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兒島位於倭國九州最南端,屬於倭國地域中的九州地方。
西南以奄美群島與琉球相對,擁有各種特色島嶼和櫻島等火山。
茂密的森林,豐富的溫泉,具有多姿多彩的大自然風景,以及各種各樣優美的景色。
即便如今是冬季,依然無法掩蓋其優美的景色。
雪落在地,整個世界就如同被白色的棉布包裹住一樣。
碧藍的天空,潔白的積雪,整個世界是那麽的純結。
一個穿著黑色棉衣,腰懸武士刀,留著月代頭的矮個武士,走在一座小山的道路上。
道路上的積雪早就被人清理乾淨,木質的梯子,順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向上蔓延。
這座小山的山頂,豎立著一座氣派的建築。
重岩疊嶂,氣勢恢宏。
“這該死的鬼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也不知道這該死的鬼天氣什麽時候才能夠過去,只希望未來的事能夠再順利一些。
那個龐大的帝國現在已經走向滅亡,當年豐臣秀吉未能完成之事,我們未嘗不可。”
武士一邊攀爬,一邊低聲念叨著。
眼睛當中掩蓋不住的貪婪,如同路兩邊的積雪。
武士叫做樺山久守,是如今島津家的家督,相當於宰相。
他爹是樺山久高,是島津家的悍將。
整個薩摩藩,能有如今的氣象,大部分功勞都歸於樺山久高。
薩摩藩之所以能夠死死地控制住琉球,基本上全部都是因為樺山久高。
當年就是他率領兵馬平定琉球,使得薩摩藩領土擴張。
山頂上是島津家的別院,進入冬季,島津光久便把辦公地點,移到了這裡。
有時候很難理解這些人的想法,冬季的山上,寒風要比平地凜冽幾分。
按理來說,為了躲避嚴寒應該居於山腳。
可島津光久卻不這麽想,毅然決然的上了山。
每天除了處理政務之外,就是賞雪,以及所謂的“磨練”意志。
似乎被冬天這冰雪凍一凍,他就能夠將薩摩藩打造成倭國第一藩。
樺山久守來到了大門之外,拍到了身上的積雪,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後走了進去。
在隨從的帶領下,他進入了島津光久的房間。
房間當中放了五個火盆,分布在角落和中間。
上好的炭火在裡面靜靜的燃燒著,將這座木質房屋烘烤的暖意洋洋。
這裡地方偏南,本來冬天不會這麽冷,可近幾年在小冰河的影響下,溫度持續走低。
一個矮小的漢子盤坐其中,角落的架子上,掛這一副鐵製鎧甲。
這鐵製鎧甲非常省材料,看上去也就只有一米四幾的樣子。
算下來,穿戴鎧甲的人,也只有一米五幾的身高。
這鎧甲是島津家流傳下來的,是島津家的傳家之寶。
島津光久的祖先,曾穿著這身鎧甲,在那個混亂的時代征戰四方。
這身鎧甲象征著島津家的榮光,島津光久時常擦拭,使其永遠保持最佳狀態。
房間當中這個漢子臉色威嚴,一副高高在上,重權在握的樣子。
看著走進來的樺山久守,正在批閱文書的手停了下來。
“你來了!”
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
“主公,臣來了!”
樺山久守跪在門口,隨後腦袋緊緊的貼著地面,朝著島津光久磕的一個頭。
在聽到島津光久那聲起來之後,他這才直起腰板,跪坐在島津光久前面。
房間當中沒有一把椅子,最高的也不過是島津光久面前的那張矮桌。
鋪著一張巨大的席子,兩個人就這樣跪坐在那裡。
島津光久看著面前的樺山久守,道:“聽說,夏天的時候,琉球那邊的花開的很好看,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的,那邊的花開得很好看。聽說,在遙遠的中原,那邊的花更好看!”樺山久守回道。
島津光久道:“是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倒是想去看一看,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島津光久為兩人斟了一杯。
茶香在房間當中飄散,樺山久守又行了一禮。
抬起頭,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抹了抹自己的嘴,再次說道:“這是從中原來的茶吧,味道可真不錯!”
“是啊,中原那邊的茶很好,真希望能永遠喝到!”島津光久端著茶杯,小口的品著。
樺山久守道:“聽說在中原當皇帝,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
隔壁房間的歌姬奏響了三味弦,這個由中式三弦琴演變過來的樂器,在這幾個歌姬的手中,就像是招魂的樂器一樣。
聲音中滿是蕭索,一股小家子氣。
“是啊,不過,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島津光久歎道。
也不知道他們倆人平時說話就是這樣,還是故意在謙和。
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麽。
看上去一副主謙臣敬的樣子,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所以然來,更沒有一個重點。
如果放在孫傑那裡,早就大嘴巴子抽上去了。
“那麽,就到此為止吧。朝鮮,不知好歹,也該給點顏色瞧瞧!
明國內部南北對峙,恐怕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朝鮮。
不如以朝鮮為跳板,先試一試。”
說了半天,樺山久守終於說到了重點。
島津光久一臉貪婪,“是啊,如今明國內部自顧不暇。遼東建奴已經變成了煙灰,南北對峙再次重現。
就像歷史上的南北朝那樣,恐怕無法在短時間之內統一。
豐臣秀吉是一個雄主,可他死的太早,如果他一直能活到現在,想必,他會將他喜歡的櫻花種遍整個明國。
對於我島津家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大明內部的事,根本無法掩蓋。
因為疫病,加之一系列的事,孫傑未大舉南下。
這就讓倭國這些人產生了一個錯覺,那就是孫傑和南明實力差不多。
將會重現歷史上南北對峙的場景。
這可是混亂之象,是渾水摸魚之象。
如果不能好好的利用利用,真對不起這麽好的機會。
“如果真的做到那一步,德川將軍也要拜服在家主的腳下,到了那個時候,一統天下,殺回中原,不再是一場夢!”樺山久守道。
“八嘎!”
島津光久大罵一聲,呵斥:
“我島津家可不是反賊,德川將軍是天下的主宰,怎麽能顛倒主次?
更別說還有天皇陛下在上,你怎麽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樺山久守俯身,連連告錯:“這是臣的過錯,還請家主責罰。
臣心中所想,只是想讓家主能夠看一看盛開在明國中原的櫻花!”
“呼!”
島津光久深吸一口氣,道:
“我真的很想看到當櫻花開遍整個中原的場景,你起來吧,這事情,終究會實現的!”
……
許久之後,樺山久守下了山。
島津光久穿著祖上的那身鎧甲,在冰天雪地當中揮舞著一把武士刀。
寒風順著他的臉頰,籠罩了他的全身。
身上的鎧甲也變得更加寒冷,可他全然不在乎。
矮小的身材,實在配不上這把狹長的武士刀。
就像是一個土豆在擺弄著一根牙簽,場面滑稽不堪。
幾個穿著單薄的歌姬抱著三味弦跪在旁邊,那慘白的臉,就像是從陰曹地府出來一樣。
嘴唇猩紅,就像是抿了血一樣。
低沉且又小家子氣的音樂,從她們的手中傳出。
在這冰天雪地,和島津光久手中揮舞著的武士刀,交織著一場天地交響樂。
侏儒也有春天,侏儒也有野望。
一曲終了,島津光久手中刀劈在了一棵大樹上。
可他力氣不夠大,不足以將這棵大樹攔腰砍斷,最終將武士刀卡在了半腰。
滑稽的抽拔了好幾次,依然沒有任何作用,索性將刀留在那裡,重新回了房間。
他以為他自己的身體素質很好,孰不知尚未將鎧甲脫下,就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說一句難聽,這種人就應該凍死。
喝了幾口熱茶,將珍藏很久的大明地圖拿了出來。
看著上面的京城,也就是現在的北平府,臉上的貪婪幾乎化為實質。
“這麽宏偉的地方,就應該由我統治。這些該死的人,都是一些懦弱的愚蠢之輩。
當年豐臣秀吉能拿下整個朝鮮,從而進攻明國,我又何嘗不可以呢?
德川家光,不過廢物。遠遠比不上他的祖父和父親,這樣的人又怎麽能與我相比?
唯有最凶猛的將軍,唯有戰功卓著的將軍,才能在明國欣賞盛開遍野的櫻花!”
島津光久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地圖上,激動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倭國,從古到今一直覬覦中原。
唐朝白江口一戰,倭國安穩數百年,一直持續到豐臣秀吉之前。
這一場仗,讓倭國數百年不敢西望。
可如今,隨著大明內部出現問題,加之南北對峙的開始,島津光久心裡也誕生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來人,斟酒,起舞,我要暢飲痛醉!”
島津光久朝著外面大喊。
不多時,幾個歌姬走了進來,抬著一個裝滿了美酒和美食的食盒。
島津光久一臉暢快的喝酒吃肉。
陣陣樂曲聲中,島津光久“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