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走在路上,歐陽心事重重,幾乎一路無話。小藝隻以為她是心裡歉疚所致,寬慰道:“哎哦,你就別想了,又不是你的錯,所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都是那孩子的宿命,誰也無法去強求……你說是也不是呢?”
歐陽薰想起金嬌剛才看自己的眼神,還有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一度讓她很不解……
到底怎麽回事呢?金嬌還記恨著嗎?但為什麽又沒有表現出來?不是應該說些狠話之類的,發泄發泄心情嗎?
歐陽薰一邊想一邊直搖頭。奇怪……委實奇怪啊?
“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吧,誰叫他遇著惡人了……”小藝自顧而言。
“惡人?”歐陽薰開口了,轉過眼看她:“不是歹徒或者叫做劫匪之類的嗎?”
小藝‘哦’了一聲,說道:“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總之,我想不到其它的用詞!”
“實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有嗎?怎麽說……”
“你想啊,那個男人把金嬌拖進深巷,只是純粹的恐嚇或是毒打,但又沒有實施身體侵害,這難道不奇怪?”
小藝撓撓後腦說:“被你這樣一說,好像真有些奇怪。”
“如果他的目的不在於此,又會是什麽呢?襲擊他人總要有個正當性理由吧?”
“這……也許就是個巧合呢?”
“你說起巧合,我又想起一件事來!”
“是什麽?”
“金嬌遇襲是在我與她發生衝突之後……”
“那又怎樣?”
“我懷疑這期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呢?”
“奇怪?不會啊,怎麽就奇怪了?”
“就是一個感覺,我說不出來……”
小藝打趣說:“難不成,你是想說:襲擊她的人,就是你嗎?”
“這……怎麽可能,你別胡鬧好不好?”歐陽薰白了她一眼。
小藝正色說:“你們曾經有過過節,所以你用敵對的眼光來看她,會是這樣嗎?”
“我倒不會,我怕人家這樣想!”
“你想的太多了啦!”
“是嗎?”無論怎麽說,歐陽薰這方面的想法總是揮之不去,心不在焉的說著:“但願如此吧!”
?? ?
回到寓所,歐陽薰想把今天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小女孩子不知從何時起,秘密不與人分享,而是透過寫日記的方式表達出來。其實……大多數的人,也有過類似於這樣子的心思吧。歐陽薰也如此,而一旦她這樣做了,無疑就成了她日後的某種習慣了呢?)
誰知一打開書包,卻發現日記本不翼而飛,於是到處尋找。在居室裡找了一圈過後,依然找尋不到。歐陽薰有些急了,出來客廳,朝著廚房裡正在做飯的李妍華大喊:“媽媽……媽媽!”
李妍華探出腦袋來,問一句:“怎麽了?”
“我的日記本不見了……”
“仔細找過了嗎?”
“都找了,沒見……”
“書櫃裡在不在?抽屜也有可能的。”
“我再去看看……”
外面的聲音消失了一陣。屆時,李妍華也忙完了,待她端著香噴噴的飯菜自廚房走出,看見女兒仍在尋找,不禁問道:“嗯哼……找著沒有!”
只見歐陽薰嘟起小嘴,搖起頭來。
李妍華關心道:“你回家的時候去過哪裡?會不會落在路上了呢?”
歐陽薰眼睛一亮:“對了,
是醫院……肯定在醫院。” 李妍華隻覺得奇怪,因為她還不知道女兒放學後就去了醫院看望同學的事。剛要詢問,只見女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李妍華搖了搖頭,自顧一言:“這孩子……”便自己吃起晚飯來。
大約一個小時過後,只見歐陽薰垂頭喪氣的回來,李妍華把飯菜都放在廚房熱著,當下關心道:“快去把晚飯吃了!”
歐陽薰氣喪的回應:“我不餓……”
“你到哪裡去了?”母親問。
“我到了醫院去找,找不見。”
“醫院?”
“我回來時,到醫院去看望過一位同學。”
“哦,她怎麽說?”
“也說沒見著……”
李妍華已經重新把飯菜端了上來,催促女兒快吃。可是歐陽薰哪裡有心思吃飯?
李妍華看出女兒心思,關心著試探的問:“那日記,對你很重要,是嗎?”
歐陽薰抬頭之際,隱隱有淚花泛動,那是焦急所致:“是的……媽媽,那日記……對我很重要!”
“有多重要?”
“要是……落在別處就不好了!”歐陽薰如此回答。
李妍華分析著:“你看會不會落在學校裡了呢?”
“這倒有可能吧!”想上一想,只見歐陽薰又是眼睛一亮,身子一動間,似乎又要有所采取行動了。
李妍華忙阻止道:“不急不急,學校都已經關門了,等明天上學再去找也不遲的……”說著又對她關心又分析著:“你看吧!日記本是私人的物件,別人也不會拿,何況拿了也沒什麽用,對嗎?現在學校已經關了門了,你乖乖吃完晚飯,好好睡上一覺,明天再去看看,保準就在學校裡頭呢?”
被母親這樣一哄,歐陽薰心思定下來許多,但委實也沒什麽胃口,胡亂吃了一些飯菜,便早早回屋安歇。期間又將此事想起,然而一想就沒個什麽頭緒,以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是難以成眠……
到了第二天,歐陽薰拖著沉沉的身體,頂著大大的一副黑眼圈,就這樣上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