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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第8章 法神特爾頓
  前一天晚上,昭與死神都已經回宿舍了,耀晴和留下的明華、祐德一起看第三小隊的資料。

  耀晴其實沒在看。她對第三分隊了解的比較多。看到明華、祐德抬起頭後,她問了一個問題:“你們還記得當時,有位上面接頭的天使曾經說過,我是結業比賽的全級第二名。你們知道第一名是誰嗎?”兩人搖頭。“就是他,特爾頓·奧蘭多。”耀晴指著資料上第三分隊隊長說道。“雖然我與他只差一名,但是神力上,我們至少差了小半個世代。我們都稱他為法神。”

  可以看聽耀晴的確對他有敬畏之感,語氣莊重。她頓了一頓,接著說:“他是上古時期元代法師的後裔,正統的高貴血脈;再加上他的能力,畢業可以直接去軍隊裡做參將,乾滿三年升偏將——那時候他也才二十出頭啊。但他主動申請來地球,很多人不理解,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絕對相信特爾頓的能力,所以,你們這次任務應該會比較輕松,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主要是去學習戰鬥經驗。你們今晚早點休息,明天要趕去圍防市機場,有專機在那裡等著你們。等你們飛過去,再加上時差,就又到了深夜了,不好好休息精力會跟不上的。現在九點,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

  雖然兩人並不很緊張,但新鮮感帶來的興奮還是讓他們好久無眠。第二天清晨,兩人被鬧鍾叫醒,還是睡意朦朧。

  第二天,兩人上了飛機,又睡了一會。真如耀晴所說,到達時已經是晚九點了,飛機降落在倫敦附近一個機場。機場空蕩,應該是清場了。只有一家小咖啡店還開著門。

  兩人走進店裡,沒有店長,裡面有一張桌子旁坐了三個人。應該就是了,兩人心想。

  明華和祐德走近。兩人伏在桌上打盹,一人帶著琥珀色的玳瑁眼鏡,文質彬彬,正在看書,是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

  明華上前打招呼:“你好。”那人抬起頭:“啊,你們來了。是第十四分隊的成員吧。”

  他叫醒兩個睡覺的人,對明華、祐德說道:“喝一杯嗎?這家店是上級包下來作接頭的地方的,不用擔心被偷聽。”

  明華和祐德趕忙擺手,“不了不了。”

  “那我們就直接出發吧,飛機上再說。”

  “我們還要上飛機?”

  “對。我們的任務地點在阿爾卑斯山麓。你們來英國是為了跟我們會合,還有一段距離呢。”

  一行五人登上飛機。戴眼鏡的男生介紹道:“我是我是特爾頓,隊長。”指著身邊一個十六七歲、十分健壯的男生說:“這位是斯普森,戰士。”又指著另一個穿黑色緊身服表情莫測的男生:“盧克修斯,刺客。”

  “我簡要介紹下任務。近日有兩名魔族人員在意大利邊境大帕拉迪索國家公園附近出沒,其中有一名據稱是魔族編制人員。組織上要求我們抓捕或擊殺。”特爾頓說,“國家公園地處偏僻,最近又被封閉,所以不用擔心保密問題。

  “這次資料詳細,第一人,”飛機內屏幕上投出一個圖象,這人身穿紫黑色法袍,法杖黯淡,中間一直有光線吸入,呈現幽暗的紫色。“法師。”

  “第二人,”屏幕變化,一人身穿武土袍,也是紫黑色,束著頭髮,手中是武士刀,隱隱泛著血光。“刺客。”

  “所以我們要分配一下。”

  “我和朱祐德去找法師,盧克和趙明華去找刺客。”未等特爾頓說完,

斯普森就在一旁吵嚷起來:“喂喂,那我呢?”特爾頓說道:“其實我覺得這些人手足夠。所以,你可以跟我一起。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選擇——”特爾頓說著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票,“我聽說瑞士那邊有個不錯的騎士主題公園。你有沒有興趣?”  斯普森一把將票搶過,“太棒了!上次休假的時候沒看成,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特爾頓繼續說:“那我們就這樣分組。這次主要是想讓各位相互學習,同職業之間相互學習、共同戰鬥效果會更好一些。信息發送給大家,大概還有幾個小時的行程,各位休息一下。”

  飛機在瑞士停了一站,放下了斯普森,又接著趕向大帕拉迪索國家公園。到達的時候是當地時間凌晨兩點。明月將滿,正掛在中天略仄西南的位置。

  飛機停在一處臨時機場,周圍的樹被清掉了。四人下來,特爾頓安排道:“我們從這裡分開,早九點之前再回到這裡;如果未到,將派人尋找。把這裡的位置在輔助作戰系統中標一下。”

  兵分兩路,特爾頓一路向西南,盧克修斯一路向東。山路崎嶇,樹木茂密,即便有月光,也還是顯得陰森。

  好在特爾頓和朱祐德都會飛。特爾頓借助紫色法陣,祐德飄行,兩人在路上邊行邊聊。

  “你的能力是閃電?”特爾頓問。

  “嗯。”祐德點點頭,“怎麽了?”

  “沒事。在神族用閃電的基本都是皇室,最著名的當屬二十三世神王,建立了諸神之殿。至今,他的武器還保佑著神殿,不受朱庇特強大閃電的侵襲。天使中沒有雷天使。光風冰火四大類,還有其他一些能力,但卻沒有雷天使。這也是雷電被視為尊貴神權的原因。”他頓了一頓,“但早就沒落了,甚至幾乎都消亡了。所以,將來如果你進入神族,會有優勢的。”

  “但,其實,我倒是不太喜歡這些……不是不喜歡我的能力,只是不太擅長與別人打交道。如果真的到了社會中,應該也只能默默無聞吧。”祐德說。

  兩人前進了約莫有一個小時,輔助戰鬥系統的小地圖上,突然出現一個醒目的紅叉號,“這是上級發現目標的地方嗎?”祐德問。“對。其實,我們的目標也離得不遠了,你可以嘗試感受一下。”

  祐德於是在空中停下,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他感到虛空之中似乎有一種輕微的能量從遠處傳來,這股能量使他心裡發慌,使他有一種落水的無助感。他下意識提起手中的法杖,指向遠處的一個方問。

  “很好。”特爾頓說,“能感受到他人的能力,說明你資質不低。”

  兩人又前進一段。月光下,影綽綽站著一人,正是目標中那個魔族的法師。

  距離縮到了五六米,對方一直背著身。對於神族決鬥,這個距離幾乎就是貼身了。

  可特爾頓還是若無其事地跨上兩步。

  然後,緩緩鞠了一躬。

  他開口,“你好。請你隨我們去神族分部。你將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他轉過身來,陰鬱的眼神泛起凶光。他盯著特爾頓打量了一會,竟然輕蔑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審判?下地獄去吧!”

  只見他身形一晃,左側傳來一聲悶響,特爾頓法杖指向前下,身前半米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弧形的藍色護盾;剛才那人法杖直出,生出寸許紫色光刃,劈在法盾上,手臂微顫。

  此處應宕開一筆。凡法杖,種類各異,但大都以蘊含法力的寶石為依,祐德這樣無寶石的法杖倒少見。特爾頓的法杖,杖頭幾乎成一圈,向外放射著有短棘刺,狀如太陽,之中藍色寶石品相極佳,與他自身強大的能力相配合,也算錦上添花。而對面那人,法杖則更富攻擊性,杖頭先向下一折,又折向上,挑出一段弧,就如樸刀之刃一般,其中含一顆黯紫色寶石。此類,包括祐德的法杖,都是既可作杖亦可作刃。

  兩人對峙有傾,特爾頓又說:“懇請你三思。如果對戰,我將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對方看來被徹底激怒了,吼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他以杖為刃,橫出一刀,這次護盾出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聲。

  那人身體借力向後,準備下一輪攻勢;此時特爾頓原本指向前下的法杖向上一揚,一道冰刺從地上瞬間爆綻出來,飛襲向前。那人回杖橫封,連退數次之後一步踏冰向上飛升,方才躲開。

  祐德心想,此時若在此袖手旁觀,於自己分隊面子上有點過不去,於是也是一步升起。但未等祐德升至半空,特爾頓出杖向那人下方一點,杖指之處,立出一紅色法陣,法陣極為簡單,外一圓,內部中心向外發出五條射線,呈一“火”字。

  祐德不識,那人卻看得明白,法杖向下一杵,周身立被紫色法盾包圍。

  下一秒,轟的一聲巨響,一道火柱從法陣中騰躍而出,飛升直上,火焰過後,那人法袍一邊已被燎著。

  從開戰至現在,特爾頓僅出兩招,就將對手逼得難以招架。剛剛一招冰凝術,一招烈火術,雖是基本技能,但卻能運用得出神入化。法神之名,當真不虛。

  此時祐德也已攻到,對方應戰倉皇。祐德以杖作槍直出,兩兵刃實未交鋒,祐德閃電已然奔襲而出。對方全力封住閃電,身體仍被瞬間彈飛出數米。

  祐德跟進,法杖上舉,略一頓,又前劈,一招落雷術使出,驚蟄乍起,黑夜生輝。

  同時,特爾頓法杖在身前一點,一道藍色的閃光噴薄而出,兩招同時攻向對方。

  光芒過後,那人法杖向後飛出,人卻在原地,還好端端的,似乎未受傷。

  祐德心中不解,剛在那人已經是法力不支,別說夾擊,單一招落雷術他也擋不下來,一定是非死即傷,怎會無事?

  祐德心疑之時,特爾頓正蓄力,法杖生出一藍色光球,漸變大變白。對方心神略定,上前搶法杖,一切只在轉瞬間。

  當那人手離法杖僅有數米時,天空突然變白,光比方才落雷術強出數倍;緊接著,一道白色能量柱從天空劈砸下來,訇然落地,地面上十米之內的樹木轉瞬間盡作烏有。那人的法杖瞬間被吞沒;幸而他反應快,空中急轉,才未被擊中。

  這招名叫隕星術,是法師本命的基礎技能,威力自然驚人。

  武器是戰鬥之本,能力之所依附;失去武器,戰鬥就已見分曉。

  特爾頓法杖一抬,叮的一聲清響,那人身邊出現幾個藍色光環,將其束縛起來。

  兩人松一口氣。祐德心中不解,想開口卻又不知合不合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那個……”

  特爾頓正要落地,聽道到祐德的聲音,轉過身來說道:“你應該有問題要問吧。”

  祐德點點頭,“那個,剛才我的那一道雷,應該是被你擋下來的吧?”

  “是。”特爾頓說道。

  “為什麽?”

  “因為如果我不出手,他就會死。”

  祐德懵了。“這是什麽意思?”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他的確是魔族成員,是我們的目標。但是,這並不能成為我們殺他的理由。他殺害平民了嗎?他傷害神族的人了嗎?他也許確實有罪,但最多是非法闖入,並沒有做其他的事。就算闖入諸神之殿也罪不至死。我們應當做的,是將他送到神聖法庭,讓公正的審判決定他是否應該被處死。”

  祐德聽到這番話,如灌頂一般,因為震驚而有些麻木。特爾頓落地撿拾起什麽東西,以及兩個人一起押送目標回集合地點,他都魂不守舍,唯有特爾頓的那句話一直回蕩在腦海: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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