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說完謀殺親夫,見呂頑眼神變得不善,知是一緊張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慌忙改口道,“有這麽謀害師兄的麽?”
呂頑瞪了他一眼,活動著被捂麻的嘴唇,“你裝神弄鬼的幹什麽?”
沒了外人周天終於恢復正常,雙手負後一甩頭,瀟灑的說道,“踩點!”
“踩點?踩什麽點?潘師叔說你是來找法術啊。”呂頑愣頭愣腦的問道。
周天終於忍不住了,也不管身旁的是假師弟還是真師妹,照著腦袋就拍了一巴掌,“知道你還喊,知道你還喊,你全喊出來了我還怎麽踩點,不踩點我怎麽偷秘術!”
被打了幾下,呂頑才想起躲開,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天,“偷?你要偷?”
“廢話!不偷難道直接搶啊?”周天說完略作遲疑,恍然大悟道,“對啊,可以直接搶的。”
呂頑見他越說越離譜,鄙視的撇了他一眼,“那你點踩的怎麽樣了?”
“要是踩好了還用得著在這麽,不過只差一丟丟,馬上就要套出秘法下落,你就蹦出來來搗亂了。”周天垂頭喪氣的說道。
呂頑看著他無話可說,心中納悶明明很聰明個人,怎麽有時候跟個傻子一樣。
“看什麽看,也沒說必須一次成功嘛,大不了下次繼續。”周天看出呂頑眼中的輕視,趕忙嘴硬道。
“行了行了,別下次了,跟我過來。”呂頑說著向堂屋走去。
這次也用不著再吆喝,慧丙領著二人就步入大殿。
頓寂早就躺回床上打盹,忽然聽到有人進來,一骨碌翻下床,坐在蒲團上開始敲木魚,“整日誦經入靜,忽有所感驚醒,似有貴人來……”
邊說邊裝作驚醒看向來人,發現是天蓬閣的道長,才止住說了一半的如夢令。
周天滿頭黑線,心道金子白花了,合著這貨逮誰都是一套詞。
頓寂起身雙手合十,躬身來到呂頑身前,恭敬的說道,“不知道長前來有失遠迎,有什麽用的著小僧的盡管吩咐。”
“你們是不是有個失傳的壓箱底法術,我想借來看看。”呂頑直接說道,連詢問行不行都免了。
周天詫異的看著呂頑,心想原來真正的強盜是她,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孩子。
頓寂聞言眼睛一亮,“有有有,隨我去拿。”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讓周天不知所措,弄不清是陷阱還是天意。
頓寂說完領眾人向裡間走去,這裡大大小小堆了好幾個破箱子,亂七八糟滿是塵土,似乎有個大箱子沒有放平,還在角底下墊了本書。
只見頓寂擼起袖子,搬開那最大的箱子,從底下掏出那本破破爛爛的書,雙手遞給呂頑,“這就是我宗壓箱底子的步罡術。”
呂頑趕緊退後兩步,生怕灰塵落在身上,連拿都懶得拿,向周天歪歪頭,示意讓他接著。
周天也想不到壓箱底是這麽個壓箱底法,悻悻的接在手裡,看著上邊寫的“步罡經”三字,鬱悶的說道,“就這麽給我了,你們也不心疼?”
“這有什麽心疼的,反正都練不成,留著它也沒用。”頓寂充滿智慧的說道。
“不是說失傳已久麽?”周天想不通既然已經失傳的東西,怎麽還能保存這麽完好。
頓寂看傻子一樣看著周天,覺得眼前這財主可能腦子不好,“剛剛不都說了麽,沒人練成可不就失傳了麽。”
周天點了點頭,不想再說話。
“那我們就拿走了?”呂頑見目的達到,
便準備離開。 “拿走拿走,箱子裡還有好多手抄本呢,一會再拿出來一本壓上就行了。”頓寂大方的說道,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容。
周天覺得這個笑容不簡單,但又不知哪裡有問題。
呂頑滿意的行禮告辭,帶周天來到街上,“以後少動點歪心思,多簡單的事,還讓你踩上點了。”
周天現在隻想找到潘高志,問他為什麽不說清楚,當然不止是用嘴問罷了,“潘師叔呢?”
“潘師叔請假了,我去找你的時候,他正要出門。”呂頑答道。
周天低著頭嘿嘿一笑,他倒是躲得快,怕是還不知道無衣巷跟自己多鐵。
聽呂頑說在找自己,忙問有什麽事。
呂頑驚的一拍腦門,“怎麽把正事給忘了,有個農夫樣子的人要見你,問他什麽事也不說,隻說必須當面告訴你。”
農夫找我?不會又是王三挨打了吧,周天加快腳步向天蓬閣走去。
鉛川正在杭城分院等候半晌,看著偌大的院子一望無際,四周的花草如園似林,不禁被眼前景象震驚,這還是第一次進來,心中不免感歎,天蓬閣的道場果然非同凡響。
遠處兩個年輕人快步走來,鉛川認出其中一人是答應去找人的呂頑,而旁邊這位公子應該就是周天無疑了,忙迎了上去。
周天離近後,才認出此人是鉛川,看著這一身農民打扮,不知道賣的是什麽藥,裝作不認識般行禮,“您是?”
鉛川嘿嘿一笑,“周道長怎麽記性這麽差,那晚您臉蒙肚兜,英姿颯爽,老夫時刻牢記您的偉岸身影,片刻不敢忘記。”
周天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這老狐狸什麽意思,難道是跑天蓬閣來揭發自己?但是細想又不對,揭發也用不著非得當面進行啊。
見周天臉色開始陰沉,鉛川忙湊近說道,“周兄不要誤會,今天是有要事相告,可否借一步說話。”
借一部說話?要擱穿越之前,別說一部,就算兩部也能把種子給你。
支開了呂頑,周天把鉛川帶到自己房內,關好房門後說道,“有什麽事鉛川掌門直說吧。”
鉛川也不賣關子,把今天欽天監的事全盤托出,沒有絲毫隱瞞。
周天想到胡小仙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換成這種方式在繼續,把鉛川讓到椅上落坐,自己也默然坐下。
“貧道本不該多言,只不過欽天監一計不成,難保不會再來一計,周兄如此坐以待斃絕非良策啊。”鉛川自從看到杭城分院這仙境般的道場,心中已決定要抓住良機,與天蓬閣搞好關系,而周天就是最好的跳板,當即替他分憂道。
“恕晚輩無禮,你我應是不同立場,而且那晚的事……”周天弄不懂這人為何這麽上心,忍不住問道。
鉛川不等周天說完,就打斷道,“小哥這麽說就見外了,你我皆是杭城同道,本就鄰裡之間,有點小摩擦免不了的,但若是來了外人,當然要先放下成見一致對外才對。”
周天點了點頭,有格局!看來這老小子看透了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既然如此就先聽聽怎麽說,“那麽以道長的意思?”
“貧道雖然不知小哥跟欽天監有什麽矛盾,但是他們如此所為有失光明磊落,那就不如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我何嘗不想陰他們,只是他在暗我在明,哪那麽容易。”周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鉛川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你不知道,啥都知道還要我幹啥,當即湊上前去低聲道,“小哥身份尊貴,又專於修煉,當然無瑕顧忌這些瑣事,不過貧道在江湖上倒是有些朋友,剛好可以為小哥分憂。”
還有這好事?周天自然不信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但是怎麽把午餐變成免費的,才是他致力的課題。
“這如何使得,掌門如此義薄雲天,讓我怎麽過意的去,可黃粱宗如此熱情,若拒絕又顯得我不識抬舉了。”周天繞了一圈,也沒明確說出什麽。
鉛川一愣,倒是把這年輕人看簡單了,只能隨著說道,“不妨事不妨事,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這麽簡單的話,那掌門就順帶手打聽打聽吧,都是一家人,我就不給你客氣了。”周天笑道。
“那事不宜遲,老夫現在就去,小哥等我消息便是。”鉛川說著便起身告辭。
周天一路送到大門,分別時說道,“有勞掌門了,以後有什麽事我盡管開口。”
鉛川樂呵呵笑著答應,走出門外後忽然愣住,怎麽成有事他盡管開口了,合著我成使喚的奴才了,連句客氣話都落不著,回頭看時哪還有人,早就大門緊閉。
鉛川無奈搖了搖頭,今兒算是碰見高人了。
……
周天回到屋裡,也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打也打了殺也殺了,冰川砸腦袋也挺過來了,還能怎麽樣?。
現在當務之急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看看這個步罡經到底是神功,還是景點印發的周邊。
把步罡經端端正正擺在桌上,看這名字和泛黃的書皮,怎麽也不應該是紀念品吧。
翻開第一頁,幾個大字豎在紙上,
「欲練此功,揮刀自宮。」
這詞太熟了,肯定是假的,哪能上來就拿生殖系統開玩笑,周天立馬就想撕了它當柴火,全當做上當受騙漲經驗了。
但是手都抬起來了,又不舍得撕下去,好歹也是忙活半天得來的,怎麽著也得再看兩頁吧,歎口氣翻開第二頁,又是一行大字,
「若不自宮,萬女受驚!」
我尼瑪,周天氣的拿起書差點扔地上,寫個書還踏馬大喘氣,這不是有病麽,忽然瞥見底下還有一行小字,忙趴上去細看,
「謹以此頁獻給頭腦一熱愛衝動的你,切記江湖險惡,遇事冷靜。」
周天拍了拍胸口,還好老子把繁衍看的重過一切,一直當做命根子,否則還真可能著了你的道。
心情輕松的翻開第三頁,又是一行大字赫然出現,嚇得周天虎軀再震,夾緊雙腿,心想這尼瑪還有完沒完,只見上面寫著,
「若已自宮,照樣練功。」
周天這次聰明了,先往下邊扒著找小字,還真讓他找到了,而且比原來還要長不少。
「襠中無丁,來步正宗,步正宗歡迎您。
在這裡,不會因自宮而遭受歧視,只會因恪守戒律而彰顯尊貴……」
顯然是留給衝動人的話,周天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是把招生簡章直接寫上了,還是這種自殘式的運營,詐騙式的招生,上輩子我要是有這魄力,早就桃李滿天下了。
直接把這頁撕掉,揉成團扔在地上,“這不坑人麽。”
快速瀏覽到正文,發現裡面對於光頭如何減少空氣阻力,做出了詳細且專業的研究說明。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畫著的小人,有單人的,有雙人的,有好多人一起的,最後竟然還有小動物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周天看的老臉通紅,粗氣直喘,這時才明白頓寂最後那一抹猥瑣的笑意。
這尼瑪看完這個不自宮也得自宮。
“撿著寶了。”周天珍而重之的把書合起來,感歎不虛此行。
看到滾落在地的紙團,想起剛剛遭受的驚嚇,還是心有余悸,一口老痰吐了上去,正中目標。
紙團應痰而動,滾了兩圈後奇怪的事發生了,紙張上墨跡竟然在發生變化,隱隱約約能看出有個人形。
周天見狀嚇了一跳,這是什麽情況,還有彩蛋麽?
忍著惡心擦去老痰,把紙重新展開,打濕的地方原先字跡已消失不見,半個直立小人清晰可見,周天忙又吐上一口,人形圖案隨即變大。
“呸呸呸……”也不知吐了多少口,周天隻覺得已經口乾舌燥,眼冒金星,才把紙完全濕透。
簡單幾筆勾勒出的小人,內部還有顏色不同的線條,傻子此時也能看出這是行功路線。
紙張最下方寫著一個,“三”
周天連忙撕下另外兩張無用的自宮紙,剛準備卯足了勁繼續吐, 忽然心中一動,拿起旁邊一杯水撒了上去,發現效果與吐口水並無差別。
氣的周天連扇自己兩個巴掌,心說被冰山砸傻了不成,這麽簡單的方法都想不到。
一番折騰之下,三張煥然一新的書頁出現。
“原來還真有點東西。”周天審視著並排三張紙,自言自語道。
無需多言,是不是真東西還得試了才知道,周天心急修法,卻忽視了第一頁的一行小字,
此法有風險,施術需謹慎。
保護不規范,師姐兩行淚。
最醒目的當屬詩後的作者一行,「創法者絕筆」
照著紙上的路線,周天將先天真氣駐守中田,再分出一半退守檀中、華蓋、靈台、風府幾大要穴,隻覺頭頂百會穴頓時門戶大開,一股天地靈氣自上而下,洪流般灌入體內,沿衝脈下行沿左腿流向腳底,在湧泉閉而不出越積越多。
周天不由激動起來,原來施展法術如此奇妙,當即學著圖案依葫蘆畫瓢,一手作掌向上伸直,直指天空,另一手握拳舉在耳邊,做鐵臂阿童木狀。
兩腿並直,一腳立定,一腳猛蹬,如洪真氣從左腳心噴湧而出,直擊地面,把原來好好的地板愣是踩出幾道裂紋。
噌~的一下,周天消失不見,緊接著便聽到哢嚓一聲,似有房梁斷裂之音,隨後無數瓦礫“啪嗒啪嗒”掉在地上,隻傳來半空中一陣中氣十足卻又若有若無的呐喊,
“救~命~啊~”
眾弟子遙望天際,發出由衷的讚歎,“好久沒見過飛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