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廖宗韓繼續說著,“這菇涼長得好看,是真的好看,那天我記得是10月18日吧,正好是上午,正好那個時候在下大雨,我在木屋裡生了一堆火烤火,然後坐在門口那裡看雨,就看到了她背著個包一路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林子裡,我就招呼她來木屋裡面躲雨。然後呢,她進來了,或許是看我面色不善吧,就抱著包離我有點遠,我看她被雨淋的瑟瑟發抖,就好心好意給她煮了一點薑湯,結果她不肯喝。”廖宗韓抿了一口水,把煙頭丟在了地上,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周海。周海見狀就走上前,又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包煙,拿出了一根給廖宗韓點上了。
廖宗韓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了出來,“應該是太冷了,所以她從包裡拿出了一些乾淨的衣服,然後看著我,讓我出去她好換一身衣服,於是我為了讓她放棄戒備心,就走了出去,大概十幾分鍾吧,她說好了我才進來。這身材,讓我當時就瞪直了眼,她就向我借鍋準備煮點吃的,我說我那裡還有點臘肉、有面,我來煮給她吃,她又不願意。我就實在是忍不住了,從我逃出衡東府到躲在銀殿山脈這半年裡,一直沒碰到過女的,加上她三番兩次拒絕我的好意,我就想強了她。就撲了上去,慌亂之間,她好像學過點東西,乘我不備,一腳踢到了我的弟弟。我痛得捂住弟弟蹲了下去,她就想跑出去,我怕她拿到手機就直接報稽查,就搶先一步,把兩台手機搶了下來,她見我搶到了手機,連包都不要了,就直接跑出了木屋。我就一路追,她就一路跑。跑到了大界嶺那邊時,大雨路滑,她好像是一腳沒踩住,直接從山上滾了下去,我見狀,就從另一邊下了山跑到了她滾下山的地方,等我到那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結果沒見到她的影子,不知道她跑去哪裡了,只有一個翻下山滾出來的印痕。以防萬一,我怕有人發現了木屋內的手機和包,就直接回了木屋。然後聯系了我叔,讓他留意一下看有沒有警察上山並約定了,如果有警察上山,他就在屋後面燒秸稈,我在山上看到了就會馬上走。”
說完,廖宗韓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然後把空杯子晃了一下。審訊室外的鄧虎見狀,就黑著臉進去把杯子拿了出來,又倒了一杯可樂,放好氣後夾了兩個冰塊進去又送進了審訊室。
廖宗韓見狀就繼續說了。“過了大概不到一個月吧,有一天我見山那邊來了一堆人,好像是找什麽東西,我就收拾了木屋,下了山去龍頭衝找我叔去了。然後沒幾天就聽我叔那邊說,說是山裡面失蹤了女娃,是市裡大老板的獨女,但是因為進山的方向是從茶城府那邊進的,所以茶城府那邊的稽查局在山裡找了一個多月。在後面,四月份的時候,我叔說市裡來人準備組織稽查局還有軍隊還有銀殿山脈附近的幾個鎮的志願者進山搜山,我就讓我叔給我報名當了一個月的志願者。前前後後搞了一個多月,搜了三次,都沒找到啥,搜山隊伍就解散了。也就是在那次做搜山隊志願者的時候,我還在山裡撿了一部手機,我知道這不是那個誰,那個張玫的手機,就沒上交了。”
審訊室外的陳一弦聞言望了一眼鄧虎,只見鄧虎面無表情的盯著審訊室內的廖宗韓,陳一弦心想:好家夥,你們安樂府稽查局也是牛批啊,進山搜山的隊伍都不審查一下,居然讓一個躲在山裡的殺人犯混入了搜山隊伍。
而審訊室內,周海停了很久,突然就問道,“算上張玫的那兩部手機,
還有一部你撿到的手機,那剩下的那台手機是誰的?!還有你木屋下面地下室的那骨頭是哪來的?!” 廖宗韓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拍著椅子上的木板,要不是有兩個手銬和腳銬把他卡在了審訊椅上,怕不是人都要跳起來。周海見狀連忙喊道,“肅靜!老實交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這幫傻子,我就不能自己帶了一台手機跑路麽?真是夠蠢得啊!哈哈哈哈哈哈”周海見狀一頭黑線,是啊,誰規定了逃犯不能帶手機跑路,現在得手機號碼都不是實名製,大把的人都能賣手機號,是自己孟浪了。“那你老實交代,你那個木屋下面地下室裡的骨頭究竟是誰的?!”
笑夠了的廖宗韓癱坐在審訊椅上,一笑一抽的,過了幾分鍾,就做了一個點煙的手勢,周海見狀又拿出了自己的煙給廖宗韓點上了。
“我那個木屋的地下室裡的骨頭是誰的?是我嬸嬸和我堂弟。”隨著廖宗韓的話語落下,審訊室內的周海瞪大了眼睛,審訊室外的鄧虎也懵了,陳一弦也無語了。鄧虎懵了不到三分鍾,馬上就掏出了手機走了出去,看樣子是聯系他哥調查廖宗韓的叔叔廖明去了。
而審訊室內,廖宗韓繼續說著,“我叔是上門女婿,他嶽父嶽母身體都不好,我叔上門沒幾年那兩個老家夥就走了。大概是十年前吧,我叔意外得知了我堂弟不是他親生的,他不信,就去了郡醫院做了親子鑒定,結果也證明了堂弟不是我叔親生的。我叔和我嬸嬸大吵了一架,然後在爭吵中,失手把我嬸嬸打死了,被堂弟看到了,我叔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堂弟也殺了。我叔殺了嬸嬸和堂弟後,就直接把屍體埋在了家裡,然後第二天和村子裡的熟人說,因為吵架,我嬸嬸帶我堂弟去廣南郡打工了。後面怕村裡人懷疑,我叔就讓我每年都寄一些東西去廣南郡,然後又聯系那邊的快遞點寄到南桂郡來,就這樣十年都沒人懷疑過我嬸嬸和堂弟死了,他們只是說我嬸嬸帶著我堂弟在外面找了一個大款不肯回來了。後面等我殺了人,投奔我叔的時候,他就安排村裡人在大山裡面給我修了一個木屋,我和他等木屋修好後又在下面挖了一個地下室,我叔就把嬸嬸和堂弟的骨頭挖了出來埋在了我那裡,大致就這些了。在銀殿山脈裡面我還沒殺過人,可別冤枉我了。”
周海聽聞後回了一句,“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你,但是也不會放過一個殺人犯。”然後對著旁邊做記錄的稽查說了一句就轉身出了審訊室。剛走出來就看到了打完電話回來匯報的鄧虎。
“阿虎,怎麽樣,你哥那裡怎麽說。”
“周隊,剛剛我把廖宗韓交代的事和我說了,我哥正帶人去村裡抓捕,木屋那邊法醫也把骨頭拚湊出來了,確實是一具女性的骨頭和一具小男孩的骨頭,另外我們的其他稽查也發現了在一個角落裡,蓋著一個登山包和一些女性的衣服等。”
“嗯,那個衡東府稽查局的人大概什麽時候到?”
“早上聯系的時候那邊已經出發了,預估是中午到,領隊的是衡東府稽查局重案隊的賈雨隊長。”
“行,估計中午你哥應該也回來了,大家碰個面,開個會商量一下。”
“好的,那這個廖宗韓……”
“先關在這裡吧,撂得挺快,就是要找到那些證據互相佐證。至於那個滅門案,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等賈隊長來了之後讓他們自己審吧。陳兄,超哥,中午的時候一起吃個飯,正好認識一下。”
陳一弦點點頭,“行,那就麻煩海哥了。”
周海打笑了一句,“麻煩個Dear……這次還好有你,要不是你,怎麽會抓到這條大魚。要知道衡東府稽查局通緝這個家夥,可是懸賞這個數, ”周海比了一下手,擺了一個六晃了一下。“而且這次鄧龍這個家夥可得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恐怕安樂府這幾年會發生大案。”
鄧虎也對著陳一弦說道,“是的,我哥也感歎,這次還好陳偵探您發現了,我們也確實失職了,沒有好好調查。現在我們這邊已經啟動了內部調查,重點就是同安鎮的稽查隊。”
周海招呼著柳定一說道,“小柳,你進去,和安樂府的稽查局的一起在審審,挖挖細節。陳兄和超哥這邊我來招呼,阿虎,你們這裡還有空的辦公室嗎?”
“有的,周隊,四樓那裡還有幾個空余辦公室。”
“那行,桌椅都有吧?”
“有的,周隊,我帶你過去吧。”鄧虎領頭帶著周海、陳一弦、劉超上了四樓,打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招呼著三人進來。三人落座後,周海就開始發起了煙,“周隊,謝謝,我不抽煙。”鄧虎婉拒了周海遞過來的煙。周海就收起了煙,點好了火,“那行,阿虎啊,再收拾一個辦公室,到時候衡東府那邊也肯定是先在這裡審訊了,他們那裡需要一個辦公室。然後把那個會議室也收拾一下,檢查一下設備,下午我們茶城府稽查局和你們安樂府稽查局、衡東府稽查局要聯合開會。你哥應該和你說過了吧?”
鄧虎點了點頭,“說過了的,周隊,那您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準備一下,等我哥和衡東府稽查局的賈隊到了後我再通知您。”
“行,那你先去準備吧。”
嘎吱一聲,鄧虎關好了門,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