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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官途》第168章 原則和派系
許三笑離開楊許昌的辦公室,回到車上,找出一根煙點上,煙霧繚繞之間感悟著這一天的經歷。記得前陣子聽三陽鎮長金顯揚發牢騷,一入官場深似海,從此原則是路人。當時覺得不以為然,還曾想,對於某些人而言,有沒有原則跟在不在官場其實並無多大關系。如今看來,那時的想法真是大謬。官做到一定級別時,首先要摒棄的便是普通意義上的原則和是非。政治上成熟的表現在於領悟平衡和妥協。
就比如嚴朝輝這件事,處於宋義的角度,堅持小是非很容易,乾倒劉澤文對他而言並非十分難事。但代價卻是搞亂一省官場的生態秩序,孰輕孰重?原則,對於為官者而言,不管是正還是邪,真的是一個奢侈的詞匯。
還有楊許昌,就許三笑自己所掌握的情況看,這位楊副書記肯定算不得什麽好人,但他在南山多年,的確為南山市的經濟建設作出了傑出的貢獻,在四百萬南山百姓心中他至少是個口碑不錯的能吏。壞人,好官?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一個向來不怎麽講原則的官忽然要求自己講原則,他的真實想法又是什麽?劉澤文如果現在倒了,他無疑會成為既得利益者。但堅持原則並不能加速劉澤文的倒台,相反幫著劉澤文做偽證,才會更快的促成齊趙兩家對劉澤文的圍堵。這一點他不可能預見不到,如果說他找自己來說這番話沒有存了私心,許三笑打死也不會信。這位負責紀委和黨建工作的副書記親筆簽發的入學通知書都拿到手了,說他沒私心誰能相信?
許三笑想到,楊許昌讓自己秉持原則實事求是的作證。這麽做並不能阻止劉澤文繼續瘋下去,反而很可能會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劉澤文為了整死嚴朝輝,就得推翻老子的證詞,這麽做只會讓他錯的更深。
一方面是省委在違背原則,目的是妥協維穩。另一方面這位楊副書記卻在讓自己堅持原則,根本目的卻是唯恐天下不亂。楊許昌這一手光明正大無可厚非,可以說是標準的陽謀。多半是針對省委一直試圖插手南山官場這件事的回應。至於這個黨校的學習名額,好的方面的確是個難得的機會,不好的一面,這未必不是對方一招調虎離山的妙棋。
無論如何,這張入學通知單已經拿到手裡。省委也已經有了章程。這順水人情惠而不費,正是何樂而不為。
駕車回到嚴宅,齊思諾都快急瘋了,一見面就拉住許三笑的手問,“你見過老嚴了,他怎麽樣了?省委到底是什麽態度?”在她想來,嚴先生現在就是一任人宰割的權力犧牲品。卻哪知這潑天大的局正是嚴老師一手炮製。一個人,對陣整個山南省官場多方勢力。
許三笑說:“嚴老師安然無恙,劉澤文做了一些工作,但省委已下定決心要息事寧人,嚴老師讓我回來與齊副秘書長見一面。”
齊思諾著惱道:“跟他見面做什麽?他現在恨不能躲這件事遠遠的。”
許三笑心道:“齊煉鋼要是真躲的遠遠的,這件事還會那麽複雜嗎?”說道:“太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師是這麽交代的,也許這件事並不是您看到的那樣。”
齊思諾歎道:“既然是老嚴的意思,那我現在就聯系大哥。”
••••••
許三笑與齊煉鋼約在一家茶館秘密見面。
省委副秘書長齊煉鋼中等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鼻直口方,是個頗有氣派的中年人。
一見面,無需客套。
齊煉鋼問:“嚴老師怎麽說?”
許三笑微感到意外,沒想到他這個位高權重的大舅子也會稱嚴朝輝為老師,答道:“他說我跟你一見面,就什麽都清楚了。”
齊煉鋼想了想,道:“看來省委的態度已經松動了,是時候表達我們的訴求了。”
我們的訴求?許三笑敏銳的察覺到齊煉鋼口中的我們似乎不簡單。
齊煉鋼很快為許三笑解惑,“我們是一個整體,由黨內一些志同道合的人組成,通過這件事,嚴老師和我都認為你的品性和能力,足夠資格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又補充道:“我們這些人有著共同的目標,有的在體制內做官,如你我,有的在社會上活動做學問,傳播思想,如嚴老師,彼此間相互幫助,同進同退••••••”
許三笑面色一變,暗忖:怎麽聽著像個野心勃勃的江湖組織?只聽齊煉鋼繼續說道:“覺得奇怪?莫非你認為黨內就沒有別的派系了嗎?”他輕哼一聲,接著說道:“遠的太祖時代不去說,隻說近年,中生代,少壯派和太子黨,再往前有燕京幫和申城幫,這些不是派系是什麽?”
華夏數千載,從古至今這黨爭二字便沒斷絕於廟堂江湖之上。所謂黨爭就是官員結成黨派為爭取政治利益互相攻擊。古往今來,幾乎歷朝歷代都不可避免。後黨,閹黨,改革派,保皇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爭奪,爭奪激烈升級了就會產生派系。
許三笑做夢都想不到,嚴朝輝居然能在黨內自成一派,道:“我把問題想簡單了,所以缺少一些思想準備。”
齊煉鋼讚賞道:“你的表現已經很了不起,嚴老師當初也沒想到你能走到這一步,實際上,我們這個組織並不經常吸收成員,對你算是破例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在我們中間,我的職務級別都不是最高的,相信你能夠明白,這是一個好機會。”
許三笑腦子裡急速運轉,人在仕途,只靠自己幾乎沒可能走的太遠,有這麽一群人相互幫襯,無疑是一件大好事。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加入這樣的團體,就意味著站好了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命運常常不能自主。尤其是相對於自己這樣的低級別人物而言。想到這兒,決心已定。
搖頭道:“我入仕途不過是想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一番事業,對加入任何一個派系實在不感興趣。”
“怎麽?你不願意?”齊煉鋼大為意外,問道:“為什麽?”
許三笑道:“黨爭太殘酷,我覺得我不夠資格更不希望參與這個遊戲。”
齊煉鋼耐心的說:“殘酷只是一個片面,對於你這個級別的年輕人而言,機會還是遠大於風險的。”
許三笑態度堅決的:“就我所聽說的,這些年黨內之爭還少了嗎?就比如晉省的喬家和燕京的李家之爭,前幾年少壯派的高一方和現在接班人太子黨領袖人物謝潤澤之間的流血之爭••••••”
齊煉鋼長長一歎,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嚴老師把你看的很準,卻惟獨錯看了你的膽略,你就不問問我們這些人有什麽樣的理念便拒絕嗎?”
這場談話越發的不同尋常。許三笑的人格魅力贏得了嚴朝輝和齊煉鋼的信任,但現在,這份信任正變的沉甸甸。
一個人要想沒有煩惱,知道的越少越好,忘記的越多越妙。現在,許三笑已經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不得不面臨選擇,而這實在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許三笑猶豫了片刻後終於說道:“嚴老師一直在弘揚華夏國學精神,他倡導華夏民族應先找回咱們屹立五千年不倒的精神內核,而不應該盲目學習所謂西方式民主,我很讚成他的看法,但這讚同只是學術方面的認可,至於政治理念,說來說去不過是國富民強四個字,我目前隻想踏踏實實的做點事,想必跟您們的政治理念並無衝突••••••”
加入進去,便等於參與了黨爭遊戲,許三笑看的很清楚因此回絕的很堅決。
齊煉鋼驚訝的看著許三笑,這小子在想什麽呢?這樣的人怎麽混進體制裡來的?官場裡還有什麽比找到一個強大的組織更讓一個年輕人興奮的事情?他實在是理解不了許三娃子的想法。難道說他已經有了更強大的靠山?如果有,那就只有省委書記宋義了,這小子倒的確得到過宋義的提拔。
“原來你早已是鳥隨鸞鳳棲高枝兒。”齊煉鋼不動聲色道。
“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許三笑鄭重其事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齊煉鋼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勉強了,還是要謝謝你對嚴老師的這份至誠之心,我們希望能有所報答,希望你不要推辭。”
許三笑心知這個必須收下,否則對方不會對自己放心。額首道:“長者賜不敢辭。”
齊煉鋼道:“這件事之前嚴老師已經跟你說過了,旭明在南山的工作有了一點進展,我們打算把你運作到豔陽縣黨委副書記的位置上,你意下如何?”
許三笑點頭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和嚴老師說定的事情豈會更改?”
齊煉鋼總算放心一些,道:“你的人品我們還是信任的,既然這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裡,希望你什麽時候考慮好了,覺得有必要加入我們的時候,隨時歡迎你。”說罷起身告辭離去。
次日一大清早,齊思諾接到省政法委的同志打來的電話,要為嚴朝輝做精神鑒定,必須家屬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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