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正坐在自己愛車內的琴酒點燃了一根香煙,眼底濃鬱的黑眼圈出賣他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未能合眼休息,尼古丁讓他打起精神繼續前往下一個任務的地點。
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琴酒端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摘下左手的黑色皮手套,指腹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頁面停留在那封半小時前發送出還未得到回復的郵件。
“Vodka,手機還是打不通嗎?”
把口中的三明治咽下肚,伏特加抬手抹去嘴角的蛋黃醬點頭道:“是的大哥,我在買完三明治後又打了一通,還是顯示關機。”
行動組的成員隨時都可能有任務,除了在飛機上會開飛行模式,基本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並不會關機。
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難道說麥卡倫出事了?
可是昨天安排的任務並不難,而且是與波本一起去執行的,按理來說不會出現意外狀況。至於波本的手機號碼,琴酒上次撥通過後就刪除了。
就在琴酒準備讓伏特加去組織資料庫裡調取波本的手機號時,意外收到貝爾摩德的郵件。在看清郵件內容後,眼底閃過一抹陰冷,這個眼神被坐在一旁的伏特加捕獲到,嚇得差點被三明治的包裝紙也一起塞嘴裡吃掉。
是誰又惹大哥生氣了?!為什麽這時候大哥身旁偏偏只有自己?!
“鳥矢町4丁目14番地,立馬前往這裡,速度快,Vodka!”
“是!大哥!”
伏特加連忙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掉頭前往鳥矢町,他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大哥都如此失態肯定是非常嚴重的狀況,他可不敢怠慢。
趕到琴酒所說的地點,伏特加便看到站在這棟平平無奇建築物前身著黑色機車服的淺金色長卷發女人——是貝爾摩德,她不應該在美國嗎?怎麽會出現在鳥矢町?
琴酒直接推開副駕駛的門,沉著臉色走到貝爾摩德的面前,問道:“你確定他在裡面?”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便看到Curacao把他給帶到這裡,還好沒有跟丟,要不然…事情恐怕很難控制。”貝爾摩德一改以往喜歡開玩笑的語氣,滿臉嚴肅道。
她之所以沒有獨自進入,是生怕自己不是庫拉索的對手,萬一對方為了得到麥卡倫不惜一切代價可就糟糕了。在與那位大人對峙時,走錯一步棋就會把主動權讓給對方,所以她必須謹慎。
“哼,Vodka,去把後備箱的炸彈帶上。”
“是,大哥!”
滿頭問號的伏特加完全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他”是誰,在這種關鍵時刻為什麽還要打謎語呢?心裡吐槽歸吐槽,但動作很快,把放在車後備箱裡的備用炸彈帶上後還不忘鎖車門。
“大哥,怎麽說?”
“跟我來。”
琴酒抬腳直接把雙開門給踹開,墨綠色的眼眸掃視過昏暗的屋內,實驗室不可能安置在樓上,那就只能在地下。
他踱步觀察著屋裡的設施,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客廳木質地板上鋪著的大面積地毯。
“Vodka,把地毯挪開。”
“是,大哥!”
伏特加的力氣非常大,輕松就把壓在地毯上的沙發茶幾都挪開,隨後右手用力向旁邊一扯,十幾公斤重的地毯就被他全部掀開,露出底下的松木地板。
知道琴酒在想什麽的貝爾摩德直接從兜裡拿出打火機,幫忙把琴酒掏出的那根香煙點燃。按照香煙煙霧的流動方向,成功確定地下室的入口。
琴酒拿出匕首卡在地板的細小縫隙中用力撬開,果然比較松動,底下藏著一個按鈕。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按下按鈕後在地板挪開一個成年人能通過的大小就直接走了下去,並且吩咐伏特加趕快下來。
看著地下室那扇緊閉的電子門,琴酒面無表情站在那叼著煙,小跑下來的伏特加在沒有大哥提示下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熟練安置好炸彈便把電子門爆破了。
濃煙散去後,看清裡面的情況,琴酒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貝爾摩德在看清透明玻璃艙內如同野獸般嘶吼的白發青年是麥卡倫後,立馬大聲呵斥道:“Rum,立刻停止你的行為!”
“?!”伏特加驚呼道,他沒想到那位面部猙獰眼眶通紅的人居然是麥卡倫!
“Vermouth?連Gin你也來了,還真是熱鬧啊。如此大驚小怪做什麽,我不過是進行一項實驗,如果實驗成功那位先生一定會很喜歡的。”
朗姆並不著急,就像知道他們拿自己沒辦法似的,語氣格外的平靜。
琴酒自然不是好脾氣的代表,他快速抽出自己心愛的伯萊塔瞄準庫拉索的頭部,冷聲威脅道:“停下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火氣太大的話對身體健康可不好。”朗姆的語氣裡面夾雜著笑意,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程序竟然被入侵,會是誰?
空曠的地下實驗室裡傳來低沉而又滄桑的聲音,如果現在的笹島律還有一點理智,就能聽出是那位先生的。
“是我的人。你是準備違背我的意願嗎?Rum。”
“……”
朗姆沉默許久後,輕笑道:“原來他是您的人,抱歉,我以為只是普通的行動組成員。Curacao,立馬終止實驗。”
“是,先生。”
庫拉索伸手按下紅色的按鈕,能聽到儀器被關閉的聲音,甚至透明玻璃艙的艙門也被打開。本還發出低吼聲的笹島律就像被打了鎮靜劑一般,渾身軟趴趴的提不起勁,整個人都陷入虛弱的狀態。
禁錮四肢的枷鎖被打開的瞬間,他就直接朝後倒去,要不是伏特加的反應速度夠快,後腦杓著地就要為他新增一處傷口了。
“?!大哥,這…”
琴酒陰沉著臉看向陷入昏迷的麥卡倫,他思索數秒後說道:“你先帶他離開這裡,把你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
“是,大哥。”
朗姆問道:“BOSS,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有一件事情我想匯報給你,這還是Curacao潛入FBI調查局查到的情報。”
“哦?你說說看。”
“日本行動組代號成員Rye的真實身份是FBI調查官,就是他開槍把弄成重傷的。Curacao當時恰巧就在現場,本想追擊那群狡猾的FBI,卻發現沒死,所以打算帶他來進行實驗。”
“嗯。 然後呢?”
“所以只不過是一場誤會,抱歉了,BOSS,是我考慮不周了。”
“下不為例,該撤了,Vermouth,Gin。”
“好的,先生。”
“Yes,Boss.”
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看了一眼站在那邊一動不動地庫拉索,跟隨琴酒的步伐一起離開。
庫拉索意識到自己的任務失敗,但臉上仍然沒有過多的表情,在等到朗姆退出頻道後,她便把現場處理乾淨放了一把火,燃燒殆盡。
與此同時,冰島雷克雅未克城市的一處莊園內。
身披黑袍的男人佇立在窗前,手裡把玩著一枚將棋,緩緩道。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