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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人格》第7章 深海
  “新一號任務令出來了。”耀晴在早會時向大家宣布。

  “這一次是做什麽?”

  “先別著急。這一次任務令比較特殊,是第三分隊與咱們的合任務令。也就是說,這次任務,我們小隊需要與第三分隊混搭,重新分配人手,完成兩項任務。合任務令是提高合作能力與優勢林互補的常用手段。”

  “行啦,廢話就別說了。趕快說怎麽分吧。”昭說。

  “嗯……是這樣,我們這邊的任務是在水下,祐德到第三分隊去吧,否則容易誤傷。”祐德點點頭。“然後還有明華。第三分隊隊長說,他們隊裡有個人要找你。”

  “找我?”明華有點吃驚,“是我的朋友嗎?”

  “應該不是。第三分隊在英國,你應該不認識國外的人吧?”耀晴說。“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本隊的人回去看一下資料,明華和祐德留一下,等會我給你們介紹第三分隊的人。死神和昭,明早七點集合出發。”

  第二天,耀晴、昭、死神三人乘車趕奔SD省省會金安城。耀晴上車便閉目休息,看來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

  耀晴不說話,昭和死神自然也不開口。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

  約莫上午十點,車到了金安城。三人下車,是城西機場。在一個出站口旁,早有兩人在等候。耀晴認出了他們,“那邊。”

  兩人都是歐洲面孔,一男一女。男生年紀稍小,淺色瞳仁,頭髮棕色,臉上長著些許雀斑,看上去有些顯孩子氣,背上背著高爾夫球袋一般的東西。女生頭髮亞麻色,垂到肩旁,瞳仁清澈碧藍,十分標致,真如洋娃娃一樣。

  五人上車,車一路向東,開向海邊。

  車上,幾人相互介紹。“我是第十四分隊的隊長,我叫李耀晴,這兩位是皇甫昭和死神。”

  “我是阿爾福斯。”男生說道。“我是艾麗西亞。”女生說道。兩人說的都是英文,輔助作戰系統自動將字幕翻譯投射到幾人的眼中。

  幾人於是聊了起來。“我們隊長說起過你呢!”阿爾對耀晴說道。“他說我什麽了?”“就……就說你厲害唄。”“那他有沒有說我被他吊打的事情?”“沒有。”“那就好。”一車人都笑起來。氣氛輕松了不少。

  “各位,”耀晴正色道,“我簡單說一下這次的目標。這次的目標是海怪的一種,與章魚比較像。這次的任務是水下作戰,雖然我們不需要呼吸空氣,但因為在水中不能正常說話,而且肺會很難受,所以上級還是為我們配備了頭盔。我們需要考慮的是水壓。而現在正巧它在近海活動,我們的能力和作戰裝備都有一定的抗壓能力,所以應該沒問題,但是遠海就難說了。所以一定不能讓它跑掉。

  “然後,就是如何作戰的問題了。根據上級提供的資料,它的能力主要是水,還包含一部分暗的能力。這個怪物體型比較大,而且最關鍵的是,它的觸手是可以無限再生的,而且斷掉的觸手還有較強的活動能力,這就給戰士的作戰造成很大的麻煩。我和昭的能力都會受限,死神還好一點。所以,阿爾福斯——”耀晴目光轉向他,“你的槍彈能在水下發射嗎?”阿爾想了想,“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畢竟水對四維能力影響不大。”

  “那我說一下作戰方案。我和昭干擾,死神負責牽製,艾麗西亞是牧師,負責輔助,阿爾福斯,你負責擊殺。”

  車一直開到海邊,

碼頭有一艘貨船。五人上船,船艙內有兩名天使,是上級派來的。一人開船,到達離岸邊一段距離的一片海域。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幾人換好作戰服裝。耀晴戴上頭盔,聲音從輔助作戰系統中傳來,有點發悶。“準備出發。”

  隊員依次飛入水中。“隊長,”耳邊傳來阿爾福斯的聲音,“我的推進器在水下好像不能用。”阿爾福斯飛行靠的是普通的火箭推進器。在水中,游泳太慢,自己和昭又不方便帶人,看來只有靠死神用鎖鏈拖著他了。

  正在耀晴想的時候,耳邊傳來艾利西亞的聲音:“隊長,我來吧,我有法陣。”身後紫光乍現,耀晴回頭,看到兩人身下都出現了一個紫色的六芒星陣,泛著淡淡的輝光。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法陣。

  “艾麗西亞,你們隊長教給你的?”耀晴問道。艾麗西亞點點頭。

  耀晴沒再說話。一隊人繼續前進,很劃快到達了地圖上標識的地方。

  是條深淵。

  “下去嗎?”昭問道。

  “肯定不行。”耀晴說,“小心,我把它引上來。”

  耀晴左手伸出,五指張開,光盾顯形;右手光劍探出,向前一點,點到光盾中心,一道閃光爆裂而出,在漆黑的海底的襯托下,更顯得威力巨大,隔著頭盔都能聽到“通”的一聲。

  閃光過後,一片寂靜。但大家都能感到,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一隻巨大的觸手突然從深淵中探出,從一側橫掃,裹攜著洶湧的暗潮,鋪天蓋地地襲來,五人飛身上躍避開。

  接著,又有三隻觸手搭上來,扒住深淵的邊緣。

  眾人這才意識到它的巨大。剛剛一條觸手,最粗的部分將近有半人高。

  海怪的身體在上移,但還沒有完全出來。“把它引出來!”耀晴邊說邊對一隻觸手又放了招閃光術。觸手吃痛,後退一節,又突然暴起,直指耀晴。耀晴側身閃過,雙翼一合,光劍直從觸手上劃過,藍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溢漫出來。

  幾乎同時,阿爾福斯一槍射出,雖在水下,卻也是觸物即爆。一條觸手立時斷為兩截。

  昭緊跟其後,一槍飛出,閃現過後,凝神蓄力,一槍橫劃,槍尖所到,血刀隨出,迅速延展前突,在觸手上留下深深一道傷口。

  能量刃本是最基本的技能。能量刃為兵刀之延伸,可遠攻,亦可增大近戰威力,此處昭依照自己的能量類型,施放出血刃,槍尖所至,帶出一道血光,威力自然是不小。

  “後撤!”耀晴大喊。眾人一起後退,緊接著,數十條觸手一徑湧出,更有無數觸手在深淵裡湧動。黑壓壓的一片。

  接著,所有觸手的中心,正緩緩移出深淵。千百條觸手擠作一團,令人頭皮發麻。

  “阿爾福斯,能打中嗎?”耀晴問道。

  “不好辦。有觸手遮擋。需要想辦法讓內層暴露出來。”

  “引開觸手!”

  耀晴說罷雙翼一振,與昭齊身向前。死神隨其後。最外層的觸手發起了第一輪的進攻。兩人分突左右,死神鎖鏈穿行,擋住了進攻。但越向內,觸手越密集,簡直無窮無盡。前一波觸手見進攻不成,反而回攏,將兩人封在其中。耀晴頓知不妙。觸手之中,一片漆黑,耀晴接著光劍的光與昭會合。

  只見觸手深處,萬點藍光幽幽,如鬼火一般;再細看,數十條觸手,每條觸手上都舉著一個藍寶石般的能量球。這招名叫幻藍射絨,與閃光類似,但以水為基礎,在海洋中威力更甚。此處是在蓄力。

  其實,無須知道此是何式,他們也清楚,再不出去,就有大麻煩了。

  耀晴保持鎮定,“昭,快來我身後!死神,你們看看能從外面打開嗎?”

  “我們在嘗試!”死神說;緊接著是阿爾福斯的聲音,“讓我來!”一聲槍響,一道激光穿了進來,不粗,層障瞬間開了個小口,但不能通人。

  昭看準時機,左手抓住耀睛的肩頭,右手向後一揮,長槍脫手飛出。

  耀晴在前,光劍幻形收起,左右手一齊抵住光盾。她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瞬間,三道幻藍射線打在盾上,耀晴頓覺吃力。她雙翼張開,如風帆一般,擺開弓步;越來越多的射線打在盾上,眼前藍光亮成一片。

  耀晴閉上雙眼,咬緊牙關,右肩緊抵住光盾,身體不住後退,就在幾乎堅持不住之時,耀晴瞬覺雙手頓輕,身體一個趔趄向前撲倒,她睜開眼,藍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紅色血霧,在海水中彌漫,久久不散。

  幸虧剛才一招閃現及時,否則二人已經在此殞命了。

  耀晴調了一下氣息,“這海怪觸手太多,著實不好辦。”

  “或許,我們可以用海怪的方式思考問題。”死神說道。

  “什麽意思?”

  死神沒有接話,但身後,數十條鎖鏈湧出,相互纏繞加粗,分成好幾組,攻向海怪。海怪最外層觸手托著藍色能量球反攻。

  鎖鏈與觸手將遇,死神卻不直攖其鋒,鎖鏈一側,搭上觸手,瞬間將觸手纏住,拉到地上,能量球觸底即爆,隆隆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死神身後鎖鏈一抖,死神借力飛身向前。最外層觸手構成的屏障已破,昭與明華飛身跟上。“等下我打開個口子,阿爾抓住機會!”死神喊道。

  死神邊說邊前進,手橫出一刀斬斷一條觸手,左手向前一探,兩條鎖鏈飛出,在觸手中穿行,如繡花針一般。“昭、耀晴,抓住鎖鏈往兩邊拉!”兩人分飛兩側,一人抓住一條鎖鏈向外飛去,內層觸手竟被扯開一個口子。

  身後阿爾福斯蓄力已久,見死神微微側身,讓開缺口,便一槍射出,一道光束貫通內外,激得海水翻湧,連死神都被推出數米。

  觸手頓時停止了揮舞,都水沉到海底,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大家都長出一口氣。

  “這是……解決了嗎?”昭問。

  就在昭開口的時候,海怪的身體突然化作藍光,隨後羽化消散。

  大家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耀睛帶頭,眾人緩緩前進。只見原先海怪身體中心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那人頭髮藍色,身穿深藍法袍,手持法杖,杖上碩大的藍水晶琉光璃彩,十分奪目。

  大家一下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明明是海怪,卻變成了一個人,別說是新手,即使是耀晴這樣的神族成員,也未曾見過這樣的狀況。

  然而耀晴卻不慌,趁雙方對峙之際,用輔助作戰系統放大了對方的武器,端詳著。“我似乎認識這把武器。”她說道。

  “怎麽說?”昭問道。

  這關頭,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宕開一筆,說道:“你們都知道,神族的各種能力類型數不勝數,每種能力都有不少使用者,即使是有‘沒落的神’之稱的閃電能力亦有一部分人使用,但是有一種能力在漫漫時光長河之中,幾乎完全消失了,隻留下‘四把兵刃’的傳說,這就是水的能力。因為除了地球和泰坦星之外,再沒有液態的物質了。自從薩坦經歷戰事,泰坦星荒廢;而能夠用能力造出類似於液態能量場的人寥寥無幾,於是水這種能力也就逐漸歸於消失了。那四把兵刃被稱為‘深海系列’。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有一位同學剛好就是使用的這四把武器之一的‘深海衝擊’,所以我對此有些了解。若是沒看錯,他拿的那一把兵刃叫做‘深海幻影’,能夠凝結能量形成實體進行攻擊。方才的海怪,估計也是他的傑作。”

  大家一下子就有了底氣,擺開陣勢,準備再戰。

  “我們既然已經破了他的幻影,接下來就是拚刀了。”耀晴說。

  “我來。”死神接口,說著向前跨出兩步。對方會意,也向前跨出兩步。

  那人突然出招,法杖向前一掀,藍光迸現。之後卻又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死神卻竟隨即飛起。耀晴看得真切,對周圍幾人喊道:“向上!”接著也飛起。這一招是暗潮,在海底施用,無聲無息,卻能傷人。

  昭和阿爾福斯身手快,直躍而起;艾麗西亞略慢,暗潮湧動,隨即攻到。死神在空中反身,左手探出,四條鎖鏈從地中盤旋拔起,頂住艾麗西亞腳下的法陣,急速上升,躲過一招。

  死神未及多想,反身向前衝,他只要近了身就有優勢。那人在第一招後的空隙早已完成蓄力,法杖一揮,身後數道幻藍光線襲來。死神側身,從兩道光束中穿行而過,接著一個回轉,斜出一刀,格開一道光束。此時兩人已經近身。

  死神橫豎兩刀,出一招十字斬。第一刀橫出時,對方並不接招,而是後退;同時,右手竟松開法杖,左右兩手十指相對,掌心外翻,法杖懸浮在身旁,藍光微現,一招幻形。第二刀豎斬時,那人身形從死神前方消失。

  這是常見的瞬移招式,死神當然知道。他在第一刀看到對方的手勢時就料到下一刀要空。只是,在如此連續的兩招中間瞬移走,確實要很高的技術。

  死神猜測他應該在身後,於是回轉橫出一刀,當的一聲,正中法杖。死神力道大,那人後退兩步,死神跟進,一刀直向前出。

  對方那人雙手十指相合,又想瞬移,哪知死神右手出刀是虛招,左手才是全力。死神左手一握,十二條鎖鏈憑空飛出,交錯連接,成一正八面體。突然問,八個面仿佛鑲嵌上了。深色玻璃,使內部一片昏暗。

  裡面那人身體幻化成藍光,一招幻形,光華閃過,那人位置卻不動,仍被鎖在裡面。

  死神右手一握,乒的一聲脆響,結界破碎,海水霎時一震,裡面那人頓時昏倒,手中法杖也漸漂遠。

  “這次應該沒問題了。”死神邊說邊用鎖鏈將那人捆起來。

  這次大家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五人一起海面飛去。耀晴和昭拉著鎖鏈,拖著那人,走在前面。

  艾麗西亞飛到死神身旁,輕聲說道:“剛剛,謝謝你。”

  死神回身,在水中單膝一跪,說道:“It's my pleasure,princess.”

  耀晴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打趣道:“行啦,別在那裝gentleman了。趕快把他拖回去交任務。”

  回到貨船,船上兩個天使表情有些錯愕——上面調來這麽大一艘貨船來裝載海怪,結果耀晴他們隻帶回了一個人。“這是怎麽回事?海怪呢?”一位天使問道。

  “你們看這個。”耀晴舉起深海幻影法杖。“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把法杖是深海系列的深海幻影。海怪是他幻化出來的。”

  “這樣一說我們就明白了。好了,你們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昭接口道:“就是不知道明華那邊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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