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對凱文的話將信將疑,後者或許在北鹿城安插了很多人,甚至羅德的城堡裡也有。
但如凱文所說的般,公爵羅德的妻子、情人,所有的兒女,以及城堡裡全部的護衛,這些人的底子都被摸的一清二楚,路易斯是不信的,肯定誇大了。
而且路易斯的事很好打聽,凱文八成是在框他。
起義軍也好,叛軍也罷,路易斯現在並沒有得知城外消息的來源,也不知道羅德的軍隊與凱文的軍隊戰況如何。
所以待會凱文不管說的如何天花亂墜,給路易斯開出怎樣的條件,後者都不會信半個字,就算口頭答應下什麽事情,也不會去做。
路易斯打算再觀望觀望,或者說做個牆頭草,那邊風大就往那倒。
“我要你做我的內應。”凱文的目光炯炯有神。
“城堡裡的護衛這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我?”路易斯問。
凱文解釋道:“自從你從城堡活著出來後,我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包括前幾個小時,你與刺客廝殺……”
路易斯後背滲出冷汗,他竟然一直未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
凱文說:“派出刺客的人,是雷恩手下的護衛隊隊長格倫,但你不要天真以為去跟雷恩告狀就可以解決問題,因為雷恩也想殺你!”
路易斯忽然冒出個可怕的念頭,刺客可能不是雷恩或者格倫派來的,而是凱文……不過他還是認為前者的可能更大。
“所以我過來邀請你加入起義軍,主要目的不是讓你做事,而是惜才,想救你一命!”
路易斯心中暗暗冷笑,這個凱文看來是把自己當三歲小孩來哄!若是現在的人是原主,肯定已經被哄的團團轉了,說不定還會跪下來感恩戴德。
“那我要怎麽做才能逃出雷恩和格倫的魔爪。”路易斯裝作害怕的樣子。
凱文臉上笑容愈發濃鬱,他說:“用不了幾日,起義軍就能攻破北鹿城,我要你在當日城內大亂時,刺殺羅德,把他頭砍下來,以震軍心。”
路易斯詫異的看著凱文,心想這人莫不是失心瘋了,但他還是滿口答應道:“好,待你們起義軍攻入城內,我一定將羅德這狗賊的頭砍下來。”
像是看出了路易斯的不信任,凱文說:“你放心,在雷恩手下的護衛裡,還有起義軍的人,到時你只需要協助他。”
“是誰?”路易斯問。
凱文笑了笑,沒有說,他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說:“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怎麽決定都可以。”
說完,他越過路易斯,走到還未拴上的房門前,推開門消失在黑夜裡。
其他起義軍的緊隨其後,獨眼漢子在路邊路易斯時,還特意撞了他一下。
房門敞開,略有些寒意的風灌入屋內,路易斯喃喃自語:“要入秋了……”
……
翌日。
雷恩沒有去賭場,而是來到了城堡的地下監牢的入口前,他對著護衛們說:“今天不去賭場,我要練劍。”
說完,他就帶著格倫進入地牢。
這時,路易斯注意到其他護衛帶著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畢竟路易斯前日還是地牢裡的囚犯,現在卻與他們平起平坐。
路易斯心裡十分清楚,在別的護衛眼中,自己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的賤民,不配與他們共事。
路易斯也沒有巴結這些人的想法,畢竟他不會一輩子都在這裡當護衛。他不留痕跡的觀察著護衛們,
在想那個是起義軍的內應。 約莫過去一刻鍾,雷恩從地牢的入口走出,身後跟著位乾瘦的男子,他目光呆滯,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年紀,衣衫襤褸,赤著腳,麻木的跟著雷恩。
格倫則在殿後。
格倫拽著男子來到空地,然後走到到路易斯的身旁,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說:“把你的劍借他用用。”
路易斯點了點頭,走到乾瘦男子的旁邊,將劍遞給他。男子接過劍,迷茫又詫異的看著手裡的長劍。
路易斯退到空地邊沿,他看著乾瘦男子,在後者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雷恩如那天般仰著頭,高傲的說:“接下我十招,我饒你一命,還讓你做我的護衛,許你榮華富貴。”
乾瘦男子瞪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雷恩,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雙手緊緊的握住劍柄,半蹲著等待接下來的攻擊。
雷恩倏地動身,逼近到男子的跟前,這次他手裡的不是細身劍,是劍身寬而薄的斬劍。雷恩將手中的斬劍從半空中猛的朝男子劈去, 聲勢浩大,獵獵作響,後者揮劍格擋,但他手中的長劍直接被斬劍劈成兩半。
雷恩面目猙獰,將斬劍狠狠的劈進乾瘦男子的臉龐,就像是把燒紅的刀子插入黃油般,斬劍一閃而過,男子的頭顱一分為二。
鮮血與腦漿濺在雷恩臉上,但他卻毫不在意,蒼白的臉上掛著獰笑的看著缺失半塊頭顱的屍體倒下。
護衛們被嚇得不敢吱聲,除去路易斯外,之前陪雷恩練劍的囚犯,都沒有活下來的,但他之前用的都是細身劍,今天還是第一次用斬劍,而且還將囚犯前所未有的殘忍殺害。
雷恩發泄完後,臉頓時垮了下來,將斬劍隨手扔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護衛們頓時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一時拿不定主意,格倫站出來說:“你們就地解散,雷恩少爺今天身體不舒服。”
說完,他快步朝著雷恩追去。
看著格倫離去的背影,路易斯莫名覺得,雷恩今日的失常或許與起義軍有關。
……
路易斯離開城堡後,一時竟不知道幹什麽,其他護衛打算結伴去賭場,而他並沒有這個想法,他或許不是什麽好人,但還有沒有變態到以虐殺他人為樂。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二十多年,但一直都是以靈魂體的狀態,擁有身體不過幾日,雖說他還是靈魂體時,被迫跟著原主去過一些娛樂場所,但都是些酒館。
他在之前的世界可沒有喝酒的習慣,所以如今一閑下來,倒是無事可做,看來只能直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