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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官途》第167章 權力遊戲
權力是什麽?
當它得到釋放,為所欲為時,能把一件稍懂法律常識便能理清的案子變的複雜無比。當它受製於平衡規則時,也能讓一言九鼎的人不得不妥協媾和。當它被巧妙運用時,一個小鎮的黨委書記就成了這權力遊戲的關鍵點。
嚴朝輝刀殺劉文超事件將要成為死局。對於六十二歲,即將退居二線的劉澤文而言,老來喪子的打擊以使他瘋狂。而他的對手嚴朝輝,為這一刻謀劃良久,那一刀斬落的一刻,這個局面便已經無可逆轉。現在,兩張網,一張蠢蠢欲動,一張蓄勢待發,一旦劉澤文的把柄露出來,正面衝突就會立即爆發,屆時雙方都將沒有退路,只能拚個魚死網破。
大戰一觸即發!
省委是無論如何都不想看見山南官場的兩股力量之間的大戰爆發的,和稀泥想辦法媾和是省委的唯一選擇。現在劉澤文將嚴朝輝控制在醫院,省委已經決定強力介入,但政法委書記路正寬的態度一直曖昧,分明不願意與劉澤文正面衝突。原則上,省委書記也不能乾預正常的司法程序。尤其是在劉澤文已經近乎瘋狂的情況下。即便是宋義,在做每個決定時都需要慎之又慎。
劉澤文將嚴朝輝控制在隔離病房,嚴朝輝則安之若素呆在隔離病房等著看事情一步步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省委不能坐視,便只有想辦法尋找打破案情僵持的突破口。找出一個讓雙方鬧不起來的理由。這個理由必須要讓齊家能接受,還要讓劉澤文不得不放棄通過誣蔑構陷的方式置嚴朝輝於死地的念頭。
這個案子有不少目擊證人,但都與死者關系密切,他們的證詞混亂,前後矛盾之處頗多,明顯缺乏說服力。案發的瞬間,寧紅梅暈厥過去,並未看清全部過程。在錄口供的時候她就是這麽說的。唯一的清晰並且富條理,準確將案情陳述出來的口供便只有許三笑。
省委大樓門前,許三笑目視著那大門裡走出個三十出頭的男子,滿面春風來到自己面前。這人是個高個子,五官端正,賣相頗佳,一見面便先伸出手來,說:“你就是歇馬鎮的許三笑書記吧?我是張玉強,宋書記請你上去。”
果然是他。許三笑點點頭,客氣的:“第一次來,還要麻煩首長代為引見了。”
省委六樓小會議室,張玉強引著許三笑走進來。會議桌正中的位置坐著個中年男人,正在低頭看文件。聽到二人的腳步聲,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張玉強說:“宋書記,許三笑到了。”
許三笑一眼便認出,這個長臉龐,濃眉斜飛,眼睛頗為有神的中年人正是省委書記宋義。一般人當此時刻肯定會緊張,但許三笑左道六重的修行畢竟不凡,這一刻許三娃子的心裡並說不上多緊張,走到近前道:“宋書記,您好,我就是歇馬鎮黨委書記許三笑,您麾下一名小兵。”
“麾下一名小兵?”宋義抬起頭認真打量著許三笑,微笑道:“我看是一員小將還差不多。”招手道:“過來坐下說話,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麽把一個剛遭受天坑災難,並且落後多年的小鎮變成名聲大噪的旅遊區的?”
許三笑依言拉了把椅子坐到宋義對面,道:“這麽點事情,連您都知道了。”
張玉強說:“我去給你們泡兩杯茶。”
宋義點點頭,“半個小時內,盡量不要打攪我們。”
許三笑坐在那兒,聽著二人之間的對話,心中頗為震驚。早就聽說宋義是個時間觀念極強的人,山南官場素有傳說,宋義與人談話的時間是根據對方的級別職務設定的。接見一般的廳級領導很少超過十五分鍾,會見下邊城市的市委書記時也就控制在二十分鍾以內。如今卻給了自己半個小時的時間,這是否意味著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超過了一些市委書記?想到這兒,還真有些受寵若驚。
“宋書記日理萬機,時間寶貴,您有什麽事隻管問,我可不敢耽擱您這麽長時間。”
領導給面子,自己卻不能就覺著自己有這麽大面子。許三笑連忙客氣說道。
宋義和藹一笑,說:“許三笑,你不要局促,你在歇馬鎮上乾的很出色,我很滿意。”微微一笑,又道:“我十六歲下鄉參加工作,至今四十一年,這麽長時間也就為你違背過一次組織原則,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我很高興。”
一句很滿意和一句很高興,從省委書記口中說出,頗有些當年那句你辦事我放心的味道。許三笑聽的心花怒放,連忙謙虛表態:“首先我得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和培養,我的工作還有很多不足••••••”
宋義哈哈大笑,擺手打斷許三笑的話,道:“年紀不大,這耍嘴皮子的功夫卻練的不壞嘛,不過我不喜歡聽,乾得好就是乾得好,年輕人應該有當仁不讓的勁頭。”
許三笑賠笑道:“在您面前不敢造次,謙虛使人進步嘛。”
宋義指著許三笑道:“我看你是假敬畏,真裝老實,年紀輕輕的,就有這樣的心理素質,難怪能入得了我那世侄的眼。”
許三笑很清楚他說的世侄指的是誰,並不說破,道:“上次的事情,我還沒向您表達謝意呢。”
宋義擺手道:“謝就不必了,我現在正有一件為難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你要真想謝我,就替我出個主意。”
張玉強拿了茶葉過來,會議室裡就有飲水機和杯子,泡了兩杯茶放在二人面前,許三笑稱謝,端起杯子假作喝茶,心裡在迅速盤算,讓宋義感到為難,卻需要自己來出主意的事情還能有哪件?他沒有明說,分明是在考驗老子的政治敏感度嘛。我要怎麽開口才能讓他滿意呢?是故意裝糊塗繼續謙虛,還是當仁不讓••••••當仁不讓!許三笑腦中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主意。
許三笑說:“我本來是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的,不過既然宋書記這麽說了,那我就說幾句。”
宋義怪好笑的看著他,這小子真知道我有什麽為難事?道:“你說說看。”
許三笑道:“嚴老師砍死劉澤文副書記的兒子這件事讓省委很被動,今年是換屆年,省委當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領導班子平穩過渡,他們這麽鬧下去,很可能會影響到穩定的大局。”
宋義眼睛一亮,流露出驚歎之意,鼓勵的額首,示意許三笑繼續說下去。
許三笑想了想,覺得有些話只能意會不能直言,就比如劉澤文的官途已經到站,前程無欲無求,老來喪子一心報仇,什麽組織原則法律規定都不顧了這件事便不能訴諸出口。既要說明意思,還要婉轉的表達出來,不能把這件事說的赤裸裸刀光劍影。這可真是一個技術活兒。
思索了一下,說道:“劉副書記老來喪子,在這件事上,他現在有點鑽牛角尖兒,認準了嚴老師是故意要殺他的兒子,案發當時我就在現場,嚴老師的做法絕對屬於正當防衛行為。”
宋義插言道:“可我怎麽聽刑偵支隊的同志說,那把殺人的刀並不是劉文超帶進嚴家的?”
這不是顛倒黑白嗎?許三笑憤慨想到,看來劉澤文已經有所動作,嚴老師的布局深刻,劉文超身邊都安插了人,更何況是劉澤文?此時此刻,恐怕劉副書記那邊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齊煉鋼和趙振華。劉澤文已經開始妨礙司法調查,如果不能及時讓他收手,很快齊家的力量就會動起來,一旦交鋒,這件事就真的無可挽回了。難怪省委這麽著急了斷此事。
許三笑決定不再有所保留,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宋書記,我認為這件案子也許根本不需要深入偵查下去,我懷疑嚴老師在動手砍殺劉文超的時候,精神不出在正常狀態中,所以我建議省委相關部門應該立即乾預此案,對嚴老師進行精神疾病的鑒定,如果他的精神真有問題,這些所謂的調查取證是不是就可以立即終止了?”
宋義舉杯喝茶,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嚴朝輝有病,他自己有沒有察覺?”
許三笑道:“這一點醫學鑒定可以證實,不過在鑒定之前,我想跟他見一面,進一步確定一下他的狀態。”
宋義陷入沉思中。
許三笑坐在對面忐忑的看著。面前這位是執掌八千萬人口大省的省委書記,在山南官場素來有深不可測之稱。而自己只是個數千人口的小鎮的黨委書記,風雲際會,得以在涉及到這麽多領導的大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但正如溫世傑所說的,領導就是領導,炮灰就是炮灰,這場大戲本就不是自己這麽一個鎮黨委書記該上台唱主角的。許三笑完全相信,今天這番話說過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如果沒有李燕她爸,自己的所謂政治前程肯定會化作浮雲。
宋義終於表態,他對張玉強說:“你去找一下路正寬同志,把這個情況跟他說一下,讓他安排許三笑去醫院跟嚴朝輝單獨見一面,你告訴路正寬,這是省委的命令。”
••••••
許三笑終於見到了嚴朝輝。
十八個小時沒有睡覺的嚴朝輝的精神狀態宛如死水。他靜靜看著許三笑,眼中掠過一絲神采,很快又恢復晦暗無神。
許三笑說:“我是代表省委過來的,省委很關心您的精神情況。”
嚴朝輝眼神空洞,茫然左右四顧,最後將手放在桌上,許三笑伸手按在他的手上。感覺到嚴朝輝在自己手心裡寫道:“好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
許三笑道:“下一步他們要給您做一個精神方面的鑒定,會由省委方面親自從燕京請來國內最權威的專家來做,請您務必要配合。”
嚴朝輝看上去依舊毫無反應,在許三笑手心寫道:“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三笑,你能走到這裡來就說明你已夠資格出徒了,我很為你感到驕傲,我這輩子乾的最痛快一件事就是揮出那一刀,最得意的事情卻是收了你這麽個徒弟。”
許三笑道:“我其實更想知道您究竟是怎麽打算的?”
嚴朝輝寫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置劉澤文於死地,對於我而言,沒有什麽比讓他慢慢體驗喪子之痛更解恨了,這個局有四個目的,第一個自然是為了報仇,第二個其實是為了替齊煉鋼向省委爭取蓉城市長的位置,第三個則是對你的一個考驗,至於第四個,你去見齊煉鋼一面就什麽都清楚了。”
許三笑用手指在嚴朝輝手心上寫道:“省委不關心劉文超之死是否有貓膩,可我卻想聽您親自確認那件事並非出於偶然。”
嚴朝輝寫道:“如果你同意幫著劉澤文做偽證,當時在場的小青年裡,至少會有四個人站出來推翻原來的供詞,所以我才說這是對你的一次考驗。”
許三笑並不感到驚訝,又問道:“寧紅梅登門也是您安排的嗎?”
嚴朝輝寫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跟我沒有半點瓜葛,她暈倒是因為這件事太大了,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許三笑又寫道:“你就不擔心我承受不住?”
嚴朝輝寫道:“宋義的能力很強,不可能坐視山南官場亂起來,你是他親手提拔起來的幹部,又是本案的唯一靠譜的目擊證人,我早算到他一定會找到你頭上,你頭上有這麽一尊大佛,這個遊戲你玩得起,但我卻一直擔心你不能領悟到我的全部想法。”
許三笑寫道:“我來蓉城之前跟你通過電話,你那時候就已打算好實施這個計劃?”
嚴朝輝回寫道:“除了思諾差點被狗咬到這件事外,其他的確是我早已計劃好的,我安排人慫恿劉文超吸毒後去找寧紅梅,借機挑事兒,劉文超的刀都是我安排的人為他準備的,是我用起來最趁手的那種刀。”
••••••
許三笑從第一人民醫院的隔離病房離開,把情況向張玉強說了一遍,隻說嚴先生的精神狀況極差,失眠抑鬱的症狀明顯。張玉強心領神會,通過電話將情況向宋義做了匯報。
宋義對許三笑所做的表示滿意和謝意。
許三笑這才想起自己的電話關機有一陣子了。開機後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其中有楊紅菱的,也有齊思諾的。
先給齊思諾打了個電話,沒有說具體的情況,只是告訴她,自己已經見過嚴老師,讓她不必太擔心。安慰了幾句之後掛斷電話。剛想給楊紅菱打過去,楊鎮長就先打過來了。許三笑耐心的向她解釋道:“我到省委之後,去相關部門等了老半天,你也知道省直屬機關這幫大爺的工作作風,我一直等到現在••••••”
楊紅菱搶白道:“得了,你快別說了,現在趕緊過去吧。”
許三笑急匆匆又回到省委,來見楊許昌。
這是許三笑第一次見楊許昌的真容。
這位南山市委的太上皇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年輕的多,個子不高模樣清俊,外表看不出什麽霸氣,倒像個白面書生。見許三笑到了,謙和的示意許三娃子坐下。又讓秘書給許三笑上了一杯茶。
兩個男人相互打量對方。許三笑一直以來都有個懷疑,上次在歇馬鎮被大龍川小龍川的少數民族殺手攻擊,就是眼前之人主使的。這個人很可能跟那個邪教教主馬二龍關系非同一般。此時此刻,當面打量了一會兒,卻絲毫看不出這位省委楊副書記身上有什麽道行。
許三笑雙手捧著茶杯,客氣的說:“楊副書記叫我過來,不知道有什麽指示?”
楊許昌的聲音洪亮,仿佛充滿磁性,非常悅耳,稍有責備之意說道:“你這個小許同志呀,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跑不完,搞了這麽久才過來,我聽說你是宋書記親自任命的幹部,你應該多向宋書記學習一下時間概念呀。”
許三笑應付道:“是,我一定虛心學習。”
楊許昌道:“你不要這麽拘束嘛,工作關系上我是你的領導,年齡上我卻是你的長輩,你放松些,咱們才好暢所欲言呀。”
許三笑繼續公事公辦的嘴臉,道:“您是上級首長,無論有任何指示,我都應該照辦。”
楊許昌眉頭微挑,嗯一聲道:“找你來是想問一下劉副書記的兒子被殺那件事,我聽說案發當時你就在案發現場?”
許三笑說:“是的,我目睹了全部過程。”
楊許昌道:“你說一說當時的情形。”
許三笑於是又說了一遍。
楊許昌凝眉沉思片刻後沉吟道:“照你這麽說,這件事完全是劉副書記的兒子的責任了。”
許三笑說:“正是這樣。”
楊許昌忽然長歎一聲,道:“說起來,我跟劉副書記認識也有二十年了,他是我的老領導,也是我的老大哥,據我所知,這件事發生以後他很痛心,悲痛之余做了一些不該做的工作,我在省委是負責紀委工作的,真不希望他越來越錯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在這件事上堅守原則,不要受到任何人的影響,只要你堅持原則,別的方面的問題不必擔心,組織不會坐視一個誠實的年輕幹部蒙冤受屈的。”
啊!許三笑聞聽此言心中一震,楊許昌這是什麽意思?讓老子秉公直言,他言下之意會替老子撐腰。表面看,他這是一片公心,私底下他又在打的什麽算盤呢?
許三笑沉吟不語,楊許昌忽然說道:“我聽說你在歇馬鎮上的工作乾的很出色,很為你感到高興呀,年輕人有能力又有魄力,這樣的年輕幹部是我們山南省的寶貴資源,應該更好的利用起來,過一陣子,省委黨校要專門針對年輕幹部搞一個短訓班,雖然有規定局限於副處級以上,但以你的工作表現,完全可以爭取一個深造的名額。”
PS:為別緒兄弟的狀元,送上昨天承諾的兩章一萬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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