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必須冷靜!
溫小筠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頭,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攥緊韁繩,想要再找一個不防備的空檔,直接騎馬逃命。
可是這一次,上天沒有再眷顧溫小筠。
她沒有趁惡狗不備衝出去,倒是被惡狗趁了不備,直接撲了上來。
溫小筠剛要勒緊韁繩,為首的獨眼惡犬就一陣黑風般的狠撲了上來,一口咬住駿馬咽喉,駿馬還沒來及反抗一下,就被巨型惡狗狠狠撲倒在地!
溫小筠隻覺的一陣能嗆死人不償命的腥腐惡臭撲面而來,自己就從馬背上直直摔飛了出去。
天地倒懸間,她看到數條惡狗眥著獠牙,潮水般向她撕咬撲來。
她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這樣稀裡糊塗的就交代了小命。還是以這樣悲慘的方式。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之感卻遲遲沒有到來。
就在溫小筠的身體終於要落到地面之時,一道迅疾如風的白色身影突然飛至她的面前!
那人伸手薅住她的胳膊,凌空一甩,便把她扔出了惡狗群!
溫小筠慘嚎一聲,被摔進一池新鮮的雨水坑裡,骨頭架子差點沒被摔碎。
但是摔碎總比被撕碎好。
她急急掙扎起身,透過劉海淌下的汙水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手執一柄銀晃晃的鋒銳長劍,左突右閃,三下五除二,便把一眾惡犬殺了大半。
溫小筠雙目瞳仁猛地一震,饒是身在滿是泥水的街道之中,也全然無損那白衣男子的飄逸輕盈。
他的身形極美,動作行雲流水,姿態優雅宛如謫翩然仙降臨。
感覺根本不像是在殺狗,就是一場自帶聲光電,水霧血色的優雅劍舞。
“白···白鶩?”
沒用多久,白鶩就斬殺了大部分野狗,隻逃跑了獨眼、額頭長疤的那一條。
看著一通兒廝殺後,白衣連半個血點都沒染上的白鶩,溫小筠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這麽厲害,還是人嗎?
白鶩拿出一塊錦帕,擦拭了長劍收好,這才走到溫小筠面前。
俯身伸出一隻手,溫柔一笑,“舞草兄,真巧呢,我們又見面了。”
溫小筠一怔,隨即想起之前信口胡謅出來的“溫舞草”尷尬的笑了笑。
“兩次見面,都讓白鶩兄見到我最狼狽的時候,真的是一言難盡~”
白鶩唇角微彎,綻出一抹比陽光還要璀璨的明亮笑顏,“一言難盡,那便多言些。”
在那陽光般的笑容照拂下,溫小筠在心裡已經成了花癡臉。
這樣的美人近距離看,她沒有直接噴鼻血,已經很爭氣了。
不過表面上,她還是面前維持了鎮定正常的表情。
畢竟是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錘煉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不是?怎麽說也不能給新時代抹黑。
她半趴在地上,伸手握住他的手。
手感微涼,卻叫溫小筠慌亂的心在瞬間變安靜下來。
“好,好——”
溫小筠結巴了一下,想再說個“啊”字,卻不防胸口突然一縮,一股腥甜的鮮血便從她嘴裡直直噴向對面的白鶩。
白鶩眉頭微皺,下意識抬袖一擋,便將血汙略去了大半。
溫小筠受到的暴擊實在太多了,這會又摔下馬,又被扔進泥坑,終於忍不住吐血了。
她連忙掙扎著站起身,扶著胸口忍住劇烈咳嗽的衝動,慌亂道歉,“抱歉,抱歉,哎呀,這麽乾淨的衣服都讓我弄髒了。
” 白鶩低頭看了看袖子上的血,淡然一笑,“這衣服是有點素了,嵌上這點點紅梅,也是一番風景。”說著他從袖中拿出一方素白錦帕,還有一個小瓷瓶,遞給她,“是我不好,剛才情急,出手重了,竟然將你傷得這樣重。”
溫小筠的臉早就紅透了,手指動了動,動作有些僵硬的接過錦帕和瓷瓶,羞赧的急急解釋,“不關白鶩兄你的事,之前我就受傷了。”
白鶩並不嫌棄溫小筠滿身的泥水,扶著她的手臂,攙著她走離水坑。
“看來你是受了內傷,瓶子裡的藥治內傷很有效,可以吃一粒試試。”他說。
溫小筠實在是不忍心白鶩的衣服再繼續被自己滿身的泥水弄髒,站直身子後,後退一步,與白鶩拉開些距離,用袖子抹去嘴角血跡,又咳嗽了兩聲,才終於算是恢復了大半。
她看了看錦帕瓷瓶,端正了身形表情,朝著躬身揖手,正經八百的施了一禮,“溫小筠多謝白兄搭救之恩,今日沒有白兄,小筠此命休矣。大恩不言謝,舞草只是一句話,風裡雨裡,水裡火裡,日後但凡有需用溫舞草的地方,白兄但講無妨,小筠定會盡全力。”
白鶩先是被溫小筠突然正經的表情怔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的輕笑出聲,“溫兄救白鶩於病痛之中,今日既是溫兄的福緣,亦是白鶩的。可以讓白鶩有機會償報溫兄一二。”
溫小筠這才抬起頭來,眼眸彎彎,甜甜一笑,“嘿嘿,那咱們兄弟就不說那些勞什子客套話了。哦,對了,白兄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