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硬幣,都有落地的那一刻。
硬幣落地的那一刻,並不是什麽生命歷程中的劫難,而是一個改變。
是的,生活每時每刻都在改變。
所以,每時每刻,心中那種違和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就是硬幣落地時的聲音。
到了,威龍廟的正身,有點像大聖變的小房子,還缺一根棒子。那麽這根棒子,就用避雷針來代替吧。
偌大牌匾上,威龍廟三個字赫然印在上面。
廟內,一個超大銅佛像,袒胸露乳,看樣子是彌勒佛。
不對,那是太乙真人。
裡面,全是盤坐在紅色墊子上打坐的人,有很多,男女老少都有。領頭的,也就是面向楊書魚的,是一個光頭住持,在敲打木魚。
袈裟也是唐僧模樣。
嘴巴啊吧啊吧的,應該在念叨什麽,是個啞巴,有點可惜,又因為沒有長嘴巴,十分讚。
此刻住持的心,也許是楊書魚的心。比如今天的香火錢,今天又多了幾個信徒之類的。
老人不信,中年人也不信,孩童更加不信。孩童只知道,廟會帶來的,只有開心玩鬧,也就只有屈亦潔這樣的人會信了。
見一個人起身後,屈亦潔脫下那厚重的風衣坐了上去。
也是盤坐,還要脫鞋子,在佛教,鞋子是肮髒的。
準確來說應該是腳下,是肮髒的。
不應該是TSNY。
不對,好像是巴基斯坦和印度的交界處。
“看一看瞧一瞧,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聖水,聖水,賣聖水咯,三塊錢一瓶,第二瓶直降兩塊八。”
一個賣水的,在自行車上吆喝。確實,像什麽什麽什麽旅遊景點,買礦泉水最賺錢了,一瓶礦泉水淨賺一塊錢,比專賣店裡還要淨賺一塊錢。
廟前賣水的這個人,既不是娃娃哈哈,也不是怡寶,更不是國水,而是獨自研發創立的品牌,大悲咒水。
那四個字,給人的感覺很霸氣。
很應景,廟裡的bgm也是大悲咒,聽著這個音樂,楊書魚也覺得自己可以舞動起來。但凡閉上眼睛,楊書魚的腦袋就會不自主的點頭晃腦。
跟著節湊一起!
接著奏樂,接著舞。
呼,金絲男的教誨和口水,似乎全都白費了。口水,本來就是浪費口舌。
就當楊書魚搖頭晃腦深表無奈時,眼神瞥見了,住持跟前的一位襯衫佬,錯不了,那人是~金絲男。
兩旁倆位女子,似乎就是金絲男口中的兩位女兒,看背影,就已經是亭亭玉立,婀娜多次,相必正臉……
隨著人群一起往裡走去,被擠進去的,沒辦法,楊書魚就擱門口站著不進去,別人要進去隻好擠進去。擠進去後,也托這個福,楊書魚又瞥見了,嗯,沒有白費金絲男那眼鏡下的臉。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如絕望之人所說,如此美好。
啊吧啊吧啊吧,得得得得得,第一輪祈禱似乎完成了,bgm也停下了,住持的助手提醒大家可以起來放松放松了,屈亦潔沒有起來,金絲男也是,倆個女兒也是。
蘇紫坐上去了,屈亦潔的媽媽也坐上去了,秦琴還在看。
“你不進去嗎?”
“不了,有衝突。”
五千多年的歷史拿去拍科幻片,那這個國家真的有存在必要嗎。
是的沒錯,又是一個網友說的。
可惜那個小編想表達的意思是能不能花點錢在電影製作上,
而不是請神。 過不了山海關,隻好加錢,加錢,加錢。
某牙阿鬥說好的,要想國產片有未來可期的可能性,不是大製作,不是低成本,不是用新人,不是導演不再甩鍋給演員[雖然演員本身也有問題],而是從拒絕拍攝霸道總裁這一類型的影視作品開始。
不過差距也挺大,別人從跑龍套開始,個別人從爛片開始,甜蜜蜜暴擊,說實話,真的被暴擊了。
這個頭髮,能不能剪一剪,是吧,要對這75億分之一的臉蛋抱有信心。還真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雷神都剪頭髮了。
“你呢,你怎麽不進去,說實話你的種種行為,和這個雖說不合適,但是不衝突。”
也就是不討厭,但不喜歡的程度,這個解釋,情有可原。
“我是相信命運的人,所謂,道法自然。”
“噗……”
噗嗤一聲,楊書魚的大道理被打斷了。秦琴開始笑起來了,笑聲裡帶著鼻息,也就是鼻子出氣,也就是憋笑,這次笑容就不違和了,穿著漢服半遮臉的笑容。
“為什麽要笑,咳咳,你這是藐視,不是,你這是對老祖宗不禮貌,這種比較莊重的場合不能笑。”
“不,不是……”
秦琴仍在笑,不是仍在笑,而是保持半遮臉的模樣,連鼻子也遮住了,那長長的袖擺剛好遮住嘴巴和脖子。可眼睛還是出賣了秦琴,都成月牙眼了。
另一隻手微微抬起指著廟裡面,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踏進這扇門,才算步入紅塵,才算修身養性,獨善其身。
“把自己的無為歸結到遵循自然規律,所謂人受製於地,地受製於天,天受製於規則,規則受製於其本身,歸根結底就是本身的問題。”
一連串楊書魚聽都沒聽過的短句,很有道理,雖然沒聽懂是什麽意思,但是楊書魚還是要說一句說非常對。
南無南無南無,得得得得,bgm響起,響起的那一刻,場內的人統統閉上了眼,這只是表面想象, 更多的是關上心靈的窗口。
這一刻,心如止水,不再是說說了。場外,秦琴也閉上眼,許許多多的人也閉上,雙手合十置於胸口。
見狀,楊書魚也模仿起這個模樣,腦袋微微低下,雙手合十置於胸前,中指指尖觸碰鼻尖。
心跳隨著大悲咒的旋律而律動。心中的旋律,不再是dililililidada,dililililidada,也不是得得得得得……而是,而是被注射了鎮靜劑一般的旋律。
心跳降低到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心聲,這裡的心聲,全是厭惡。
話說被注射鎮靜劑後還能不能近距離的,身臨其境的體會自己所設計的考驗人性的遊戲?
並不能。
時間流逝逐漸變得緩慢,楊書魚的眼皮一直在跳動,想要掙脫束縛,一下下,真的就一下下,哎嘿,偷瞄一下,所有人都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做眼保健操時睜開眼偷看別人做眼保健操的情景一樣,一樣的小心翼翼。
一旦思緒被打亂,多動症就會出來,這裡癢撓一下,臉上癢,頭髮癢,全身上下都癢,完了,這個人是不是沒救了。
正因為路人甲靜下心來,才會感受到平時感受不到的細微的變化,連頭髮癢都能感受到。不是頭皮,而是頭髮。
突然發現隻睜開一隻眼,閉上的那隻眼就必須用力,不然閉不上,又或者不能完全閉合。難不成倆隻眼的關系與小拇指和無名指一樣,緊緊連在一起。
“未來不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