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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律師》第22章 你膽子夠不夠大,我要告公安局
  月底了,周永祿竟然沒來問我催要房租。

  要不是我正好就坐在窗邊,我真的以為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

  難得的一個周末閑暇時光,本想約上陳雪瑤出去走走、轉一轉的,可人家到外地去集中培訓學習去了。哎,無論如何咱也不能做一個耽誤人家進步的人,那就隻好對影成三人了。

  砰——砰——

  大清早的,誰會來敲門?

  我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前,打開門一看,差點沒叫出聲來。

  趙永祿一臉憔悴的站在門外,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憤怒,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究竟誰又惹了他。

  “趙哥,這是怎麽了這是?誰又惹著你了?”

  趙永祿一踏步闖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來、來,給我杯水喝。”

  我苦笑一番,給他倒了杯水,問道:“怎麽了這是,一臉憔悴的,為這誰傷了神了?”

  趙永祿咕咚咕咚喝下去幾口水,也不回答我,徑直問道:“告公安局,敢不敢?”

  我被這突兀的問題問了一個激靈,告公安局,這貨到底又犯了什麽糊塗了?

  “什麽意思?”我問道,緩緩坐在了一旁。

  趙永祿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個乾淨,又自己起身去接了一杯,這才忿忿罵道:“娘的,氣死老子了!你看看我這一身,看看!你猜,我去哪了?”

  這我哪知道?我隻好笑道:“幹啥好事去了?”

  趙永祿一臉鬱悶,說道:“別提了!老兄,這個事兒,我就找你了。哎,你就給我辦!我非得出這口氣不行,要不然,這七天我不是白蹲了麽?!”

  我笑道:“你倒是給我說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出什麽事?什麽事兒都沒出,氣死老子了!我給你說實話,就那天我遇見一個美女,那家夥,前凸後翹的,你也知道哥,哥自己一個人寂寞,就跟她去了賓館。還沒等開始呢,警察就進來了,二話不說把我就給關進去了,說我嫖娼,關了我七天!七天!娘的,把我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笑道:“你嫖娼去了?那你怨誰?”

  趙永祿眉毛一挑,說道:“老弟,話可不能這麽說。我要是真嫖娼了,那你關我,我沒話說。問題是我沒呀,媽的,剛進去房間還沒開始呢,警察就進來了。你說我氣不氣?什麽都沒做,就被關了七天!這是什麽道理?!”

  我笑道:“那你找我來幹嘛,關都關了,找我還有什麽用?”

  趙永祿一拍腦門,“那個警察給我說了,對他們的處罰不服的話,可以去複印。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我一肚子氣,得有人給我出出氣。你去給我複印複印。”

  “你說的是複議吧?”我喝了一口水,問道:“你要對這個處罰複議?”

  趙永祿點點頭,臉上竟漏出了難得的笑容:“我就說嘛,你肯定知道。對,就是複議。娘的,憑什麽關我七天?我就要去告他們,讓他們給我賠禮道歉!老子啥都沒乾,憑什麽關我?”說完,又是一臉氣呼呼的模樣了,仿佛自己站在了理由的至高點一般,大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行政複議,假如對行政機關的行政處罰不滿意,通過要求複議機關進行審核的一種機制。雖說是給老百姓維權提供了一種新的通道,但是民告官的行政複議以及行政訴訟案件中,老百姓獲得勝訴的幾率微乎其微。

  我看過類似的報道,行政訴訟的勝訴率大概只有8%左右。

  我不確定,趙永祿是否就能處於那極低的8%中的一員。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話不可信,大概率就是去嫖娼,結果被警方抓了現形。

  “那個女的,是不是小姐?”我問道。

  趙永祿愣了一下,說道:“是小姐。怎麽了,我又沒做!”

  “你覺得我信麽?”我笑道。

  趙永祿有些急了,說道:“我跟你說真的,不跟你開玩笑。你看我,老子這幾天憋屈壞了。憑什麽就關我七天?!這個案子,反正你就給我做吧。要多少錢,你開口!”

  難得他竟有如此氣魄,看來果真是被派出所氣到了。可賣淫嫖娼,被拘留幾天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又能怎麽辦?

  “我不能跟你保證一定有用哦。這個事情,你要是非堅持讓我做,兩萬塊,一個字兒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可沒興趣去得罪公安局,畢竟,我還要在這裡混的!”

  我本以為兩萬塊錢,趙永祿這樣的摳門鬼應該會直接回絕我了,我也就省了一件事情了。誰知道,趙永祿這小子竟想都不想,直接說道:“成交!兩萬就兩萬,娘的,我非要出這口惡氣不可!”

  木已成舟,我想要反悔也無可奈何了。

  “那個小姐電話,你有麽?”我想要知道具體的細節,問趙永祿顯然不靠譜,再去詢問一下那個小姐比較合適。

  趙永祿搖搖頭,“沒有。壓根都還沒來得及呢!”

  “那你到底都幹啥了?”我忽然很好奇。

  趙永祿笑道:“正在談價錢呢,警察就來了。”

  看來,趙永祿的這個摳門的性格,在這個點上還真有可能幫他一把。

  根據法律規定,雖然是派出所作出的拘留決定,但是趙永祿要起訴的還得是南定區公安分局。而決定這個處罰是否合理的,是南定區政府。當然,他們有專門的複議機關來處理這個事情。

  “......根據以上證據可知,被申請人完全遵循了法定的程序,給予了申請人法定的權利,沒有任何違背法律規定之處,被申請人作出的行政處罰合理合法,請求複議機關駁回申請人的複議申請。”

  高高在上的複議機關主任奚年余看著我,問道:“申請人,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我想了想,問道:“申請人想要訊問被申請人幾個問題。”

  奚年余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便開口問道:“請問被申請人,被申請人是如何知道申請人趙永祿在賓館從事嫖娼行為的?”

  公安局出庭應訴的,是他們的法務科科長范秋名,笑道:“我們是在履行正常的掃黃打非行動,根據以往經驗對涉案賓館進行突擊檢查,結果現場抓獲申請人與登記在冊的失足女獨處一室。按照相關法律規定,申請人從事嫖娼行為證據確鑿,依法處以七天行政拘留。”

  我笑道:“我是想知道,你們破門而入的時候,趙永祿和那位所謂的失足女,在幹什麽?”

  范秋名笑道:“我們進入時候,他們在交談。”

  我問道:“也就是說,他們在聊天,而不是在嫖娼?”

  范秋名說道:“請你不要偷換概念。他們聊天的目的,誰都知道就是為了後續的賣淫嫖娼而已。”

  我笑了一下,問道:“請問您的這個結論是從何而來呢?”

  范秋名看著我,笑道:“現場被抓獲的失足女,是一名登記在案的賣**子,曾經多次因為賣淫行為被公安機關處罰,罪證確鑿,不容狡辯。”說這話的時候,范秋名看著我的眼神裡,盡是不屑。

  我說道:“謝謝您。按照您所說的,您是根據那位女子是失足女的事情,來認定申請人趙永祿從事嫖娼行為的,是不是?”

  范秋名皺了一下眉頭,點了點頭,說了句是。

  我笑道:“那也就是說,你們其實並不知道趙永祿和那位賣**在交談什麽?”

  范秋名點了點頭,說道:“根據我們的經驗,......”

  我不想留給他多說的機會,提高了嗓門,馬上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也就是說,你們不能確定趙永祿是在從事嫖娼?只是在推斷?”

  范秋名生氣了,說道:“公安機關作出處罰決定,是有事實和法律依據的。同賣**共處一室,這就是足夠的證據。”

  我問道:“因為對方是失足的賣**,就一定是賣淫嫖娼行為麽?”

  范秋名笑道:“要不然你以為呢?”

  我笑道:“我個人以為,生氣了趙永祿和失足女,在談情說愛。”

  范秋名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申請人的代理人,你是認真的麽?跟一個賣**談情說愛?”

  我忽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故意做了一臉的憤怒樣子,喝道:“賣**怎麽了?賣**就不能談情說愛了麽?賣**就不配擁有愛情了麽?您是在職警務人員,請不要用有色眼鏡看人!人人都是平等的!”

  現場忽然寂靜了好一陣。

  估計范秋名也沒有想到我會忽然來這麽一出,整個人忽然是愣在了那裡。我從他臉上的神情便可以看出,他約莫是感覺自己說錯了話了。

  還是奚年余老道,說了一句:“申請人,庭審之上要注意紀律,發表觀點要客觀,不要大喊大叫,擾亂庭審秩序。”

  吃一塹長一智,我立刻便扮作了一臉笑容,對著系年余笑道:“謝謝奚主任提醒。申請人會控制的。”

  奚年余臉上掠過一抹笑容,問道:“還有什麽問題麽?”

  我笑道:“我還想再問被申請人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趙永祿和賣**之間的金錢往來的證據?”

  范秋名無奈說道:“沒有。”

  “那麽請問,既然沒有金錢交易,趙永祿與賣**子想要一夜情,難道也違法?”

  范秋名氣呼呼說道:“申請人,要有正常的生活邏輯!你認為那種場合,有可能是一夜情麽?”

  我笑道:“據我所知,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見到漂亮女人,發生一夜情的概率,不低吧?”

  范秋名低聲吼道:“沒來得及給錢而已!”

  我笑道:“謝謝您。如此說來,第一趙永祿被抓的時候,並沒有從事任何的性行為;其二,警方也沒有找到趙永祿和賣**之間的任何金錢往來。既是如此,趙永祿的行為便不構成嫖娼,至少被申請人未能提供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點。個人以為,兩人一見鍾情,或是一見如故,聊聊天有何不可?或者,您應該多等一等,有了充足的證據再去抓人,否則,不是打擾了人家的談情說愛麽?”

  范秋名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是想要吃了我一般。

  奚年余咳嗽了一聲,問道:“問完了吧,問完了我們最後陳述一下吧。”

  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麽好陳述的了。複議機關,既要審查合法性,也要審查合理性。趙永祿的事情,沒有充分的證據證實,絕不符合合法合理的原則。

  庭審結束,范秋名指著我的臉罵道:“你這個律師,胡說八道!黑的說成白的,你自己的話,你自己會相信麽?”

  我已經學會了克制了。 我只是笑笑,說道:“您說得對。”

  范秋名大約是覺得自己踩到了棉花上,沒有意思,便氣呼呼走了。

  趙永祿從一旁湊過來,笑道:“好!老弟,漂亮!娘的,管他能不能支持我,反正這口氣是出得爽了!真是氣死老子了!”

  我問道:“你這就出氣了?”

  趙永祿笑道:“見好就收啊!能把他們氣成這個樣子,我心裡已經很舒坦了。哎呀,舒坦!到底是大律師,可以可以!以後我有事,就全都交給你了哈!”

  我沒好氣笑道:“那可說好了啊,我很貴的。一分錢不帶講價的。”

  趙永祿仰著腦袋,哈哈大笑起來,“行!你說了算。對了,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私人會所,這回沒人打擾。哥帶你去樂呵樂呵,好好喝一杯,謝謝你。怎麽樣?”

  我就知道他沒個好事,搖了搖頭,笑道:“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不跟你去湊熱鬧了。”

  趙永祿哈哈笑了,仰著腦袋就走向自己的車子,一腳油門消失不見了。

  站在原地,我竟忽然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不覺之中,總感覺有些東西在慢慢地脫離我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像霧像雨又像風,我想抓卻又抓不牢,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指尖溜走。

  想想,也是惱人!

  晚上自己喝了些啤酒,早早睡著了。誰知道,手機鈴聲忽然吵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還是趙永祿!

  “又怎了?”我問道。

  “江老弟,我又撞死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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