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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客要退隱》第10章 往事悠悠
  大唐建中二年,三月初三,薛濤生於長安。其父薛鄖給她取名為薛濤。

  薛濤的幼年時期在長安度過,之後薛鄖被貶為成都府經學博士,便帶著一家從長安搬到成都。

  畢竟是書香世家,薛鄖也只有這一個獨女,便讓她讀書識文。

  她天賦過人,博聞強識,常常令其父也讚歎可惜是個女孩子,否則必能像男子一般考取功名。

  十歲時,薛鄖病逝,家裡失去了支柱,只有母親帶著她艱難謀生。之後母女二人搬到城郊的浣花溪,過著十分困難的生活。

  而隨著薛濤年歲漸長,她的才名也漸漸遠傳。她不僅工詩文,通音律,還能歌善舞,很多成都的才人雅士都邀請她去參加詩會。

  又因她聰明才辯,言語談笑之間便有酬對,又有著令男子一見傾心的容貌和身材,因此追求她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十五歲,薛濤及笄。但因為薛母的患病,母女二人生活愈發拮據,生活困頓。

  至十六歲時,薛濤名氣越來越大,傳入時任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耳中。

  韋皋便召令薛濤侍酒賦詩,實則將之納入教坊樂籍。

  薛濤為了賺錢為母親治病,也為了能出人頭地,只能從命。

  從此,她便被迫淪為成都教坊樂妓。

  當然,以薛濤的才華和容貌,自然令韋皋極為喜愛,很快便成為韋皋身邊的紅人。

  韋皋甚至允許她隨意出入西川幕府,參與處理一些案牘文書。

  薛濤聰慧機敏,天分頗高,學習很快,沒多久甚至已經可以與韋皋討論一些軍政要務。

  從此韋皋也對其愈發倚重,無論是出遊還是見客都常常帶在身邊,還經常命薛濤品評當世才子的詩賦文章。

  薛濤的品評精確獨到,得她評價之人,無論是褒是貶,都引以為榮。所以她名氣也就越來越大。

  韋皋於是常常當著別人的面稱讚薛濤才情不輸那些朝廷裡才華橫溢的進士校書郎們。

  從此薛濤“女校書郎”的名號就慢慢傳揚出去。

  在韋皋資助下,薛濤在浣花溪建了如今這座大宅院。同時韋皋又在富春坊為她建了一座吟詩樓,供她可在成都內城居住,可謂對她極盡寵愛。

  甚至韋皋還真的想過要向朝廷給薛濤請一個“校書郎”的朝銜,但被當時的西川監軍以薛濤是女子為由阻止。

  時間很快過了兩年多。

  一天,薛濤從侍女小光那裡聽說一個小劍客,整天在成都找人比武,像不良人、衙役、武士、官兵、遊俠都被他找過。

  但是他劍術又差得很,經常被打得灰頭土臉。

  可能也是沒什麽錢,打造的劍質量也很差,每次劍被打斷了,便抱著斷劍大哭而去。

  一開始她隻當是個樂子聽聽。

  直到有一天,薛濤在吟詩樓上倚窗向外觀瞧,見一個少年抱著斷掉的劍,在後街牆角哭。

  哭完之後抹抹眼淚,摸了摸身上,隻摸出半張餅和幾個錢。

  然後那少年將斷劍小心翼翼地放回劍鞘,吃著餅,將錢塞回懷裡。

  薛濤見他臉上身上都髒兮兮的,還帶著傷。

  但面容仍頗見清秀,而且哭起來好像個女孩子,從此便對他產生了興趣。

  自此薛濤常常見到那少年帶傷在街角抱劍而哭,對他越來越是好奇,於是經常命侍女小光出去打探少年的情況。

  漸漸的,薛濤知道了,那少年叫做穆白青,自八歲起就獨自一人住在成都南郊武侯祠邊上,

比自己小五歲。  他不知從何處學來了一套劍法,便整天找人比劍,只是從來沒有贏過。

  於是薛濤一時興起,讓小光把那少年帶入宅中,幫他整理衣服,洗漱面容。

  見他雖然瘦弱,但面容還算清秀,生得十分好看。

  加之少年之氣頗濃,一個人偷偷哭的時候又像小貓一樣可愛,可是又很倔強不肯服輸,更是喜愛非常。

  便讓他叫自己阿姊,並且請他住進薛宅。

  穆白青懵懵懂懂,尤其當著薛濤這樣一個大美人,一時語塞,稀裡糊塗便答應下來。

  同時薛濤也知道了穆白青的生日也是三月初三上巳節,更加覺得他與自己極有緣分。

  從此全成都都傳說薛濤認了一個“義弟”。

  不知怎的,薛濤從此就特別喜歡與穆白青待在一起,二人一見如故,互相都視對方為親人。

  薛濤只要沒有事情,就教他寫字讀書,還教他寫詩作詞。

  只是穆白青興致不高,還是更喜歡找人比劍,輸了之後再埋頭鑽研劍法。

  一天,穆白青與人打賭比劍,輸者自願為奴。

  穆白青一時未加思索便答應下來,正巧被薛濤撞見。

  氣得她衝過去狠狠打了他一耳光,揪著他的耳朵回了到家裡,對他歇斯底裡發起火來。

  “你膽子大了啊?你知不知道在大唐,一旦入了奴籍意味著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自從入了樂籍,便沒有一天不想著脫離的!”

  “你知不知道,像我這樣的樂妓,隻配當那些大人物的玩物,說納妾就納妾,說送人就送人,說丟棄就丟棄,甚至說殺死就殺死!”

  “即便從良,也永遠無法擺脫曾為樂妓的身份,只能給人家做妾室?!”

  “你知不知道,成為奴婢,境遇也是一樣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從來沒讓小光入奴籍嗎?”

  “你還自甘墮落,去與人打賭為奴?!你...你真是要氣死我!”說罷她便痛哭起來。

  見薛濤哭,穆白青便也哭起來,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這樣,薛濤這才原諒他。

  但還是罰他不準吃飯,抄寫經史。

  從那以後少年便很少主動與人比劍,個性也沉穩了許多。

  雖然他還是喜歡研究劍法,但是對薛濤教他的詩詞文章,也能夠靜下心讀下去,也臨摹著薛濤的字跡練起了書法。

  也是從這時起,薛濤專門請人打造了“月白”送給穆白青,並把穆白青之前比試斷掉的劍收藏起來。

  甚至還想找一些劍術名家來教導穆白青,但都被拒絕。

  這孩子似乎天性倔強,隻喜歡研究那套不知從何處學來的劍法。

  唐德宗貞元十六年,薛濤二十歲,穆白青十五歲。

  薛濤突然心血來潮,為穆白青向韋皋求娶漢州刺史盧士珵的小女兒盧婉。

  在韋皋的做媒下,盧士珵也不敢說什麽,盧婉自己也沒反對。

  之後薛濤仗著韋皋寵愛,漸漸恃才傲物,又因性情矜高,頗為倔強,得罪了很多人。

  但因她是韋皋身邊的紅人,別人還不敢怎麽樣,每天去拜訪薛濤求官、乾謁的人絡繹不絕。

  大家又都知道薛濤對穆白青極好,於是有些人甚至都賄賂到穆白青這裡來了。

  薛濤將收到的禮物都登記起來,送到韋皋那裡。

  不想這事情動靜鬧得太大,讓韋皋面子上不好看,便想敲打一下薛濤。以收受賄賂為由,將其罰去邊地松州。

  彼時薛濤無法放棄這一切榮華富貴和名望地位,先後寫詩向韋皋求情,但韋皋不為所動。

  穆白青一開始打算跟隨薛濤一起去松州,但被她拒絕。

  她那時認為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留穆白青小光在家裡照顧生病的薛母。

  只是自到松州,便一直沒等到韋皋放歸的命令。

  薛母擔憂心急,病情加重。

  薛濤情急之下,向韋皋呈上《十離詩》,詩中言辭懇切,近乎低聲下氣,討好韋皋。

  同時韋皋也發覺自己離不開薛濤,終於同意放歸。

  只是穆白青見到《十離詩》之後,不明白薛濤為何如此低三下四,在薛濤回來之後與她大吵一架,又私自去找韋皋理論。

  韋皋便也將他罰去松州,說是歷練一番,攢些軍功,將來也好配得上盧婉。

  更沒想到的是,穆白青一怒之下,又因著薛濤被罰的事,立誓絕不從韋皋之軍,於是離家出走,遠赴西域。

  穆白青出走之後,薛濤又急又氣,又思念又擔心。時日一久,終於病倒,從此常常在家養病,也不再出入韋皋府上。

  不久薛母病逝,薛濤便賣了吟詩樓,搬回浣花溪守孝。想著待守孝期滿,便向韋皋請求脫離樂籍。

  韋皋也不忍佳人太過傷心,便答應了薛濤脫去樂籍的請求,只是同意的文書一直放在案頭,始終未能簽字。

  他終究還是愛惜薛濤品貌才華,不舍放薛濤離去。

  永貞元年,韋皋病逝。

  不久西川爆發劉辟之亂。

  初時,劉辟要向朝廷申請主政兩川,要利用薛濤來積攢名望,故對薛濤十分禮遇。

  但被朝廷拒絕後,便立即暴露本性反叛大唐,也不再裝樣子,便開始強迫薛濤從他。

  薛濤寧死不從,劉辟將其軟禁,打算強行得到她。

  好在那時有雪月齋的朋友們幫忙營救守護,才沒有淪落賊手。

  可是眼見得不到,劉辟便將薛濤再次發往松州邊地,打算報復她,讓她在邊塞被欺辱至死。

  只是薛濤人還未出發,這邊名將高崇文已經將劉辟討平。

  之後,薛濤又得到接替高崇文的劍南西川節度使武元衡賞識,再度被任命為西川幕府的僚佐。

  武元衡不僅同意了薛濤脫離樂籍的請求,許她從良。

  還向朝廷正式申請薛濤為校書郎,雖仍未被批準,但更加讓薛濤“女校書”之名傳揚天下。

  薛濤仍是日夜惦念穆白青。

  那時的西域危險重重,大部分都已經淪為吐蕃的地盤。很多人都勸她穆白青可能已經死了,可她始終不信。

  但是當盧士珵來退婚之時,她仍答應取消了穆白青與盧婉的婚約。

  元和三年,安西有使者歸來,帶來了龜茲仍在堅守的消息,也給薛濤帶來了希望。

  只不過緊接著元和四年,龜茲城破的消息便傳了回來,西域全境失陷,也打破了薛濤最後一絲希望。

  薛濤悲痛欲絕,將自己關在房裡三天,不吃不喝。

  三天后,她終於認清穆白青已經死去的事實。

  已經過去六年,該流過的淚早就流光。

  她已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淚濕枕巾, 不知多少次獨自坐在穆白青的房間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這次也不過就是終於得到一個結果而已,自己也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接受這個事實了。

  於是她默默將穆白青所留的斷劍珍藏起來,又選了他幾件衣服,在城南為他立下衣冠塚。

  然後便將他的房間徹底鎖了起來。

  “這便是我與他之間的故事。這之後,便認識了微之你,將我重新從泥沼中拉出來。”

  薛濤說罷,神情淒然,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有那麽一瞬間元稹覺得自己面前的薛濤已經全無生氣,驚悚之下,他拉起薛濤的手,放到自己臉頰。

  對她說道:“斯人已逝,洪度不必過於憂傷,你只需記得,從此以後,有我。”

  薛濤從悲苦之中解脫,溫情脈脈看著元稹道:“我知道的。”

  此時外面的齊肅聽過薛濤的講述之後,對薛濤越發心疼,卻也忽然萌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薛濤,真的只是把穆白青視作弟弟嗎?

  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子,又非親生姊弟,薛濤為何對穆白青傾注如此多的感情?

  似乎早已超越了姊弟之間的界限。

  不過穆白青畢竟已死,這些事糾結也無意義。

  他不願看薛、元濃情蜜意,便轉回門房。

  只是小光在薛濤門外聽著這一切,她真的想衝進去告訴薛濤真相。

  但她真的害怕穆白青會徹底消失。也害怕會如穆白青所說,打擾到薛濤現在的幸福生活。

  所以她只能在門外偷偷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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