這才響起轟鳴般的掌聲。
蘇雅看向了其貌不揚的齊洪濤,眼裡滿是熾熱的愛慕之情:“沒想到,齊哥你琴彈得也這麽好。”齊洪濤笑了笑:“一般般吧,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和天狗玩玩。”一旁的劉夢德連忙插話道:“天狗就是我的藝名,霸氣吧?”只有二鬥“汪汪”的叫了兩聲,仿佛附和劉夢德一般。
劉夢德樂滋滋的說:“要不我們成立一個樂隊吧。”蘇雅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了齊洪濤。齊洪濤笑著說:“可以是可以,不過總是唱別人的歌多沒意思啊。”蘇雅肉眼可見的激動了:“你還會寫歌?”齊洪濤笑了笑:“寫歌我倒是不會,可是這不是有現成的大才子嗎?”三個人說著都看向了我。
由於距離太遠,這時候我還並不知道他們已經把邪惡的念頭放在了我的身上。看著他們初次合作之後的交流,我還單純的以為只是合作後音樂上的討論。於是我對恩佐說:“給他們三個一人來一杯咖啡,算我請的。”恩佐笑著說:“一個是我們老板,一個喝咖啡本來就免費,九哥你要想請人家美女喝咖啡你就直說得了。”我搖了搖頭:“我是那種人嗎?我是為這首歌而感動,請他們三個喝,我自然是出三分錢的,一點點心意嘛。”
恩佐一副我懂的表情,磨咖啡去了,磨咖啡時還不忘拿我開著玩笑:“九哥你可要加油啊,可別讓她把我們家天狗搶了去。”不知為何,當聽到“我們家”這三個字時,心底竟莫名的湧現出一股涼意。
天狗很快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九哥,怎麽樣,我們配合的?”“果然是高山流水,仰之彌高啊。”劉夢德笑了:“你別總說些雲裡霧裡的詞行不?我跟你說,我們有想法組個樂隊,你看看怎麽樣?”“那挺好的啊,只要人家美女同意,你和老齊豈不是賺翻了?”劉夢德嘿嘿一笑:“那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組樂隊啊?”
“我?”我一臉的詫異:“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又不會樂器,還五音不全唱歌要人命的,怎麽跟你們組樂隊?”劉夢德一臉壞笑的說:“不用你唱歌演奏,你不是能寫小說嗎?能不能寫歌詞?”這個問題可是難住我了:“沒寫過,我也不知道啊。”抬頭望見了蘇雅的雙眸,明亮的眸子裡傳達著某種期盼之情,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我可以試試,不過不知道效果如何。”“哈哈,你答應了就好。”劉夢德一臉高興的說。
“可是這民族風格的,我怕我不能駕馭啊。”我有些擔憂。“沒事,我什麽風格都能唱。”說這話的是蘇雅。“沒事,我什麽風格都能彈。”說這話的是齊洪濤。這時候蔣米舜也完成了油畫的最後工作,走了過來說:“我覺得不錯。”我沒好氣的說:“你覺得不錯,你寫啊?”蔣米舜笑了笑,沒搭理我,對恩佐說:“幫我泡杯茶吧。”
我鬱悶的叼著筆,靜靜的發呆,不知從何下筆。劉夢德走了過來,拍了拍我說:“要不來杯酒?這樣比較有靈感。”齊洪濤壞笑著湊了過來:“我可以陪你喝兩杯。”我鬱悶的說:“給我灌倒了,就更寫不出來了。”蘇雅坐在吧台對恩佐說:“來三杯長島冰茶,我請他倆喝。”我連忙對恩佐說:“我不要長島冰茶,給我的改成金湯力吧。”蘇雅笑著重新說了一遍:“兩杯長島冰茶,一杯金湯力。”齊洪濤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怎麽能慫了呢?”“我倒不是慫,我只是不想喝可樂。”我淡淡的說著。
為了證明我沒慫,喝完了一杯金湯力後,我又接連著喝了一杯古典,然後是一杯尼格羅尼,一杯薄荷茱莉普,一杯莫吉托,一杯莫斯科騾子。六杯酒下肚,讓我想起來之前喜歡過的一個女生,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嗚嗚痛哭,寫下了這麽一首歌詞。
那一夜
那一夜你請我喝的第一杯酒
很多話還沒說出口
心裡想著情話的前奏
嘴上說的卻是好友
不知道還有沒有交會的路口
讓你我再重逢會首
世間的變化太殘酷
現在我只會淚流
那一夜你請我喝的第二杯酒
就像是小舟停靠港口
想要跟你十指緊扣
卻沒有勇氣手牽手
以為日子還有往後
如今卻只能徒留
好好的整理下衣袖
自認為帥氣的挑著眉頭
哦哦小朋友,看不透
人生許多十字路口
許多選擇,選了就走
走後沒有路回頭
小朋友,哭一宿
長大就要,學會放手
放手以後就要抬著頭
不要叫眼淚倒流
那一夜你請我喝的第三杯酒
帶著淚花拚命拍手
口中說著瀟灑的好吧
心裡卻想叫女友
低頭看看手裡的木偶
期待你能驀然回首
之後孤獨的幾十年裡
心頭好像有了缺口
那一夜你請我的第四杯酒
竟然沒有親你一口
要是我當時揮揮手
是否還能將你挽留
可能因為過了這麽久
我才知道自己多麽難受
有時候一個人想靜一靜
還是要再喝杯老酒
哦哦小朋友,看不透
人生許多十字路口
許多選擇,選了就走
走後沒有路回頭
小朋友,哭一宿
長大就要,學會放手
放手以後就要抬著頭
不要叫眼淚倒流
那一夜你請我喝的第五杯酒
從此以後沒有以後
即使口中早沒了殘留
心中的傷卻久久
南飛的大雁舔著傷口
孤獨的一個人遨遊
人世間裡隨波逐流
看著漫天的星鬥
那一夜你請我喝的第六杯酒
許多年後我才參透
這哪裡是一杯杯的酒
分明就是要我獨守
就像是一條小小河流
注定要分開邊走
走了以後就看見了
一條空空蕩蕩的小舟
哦哦小朋友,看不透
人生許多十字路口
許多選擇,選了就走
走後沒有路回頭
小朋友,哭一宿
長大就要,學會放手
放手以後就要抬著頭
不要叫眼淚倒流
小朋友,看不透
人生許多十字路口
許多選擇,選了就走
走後沒有路回頭
小朋友,哭一宿
長大就要,學會放手
放手以後就要抬著頭
不要叫眼淚倒流
所有人看了都沉默不語,唯有齊洪濤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笑的前仰後合:“沒想到啊,你原來還有這麽一段經歷。”其實也怨不得他,說讓他也陪我喝了六杯酒呢。第一杯是長島冰茶,之後喝的每一杯是什麽我就記不太清了。因為心思的重點完全沒有放在那上面。
“歌倒是可以,問題是怎麽看都不像是給女生寫的歌啊。”劉夢德看了之後歪著頭說。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很快寫完了第二首歌詞,然後徹底倒下沉睡了過去。
灰鳥
屋外淋淋的細雨
如你哽咽的哭訴
就算這不是結局
我還是離開了木屋
晦暗的世界扭曲
充斥著無窮恐懼
何時才能和你相遇
讓我再不空虛
終日帶著無情面具
就像是帶刺的防禦
如今我隻想逃出去
尋找那一片廢墟
是城市的燈火讓我畏懼
是汽車的轟鳴使我焦慮
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
好想遇到個美妙奇遇帶我脫離這人間煉獄
世界,爆炸不斷
人生,重複不斷
誘惑,來來回回
理想,支離破碎
飛來飛去,歡聲笑語
都不是我要的治愈
飄來飄去,胡言亂語
卸下我所有的防禦
燈紅酒綠,男男女女
我只有堅持飛下去
揮動翅膀,槍林彈雨
吹響我衝鋒的戰曲
齊洪濤看了這首歌詞,眼前一亮,就拿起紙筆去到了角落,在電子琴上試起了曲子。在一眾顧客震驚的注視下,一首《灰鳥》就這樣誕生了。
於是,尚處在昏睡中的我,就這樣被劉夢德搖醒了。“趕緊來聽聽看,齊哥已經搞完了。”劉夢德一臉興奮的說著。也不顧我滿臉倦意,就把我扶起聽歌。一旁走過蔣米舜將我扶穩,劉夢德一步三跳的跑回了架子鼓前。不得不說,齊洪濤確實有才,一首灰鳥被他做成了一首布魯斯風格的音樂。不得不說,這時候要是能再多一個吉他,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天籟之音謝幕,蘇雅朝我走了過來:“九哥,不知道為啥,這歌詞確實戳到我心裡了。但是總感覺唱出了還少了點什麽似的。”我借著酒勁胡言亂語:“你會粵語嗎?”“你的意思是說,拿粵語唱?”我說:“這首歌我本來就是寫的粵語歌,當然要拿粵語唱了。”蘇雅想了想,連忙跑回了麥克風前。
普通話和粵語大有區別,很多人聽起來就是完全不同的語言。其實細細說來主要是語法不同和發音不同,而發音裡則分有聲母不同,韻母不同,聲調不同,還有一些基本詞匯也是不同的。所以同樣的一首歌用普通話和粵語唱出來往往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比如,現在我正在聽的這首》《灰鳥》。
粵語版《灰鳥》一張口就驚豔四座,用粵語那獨特的韻味詮釋希望打破約束,向往自由和藝術的灰鳥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唱完之後,蘇雅激動地跑了下來,望著我說:“九哥,你真是太有才了。”我笑著躲開了她的目光:“也就一般般吧。”
當天晚上我和齊洪濤都喝多了,他們幾個人把我們送回了自己住的地方。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開完門後,我的鑰匙被蘇雅偷偷的拿走了。
就在我正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聲輕輕的關門聲。恍惚間,我睜開了眼睛,房門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一個靚麗的身影閃了進來,輕聲的喚著:“九哥。”然後那充滿魅惑的烈焰紅唇便如雨點一般的吻了上來。
在酒精與欲望的雙重促進下,我也在迷迷糊糊中開始了回應。突然,腦海裡閃過了一個身影,連我都不知何時扎根在我腦海中的一個女人。全身上下仿佛過電一般,我瞬間的清醒了過來,連忙一把將這個我懷中的女人推開。“怎麽了九哥?”蘇雅疑惑的問我。
長舒了一口氣。“我們不能這樣。”我有些心虛的說。“九哥,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向往藝術,特別敬佩藝術大師。每次見到了在藝術上有造詣的大師,我就情不自禁,想把自己作為一件藝術品獻給他。”蘇雅一臉虔誠的說。她長裙的肩帶滑落而下,那是多麽美妙的一幅畫卷:“我難道不算一件藝術品嗎?”“追求藝術不是這麽個追求法。”我連忙找了床邊的一個襯衣,蓋在了蘇雅的身上。不想蘇雅竟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從小就是這樣,見到了藝術大師就控制不住。你那個灰鳥,把身體被囚禁的灰鳥和精神世界被囚禁的人們的那種感覺結合,寫的真是太好了。我唱這首歌的時候心裡對你的愛慕之情就開始泛濫,難以自拔。”感受到蘇雅的真誠,我拍了拍蘇雅的肩膀,對她說:“藝術是高尚的,但是搞藝術的人未必是。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你為什麽不肯接受我?”蘇雅一臉茫然的問我。想了想,我如實的回答她:“可能是我心裡已經有人了吧。”“那我能抱你一下嗎?”我還沒來得及想是同意還是拒絕,蘇雅已經抱住了我。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栗,我反過頭來抱住了她,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片刻之後,蘇雅起身,擦乾淚水,將我的鑰匙還給了我,轉身離去了。在聽見關門聲後,我連忙起身去把房門反鎖。回味了一番殘存在身上的蘇雅的那股特有的女人味,我重新倒在了床上蒙頭大睡,卻胡思亂想了來,怎麽也睡不著。
蘇雅離開了我的房間之後,又用同樣的方法來到了齊洪濤所租的屋子。
第二天,我將一首《錯過》交給了齊洪濤。
錯過
落花落在水裡
聽不見樹的哭泣
繁華一去不回
青春隨流水而逝
我愛著你不知道的你
你隻假裝那只是友誼
錯過愛情的驛站
輸下愛情的戰役
時間太匆匆去往哪裡
錯過難道就不能重來
老照片中的那個街角
曾經彌漫著你的氣息
落日落在風裡
聽不見雲的哭泣
燦爛一去不回
陽光隨呼嘯而逝
我愛著你不知道的你
你隻假裝那只是友誼
錯過愛情的驛站
輸下愛情的戰役
時間太匆匆去往哪裡
錯過難道就不能重來
老照片中的那個街角
曾經彌漫著你的氣息
我愛著你不知道的你
你隻假裝那只是友誼
錯過愛情的驛站
輸下愛情的戰役
這首歌是為蘇雅量身定做的民族風的歌曲,有我以往失戀的經歷,配上以女生失戀的視角寫成的。
難得的大晴天,蔣米舜在院子裡打磨著他新做的雕塑,二鬥慵懶的在一旁看著。油畫班的時間還沒到,屋子裡已經人滿為患了。看來聽歌的效益遠比畫畫來的高。一瞬間,有一種難以描述心情彌漫開來,仿佛只有我的文學還沒為天狗咖啡館帶來收益。
“九哥,你這失戀的歌曲是信筆就有啊,你到底失戀了多少次,這麽刻骨銘心?”劉夢德一面拿我打趣,一面為蘇雅準備了精美的早餐。那是一份精美的西式早餐,不過現在仿佛已經不是早上了,我看著那天空高掛的熾熱的太陽,心中想著是怎樣的一個稱呼比較好。
可頌配甜醬,四個排列整齊的葡式蛋撻,一個盤子裝滿烤番茄,黃油炒蛋,香腸,培根,一份炸薯塊,一份提拉米蘇,一碗麥片粥,一杯熱牛奶,一杯拿鐵。怎麽看這也不像是一個人的早餐。我疑惑的看了看劉夢德,心中想著他這是什麽情況,嘴上答道:“只是一首歌罷了,別想太多。”
恩佐笑著打趣:“我猜這和昨天請你喝酒的是同一個女生吧?”劉夢德笑著說:“可別胡說,昨天可是我請九哥齊哥喝的酒。”蘇雅拿著寫滿歌詞的紙不住地上下打量,輕聲將歌詞哼了幾句,然後柔情似水的問道:“這是給我寫的?”我笑了笑:“不是給你寫的,是給你唱的。”
齊洪濤說:“我們就兩個樂器實在是太單薄了,要不九哥,你學個吉他,也跟我們一塊玩?”“我學吉他?我可學不會那玩意。 看著一堆弦,我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你別說,還真缺個吉他。”劉夢德說:“要不九哥,我去學個吉他。我教你架子鼓,你打鼓怎樣?”“打鼓我是不會,打骨折倒是可以。”我笑著拒絕他。
正說著,我們看見院子裡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背著個吉他,走進院子就目不轉睛的盯著正在院子裡雕塑的蔣米舜看。他有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形修長,一臉的帥氣無處安放,隔著很遠我就能感覺到他的強大氣場。
“他應該是會吉他的吧?”我問齊洪濤。“吉他不知道,不過他應該是個油畫或者雕塑的高手。”齊洪濤格外認真的回答我。“哦?怎麽看出來的?”我,劉夢德,蘇雅,恩佐,田蓉五臉懵。
“怎麽看出來的你們別管了。賭一百塊錢的唄?”齊洪濤一臉壞笑。“賭就賭。”恩佐第一個發話。“我就不了。”田蓉第一個退縮。“我可沒錢。”蘇雅笑著說。“你沒錢,拿別的抵啊。”齊洪濤笑著說。聽見這話,劉夢德一瞬間變了臉,一手拍下五張大鈔:“我賭五百。”“你呢?”齊洪濤看著我問。“我跟你站一邊。”我想了想說道。“好,贏了分你一半。”
他叫傑米洛,並沒有告訴我們真名。當然了,我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賓館,不能隨便查別人的身份證。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這個名字他答應,我們知道叫的是他,他自己也知道叫的是他,那就可以了。至於他是幹什麽的,我就告訴你們我和齊洪濤一人因為他掙了三百塊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