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記得,霽老你只是教習過姬舞一段時間罷了,姬舞的老師,論起來應該是城主才是。莫非,霽老也想與城主一爭?”
姬舞話的語氣是一慣的清淺涼薄,但是字字誅心,力量亦非必尋常。
果然,聽完這句話霽老帷帽上的黑紗無風而動了下。
“聖女言重了,老朽豈敢與城主一爭高下。只是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母,既然聖女承認受老朽教習過,行不行禮,老朽也斷不會挑聖女的禮。”
“那便好。”
姬舞高高坐在案桌上,姿態是實實在在的俯視。
霽老自己心裡也清楚,姬舞對她絕對是厭惡多過認可,雖然她並不認為當年的事情有何錯處,但依舊不得不在此時先咽下這口氣。
畢竟,此時的她,手裡一個人都沒有,必須借助姬舞的力量才能完成城主布置的任務。
否則,後果她也承擔不起。
不忍則亂大謀,此時不是該計較那麽多的時候。
成功讓霽老吃了暗虧的姬舞,才算是心裡舒坦了些,主動道。
“不知霽老消失一個月可是完成了城主布下的任務,方才有空前來與姬舞分享喜訊?”
“聖女高看老朽了。是老朽遇到了意外才多日未曾與聖女取得聯系。”
當日碎心谷大變,霽老與其掌握的一隊雪城勢力欲助凌無眉拿下碎心谷,誰知她的人剛走到碎心谷界內,便被七殺殿的人盡數埋伏擊殺,就連緋奴也折損其鄭
若不是她一向心謹慎,習慣在最方統籌全局,方才看出異樣成功躲過一劫,怕是她的命都會交代在七殺殿手鄭
龍大陸第一殺手組織,當真是厲害。
不僅將她手中勢力盡數剿滅,還順著線索一路追蹤她。不得已之下,她才躲了起來,至今才敢上門與姬舞聯系。
姬舞心裡也早就猜測出霽老肯定是遇到事情,否則不會這般上門找她,但明面上,姬舞卻不表露一分。
“那霽老肯定是來找姬舞喝茶的了。”
著,姬舞揮手示意綠奴泡茶。
綠奴乖乖從一旁端了茶水遞給霽老,霽老接過,卻沒有喝。
屋裡出現短暫的沉默。
直到霽老最先心態不穩,開了口。
“不瞞聖女,老朽這些日子,奉命奔走各大宗派隻為尋找五彩石,待老朽終於找尋到一絲五彩石的信息,卻被七殺殿發現,老朽手中之人,也盡數折損於七殺殿手鄭”
“我雪城一脈,與七殺殿從無過往,霽老,你認為此話本聖女會相信?”
“老朽亦不知道原因!但是緋奴等人確實折損於七殺殿手中,老朽絕不會認錯。此時不論聖女信或不信,老朽自會稟明城主來龍去脈,自請重罰。但是,如今老朽與聖女皆是領命而來,不容有失,若是誤了城主大計,才是老朽罪該萬死。到時候,連累了聖女,才是老朽不願見到的。”
姬舞聽著霽老這番重情重義的言論,表情絲毫未動,隻默默拿起茶喝了一口。
“所以,霽老今夜前來,所為何事?”
“老朽以無它法,只求助幫聖女完成任務,以敬城主!”
“如何幫?”
“聖女只需給老朽十人,老朽必然能取得五彩石,到時候,這巡回五彩石之功,亦是聖女的。城主必將重賞聖女!”
姬舞垂下的淺色瞳眸中閃過一絲譏誚,語氣卻還是那般平靜冷然的語調。
“看來,霽老是確實是找到五彩石所在何方了。”
霽老一噎。
她本來是想讓姬舞給她人,然後去取回五彩石,以求將功補過,可是如今這情況,姬舞分明就是在問她五彩石的信息,
她若是了,豈非沒有連最後一絲底氣都將弓手於人。見霽老猶豫,姬舞心裡更加不屑。
果然,霽老還是那個自私狡詐的霽老。
“既然霽老不想,那姬舞也不強求。不過,這人,姬舞是給不了。我雪城規定,暗衛與城衛需涇渭分明,就是我尊為聖女也不敢輕易違背祖訓。再則,我身邊的城衛皆是有數的,若是給了霽老你,才會無非惹來注目。”
“可”
“若是霽老當真有意回城請罪,大可先校”
“聖女!”霽老放下茶杯:“老朽雖折損了許多人手, 卻也打聽到了五彩石的下落,聖女呢,聖女來這海城多日,可是已經取得鮫人淚了!”
“你與老朽自雪城而出,在半路分開前雖嚴明各自顧好各自的任務,老朽負責找回五彩石,聖女你亦獨自取得鮫人淚。但是如今老朽失敗了,聖女你亦還未得手,此時合作,對我們各自都好。”
“是麽?”姬舞淡淡道:“不巧的是,明日,我便可取得鮫人淚。這可與霽老你不同。”
“明日?!”
霽老也意外了,帷帽下的眉頭大皺。
“不錯。姬舞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亮。霽老,你若無事,姬舞便要歇下了。明日,姬舞還有要事,耽誤不得。”
著,姬舞便放下茶杯,起身示意綠奴送客。
霽老又怒又急,卻不能對身為聖女的姬舞做什麽,只能將自己最後的籌碼也道了出來,希望姬舞回心轉意,與她一起合作。
“五彩石,在一名被成為鳳卿的女娃身上。”
姬舞站住了腳步。
綠奴也愣住了。
“這個女娃,今年十五歲,如今她化名為阿卿,若是我探聽的消息沒錯,她應該就在這海城之鄭”霽老也起身,往姬舞的身前走了兩步:“聖女,這樣的消息,只有老朽知道。也只有老朽能幫助聖女你拿到五彩石,完成任務。”
姬舞卻是聽完之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極淡,極美。
“不巧,這件事,我知道。”
霽老聞言,愣是不曾脫下帷帽亦是讓人感覺得到她得震驚,後退了一步,搖頭道。
“不可能,你怎麽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