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外,黑衣衛和衙役捕快黑壓壓的站在郡守府門前,一臉冷漠的看著鬧事的學子。
看到黑衣衛,一些人悄悄的離開了,畢竟直面官府,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的。
“立刻停下,否則按照衝擊郡守府處置,殺無赦。”
“殺無赦。”
“殺無赦。”
連續幾遍,讓更多人悄悄的退出,但是還是有幾百個學子,誓死不退。
“大人,我們並不是要衝擊郡守府,我們要舉報鄭家三子鄭通,在國家的掄才大典上舞弊。”
說話的是一個面色老成的學子,他也是最後一年了,但是還是沒有考中,心中自然煩悶。
剛才他一直走在最前面,後面數千人跟隨,讓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在這一刻終於明白,為什麽飛蛾撲火。
為了那一刹那的高光,哪怕拚了命也是值得。
他雖然身穿麻衣,但是在這一刻他的脊背挺得很直,身後無數人也是被他的話所感動,立刻聲援,“不公,不公。”
剛才說話的黑衣衛,乃是黑衣衛指揮使宋潛,他乃是鄭代全一手提拔,自然心中比較傾向於保鄭通。
所以給這些人來了一個下馬威,結果還真有不怕死的,這可就不好辦了,如果是私下,這種人他一刀能殺幾十個,但是現在不行,特別還涉及到了國家的掄才大典。
“若是有冤情,可以走正常的程序,你裹挾數千人來郡守府,你可知道這已經是死罪?”宋潛凝聲問道。
“我張賓不怕,若是國家的掄才大典都出了問題,那麽就算拚了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張賓在這一刻大義凌然。
“張兄高義。”
“佩服。”
“我大周朝正是有了張兄這樣的人,才有希望。”
張賓聽到眾人的誇獎,對眾人拱了拱手,“愧不敢當,我只是心中尚存爭議。”
宋潛覺得不好辦了,嚇不退,只能吩咐手下注意現場的情況,便回到郡守府跟王松匯報。
幾百人自然是不能都進郡守府的,公堂也沒有那麽大。
“去選十個代表,但是說好,若是最後查清楚此事乃是他們惡意想象,本官定然會嚴懲。”
“是,大人。”宋潛出門,氣運丹田,“如此多的人,不可能都進入公堂,你們選出十個代表,但是你們誰做代表可是要想清楚了,若是最後為誣告,郡守府必然嚴懲。”
“這。”
很多人一聽,隻讓進十個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剛才大家是一腔熱血,但是實際上他們最大也不過十五歲,哪裡敢經歷這種陣仗。
“我張賓,要上公堂。”人群中聽到張賓底氣十足的話,很多人紛紛意動,很快十個人便湊夠了。
宋潛冷漠的看了張賓一眼,不管結果如何,這個人必死。
“張賓我兒,你趕緊回來,跟為娘回家。”突然一個婦人聲音傳來。
眾人看到一個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的婦人,看起來猶如五六十歲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他不過四十歲,只是因為家裡有一個學生,十分的辛苦而已。
“別跟官家鬧事了,咱們回家,好好過日子。”
張賓沒有想到母親居然來了,看著母親花白的頭髮,臉上充滿了皺紋,心中難過。
但是他沒有退去,而是就地跪下,棒棒棒磕了三個頭,“母親,孩兒不孝,若是我就此退去,我下半輩子都活的不開心,如果那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 “如果他們官官相護,我願意用我的命,去刺破這黑暗的世界,下輩子我再報答您。”
說完,便挺直了胸膛,進入了大堂,其他幾人也立馬進去。
王松看著公堂站著的幾個人,基本上都是麻衣爛衫,一看就是寒門子弟。
“升堂。”
“威武。”
“堂下何人,所謂何事?”
“我等與門外站著的千千萬萬的學子,來告鄭家第三子鄭通,在掄才大典上徇私舞弊。”
“可有證據?”
“那鄭通,這獲嘉郡誰不知道自幼體弱多病,現在居然拿下了童生試的第十名,這何其的不公?”
“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一個服務的老生,帶著他進入,具體事情如何,將當日的人找過來便一清二楚。”
“好,但是本官還是要說一句,若是誣告,特別是在掄才大典上找事情,你們十個人就算不死,也是要去半條命。”
“我輩豈是怕死之輩,若是怕死我們就不進來了。”
“好,傳郡學那日鄭通的考官。”
很快鄭通那日的幾個考官就進來了,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雖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這時候誰敢承認?
大周朝廷在這上面非常的嚴峻,從來都是殺。
“大人。”三人拱拱手。
“你三人可認識鄭通?當日考試是否有徇私舞弊?”王松問道。
“沒有,我們與那鄭通,完全不認識,哪裡會徇私舞弊。”
“你撒謊,那鄭通體弱多病,怎麽可能考中?”張賓大喝一聲。
那正義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自己要被正義審判,但是他們幾個人心中反而一輕,本來以為他們知道了什麽,看樣子這幾個人完全被讓當刀子了。
鄭通那日舉起千斤的石墩,一點都不費勁,只不過舉1300斤的石墩的時候,可能不夠十息而已。
如此一來,他們反而不怕了。
“這麽說來,你是有證據了?”
“我還需要證據?那鄭通體弱多病,全獲嘉郡誰不知道?”
“那就是沒有證據嘍?”
“你?”
張賓被氣的說不出來話,他沒有想到這幾個人居然如此的無恥。
“若是你們幾個惡意揣測,便裹挾幾千學子來衝擊郡守府,我看你們秋後問斬都不虧。”
張賓還好,但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其他人,臉上一下子變得慘白。
這會思考一下, 似乎考不上童生,也不是不能活,就算不能出人頭地,但是也是能娶妻生子,過上美好的一生的。
為什麽這麽衝動呢?
於是,有人心中害怕,“大人,我不告了,讓我走吧。”
“我也要走。”
“我不告了。”
連續幾個人要離開,而沒有開口的幾個人也是在硬撐,只不過鄭通不能練武的傳言不少,他們才沒有第一時間跑掉。
“幾位兄弟,你們也離開吧,若是真的誤會了鄭通,我一命相抵。”
公堂內的幾個人,一時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剛才要走的幾個人,也沒有走掉,開什麽玩笑,這裡是郡守府,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王松雖然對張賓也有幾分佩服,但是郡守府的威嚴不能被詆毀。
“你們幾人,若是沒有證據,那就先壓入大牢。”
王松的話剛落,張賓便直視王松,“大人,現在將那鄭通請過來,現場測試一下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我們找證據?”
“是啊,被告不在現場,我們不服。”
“不服。”
王松沒有想到,這幾個居然如此的難纏,特別是張賓,說的有理有據,讓他竟然無法拒絕。
關鍵門外還有幾千人等著結果呢,若是處理的不好,恐怕他的名聲會受到很大的損害。
“好,傳鄭通。”
鄭通進入到大堂,今天鄭通一襲白衣,腰間掛著玉佩,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稱得上是玉面小飛龍,“參加大人,我相信大人定會秉公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