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詢問褚文昊笑笑，明白羅蘭在試探，“跟你表姐白箬，上海特高課長川島芳子，英國泰晤士報主編愛麗絲，還有我一個妹妹。”

　“表...表姐也來了！”羅蘭聽罷心臟狠狠抽動，聽聽，四個女人之中兩個帝國軍人，說他來探聽軍事情報誰會信。不對，也能說通，光明正大有日本軍人陪同打你好像沒毛病。

　“是啊，你表姐也來了，要是有心就想想辦法，否則要給我陪葬了。”褚文昊慘然笑道，羅蘭能來說明周圍潛伏著自己人，要想自救或者說要讓胡中南付出點代價，抓獲日本間諜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環。

　他深信，就算交代出日本間諜，也難保證自己能活著離開。怎麽辦，只能想辦法讓內部產生混亂，引得上層注意把胡中南引出來。只要見到他就算保住半條命，沒瘋就不可能無動於衷，當著下屬面處決他。

　另外，要想辦法跟上峰取得聯系，只有施壓才能逃出虎口，順利前往共黨後方。

　“這...”

　羅蘭聽罷些許為難，望向周虎道:“虎哥哥，我表姐還好嗎?”

　“表姐?那個漂亮的女人是表姐啊！我就說嘛，果然一脈相承血統優良，難怪蘭蘭你也生的這般好看。嘿嘿嘿...你放心吧，你表姐剛剛讓團長提走了，至於去哪俺不知道，沒啥危險，我看打扮的花枝招展該是去參加舞會啥的。其余三女也沒受到詰難，關到營房裡好吃好喝伺候著。上面隻說收拾白發小子一人，其余人沒下令，蘭蘭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表姐。”周虎見到白箬引為天人，從沒見過如此熟婦，不過他還是喜歡羅蘭。

　羅蘭長籲出口氣，看來白箬又被當成花瓶挪用了，長得漂亮也同樣煩惱。

　褚文昊眼眉微挑，跟羅蘭想法差不多，意思白箬可能有機會見到胡中南，會不會救自己很難說，也沒想依托別人救自己。

　仔細包扎後，蝕骨疼痛仍時刻侵擾，總算舒服一些，皮肉之苦養個十天半月就能痊愈。不想在這浪費時間，趁白箬出門之際盡快把風吹起來，造成既定事實。

　輕輕頜首表示對羅蘭感謝，“走吧，盡快交代問題。”

　周虎明顯還沒待夠，“蘭蘭我先帶他去辦公室接受盤問，有我在你放心，會讓他舒服些。”

　羅蘭知道無法阻止，只能交代幾句，等兩人離開後神情嚴肅來回踱步，營房裡還關押著川島芳子，要想辦法探聽其想法。

　暗暗決定後簡單收拾一下，提上藥箱出門。

　......

　張豹翹著二郎腿看到進門的兩人，冷笑道:“褚文昊，醫生也看了，這會總該老實交代了吧。”

　“可以。”

　褚文昊心話不交代怎麽收拾你，沒拿自己當外人，近前摸起桌上香煙抽出一根在兩人陰沉臉色下點燃，狠狠吸了口，自顧自坐在對面凳子上。

　“嘿！”周虎忍不了了，倘若沒有羅蘭交代非上前給他兩腳不可，“你倒是不客氣，把這裡當什麽地方，放肆！”

　褚文昊笑笑:“我身上可帶著上萬塊，被你們拿走抽顆煙怎麽了?”

　“誰特麽拿你錢了，少滿嘴胡說！”軍中規矩還是要顧忌一二，正常繳獲贓款要全部上交才行。

　“算了，讓他抽吧。”張豹大方揮手阻止，主要是心虛，團長給他上萬法幣，抽包煙幾毛錢小意思了。

　“該說了吧！”

　在張豹眼裡，褚文昊已經是個死人，他唯一價值幫自己創造功勳，等待一顆子彈賞給他。

　“說可以，你能做主嗎?”

　砰！

　“小子！你太猖狂了！要知道潼關縣城隸屬三二八團鎮守，張營長跟隨團座五年，過命交情！啥事做不了主，老實交代。”

　張豹神色不悅瞪視褚文昊，很滿意周虎表現，淡淡道:“只要潼關城內軍隊都沒問題，其他團我管不著。”

　“這不就結了，你一個團才多少人，揪出幾個日本間諜不難。可我此行牽扯國民革命第一軍、十六軍、三十六軍、七十六軍、八十軍。整個陝西境內三十萬大軍，幾百日本間諜，有些日本間諜已經混跡到軍中高層，擔任國黨副參謀長、師長、旅長等職務。隨便揪出一個來就能把你腦袋打爛，你自己說，我怎麽交代。”

　張豹跟周虎相互對視一眼，好家夥你可真敢說，把三十四集團軍都帶上，職務最低團長，你這是交待問題呢還是打算送我走啊！

　張豹覺得他故意打諢，神色不善呵斥:“褚文昊，你少胡言亂語嚇唬老子，你當老子沒見過世面，胡謅八扯就下退老子，美得你！”

　褚文昊叼著煙攤攤手，“我就說你不信，我說一點你就信了。這兩天有沒有聽說第一軍有兩個國黨少將師長被調離?”

　咕嚕——

　張豹不自覺咽了口唾沫，腦袋瓜子快速轉動，褚文昊所言靠譜，團長怎麽說的?上面空出兩個位子，要知道自中條山戰役後犧牲的最高長官後很快補缺，可謂一個蘿卜一個坑，打破頭往上翻，沒事誰會被無緣無故調離?突然冒出兩個位置，你說這事能簡單嗎?

　收起二郎腿，趴在桌上傾身嚴肅詢問:“你意思，被調整的長官是日本間諜?”

　不奇怪，此等機密消息相信只有胡中南跟少數幾人知道。國黨軍事委員會幾位大老都未必知曉，戴春風第一時間把消息上報，或者...先告訴胡中南讓他連夜把人控制起來，等上面下令後一並高升到後方，擔任個有名無實的職務，事後再慢慢處理。

　這也是沒辦法，戰時，一師之長位置太重，牽扯甚大，直接處理很可能造成嘩變。

　張豹小小營長，隔著上面十萬八千裡豈能知曉。

　褚文昊輕輕擺動手指，嚴肅道:“這事你不要問，是為你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軍中人多眼雜，傳出去很可能引起混亂。”

　咕嚕——

　“哈哈，說的是，說的是。”張豹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問多了，悻悻閉嘴轉移話題，“那你想怎麽樣?”他覺得褚文昊作為日本間諜也算有點本事，沒害他，態度稍微好點。

　褚文昊想了想:“還是那句話，你要敢聽我就告訴你，倘若覺得無法承擔，就通報給你們軍長。不過功績嘛...自然跟你沒關系了，所以你先說。”

　果然人不能太善，剛才那點好感蕩然無存，“你這是消遣我呢吧?老子要是能聯系到丁軍長還特麽跟你在這磨牙！放個屁功夫早擢升到旅長了，你到底說不說！”

　“姓褚的！你當我們營長傻是吧，我們營長比猴還精，少在這裡抖機靈，老實交代！”

　張豹輕輕頜首旋即覺得這話聽上去別扭，卻沒找到哪裡有毛病。

　“你們團長去哪了?”

　張豹狐疑望他旋即看向周虎，“你管我們團長去哪幹嘛?”

　“我的意思，你要是非想聽，也不是沒有辦法，趁你們團長不在直接匯報給上峰...”

　“呵呵、”不等他說完張豹冷笑:“又消遣我?老子要是能聯系到上峰，會跟你在這扯皮！”

　周虎差點讓褚文昊嚇死，“瑪德！你是不是想死，三番五次消遣我們營長，信不信我打死你！”

　面對兩頭豬，實在沒挑戰性。靜靜吸著煙淡漠道:“你不能我能啊，只要你想，事情過後當個旅長都有可能。”

　“旅長！”

　“你怎麽會知道！”他是激動，卻沒傻到以為日本間諜能直接聯系上峰。

　“你應該知道我隱藏身份，身份暴露前可隨時能聯系。”

　周虎激動問:“你能聯系到誰！”

　褚文昊沉默思考，他聯系誰好呢?老孔也行，知道後定會告訴上峰，可一來怕嚇到他們把自己提前突突了。雖不懼且不敢亂來，身邊還有愛麗絲跟妞妞，再厲害也沒發闖出潼關，何況亂來本來有理變成殺害同仁的凶手，得不償失。

　軍統就不要想了，中統陳祖濤?位置太高，知道自己深陷囹圄說不得使壞通報給胡中南。

　數來數去，突然發現他忙活了三年，在國黨居然毫無根基，連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除了仇人就是點頭之交，冒險得罪胡中南誰敢?

　心底一抹悲涼， 都說君子不黨，可獨行俠真的不好當。

　“我能聯系山城城防司令劉...”

　“你能聯系劉司令！”周虎驚叫:“營長，您真是厲害！”

　張豹被他拍的莫名其妙，錯愕問:“哪裡厲害?”

　“嘿嘿嘿！營長您何必謙虛呢。”張豹心話老子不知道謙虛二字怎寫，是真不知道。周虎近前遞煙拍馬屁道:“營長您想啊，這混蛋沒暴露身份前在山城作威作福，還在軍統待過，一定發展了很多人，安插到重要部門裡。如今見了營長現出原形，只要先把他的同夥揪出來，那是多大功勳啊！這要為黨國挽回多少損失?此等功績定會讓營長平步青雲、步步高升。何況他能聯系到劉司令，說明什麽?”

　張豹被他說的呆愣，不自覺附言:“說明什麽?”

　“嗨，營長你就是謙虛。屬下聽聞胡司令跟劉司令向來不和，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