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有些希望,現在又破滅了,白胡沒有辦法,隻好再請教城隍吳守一和筆仙杜長卿:
“你們說道這個龍虎霸氣和浩然正氣,它好練嗎?”
聽白胡的意思,他是想臨時抱佛腳,學會這龍虎霸氣和浩然正氣了,這惹的兩位都有了些許倨傲。
城隍還收斂些,畢竟他打不過白胡,筆仙杜長卿就格外桀驁了:
“你想現學?快別想了,龍虎霸氣要常年習武,然後上戰場廝殺,這才能磨練出來,至於浩然正氣,不讀萬本書,根本就摸不著根腳,你想臨陣磨槍,你倒是得有槍啊!”
陸百川也在一旁搭茬:
“白老弟,還是算了吧,你那幾手野路子拳法,龍虎霸氣怕是沒希望修成了。”
白胡頓時不滿起來:
“什麽野路子拳法?我打的,那可是正兒八經的Chinese Kung-fu,我只是打的不好罷了,拳路子可都是正統的!再說了,別看我歲數小,我怎麽著也是個文化人!不信,我給你們背幾篇經典出來?”
白胡說的一本正經,但周圍根本就沒人信他,陸百川沒聽過什麽拳法流派叫拆妮子空腹的,城隍吳守一也不相信白胡會是個文化人,畢竟,他是上林鎮地方神,白胡讀過幾本書,他還真能查出來。
一眾人中,只有筆仙杜長卿收了聲,沒有繼續嘲諷白胡,畢竟,他是聽過白胡誦念清靜經和別的佛經的,以杜長卿的學識,他之前從未聽過這些文章,但說它們是經典,那絕對沒有任何疑問的。
他轉念一想,提議道:
“現學是肯定不成了,不過你要想學,我以後慢慢教你便是。”
不能速成,便對眼下的難事毫無幫助,白胡隻好與筆仙杜長卿說明了事情的本末,好讓他也出點兒主意。
杜長卿也沒個好主意,隻好折中的提議道:
“事到臨頭,我們光在這裡想肯定是不行的,不如去那亂葬崗看看,說不定會有辦法。”
白胡點點頭,向眾人拱手行了一禮,問道:
“諸位,有沒有興趣,去城南亂葬崗走一遭?”
陸百川和藥離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的本意就是要盯著白胡,看看他的行事作風,好判斷仙蠱該不該留給他,如今正遇上事兒,剛好來判斷一個人的人品。
只有城隍吳守一面露難色,庇護百姓本是他的責任,但如今的他香火不濟,又遭受白胡一番敲打,如今怕是出不上什麽力了。
白胡看出他的為難,也沒有刁難,說道:
“城隍爺你便留在廟中,再想想有什麽克敵製勝的法子吧。”
城隍搖了搖頭,說道:
“小神雖無甚本事,但亦願前往,出不上力氣,為諸位呐喊助威還是做的到的。”
一想想幾人氣勢洶洶闖入亂葬崗,一旁還有個城隍呐喊助威,白胡就感覺氛圍格外有些詭異,但城隍爺畢竟有心,他也不好意思就此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一行人出廟南去,此時但凡遇上個百姓,都聽他們在談西市的鬼鳥一事,亂亂嚷嚷的,說什麽的都有,但聽來聽去,結論只有一個,一切都是私逃的山神爺祭品惹的禍。
他們將矛頭直指陳澄,令白胡格外有些不爽。
“一群愚民,獻祭的不是自家孩子,說起話來,真是輕巧!”
白胡心中雖不滿,但他對這些百姓並沒有什麽恨意,他能恨的,只有大梁國的皇帝,若不是他,上林鎮也不會有這麽多慘案了。
一路無話,出了南城門再往南走,果真見到一處丘陵,那裡多生枯木,荒涼無比,本就是深秋,枝頭上落滿了烏鴉,嘎嘎聲中,更顯得淒慘無比。
踏上丘陵,往荒野深處走去,周圍到處都是墳包,有大有小的,上面長滿枯萎的雜草,這些墳頭很多都沒有墓碑,有些地方棺材甚至都裸露在外,老鼠咬穿木板,聽到周圍的動靜,它們紛紛鑽道棺材裡面,顯然是將那裡當成了窩。
亂葬崗上有老鼠就會有貓,這裡的貓可不像家養的,它們看上去髒兮兮的,但陽光照在身上,皮毛便鋥亮著反射出油光,這是在屍體上蹭上的屍油,常年在這裡生活的野貓,往往都長的肥膩,看到人來不但不躲,反而嗚咽低吼著,眼中露出凶光,似乎稍有風吹草動,它們就會一擁而上一般。
陸百川警惕的按住手中的劍,厭惡的說道:
“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白胡也拿出最後一根百羽千花翎,時刻提防著周圍。
又走了一段路後,陸百川問道:
“白胡老弟,咱們是不是來錯時間了?這大白天的,哪會有邪祟現身?”
“如果我讀過的那些書寫的沒錯的話,姑獲鳥應該是晝出夜伏,再說了,我們幾個又沒夜視眼,晚上找它,怕是要遭殃。”
白胡說著,便展開靈性搜尋起來,他感受不到姑獲鳥的存在,還感受不到陳澄的存在了?即便那邪物會對陳澄的靈體有所遮掩,但這會兒都闖到對方大本營了,白胡還就不信,自己找不到那妮子了!
果不其然,在白胡的一番探索之下,他感受到了陳澄的存在。
她的靈體氣息確實被某種東西遮掩著,時而清晰,時而微弱,白胡指著方向尋了過去,繞過一排排枯樹,終於看到了一處詭異的巢穴。
那真是個巢穴,由樹枝藤蔓粗劣的編制而成,最外面糊著一層泥,不細看還以為是一處土堆,土層上,枝丫橫穿而過,隱隱約約間,白胡已然看見許多屍體掛在那些枝丫之上,有點像晴天娃娃,只是這些娃娃都是曾是鮮活的生命。
那是姑獲鳥掠奪來的孩童,它奪來孩子,卻無法將他們養活,或許是饑餓,或許是邪氣入體,這些孩童都死在了姑獲鳥的身旁,這鬼鳥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即使死了,也不肯放他們離開,於是就這樣將他們掛起來,讓他們成為“家”的一部分。
姑獲鳥之巢,這裡,便是姑獲鳥之巢!
一個想成為母親,但永遠都成為不了母親的邪祟之鳥,它掠奪了他人的孩童,寄希望這樣彌補自身的空缺,然而錯的根還是錯,由怨產生的愛,怎麽可能會是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