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著溫希恩,讓溫希恩無法呼吸,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完全忘記了溫希恩身體上的病。
用花灑衝刷溫希恩,溫希恩忍過腦袋上的劇痛,但是卻壓抑不住心臟的疼,呼吸慢慢的變得急促起來,空氣好像變的稀薄。
她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打了謝蔚一巴掌,但是她實在是太虛弱了,那一巴掌就跟撓癢一樣,謝蔚的頭都沒有動一下。
舉起手原本還想再打一巴掌,可惜她的意圖被識破,手指被穩穩當當包裹在有力的掌心,謝蔚陰森森地盯著她,“還想打我?膽子倒是變得越來越大了。”
不自量力的反抗。
“謝蔚,”在水聲裡,溫希恩聲音模糊,她痛苦地發問,“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謝蔚盯著小傻子精致漂亮的臉,張了張唇,卻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
為什麽?
他無數次問過自己,溫希恩雖容貌上乘,但世間絕色那麽多,他為何偏生執著於一個傻子。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談何回答小傻子呢。
謝蔚把渾身是水的小傻子再次拖回了室內。
陳冬生沒有走,站在窗前吸煙,只是短短十分鍾,他腳下就堆積起了幾根煙頭。
他很少吸煙,因為他知道這種東西容易上癮,他討厭容易讓人迷失自己的所有的東西,所以他只有在很煩躁的時候,才會偶爾的抽兩根,緩解一下壓力。
謝蔚把溫希恩摔到床上,按壓住不斷反抗的溫希恩,扯開唇角,笑吟吟道,“你還不走嗎,還是說你也想體驗一下小傻子的魅力,我倒是無所謂,正好讓你看清楚,小傻子到底是誰的人。”
陳冬生眼裡浮現起訝然,他知道謝蔚瘋,卻不知道謝蔚已經瘋癲成魔。
溫希恩看過來的充滿絕望的眼神讓他渾身都不舒服,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他親手把溫希恩送入了撒旦的手中。
陳冬生不忍再看,拿著煙的手竟然控制不住的發抖,心裡也像是被煙頭灼灼燙了一下,陌生的痛感讓他恨不得屏蔽自己的五感。
謝蔚發了瘋一般,小傻子的眼淚就跟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一滴接著一滴,她蒼白的唇瓣張開著,大口的大口的喘著氣,可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人發現。
陳冬生聽見溫希恩悲鳴一般的聲音,像被澆了滾水,即將被剝皮的動物。
那麽痛苦與駭人。
他心口發脹,再無法待下去,快步想要離開。
走到門口,擰開門把。
門砰的一聲其陳冬生急切粗魯地關上,他慌亂的連腳步都不穩的往前走,明明是寒冷的大冬天,但是他的額頭卻已經冒出來細細的汗。
哪怕離開了那個房間,陳冬生好像還是可以聽到小傻子無助的鳴叫,還有她絕望的眼神。
他抽出一個煙,想要平複一下自己極其不穩定的情緒,在點燃煙的過程中,他的手一直都在抖,打火機怎麽都不不出火苗來,最後被他氣急敗壞的砸在了地上。
在走廊上還有還有幾個人勾肩搭背的從這裡經過,嘻嘻哈哈的笑聲在看到陳冬生的時候都會壓低一些,腳步不由得加快,以為陳冬生是個神經病。
等電梯的過程中,陳冬生頻頻的往後面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看到什麽。
明明是他自己親手把小傻子給送過去的,為什麽現在又如此的慌亂,他和小傻子根本就沒有相處多少時間,不管後面的結果怎麽樣關他什麽事情。
按道理說如果沒有孟令汗,小傻子說不準還逃不出神經病的折磨呢,起碼謝蔚還是個正常人……
陳冬生一遍又一遍的說服自己,他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這麽的漫長,為什麽這個該死的電梯還沒有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門緩緩的打開,電梯裡面有幾個人,他們都看著模樣清俊的男人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完全沒有動作,呆呆的盯著某一處。
有人開始不耐煩了。
“到底進不進來啊,不進了我就關了。”
話音剛落,男人像是瘋了一般的往後面跑,因為跑得太急,差點被自己絆倒了,狼狽又匆忙。
電梯裡面的人一臉莫名其妙,覺得那個男人可能真的有病。
酒店的門在次被人用力的打開,門撞到牆上又反彈了回來,可以看出陳冬生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個好騙的小傻子此時慢慢地睜開滿是水光的眼,在接觸到他的視線時,如同被針扎般,又迅速地閉緊,陳冬生見到溫希恩咬緊的牙,額頭的汗水和痛苦的神情,幾乎要站不住腳。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他不該這麽做的,她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傻子,傻傻相信他的小傻子……
陳冬生痛得撕心裂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難受,可能是這一幕實在是太過一刺眼了,竟然讓他紅了眼。
謝蔚掐住溫希恩的臉,強迫溫希恩的臉對著陳冬生,目光駭然,音色森冷,問他,“要一起嗎?”
他又想起第一次撞到小傻子的時候,可憐兮兮的縮在路燈下,還下著小雨,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孩童。
被他這個陌生人拉住都還是乖乖的,沒有任何反抗的跟他走,他當初還好笑的想著,如果他是壞人這個小傻子的下場肯定好壞。
結局就是,他就是個壞人。
陳冬生動了動指尖, 朝著床上交纏在一起的身影走過去,路過桌面,一把抄起透明的煙灰缸。
狠狠砸在了謝蔚的腦袋上。
頓時,鮮血如注,謝蔚滿臉是血,卻緊緊抓著溫希恩不放手。
陳冬生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趁著陳謝蔚因為短暫眩暈不能起身時,再一次,將煙灰缸砸在他的腦袋上。
謝蔚頓時無法動彈。
陳冬生放慢步伐,站在床邊定定看著床上的人,說不出緣由,隻覺得心被吊在嗓子眼裡。
這一瞬間狼狽的想要跑出去,但是他壓抑住了這種衝動。
床上的人影單薄瘦削,籠著層煙霧似的,像開在雪山之巔脆弱的白色花朵,仿佛呵口氣、碰一下就會碎掉,化成無數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