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修卻著急問道,“通了穴道?三師兄,難道您用你的真氣幫他打通的嗎?”
邱元靖又緩緩說道,“雖說小師弟他日夜不停練習,以三年時間練通了丹元道玄神功第一重和第二重,但畢竟只是氣貫通了奇經八脈。但這穴道通氣也是有多少的,他離全開時期還需要一段時間。雖不能將功法傳於另一人,但可助其氣門全開。所以我……只能以我的內力幫他打開所有穴位氣門,以達到最大通順狀態。”
李靜修卻不高興道,“師兄何必幫他做到如此地步,每個人都要經歷數年甚至幾十年的積累,這樣做會不會有些拔苗助長了?”
邱元靖卻又說道,“和他談話間,得知他熟知第三重內功心法。除了咱們正室弟子和你們倆這關門弟子,其他人是學不會的,所以咱們都基本沒教過。師父又讓他上武當,這不明顯師父把後面的事交給我們處理了嗎?”
想想邱元靖說得也對。師父本來就是個個性張揚又極具特色的人,他的做事方式和其他宗師比起來的確任誰也無法猜透。但作為師父的正式弟子,也都了解師父的性情和為人,所以也就明白三師兄這是正常做法,因此也就能理解為何掌門張清修要執意在眾人面前先護住這個小師弟,然後讓他與三師兄見面的原因了。
李靜修又問道,“那這小師弟為何要離去啊?”
邱元靖卻道,“是我讓他離去的。”
“啊?師兄你?”李靜修這就有些不明白了。
邱元靖繼續回道,“我與他分析了一下現在局勢,離去也是他自己決定的。”
張清修仿佛有點明白了師兄用意,追問道,“師兄可否詳細說說?”
當然,雖然李靜修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候還是很靠得住,此刻也靜下心來仔細聆聽。
邱元靖緩緩說道,“如今這小師弟被江湖令所糾纏,可這畢竟是傳說之物,根本就沒人見過,是真是假還需要進一步認證。而小師弟初入江湖,根本就無法適應下去。對於我的建議是,武當是小師弟最佳的庇護場所,但不到關鍵時刻絕不使用,和我們的關系也要刻意保持一下,不到險境之時我們也絕不能插手。”
李靜修悟性極高,他隨即問道,“師兄的意思是想看下究竟是真因為江湖令這東西,還是有人或勢力故意借江湖令的傳聞來挑起風波?”
邱元靖感慨道,“不愧是師父溺愛的李師弟呀……悟性果然不同於凡人……”
張清修卻道,“師兄,這您就偏心了吧,怎?我就不是師父的愛徒?”
邱元靖又繼續說道,“所以讓小師弟下山去,在江湖上遊歷一番。過些時日,是凶是吉自然也就見真章了。”
張清修佩服萬分,不愧是三師兄,果然是見多識廣、心思縝密。但他又想到什麽,隨即問道,“那需要派武當弟子暗中幫助嗎?”
邱元靖瞪了一眼這個掌門,“這事誰也說不準,也許數月,也許數年,更也許遙遙無期。要讓他去江湖上闖,總要有些自保本事吧。”
李靜修此時歎氣道,“所以師兄才用自身真氣,強行為曾小子增開八脈奇經吧?……哎……”
邱元靖此時到是來了興致,“不過說到這,這個小師弟還真是個天賦奇才。”
張清修問道,“哦?此話怎講?”
邱元靖說到此處神采奕奕,除師父相關之事外也是好久沒有這麽興奮了。然後自我調節鎮定道,“也許因為地勢原因,
也許也因為曾小師弟完全不會武功,諸多原因吧,但不得不說師父眼光是真準。除你靜修師弟外,能在三年達到完全掌握丹元道玄神功第二重者,世上找不出第三人了吧。” 這說到了重點,雖然當時曾玄君敘述這段經歷時三人已覺得不可思議,但曾玄君卻是著重訴說著江湖令這塊內容上也就沒多在意。此刻邱元靖一提醒,李靜修還好,好像與自己不是太大關系的事他都不會刻意去關心,但張清修卻是後驚不絕。
邱元靖又道,“雖然未到神功全盛時期,隻三年能達到這個水準,的確絕無僅有之人了。所以我助他一臂之力,以氣運之,也只是衝開了他丹田之位,直接貫通任督二脈,奇經八脈也是由他自己遊走真氣融會貫通……此刻,這小子隻拚內力,也能入一流高手之列,恐怕比拚內力,天下能勝他之人不足之人。恐怕你這個武當掌門都要略遜他一籌了……”
既然說到曾玄君身上,李靜修又提出個問題,“那這小子為何要從這無路的後山峭壁離去呀?”
邱元靖回道,“曾小師弟現在神功已成,學些拳腳也能真正防身。總不至於真遇到危險每次都逃吧?這也太損害武當顏面了。”
李靜修輕蔑道,“所以師兄你才讓他暫時不要暴露身份,暫時不讓他和武當扯上關系吧……”
邱元靖又繼續道,“這武當拳法,少說也要幾日才可記完招式,練習嘛往後慢慢來也行。太極拳至少需要三天,學會拳意在學太極劍一兩天便可成……可是這小子任性,嫌麻煩不想學……哎……”說到此處,邱元靖又是歎氣。畢竟武學也沒有圓滿和完美。
李靜修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張清修卻問道,“師弟已知曉?”
李靜修回道,“後面那山壁險峻,要想爬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神功運用得體,手腳上也是能生出氣力。最主要還是伸手下腳的縫隙,能讓他間接練些拳腳基礎……三師兄真是偏心哦……”
說完轉身離去……
張靜修指著走出去的師弟,氣憤道,“這……這……師兄你看,這小子越來越沒禮貌……”
此時邱元靖也閉目養神,遊走真氣調理氣息,隻短短一句,“我也要繼續閉關了……你也去休息吧……”
張清修也沒再說什麽,低頭給三師兄邱元靖拱手作揖,行了一禮拜別,慢慢後退出了山洞。
曾玄君趕著夜色從山壁上慢慢開始下爬。天已黑,好在天上半圓的月亮也微微照了些月光下來,曾玄君也是十分小心翼翼慢慢找著手抓點和落腳點, 一點一點向山下爬去。
爬了好久,往上看已看不到山頂,往下看也黑得深不見底,再有月光照耀,畢竟也是晚上,視線稍遠也是烏黑一片。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曾玄君後悔了。早知道等到天亮再走,這個老頭不比昭獄裡那老頭狡猾。談話間真是一點一點誘導自己,現在騎虎難下,也不可能再爬上去了。曾玄君歎氣無奈,隻得一點一點繼續向下爬。但這畢竟還是懸崖絕壁,一絲也不敢大意,於是調整了內力,一邊爬一邊遊走真氣,也算是鍛煉今天的份了吧。
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信念,也不知道到底爬了多久,只是覺得月亮已經在正上方,那就是子夜也就是子時(注1)吧?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還可以再努力一下,可黑暗和孤獨感會加劇心裡的寂寞和恐慌,從而分散注意力也會引起判斷力,甚至會加倍讓身體感到更加疲倦。曾玄君還年少,怎麽懂得那麽多的人生道理,畢竟他的師父念虛子又不是懂大知識大道理的教書先生。自然在這種極端環境的條件下,曾玄君快支持不住了。
……………………
注1:
子時:23~1點
醜時:1~3點
寅時:3~5點
卯時:5~7點
辰時:7~9點
巳時:9~11點
午時:11~13點
未時:13~15點
申時:15~17點
酉時:17~19點
戌時:19~21點
亥時:21~23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