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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故國》卷尾語:昔年往生
  卷尾語:與君知心言

  我的名字裡有個曦字,讀者朋友們可稱我曦曦。

  生於冬日晨時,故名。

  自幼酷愛創作,然多年忙於學業,由此反倒顯得一心二用。

  承蒙一眾師友提攜,家教濡養,品學兼優,人格卓越。

  年少時便具極深之悲憫情懷,是以有夢想更有理想,夢想為寫作,理想為大同。

  走在街上,見到乞兒,尚且於心不忍。

  愚以為,若才情得以實現,必將能夠相助良多。

  上學早,時未及六歲,就讀於市外國語學校附屬小學,生性怯懦軟弱,且又遇持續霸凌,彼時艱難但自我意識渺小也不懂自我保護而竟隱忍得過。所幸後來所遇良師益友頗多,想來可以彌補兒時曲折。

  爺爺奶奶是高級教師,外公是設計院總工,所以我小時候算是在教師家屬院跟局大院裡長大的那批孩子,也曾創作過一些大院文梗概,只不過一直沒來得及寫出來。

  四年級時母親帶我轉學至當時家中所在區實驗小學,有幸遇到教書能力很強的數學老師。從此,學業之門得以敲開。畢業那年,我的成績班級前五,女生中幾乎最好,並榮獲“班級之星”稱號。

  初中重回市外國語學校,成績優異,第一次期中考試便名列班級第一、年級第三,可謂一戰成名,因為我所在的班級是重點班但並非實驗班。此後幾乎包攬全班第一,常在年級前十。初一第二學期期末還曾考了年級第一,記得很清楚,比年級第二名還高了十二分,七門功課總共也才扣了十二分。初二下學期、初三上學期,分別位列年級第三名、第四名。曾經獲得校級三好學生榮譽,班級榮譽良多。

  在外國語學校初中部就讀之時,曾遇隨外國語小學升上來的昔日同學,大都在一班二班而我在四班,可能因為我成績好是惟一一個能擠進年級前三的非實驗班學生,他們把我兒時被霸凌的經歷當作趣談,說我那時每天都“被欺負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事實也確實如此。

  他們開始見到我便嘲笑、叫喚那個幼時霸凌者的姓名。

  起初我也很鬱悶,不知所措。很快,我們班的同學就都知道了,接連跟著叫,並說我幼時成天“被欺負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想,他們也並非惡意嘲諷,只是覺得這樣笑我很有趣。

  因為不知所措,所以就真的沒措。關於我被欺負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件事情,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也就麻木了,完全不理會了。漸漸地,他們似乎也覺得此事從找我討趣變成了自討沒趣,再加上我品學兼優,有目共睹,而且為班級爭光,對同學們一視同仁非常友善,性格開朗喜笑,課間經常是我在給同學們講題或者傳出我爽朗的笑聲,不知不覺中就連成績不太理想的同學或者甚至無心於學業的同學都願意和我講知心話,如今想來,分外感動。

  於是從我們班起,他們不再嘲笑我,不再提那個霸凌者的姓名。

  不知從誰那裡開始班裡同學轉而叫我“老大”,因為我總是考試第一名。“老大”便成了我在市外國語學校初中部零七級四班的昵稱。

  因為我名字裡有個曦字,所以好朋友們也喜歡叫我小c或者cc,是為諧音昵稱。

  我們好朋友之間都是互相叫昵稱的,總共十幾個人吧,跟你們說說我們都叫啥,除了我小c之外,還有小琪、陽子、小涵、小天、小珂、小邱、pia、蝸蝸、老宮、大鵝、小物、小紅旗、鴨子......我就不一一說完了。

畢業之後大學期間我們也經常寒暑假聚會。友誼長青。  我喜歡找規律,有總結課程與題目邏輯的自我筆記習慣。故而每次作業,根本不用寫完全部,舉一反三即可,每次考試,根本不用複習全部,看看自己整理的邏輯線索與規律細節即可。

  那時候,數學作業最多,我們經常怨聲載道,身為數學課代表兼常年班級第二名的好朋友pia每天都得替數學老師檢查作業,典中點寫完了沒?

  我嫌棄作業太多,而且典中點上的題目我們自己買的輔導書三點一線上也都有規整,我不想重複做,索性就在典中點之類得作業冊上面大筆一揮一二三四五abc......

  氣得好朋友pia經常乾瞪眼看我,他很無奈啊......

  現在想來頗為童趣,最後中招考試時,成績出來,我還是比他高,他索性評價我是千年第一他是萬年老二......

  其實我們外國語學校算是個造星之地,培養人才無數,跟我同屆的校友現在有當民謠歌手的,跟我大表弟同屆的校友已經是知名女團藝人了。

  嗯嗯嗯,我大表弟比我低四屆,跟我讀同所初中和高中,屬於帥氣且陽光型男,土木專業高材生,好帥好帥好帥......

  二零一零年中招考試省重點分數線606分,我考了630分,有兩兩三三的失誤也實屬正常。我以中招考試入學成績班級前三的名次進入市理工附中這所省重點高中,分在實驗二班。

  高中的環境其實很壓抑,氛圍與初中完全不同。彼時我理科成績也非常好,尤其數學與物理,第一次期中考試,物理還考了滿分。第一學期結束前文理分班選擇了文科班,因為我不是做題機器,實在受不了理科學習的強度,再加上習慣創作分心,想要學習文史專業,於是選擇了文科,當時我們有二十多個班,其中七個實驗班,劃分兩個文科實驗班,五個理科實驗班。實驗一班、四班改為文科實驗班,名為實驗一班、實驗二班,原來的實驗二班、三班、五班、六班、七班分別變為實驗三班、四班、五班、六班、七班。

  我被分到了文科實驗二班,也即分班前的實驗四班。由於環境壓抑,盡管我越來越厭學,可是依然名列前茅,成績數一數二。變得沉默,可依然經常給同學們講題,以至於後來我讀大學的時候,還曾收到高中同學的微信,她說很感激我那時不嫌棄她成績不好願意耐心跟她講題。

  我總是能把一道數學題目、一道自然地理題目講出好幾種思路來,條條大路通羅馬,學業規律筆記本也好多本呢,誰叫我懶得做題,如此舉一反三省力甚好。余時都在稿本上面寫創作梗概去了要不然就是看看肥皂劇。其實文學作品我讀得很少,筆力有限,但是天賦創作之才,悲憫之情。

  高中期間,曾被評為市級三好學生。

  到了高三,整年幾乎學不進去,沒有正兒八經在私下認真做過任何套題。可謂逆反期。我也不明白為什麽高三第一學期期末我還是考了班級第一名,不過到了高三下學期,這種狀態的後果就是成績倒退,高考之時考了史上最差成績,原本老師是按照清華北大的想法培養我,結果我就隻考了個普通211,就是剛剛夠上那種分數,填報了師范類院校,因為師范類院校比同類高校分數線低。

  選專業的時候我就選中文跟歷史,在我們省給有中文跟歷史名額的院校我跟我媽媽看著填報,然後一志願二專業錄取,到華師讀了歷史學師范專業,慢著,華東華中華南師范類院校都簡稱華師......

  如果我提前知道大學專業和中學所學原來差別如此大,我可能就不會這麽選了。

  歷史是做冷板凳的,十年功夫朝上大概才是學術研究的真起點。

  學業起初繁忙,後來漸覺無趣,彼時我修了英語雙學位,業余又在校外語言機構學習西班牙語、法語、德語,大學期間還跟著專業課老師學了點古典拉丁語。

  我的導師是我們學院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林師中澤。研究方向是世界上古中古史,偏重於基督教史。

  他身體孱弱,但在講課跟做學問時,總給我以燈塔之感,想到他,心裡便是一片光明。

  我的專業是世界史,不是勾心鬥角史,我的成長環境非常純粹,生平最討厭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所以不要問為什麽我一學歷史的研究生反而遭遇後面那起傷害事故。

  我學的是宗教史跟法國史,我學的不是人心啊!我學的是人文,我受的人道,總不能提前預知人性善惡吧。

  平日裡我比較傻萌蒙圈,這個是公認的。

  整個大學期間,其實用在專業課的時間相對較少,很多時候都忙於副業:學語言跟寫故事梗概。即便如此,可能因為底子好的緣故,我記得大學第一學期期末時,大家都在網上互傳考試重點,我當時甚至不知道什麽叫作專業課複習資料,看都沒點開看,就自己整理史學邏輯線,結果考試的時候,遇到名詞解釋有的我壓根都不熟悉,一臉懵,考完試之後才得知原來那些複習重點裡面都有。便是如此,成績也還是進了年級前列。

  各項成績大都還說得過去,專業課有一門差點紅線,直接把我平均績點拉低了一個檔次,考古學嗯嗯嗯,我是真沒聽進去......所幸沒掛科,否則就沒法保研了。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保研是個什麽東西,本身我就傻得不行又不爭不搶,而且沒有加入團學,也沒有搞什麽科研立項,就只是院青協志願者,和舍長一起在助殘隊志願服務天河區康療。平時都不太注意名利評優那些,更別提其他了。

  高校期間惟一的職務就是學習委員,大三那屆,後來獲得了校級優秀學生幹部,咳咳,不是因為團學職務評上的,是因為班級學習委員,平時學委工作比較重,所以師友們對學委也比較優待,這是事實,因為我們當時五個班學委都評上了......

  因為我不知道保研是個啥,到大三下學期期末預保研的時候我壓根就沒報名,當時已經在備考法語可能考慮申請法國公立大學研究生了,別問我為啥高中厭學大學又重新勤奮,我覺得人生不同階段對於學業的認知是不同的,大多數時候還是想要繼續讀書,感覺自己儲備不夠,而且大學期間我想要成為高校老師,於是打算讀到博士了。

  大四的時候,在清中實習,跟師友們相處非常親密,被實習的學生們親切喚作“C寶”,那些孩子如今都是大學生了吧。臨分別時,孩子們還做了好幾件禮物給我,還集體送了紀念品給我,真的超級感動。有個別孩子到現在都還和我有所聯系,仍然稱我“老師”。

  那個時候中學生依然是不太用手機的,所以其實聯系方式沒有怎麽留,只有極個別留了。我想說,謝謝你們,我們曾在生命中溫暖彼此。

  也就是在實習期間,學院開始了正式保研,忙著實習又得兼顧學業,法語還沒考試,有點慌亂,然後在老師的建議下試了試保研,結果進了,最後以綜合排名第七的成績獲得普通類推免,隨後保研到武漢大學世界上古中古史專業,具體方向是近代早期歐洲史,特別是法國史。

  別覺得這樣分期史奇怪,上古中古史與中古近古史交叉性其實還蠻強的,世界史尤其如此,導師講法國史是從上古講到近現代的,中世紀晚期近代早期歐洲史是劃到一起的。

  大一那時在康療服務,我有時還會用自己的生活費給他們買點小零食,他們是精神殘障人士,有的母親在孩童也在,我記得裡面有位叫阿英的,她女兒就在康療服務點旁邊的幼兒園上學,孩子也會被欺負。

  因為在別人眼裡是殘缺。

  這種感覺,你們知道嗎?

  故國裡寫到阿默跟予晴就是這樣,包括出事之後的我自己。

  我有次還帶著阿英的女兒到旁邊文具店買了文具,我們相處起來挺好的。

  只是某些人喜歡恃強凌弱,或者歧視弱小,通過欺負別人取樂。

  華師西門有個拾荒老奶奶,很不容易,這個當年很多華師人都知道。

  我曾經把我錢包裡所有零錢都拿給她,希望她不那麽辛苦,當時手裡就是十塊二十塊湊了個五十塊。我平時大額費用主要是劃卡。

  再後來微信支付寶網絡支付越來越流行,經常是手裡連零錢都沒有多少了。

  那個時候,最一言難盡的就是女衛生間數量問題。你們懂的,師范類院校女生數量特別多,而且女生去洗手間比較麻煩,就造成洗手間門口天天都是女生在排隊,而男生則沒有,數量綽綽有余。尤其是圖書館最慘,人員密集,女孩居多,有的時候泡館去洗手間等不及我們女生就得離開圖書館到對面課室高樓裡去,然後再返回圖書館學習。後來華師校友還呼籲改良,於是圖書館洗手間終於改了,原本每層男女衛生間,改為某兩三層全為女衛生間。

  在華師泡館,我經常在電子閱覽區域,因為方便給電腦充電而且那裡位置是有區隔的。在那片區域我認識了好幾個學院研究生師兄師姐,或者比我大一兩屆的師姐,人都很好。

  最好的就是黛黛學姐了,她本科學的是數學專業,因為喜歡歷史然後考到我們學校讀法國史。

  我們還一起學過法語,後來我大四的時候,黛黛學姐出國了,在蘭斯讀中古史。

  其實雙學位還是挺流行的,好多學生在國內讀研又到國外注冊,兩邊一起讀,或者讀完國內再拿讀國外學位,世界史有它專業特殊性,因為很多一手史料需要去到海外查找,所以研究生期間能出去找資料的學生都盡量出去搜集史料了。

  記得有次,我在西門超市拎了箱牛奶返回東區宿舍,路上遇見黛黛學姐返回研究生公寓,她有輛自行車,幫我載著牛奶到了宿舍樓下,一路上我倆歡聲笑語,超級開心。

  再後來,讀研的時候我在巴黎交換,還在法國見到了黛黛姐。

  我兒時的朋友們,繼續讀書的也都相繼去到理想院校,小琪保到廈大,陽子去到澳科大,小涵、大鵝還有小紅旗他們去到日本留學,小天去了浙大,pia保到大工,老宮去到卡耐基梅隆,小珂從京都大學畢業,蝸蝸應該算是常青藤吧記得他說過他學校在美帝排名二三十位......

  在武大讀書的時候,我們住在難以描述的弘博公寓,就是跟曾經上過熱搜的三環公寓齊名。媽呀,進去樓道天花板上都是巨大蜘蛛網,那麽碩大的蜘蛛,我可能只在倚天屠龍記裡看到過,就是蘇有朋劇版裡。

  研一入學的時候,宿舍是插著分配,我被分在了三個研三學姐的房間,她們是學圖書管理的,三個姐姐們人都很好,其中有位長得特別美麗。

  剛住入宿舍,就被學姐們科普珞珈山周圍夜深人靜犄角旮旯裡有多恐怖,所以從那以後,我幾乎不敢夜裡一個人從圖書館回到宿舍。

  武大文理學部的圖書館距離弘博公寓步行需要二十五分鍾朝上並且有小路尤其是從漢林東路尾段到武大附小前面那附近媽呀黑燈瞎火的,而且經過天橋下面到公寓前面巷子裡黑燈瞎火。

  我的天啊,所以之後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和圖書館常常泡館的朋友們約著一起返回公寓。

  沒想到也因為此,結成了泡館情誼,再加上我們班氛圍特別和睦,大家感情很好。

  研二的時候,學姐們畢業,我搬出了那個宿舍,搬到我們班同學也是研究生期間好朋友們的宿舍,因為她倆分在同個宿舍而其中有個學姐畢業了,正好騰出一個床鋪幫我一起搬了進去。

  和好朋友們在一起我很開心。

  那個時候我們還會一起幫班裡朋友慶生,我們班級聚會,感情真的超好。

  哦對了,我從一開始就當了班級學習委員,因為本科有了經驗嘛。後來也是因為學委工作得到大家認可,班級評選我為校級優秀學生幹部。

  日常讀書挺忙的,我們經常是在圖書館從早到晚。

  讀研跟本科最大的差別就是,我們真的發覺,閱讀量、口才跟知識儲備是具有相當差異的。

  我剛讀研時候還挺擔心自己成績墊底來著,因為感覺每個人都好優秀。再後來發覺自己成績在班級前三,我還挺驚訝,因為我是學委,就是評優的時候大家都需要用到成績,所以教務老師那裡給了班裡的成績情況,我們績點其實很接近,就幾乎是零點零幾的差異,所以大家其實都挺優秀的。

  我的同門學術功底很強,本身也是武大本科直升,人美心善。她喜歡藍色,特別有氣場,我們每次見她拎著公文包,都覺得她就好像大學老師,以及她有時候拎著包走在學院還會被低年級學弟學妹們誤認為是老師。

  研一下學期,認識了一位寶藏學姐,她從浙大短暫返回武大訪學,正在申請巴黎高校深造,也是法國史方向的姐姐。好吧,現場給她起個昵稱小葉姐姐好啦。因為平時我們學生之間大都互稱名字後倆字,本科跟研究生大家好像都是這樣。

  第一次見她,是在導師給研究生開的法國史討論課上,笑起來好好看。

  再然後有次泡館,從圖書館出來碰見小姐姐走向圖書館,完了我跟她打招呼,她才反應過來,然後就這樣我們真正相識了。小葉姐姐特別溫柔善良而且樂於助人,性格超級好特別體貼人。

  後來,小葉姐姐跟我說,熊老師的學生都是越長越像導師。

  熊門很歡樂,導師集美麗、智慧、優雅、認真、可愛與嚴厲於一身。

  導師平日裡寬和,對待學術非常嚴謹,對待學生跟教學都非常負責任。

  老師每次都自掏腰包請我們聚餐,布置學術會場時還會給我們些許場務費,人超級好。

  武大好多講座,媽呀聽不完都,除了珞珈山學術那些,各個學院也還經常組織學術交流。中國史那邊講座更多,我還跟著中國史班的同學一起蹭過好幾個講座。然後世界史這邊,嗯嗯嗯印象最深的就是複旦與武大世界史學術聯誼會,當時學院邀請了好多位複旦世界史學的老師們來講課,其中有位宗教史老師,我在華師的直系同門師妹保到了他那邊讀書。

  師妹大四保研後,我在武漢,她還曾經來找過我,我們一起吃飯,她執意請我,我執意請她,最終她還是沒有扭過我。

  還有我本科直系同門師兄,我研一的時候他研二之前申的是香港那邊大學的兩年製研究生,他實習完之後在趕招聘,還曾來過武漢參加深圳舉辦的教師招聘會,我們也一起吃飯,師兄也執意請我,我執意請他,最後他還是沒有扭過我。

  哈哈哈......算是盡地主之誼吧,雖然我並不是武漢人,但是畢竟我在武漢上學嘛。

  那個時候,隨身會帶錢包的人已經變得越來越少,我還帶著錢包可是裡面通常沒有多少零錢了。後來我發覺流浪漢還是挺多,難免遇到,於是索性就把一些一兩元的硬幣紙幣放在書包側兜裡,這樣方便給。

  武大漢林東路那個小出口,時不時會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出來擺攤,每次我看到她都想買點啥幫助她,可是好像沒有什麽東西是我需要的。然後我想,也許老奶奶就是附近住戶,平日裡習慣自己做點東西進點東西拿出來賣。

  有時候,武大附小旁邊那個小出口,會有農民老伯蹲著賣水果,其實讀大學以來我一般都在水果店買東西,但是每次看到小商小販不容易,總還是會願意去幫助他們。

  有次一個老爺爺在那裡賣水果,經過那個出口的好幾個武大學生都選擇買,還有一個小姐姐說:咱們要是有現金盡量給現金吧,因為付款碼是老爺爺孩子的,錢到不了老人手裡。

  於是我能想的辦法就是拿點現金再轉點帳,因為我沒有足夠現金,然後老爺爺說沒關系直接轉帳也行。

  記得有次,在附小對面的附中,曾經旁邊還存在的小半排門面,與學校柵欄交匯處,那裡間隔著種了小樹,有棵樹下面有塊青石板,我當時背著重重的書包手裡還拎著裝不下的東西往圖書館走去,就是從弘博公寓經過附中,然後看到青石板下面躺著一位農民大伯,他身前支著個自行車,後面架了兩個水果筐,我感覺很心酸,沒有人買水果,而且他還那樣辛苦疲累,於是我從包裡掏出惟一的十塊錢整零錢,我在那裡逡巡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本身是想把十元錢直接給大伯的,但是我又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會讓大伯感到不舒服,於是猶豫了半天,然後大伯看到我以為我要買水果,我就支支吾吾解釋說:我想把這個錢直接給您。我就伸手把錢遞給了他,他先是推辭,然後收下了,並不是白收,而是立馬就拿了塑料袋直接裝了大把紅果果給我,抱歉我忘記當時買的是櫻桃還是荔枝了,他沒有稱重,對我說:姑娘,好人一生平安。

  那時候我也以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為從小到大但凡對我做出人身傷害的,似乎都嗯嗯嗯結局不太好......

  彼時我自然想不到,所謂惡,正是因為荼毒了善才得以蔓延。

  我跟你們說啊,廣八路那些店面更換速度簡直比女生來例假還快。今兒這家店還開著明兒就拆了,這個月還叫這個名字下個月就變另外一個名字了。不過有幾家還是固定的。

  我最喜歡安慶餛飩那家,他們是夫妻二人,丈夫包餛飩,妻子燙餛飩,我特別喜歡他們家小餛飩,反正比連鎖店餛飩鋪都好吃,那個阿姨也算是認識我了,每次我去他們家店裡買餛飩,我們也會講上兩句話。

  還有旁邊的益禾堂。武漢啥啥啥都貴,感覺本來在廣州,水果已經算貴了,在武漢我怎麽覺得每個月光是水果支出都要兩百塊,我真的很懵,因為我買東西不看價格的,有次在廣八路中間那個口就是賣涼皮那個旁邊優果小鎮還是啥的,我買了其他水果又買了橙子拎起來就那麽一點點結果五六十,我當場蒙圈,然後看了看水果單,“美帝新騎士橙”,我統共買了仨橙媽呀三十塊錢。我:......

  不是我說,長得很普通不僅絲毫沒有特點也很小而且一點也不好吃也不甜,真不懂......

  我還是祖國花兒呢,尚且如此低調謙遜,我覺得作為一個橙子應該有橙子的自覺,就算是美帝也不應該如此欺市吧......

  接著說啥啥啥都貴,我覺得只有奶茶比廣州便宜。媽呀真的是便宜,奶茶店太多了,光一個廣八路小巷子從頭到尾至少七八家我天啊簡直了。益禾堂旁邊那個店後來也倒閉了,我也曾經買過她們家的,然後我喜歡益禾烤奶,有時候去買也會跟老板說上幾句話,我說這裡奶茶店更換太頻繁了,老板很自豪地跟我說他在這裡開店五年了。

  還有過橋米線店,老板娘說她以前在鄭州乾過,她說她也覺得武漢水果好貴啊。

  就是後來吧那個皇冠蛋糕店旁邊開了一家百果園,雖然也貴,但是他們家水果確實品質好,我就習慣在他們家買了,我喜歡他們家椰子,買水果的小哥幫忙開口,然後我拎回宿舍扒拉椰肉。

  我還喜歡廣芳園的雙皮奶好好吃啊。我喜歡皇冠的牛軋糖。

  然後還有研二的時候,地鐵站口開了家冰凌時代,茶飲超級好喝,結果沒過多久,隔了個暑假我去交換前回到武漢,發覺店名改成了“浮生閑”,店員還是原來的漂亮姐姐跟帥小哥,看著店名,我又陷入了滿臉蒙圈。

  我和梅子作為準博士一起翻了一本國際冷戰史的書目,鷺江出版社簽的,不過後來擱置了好像尚未出版。

  剛忙完翻譯,就是申請交換,好複雜啊流程繁複且瑣碎,臨時準備了法語考試,隨便上了個網課,然後套題都沒做完整一套就進考場了,我天啊真是擦邊過,剛剛b2,應該沒有人比我更擦邊了。

  然後是面簽,我選的是法語面簽,也報了培訓來著,淘寶上有個新加坡籍華裔法語口語老師特別好,他好像住在尼斯。跟著他上了十節課,面簽特別好。

  我面簽那天,正好是研究生好朋友成的生日,他和他女朋友一起來接我,然後我們和班裡其他幾個暑期還留校的朋友們一起吃了飯為他慶生。

  很美很酷的女孩,她知道我想寫作,她學的專業是創意寫作,我們兩個接觸沒多久就好像認識好久的朋友那般。

  再然後就是後來大家陸續回家,再陸續返校,八月底我即將去巴黎交換前,我把飯又請回來了,請當時已經返校的同班同學一起吃飯。

  去機場也是好朋友送行,真的非常感動。

  記得研二結束前班級支部活動,班裡共同朗誦了一首關於祖國的青春頌詩:有我們單獨朗誦的部分,然後也有合起來共同朗誦的部分。落幕的時候,我看見台下有中國史班的朋友們在替我們世界史班拍照,我想著,彼時我們都還是祖國的花兒。

  二零一九年秋,我與武大文學院哲學院的師妹們一起在巴黎狄德羅大學交換就是所謂巴黎七大,並在交換期間認識了華東師范大學的三位朋友,其中有個姐妹尚跟我住在上下樓,我們還是同省老鄉,她是中文系的研究生,我隔壁也是中文系的本科生學妹。她倆都好漂亮啊,尚當時研究生入學時還在他們學院視頻裡出鏡,我猜她是班花,哦,甚至可能是級花......

  在申請交換的時候,小葉姐姐正在巴黎讀書,她從官網上看到申請名單然後私戳我對我說恭喜,我大吃一驚。因為我通常是不麻煩別人的性格,雖然寫啥申請動機信啊那些特別麻煩,我朋友圈裡一堆赴法留學的朋友,但是我不好意思麻煩任何人幫我修改。結果小葉姐姐就成了一直默默幫助我的小學姐小姐姐,她幫我改了好幾次法語材料。申請交換過程中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會請教她,她都耐心回答。

  就是小葉姐姐臨去留學前,那時候我剛研一結束課程,然後我們兩個還一起吃了路口的大盤雞,說好了aa製但是我執意不收哈哈哈,我真沒想到後面麻煩了那麽多次小葉姐姐。我們當時吃飯,小葉姐姐帶了蓮蓬給我,我才知道原來蓮子除了煮湯煮水,它它它竟然是這麽撥著清脆吃起來還蠻好吃。真是的,以前經常在湯水裡吃到苦心蓮子搞得我以為這玩意它大多數時候都是苦的,原來它是清的。

  在巴黎,小葉姐姐陪著我購物買東西,充當了我的向導,不止我一個人,她同門訪學或者她朋友到那邊,或者她朋友介紹的朋友到法國留學,她都盡可能幫忙,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

  那個時候也特別巧,就是我導師正好也赴巴黎訪學,為期一年,我直系熊門師姐也申到了留基委獎學金,然後十月份也到了巴黎。

  我們不止四個人,在巴黎還有好多武大世界史出來的師兄師姐,大家齊聚法國國圖泡館來著。嗯,那裡除了法國人,最多的就是中國人我覺得,大家都好勤奮。

  在國圖,我還和昔日華師的師兄師姐碰見了。黛黛學姐經常會從蘭斯來巴黎找國圖的資料,她後來也搬到了巴黎,又準備申請博士。

  那個時候,導師也有了帶博士的資格,然後我們班好些個朋友都想繼續讀博,我跟著梅子一起報了本校博士,我們約著將來繼續做舍友,一起博士畢業。

  為了畢業論文和申請博士,忙到飛起,我每天三點一線,公寓、七大圖書館、法國國圖,累成飛狗。

  很不幸,由於我隨身帶錢包這個習慣沒有改掉,並且出國前兌換了大額歐元,剛到巴黎時也沒有辦好銀行卡,然後就裝了好多現金,後來拿到銀行卡了結果裝現金也裝習慣了,裡面存了千歐,包裡放了近千歐,平時也刷信用卡,然後現金破開了兩三張吧,錢包裡還有五六百整歐加幾十幾十的歐元紙幣。某天,地鐵,一不留神,書包被翻開了,錢包被偷,裡面所有現金信用卡銀行卡證件還有優盤家人照片都丟了,錢包裡有我們一家三口的小像、我和我男朋友的證件照,現在是前任了。

  嗚嗚嗚嚇得哭了,全身發抖,從此對巴黎地鐵十級陰影。幸好我是拿著手機的,不然真是,然後一位華裔大伯陪我去最近的警局報案,然後小葉姐姐從別處去到警局接我。

  再然後,導師為了安慰我,叫上我和在泡館的學姐們我們一起在中餐館吃飯。

  導師執意請我們,學姐們執意不叫導師掏錢,因為我被偷得半毛錢不剩,所以學姐們直接忽略和我均攤的事情......

  那時候導師說了一句叫我感動終身的話:她說:“今天(今晚)這頓飯是請rx的,因為我要安慰她。”然後導師抱了抱我,言行超級溫暖。我都感動到哭了......

  記得在巴黎最開始的那天是導師、小葉姐姐、師姐和我,我們四個一起在開放日遊逛巴黎景點,在他們那個市政廳前好像是吧我比較路癡,然後小葉姐姐給我拍了笑得很甜美的相片。能夠拍出這樣甜的相片,更甜的是拍攝的人啊!

  在巴黎七大上法語課程,就是他們有為外國學生開設不同級別的法語課程,然後根據測試成績分班,我和歷史系本科生師妹分在了niveau3(level3),我們選了兩門,寫作跟口語,授課老師是用法文英文交替的,就是如果大家沒聽懂老師講的內容是啥,老師就用英文解釋,然後我們不會用法文表達,就用英文發言。那個班裡大概有十幾個學生吧,來自各個國家或者地區。口語課程是位法國高個老伯教的,班裡有個台灣交換生,上課的時候執意講政治——你們懂的,然後我們就很生氣啊,我,師妹,還有一位北京高校畢業在巴黎讀博的理工科學姐,我發聲阻止他,結果法國老師對我說:你沒有權利阻止他發言。

  然後學姐跟師妹懵了,我短暫懵了一下,轉而用英文義正言辭地對法國教師說:台灣屬於中國,正如布列塔尼屬於法國,如果您認為台灣不屬於中國,我們也有權認為布列塔尼不屬於法國,台灣是中國的,台灣屬於中國。

  聽到我這麽說,那位法語老師看著我,最後說了句:我們課上不討論政治......

  我也不知道我哪裡來的勇氣,很勇敢吧。

  十二月底的時候,我和華東師大中文系的尚還有她的好朋友一起去了聖心大教堂和凡爾賽宮等地。在巴黎,我住在十五區的公寓,旁邊一站就有教堂,每個禮拜天我都會進去參加確切地說是旁觀彌撒。

  因為幾乎聽不太懂的,所以我就跟著。

  尚的爸媽是醫生,她朋友來巴黎旅遊時還幫她帶了她母親開的常用藥,然後她分給我一些,我要給錢的時候,尚說她媽媽說不用,這都是小事。

  主要是巴黎風大,有時確實需要板藍根感冒衝劑這些東西。

  在遊玩的時候衝了風,後來黛黛學姐還給我推薦了款藥妝店的糖漿,喝了挺管用,就是真的困,喝完能睡整天。

  畢業論文選題開題完成了,博士申請初告段落,於是忙著就是搜集論文材料,為此,我在巴黎七大跟法國國圖拍了十幾本紙質書目,下了上百本法文材料,還購買了史料電子書,到最後我連博士資格論文兩篇都想好準備寫啥內容了, 至於博士研究選題是初步申請時就已經提交了的,我打算做法國西班牙近代外交史,正好我能讀法語又有西班牙語基礎,但是肯定非常困難,這方面目前呂西安·貝利是專家。

  我的簽證是二零二零年二月底到期,本來我定的是二月初直接回到武漢趕緊寫畢業論文,不在家裡過年了,結果突發疫情,回去晚的都改簽了。

  我改了直飛西安的航班,然後家人接我返回家鄉。

  再然後就是認認真真在家裡寫論文,每天每夜因為抗疫前線的報道痛哭流涕,為犧牲的英雄默哀,為被困的人們哭泣。

  那時候武大最有聲望的十位教授聯名發聲,我也被感動哭了,我覺得,他們是民族的脊梁。

  大學期間我曾在朋友圈裡發過一段話:我努力成為一個知識分子,為的是使自己不至於視無知為個性,為的是將來自己在爭取話語權的時候,在我背後的,是沉甸甸的真理與真理的力量,而不是蒼白無力抑或徒有其表,更不是憤世嫉俗空說無用之毫不務實,以及防止自我流向充滿反智主義的民粹,我的理想,呼喚我成為一個學識博遠者、人格卓越者,我的夢想,文學夢,亦然,所以我,走在荊棘叢中,也要堅忍前行......

  彼時,我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竟會如虞沉畫經歷之殘忍,向來淡泊名利的我,更不會想到,出事之後,我竟要在如此殘忍之損傷中爭取發聲了......

  我謹以此篇《海的故國》代表我們這個群體表達我們真實寫照與內心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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