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校園,雨仍舊一停不停的下著,這是老天爺對於國慶假期七天大太陽的懲罰啊。
望著走廊外,楊書魚面露愁容呢。因為,因為雨傘壓根就沒帶到學校來,那次被蘇紫招呼出去後,楊書魚害怕會下雨,就把雨衣和雨傘都帶上了,所以,現在雨傘在小毛驢的兜裡安靜的躺著。
下吧下吧,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楊書魚已經放棄了,究竟要怎麽對待楊書魚,老天爺才肯放晴。
現在楊書魚心裡就一個念頭,那就是雨下的再大點,再大點,水漫金山,狂風暴雨,席卷全球,把三中都給淹了,這樣其他學生就不得不和楊書魚一樣……這個想法太邪惡了。
老天爺便回應了楊書魚的懇求,教室外一時間暗了下來,上課中的學生[哇哦]一聲,紛紛看向窗外,生物老師說了句[有啥好驚訝的]。
確實沒見過,沒見過那麽暗和恐怖的天氣。
那年那天,又是一個回憶,那天的某個晚自習,數學老師講台上坐著,突然,外面放起了煙花,絢爛煙花,汙染了整個夜空。所有學生都轉頭去看,不管老師在講台上說什麽還是有學生會看,忍不住的要去看。
楊書魚忍不住說一句話,這輩子沒見過煙花麽,又不是維密走秀,看個腿啊。
還真是看腿。
還有一次,屈亦潔值班,外面同樣是放起了煙花,沒一個人敢轉頭去看,唯獨屈亦潔,單手拖腮,瞳孔中映射出絢爛的煙火,學生們紛紛轉頭去看,去一探究竟那令屈亦潔動容的煙花。
目的不一樣,學生是看熱鬧,屈亦潔想的是[哇,煙花也太漂亮了吧,什麽時候煙花可以為我綻放一次,什麽時候我才可以成為煙花的主人公啊]。
說著說著,屈亦潔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喜歡看,是吧,你你你你,站走廊上去看個清楚,不放完不準進來。”
“就是你,某某某,某某某……”
屈亦潔見學生們一如既往的裝死人,開始點名。
此時,屈亦潔坐在講台上,窗外的風風雨雨並不能吸引屈亦潔的注意力,
頓時間,電閃雷鳴,七彩斑斕的閃電劃過天空,女媧修補的天空再次裂開,露出七彩石。
“剛剛學校有通知,這幾天有台風,學習環境比較嚴峻,通校生記得打電話讓父母來接,別一個人回去。”
通校生既為不住校的學生,就走讀生。
“沒手機的學生就用我的手機。”
噠噠噠噠,將近一半的學生跟著屈亦潔走到走廊,又是一半的學生直接路過,不是去衛生間,就是肩披校服往樓下走去。
“同學,外面雨那麽大,晚點去也沒事,沒人和你搶飯吃。”
“下雨和吃飯有關系嗎?”
確實沒關系,屈亦潔無法反駁,就這麽放任生活在自己羽翼下一年之久的數十隻雛鳥展翅高飛,將近一半的雛鳥將會摔死。
在那位同學的教導下,學生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教室這個庇護所,來到弱肉強食的新世界。
飛濺起的泥水濺了一身,好不容易吹乾的襪子又濕了,沒有了汗液的味道,卻新添了泥土的腥氣。這可是今年阿di王限量版的球鞋啊,還是放宿舍供著吧。
見狀,屈亦潔把風衣裹裹緊走進辦公室,狂風暴雨天和香辣味老壇酸菜牛肉面更配哦,一包完全不夠吃,一定要兩包,酸菜要足。
屈亦潔的私人秘密時間又開始了,
光是想著那香辣味的酸菜,口水就不停的流。 “余~余疑,走了,吃飯去了,好餓呀……”
華又函故作鎮定伸個懶腰,可表情還是那副表情,難產~不對,便秘一樣的難受,可[沒看到短信]和[幫助完成運動會的報名參賽]不是已經抵消了麽。華又函又闖禍了?
“嗯,要不你們先去吧,一把傘也不夠咱幾個撐的,而且我想在看會。”
說話過程中,余疑一直望著窗外。這和平時的余疑不一樣,平時的余疑一定會一邊和別人聊天,一邊微笑。
余疑屬於那種笑起來是月牙兒,睜開眼時比太陽還要耀眼。
“那個,要不,一菲,一菲也有雨傘,余疑和一菲撐一把吧。”
水一菲本想為華又函的擅自主張擺出一副苦瓜臉,不過這次好像還不錯。余疑看著水一菲笑了會後,繼續望著窗外。
這是脖子上了發條,拗不過來了?
“喂喂喂,想什麽呢,菲菲的雨傘要給我們撐呢,你們男生淋回去不就好了?”
“你你你,你什麽你啊,你淋的雨比你打得籃球都要多呢,不差這一次。”
穆小繼續說道,把華又函想說的話全給憋回去了。
“走了菲菲,不要管他們。”
“是啊是啊,這雨完全不變小,再等下去就真的出不去,要餓肚子啦。”
“嗯~嗯,再等下。”
水一菲看向一旁那個盯著窗外看的余疑,猶猶豫豫的說道。不科學啊,為什麽余疑會拒絕呢,為什麽余疑會拒絕呢,不應該是嘴上說著[其實還好啦],身子慢慢站起麽。
“是啊是啊,一菲你早餓了吧,我看你上課的時候就一直在偷吃呢。”
“對啊對啊,都等了三分鍾了呢,菲菲要是再不走,我和小小就先行告退啦。”
丁伶俐附和余疑說道,雙手擺出抱拳的姿勢。
“嗯,要不,要不還是你倆先去吧,我~我也想想坐一會兒。”
“那……”
穆小丁伶俐兩人達成共識,轉身向門口走去。
“喂,把你傘借我使使呢。”
教室裡總有不合群的鴨子,陸芳茗一巴掌推在那個男生肩上。那個男生一個踉蹌,跌坐在課桌上。
校園霸凌事件又要發生了。
“沒,沒……”
“啊,你倒是大聲點說呢,沒帶還是沒有,你倒是說清楚。”
“沒~沒有。”
“啊?你還算個學生麽,上學都不帶傘?”
學生應該要帶筆。陸芳茗的常態,從不帶雨傘,就借用其他男生的雨傘,通常是強搶!據其他女生的閑談中了解到,陸芳茗自己有雨傘,只不過一直放宿舍供著,從來沒用過。
“廢物,去死吧。”
沒辦法,陸芳茗向其他方向看去,被選中的男生紛紛跑出教室,瞥見了角落那個楊書魚。哦吼,竟然完全不害怕自己,有必要去會一會,陸芳茗一步一步朝楊書魚走去。
“你別看我,我沒有。”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雨傘,楊書魚撩起半個褲腳管,仍舊是濕乎乎。
“我還沒問呢,你就說你沒有,我問你有沒有腦子呢,你這不是看不起你自~秦琴,帶我一個唄。”
陸芳茗似乎瞥見了掛在秦琴課桌旁的雨傘。霸道禦姐裝備軟萌蘿莉,只需要一分鍾,陸芳茗的溫柔隻留給女生和個別男生。
具體男生還未發現。
“嗯,可~可以。”
“玩笑玩笑,您老人家還是坐著吧,和你撐一把傘,我還不如淋去呢。”
陸芳茗一把摁住即將起身的秦琴,渾身一激靈,抖掉些許雞皮疙瘩。太認真也不好,面對秦琴,陸芳茗實屬不忍心,迫害無知少女一樣,罪惡感滿滿。
這不誘拐無知少女?
“那個誰,伶俐,帶我一個唄。”
“好啊好啊,那小陸幫我拿傘。”
自從陸芳茗的出現,丁伶俐就換胳膊摟了。一時間,穆小失去魂魄,眼睛失去高光,人生失去夢想,中了蔓影術,變成毫無意識的影子人。
躲藏在每個人的身後,穿梭於人影中。
“喂,你怎麽不走了,怕了。”
“怎,怎麽可能。”
“那為什麽耳朵變成了飛機耳?”
陸芳茗那麽一提示,穆小動了動自己的耳朵,長頭頂的耳朵變成飛機耳也就算了,長腦袋倆側的耳朵本來就是飛機耳。
可惜機翼很短,既不能飛行,也不能滑翔。
“我~我,我,不對,我們本來就是飛機耳。”
“穆小,往事如煙過,天道有輪回呢,你那慌張的表情我全錄下來了。”
陸芳茗信心滿滿的敲敲丁伶俐胸前的相機。
友情就是那麽經不起推敲,別看三名女生之間的互動可以具象化一場舞台劇,可丁伶俐的相機似乎不外借了。
沒人找丁伶俐借了。
本來就幾個人找丁伶俐借相機。
“我是有事……”
“什麽事,噗,好了,不開玩笑了,無聊呢,需要我們代勞什麽?”
噗,陸芳茗立馬打斷穆小的自說自話後~立馬變得十分無趣,主客場完完全全的調換。穆小沒有了平時面對陸芳茗的八面玲瓏。
小雨天的清新空氣,狂風暴雨下的憂鬱氣氛。小雨綿綿,斷腸人在天涯,漆黑的天空,籠罩了所有人的活力。
“你會有那麽好心?”
“當然,我本來就是那麽好心,人之初,性本善,我可不會隨波逐流改變自己。”
人之初,性本惡的根本是嬰兒在母親腹中便是一個寄生蟲,靠著臍帶汲取養分,所以是惡。
“帶份飯吧,飯量還是照常。”
“ok。”
“對了,宿舍還是教室。”
“宿舍吧,我可沒有在教室吃飯的習慣,一邊吃,還一邊吸鼻子。”
“咳咳,這話說的你們沒吃一樣。”
咳咳,水一菲喝水被嗆到了,小聲嘀咕, 怎麽老在關鍵時刻喝水?那就是被自己口水嗆到了。說不定水一菲在學生餐廳的遭遇和楊書魚一樣,所以才會選擇在教室吃飯,哎~楊書魚怎麽想不到呢。
“菲菲,你沒事吧,臉色好難看啊。”
被拋棄後的穆小轉戰水一菲,跨坐在前桌,擺弄著水一菲凌亂的劉海,繞著頭髮打轉。
“沒~沒事。”
“什麽沒事啊,我看菲菲一大早就板著臉,就不開心呢,虧我還教了菲菲深呼吸呢,結果一點用也沒有。”
“有還是有用的啦,是我自己的問題。”
每次的四人團隊或者三人團隊,只需要兩個人帶雨傘就夠了。
拋開兩人團隊,只有相親相愛的兩位同學才會組成兩人團隊。兩人團隊的缺陷就是兩個人都會隨身帶雨傘,一把雨傘肯定會被擱置。
趴著趴著,睡意來襲,呀,一個不經意,穆小額頭嗑課桌上了。
“又累又餓,趕緊吃完飯來教室午休吧,余疑,一起唄。”
穆小似乎也注意到了水一菲不肯離開的原因是余疑,所以打算順便帶上余疑。
“算~這次還是算了吧,你們兩個女生不正好麽,我就不當電燈泡啦。”
“電燈泡?你沒事吧,淋傻了?感冒了?難道說你真的來大姨夫了?”
穆小順暢的把手背搭在余疑額頭,一副古靈精怪的表情擺出,接著把手背放在自己額頭。
教室幾乎沒人,所以穆小口出[大姨夫],水一菲並沒有阻止。
“余疑你額頭比我的涼好多好多啊,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