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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骸》第4章 討伐 四
  【裡德新歷589年-艾德佩爾大陸-第一區-中心聖殿】

  “你想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舞聽出來卡維米的話語中暗藏針對,忍住悲傷,透過充盈的淚水,看到卡維米婀娜的身姿此時扭曲成一條森蟒的樣子,正嘶嘶吐信。

  “就是字面意思,我想知道你和刹那是如何在八畏藏的刻意引入陷阱的情況下活下來的?”卡維米輕哼一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的加默讀,隨後轉過頭來繼續盯著舞,眼神中尖銳的神色讓舞感到許多的不自在。

  從她的表情上,任誰都可以看出那副冷傲與蔑視的咄咄逼人。

  默默攥緊拳頭的舞不想在晨夕的靈堂內發生衝突,只能把情緒隱忍下來。雖然她清楚卡維米話中的意思,但她還是受不了朝夕相處的戰友竟然會做此懷疑,還是在晨夕舍命為他們換來生存機會的情況之下。

  “感知到裂鬼的時候,我們立刻利用嘯龍心與朝聖隱藏了氣息和身形。當時裂鬼拿著一塊純淨的蘇阿古之石,應該只是完成任務回據點複命,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是被八畏藏刻意引誘過去的?”舞反問道。

  卡維米斜身倚靠在晨夕的棺槨上。她沒有立刻回答舞的問題,只是低下頭去看著晨夕那張蒼白無色的臉。因為出身在下位區十二區,卡維米一直都很討厭下位區那種毫無欲望的生活方法,看似充滿著樂觀與向往,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實則是被囚禁在牢籠中困鳥對牢籠生活的妥協,這就是一種欲望的死亡。她憎恨一切沒有野心沒有欲望的東西,也討厭喜歡拿希望與感情說事的人。

  初見晨夕時,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就讓卡維米極其反感。這種出身優渥,又不具備任何野心的人也成為了神官讓她認識到這個世界上的不公平。在這個貧瘠卻又異常富饒的時代,在這個弱肉強食炎涼冷漠的地方,在這個層級分明權利為上的體制裡,偏偏走進來一個如同冰晶般不被陰謀或強爭甚至是欲望汙染的人。

  不過卡維米一直都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公平一說。從神息進入下界的那一刻開始,啟瞳者的誕生象征了普通人公平的結束,而神醒者與神官的誕生,又告知了啟瞳者的公平消逝。公平本來就是強者做出的約束制度罷了。如果能夠凌駕於普適的公平和正義之上,那才是真正的公平與正義。

  從小在沙漠與廢土中成長,造成了卡維米對權利的病態。她無法接受她辛苦維持的權利,不過是別人僅憑幸運就能收入囊中的東西。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成為音神也是幸運所致,可就算是天生的體質讓她擁有能夠成為音神的資格,她也覺得這是憑借自己的野心與努力得來。

  晨夕的五官不算好看,甚至有些平凡。如果父母不是科研家,如果她不是啟瞳者,如果她沒有神醒,那她只會是某個平凡男人的妻子,過著僅能果腹的日子,也可能只是某隻野獸的餌食,悲慘的死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

  進入中心聖殿的那一天,晨夕與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絲微妙的距離,但就是這種距離讓卡維米徹底的討厭著她。就算這是一種自保的距離,未曾威脅到卡維米一絲一毫,她也一直希望樹神的更替能夠盡早的完成。

  卡維米伸手撫摸晨夕的臉龐,從指尖傳來的是僵硬且冰冷的觸感。她並未抬頭,只是繼續盯著晨夕,說:“樹神晨夕,即位數年,一直以善良溫柔,親和細膩聞名。在三日前的任務中,與風神舞邪神刹那偶然發現八畏藏正屠殺無辜平民。

三神與裂鬼、銳鬼、殘鬼交戰。雖然在戰鬥中略處上風,但為了掩護平民安全撤退,樹神晨夕只能隻身應對八畏藏三鬼,為風神與邪神爭取保護平民逃跑的時間。在八畏藏的猛攻下,樹神晨夕隻得爆發神息,阻斷了三鬼的追擊。樹神晨夕因神息侵蝕而隕。”  “這是你為了安撫民眾想好的發言稿嗎?”舞問道。

  “是啊,畢竟也要維護政府的顏面。”卡維米回答。

  “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憑什麽覺得我們是被八畏藏刻意引導到他們據點的?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具有很高威脅性的動作。”舞語氣裡摻雜著一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為了極力澄清自己的急切。

  卡維米輕笑一聲,聲音嫵媚性感,她轉過頭,盯著表現出疲軟的舞,說:“我一直以為你在你們小隊三人中應該是最聰敏成熟的。現在看來確實你才是最幼稚最無知的哪一個的。”

  見舞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卡維米繼續說:“你說裂鬼是手持純淨的蘇阿古之石,那麽你應該清楚他的安多塔之瞳已經達到了十六度甚至更高。並且鬼的單人戰力普遍達到了十五度之上這是我們都知道的是麽?”

  舞機械的點點頭。這確實是在八畏藏與政府長久的接觸碰撞中政府探知到的八畏藏的實力,每位鬼都具備單人匹敵幾乎所有神官的能力。雖然政府不清楚為何八畏藏擁有這種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實力,卻從不真正的爆發正面衝突,但八畏藏的實力還是得到了普遍的認可。

  “你可曾在任務中探知到可以隱藏氣息的魔獸或是神墮者?”卡維米問。

  “有。”舞說。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至少十六度的裂鬼會感知不到你們兩個十四度一個十三度?”卡維米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陰毒險惡的氣息,就像是穴居在某個洞穴中的冷血生物,此刻正醒轉過來,覬覦著路過的獵物。

  還沒等晨夕做何辯駁,卡維米繼續說道:“且不說為什麽僅憑銳鬼一人就足以將你們瞬殺,卻還與你們玩耍一樣的糾纏,也不說最後為了對付你們三人,鬼還刻意出現了三人。荒謬的是你們竟然還能逃脫。不過我想讓你知道的,只是你是有多麽的愚蠢和無知,以至於你覺得你們三人能夠躲過裂鬼的感知。”

  舞這才意識到自己真正愚蠢的地方。就如卡維米所說,擁有高度安多塔之瞳的人,對神息的敏感度和控制度遠遠高於低度的人。

  這是神息強弱的鐵則。

  神醒者並不像神墮者能夠通過墮化比較直觀的看出強弱。安多塔之瞳並不會因為字面上的度數高低而展現出不同的形態或大小。神息度數一直以來都只是從雷恩舊歷時代流傳下來的度量方法。而這種方法只是形而上的感覺。

  每一個度數之間也有強弱之分,只是這種差距感並不如度數相差來的懸殊,只是一種細微的差別。戴伯爾曾形容自己完成從十四度到十五度的突破時,就像自己一直以來行走在一個逼仄壓抑的山洞之中,對神息的運用總覺得會慢慢的受限。直到在突破的那一天,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對神息的運用與掌控提升了一個檔次,仿佛從山洞中突然走到了一個豁然開朗的平原之上,那種清澈的感覺與之前混沌的感覺截然不同。

  如今政府也都普遍認同歐萊努斯大陸提出的【神息純度】的概念。神息在進入下界後,被空氣稀釋並與人體融合,在這個過程中神息摻雜進了許多雜質,這也限制了神息原本的力量。

  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神息就像蒸餾水一樣被不斷的蒸發,凝聚再進入安多塔之瞳,通過不停的淨化,神息的純度得到了質的提升,這個時候就完成了神息度數的提升。

  在擁有更高純度的神息之後,人體對神息感知的敏感度以及控制能力就更加的強大。像草薙一刀這樣只有十四度卻比赫勞德與戴伯爾十五度對神息的控制能力更強的只是個例。絕大部分情況是擁有高純度神息的人對低純度神息的人的全面壓製。

  在壓抑氣息時,低度的人會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壓抑住了神息的流動與波動,但在高度的人看來,能夠發現更多低度的人感知不到的細小波動。

  舞正是不清楚也忽略這一事實,才根本沒有發現他們三人在感知到裂鬼之前,就已經被裂鬼感知到了。

  “弱者的錯誤一直以來都是誤判或低估了強者的實力。弱小並不可怕,無知才是容易將你們送進棺槨的錯誤。許多人習慣將自己不曾在意的細節當做子虛烏有的事情,以自己狹隘的認知去度量這個龐大又精細的世界,慢慢地被【自我】這個概念所束縛,無法正確的看待所有的事物。在勝利時自大,在失敗時萎靡。經受不得快樂,也承受不起痛苦,完全無法在真正的碰撞中找到真正的自我。這樣愚鈍且自大的你根本就不配成為一個神官。”

  卡維米的話娓娓道來,說的毫無力量感也並無責備的語氣。她的聲音婉轉而且動聽,似乎在唱誦經曲一般。卡維米暗自發動了萬神靜默,想要不著痕跡的將舞催眠。

  突然一股刺痛從卡維米的背部傳遞至全身,她五官迅速的扭曲後恢復了平靜。她凶狠地轉頭,看到了加默讀兜帽中剛剛熄滅的藍光。卡維米正要再次轉頭過去繼續對咬上勾的舞實施壓迫,卻與抬起頭來的加默讀對視。

  加默讀死氣沉沉的雙眼中,此時沒有任何的情緒,卻有著一股有力堅定的情感。卡維米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發動萬神靜默來催眠舞,不然這個漆黑的男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舞神志有些恍惚,一陣眩暈過後才清醒過來。她感覺到了卡維米利用萬神靜默企圖將她催眠的神息殘留,因為剛剛的自責和過度悲傷讓她對神賦的發動沒有太過注意,被鑽了空子。

  “你完全大可不必。如果你希望從我這裡知道什麽,沒有必要用神賦來催眠我。”舞的情緒從悲傷自責轉變為了慍怒。自己平時並不喜歡卡維米,可也算不上討厭。隻覺得她是一隻效忠於神徒司的奴仆和政府的走狗,是利用性感的身材和挑逗來籠絡民心的小醜。未曾感覺到她這樣陰毒一面的舞發自內心的感到憤怒。

  “話也說了這麽多,既然沒有成效,那就還是回到最初的話題上,你和刹那是怎麽從陷阱中逃生的,”說到這裡卡維米稍稍停頓了一下,神色裡再無之前裝出來的平靜,滿是陰險的邪魅與惡毒。她接著說:“或者說,你們是否與八畏藏達成了某種協議才得以苟且偷生?”

  “你這是在侮辱晨夕必死的決心!”舞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一陣勁風從她周圍旋轉著擴散出去,卡維米的長發被揚起來,她抱著雙手,邪笑著注視盛怒的舞。

  正要發動嘯龍心時,加默讀突然出現在了舞的面前。他利用混沌無界迅速的將自己帶到了舞和卡維米的中間。擴散出來的風也在接觸到卡維米之前,全部卷入了混沌無界創造出的空間之中。

  “出去。”加默讀隻簡短地說了兩個字。

  舞越過加默讀,看了一眼依然蛇蠍一般的卡維米,轉身走出了晨夕的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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