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章對杜琴芬說:「謝謝阿姨，我媽怕我爸在家裡把她那幾隻豬餓瘦了，特意交待我要回來喂豬，現在這些豬食菜，再加點米糠，夠那幾頭豬吃二天了。」

他笑著對她說:「剛才我還問你家小玉，聽說你跟孫叔準備讓她招個上門女婿，問她有沒有看中的人，我說我有幾個堂弟也不錯，問她哪個好，她不肯說。呵呵……」

杜琴芬認真地說:「大章，你幾個堂弟都被你安排去稀土礦上班賺大錢了，我怕他們不一定肯做我家的上門女婿。」

潘大章說:「下次我去稀土礦，可以問問他們，看他們怎樣說。」

杜琴芬把大章的話當了真，她說:「小玉爸準備明年退休了，可以讓小玉去頂替當工人，那樣以後小玉也可以是每月拿工資的工人了，做我家的上門女婿也不會吃虧的。還可以繼承我家全部財產的。」

潘大章卻跟她想的不一樣。

「小玉去當工人，男的在家務農，時間久了，小玉會看不起他的。她去水泥廠當工人，到時候不如在水泥廠替她找一個合適的。那樣以後兩人都當工人，日子也會過得相當好，你說是不是?」

杜琴芬想想也覺得大章說得對。

同時她也想:那個雲塔和瑞紅現在不也是在稀土礦當工人麽?可惜是私人開的礦，要是有單位編制的就好了。

不過據說拿的工資是正式工人的幾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長久。

當然這種想法當大章的面不好當面說出來。

村裡人說大章現在銀行存款都有幾百萬了，有這麽多錢了，還需要去當工人麽?

孫大玉把自家菜地摘的菜，也拿到池塘洗乾淨。

她還問:「要不要我去幫你切好豬食菜?」

杜琴芬說:「是呀，你們兩姐妹去大章家切好豬食菜，幫他家的豬喂飽，男孩子都不習慣乾這些家務的。我回去煮好飯菜，你們等下回家就有飯吃了。」

不由大章拒絕，孫大玉就挑起一擔菜，朝大章家別墅走去。

孫小玉緊跟其後。

杜琴芬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跟她老公孫花榮說了剛才在菜地跟大章說的事。

孫花榮雖然平時在山明鎮水泥廠上班，但是關於潘大章的許多事他也是聽說過的。

「他三叔潘冠久退休了，都被他帶去稀土礦承包食堂了，那個三兒子德明也去了，聽說賺大錢了。」

杜琴芬說:「那個潘保定最早去，聽說是在農楠礦替他管錢。他對他們也不錯，單工資每個月都幾百塊。那幾個堂弟也去了，還有那幾個老侄也給他帶出去了。這個潘大章才是真正的能人。」

她低聲對孫花榮說:「他堂哥，那個潘德林據說也在他稀土礦當副礦長。」

孫花榮製止她亂說:「不要亂說，特別是黎庚子家人在的時候，不要說這件事。」

兩人在家低聲議論潘德林以前跟黎豔英的事。

也忙著煮飯炒菜。

在潘大章家，孫家姐妹進入別墅後，兩人眼中都露出了羨慕崇拜的眼神。

別墅外牆裝修就特別顯眼和潮流，裡面裝修更是高檔奢華。

地板上貼了瓷磚，牆壁也刮得雪白，客廳吊頂是水晶的……

兩人正在發愣，聽見院門響動，潘柴久急匆匆走回家來。

看見孫家兩姐妹正在幫助切豬食菜，大章在廚房炒菜。

「你怎麽回來了，小芹沒回來?今天不用上課?」

他內心疑惑不已。

你小子小芹一下子不在身邊，你就招惹其他的女孩子?

看來該敲打敲打他才行。

他眼光冷冷地掃過兩女孩身上。

杜琴芬的兩個女兒。

孫大玉姐妹看見他也忙打招呼。

「大伯好，剛才碰見大章去摘豬食菜，就幫忙他摘了。這些番薯藤是我媽送給你家喂豬的，因為我家豬還小。」孫大玉解釋說。

大章說:「老媽讓我買點菜送出來給你，怕你忘記喂豬喂狗喂雞鴨，讓我放學後回家看見。我煮了飯菜，準備吃飯了。」

他招呼孫大玉姐妹吃飯。

孫小玉看見潘柴久，有點拘謹不自在。

兩人利索地把豬食菜切好。

她說:「我媽回去煮好飯菜了，我們回去了。」

潘柴久也招呼她們:「吃過飯再回去吧。」

兩人走後，老爸說他:「你怎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喂豬的米糠，還有昨幾天，我買了幾百斤潘育財配的飼料，那幾頭豬特別喜歡吃。」

他動手把孫大玉姐妹切好的豬食菜，鏟到廚房一口大鍋中去，加水燒火去煮。

「大章，以後要少招惹其他的女孩子，這些人願意接近你，也是看中你條件好，想乘機撈點便宜的。」

大章也知道老爸的意思。

「我有分寸的，她姐妹過來幫忙，是她們媽媽同意的。」

老爸告訴他自己已經跟幾個炒茶工人一起吃過飯了，讓他先吃飯，然後去學校上課。

「以後不用天天跑出來，家裡事我會處理好的。還有菜也是，村裡隔三差五就有肉賣，青菜菜院也有，不需要你們從縣城買回來。」

潘大章吃好飯，收拾碗筷。

老爸喂好豬，雞鴨，兩隻狗。

又用掃把在清理屋前屋後衛生。

家裡有十隻雞，六隻大鵝，還有三隻泥鴨。

這些家禽造糞功能特別巨大，一天時間可以把庭院中水泥地板上弄得汙濁不堪。

空氣中都飄蕩著一股臭味。

大章對老爸說:「養兩隻狗，幾頭豬就算了。這些雞鴨鵝養在院子裡，把整個院子都搞得汙七八糟的，乾脆把這些雞鴨鵝全部宰殺吃掉，以後就不養了?」

家裡乾乾淨淨的不好嗎。

老爸瞪了他一眼說:「農村人誰家不養幾隻雞鴨的。」

他看了看庭院中環境，也覺得這些雞鴨鵝確實太不講衛生了。

他本來想說把雞鴨鵝帶到萬子嶺老宅庭院內去養，可是那邊炒茶葉，衛生條件更要講究。

圈到茶場去養，又需要每天挑回家來。

但是像大章說的全部宰殺吃了不養，又感覺有點不妥。

村裡每家每戶，有哪家不養幾隻雞鴨的?

家裡沒有這些家禽，還像一戶人家麽?

潘大章耐心跟他解釋說:「以前養雞養鴨是為了家裡的剩菜剩飯不至於浪費;經濟條件不好，可以撿些雞蛋改善夥食，過年過節時宰上一隻雞，可以吃上肉。現在條件好了，也不差那點錢，想吃雞肉鴨肉隨時去買都行。」

他指著水泥板一堆堆黑乎乎地家禽糞便說:「本來可以乾乾淨淨的一個庭院，被弄得到處臭哄哄的，到處蒼蠅成堆，看上去一點都不舒服。」

好在兩隻狼犬蹲在大門口，不然這些雞鴨都跑進家裡去，連別墅內都會被弄贓。

潘柴久認為兒子說得有道理。

他說:「過節把這些雞鴨鵝吃掉後，以後就不要再養了。這地板等我有空了，搞水去衝洗乾淨就行。」

潘大章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對老爸說:「我媽不是去水南村遷我外公墳墓麽?那裡經常要宰雞，殺鴨，不如把這些家禽全部送去那裡用，那樣的話

也省得去街上買。」

老爸點頭同意:「那你就用雞籠把它們全部裝好，帶到水南村去，以後我也省點心。」

他把家禽全部趕到一個角落，用圍籠圈住，把十九隻家禽全部抓到雞籠。

大章在後備廂墊上報紙，把雞籠放在後座。

開車回到鵬程賓館住處。

溫小芹見他把雞鴨鵝都一古腦帶到了縣城，驚奇地問:「你幹嘛把家裡這些家禽都帶回來了?」

大章把家裡庭院內被這些家禽糞便搞得髒亂不堪告訴了她。

「水南村外公家正在遷墳做風水，乾脆把這些雞鴨鵝全部送去，省得再去街上買。」

溫小芹笑著說:「遷墳宰雞也不需要那麽多吧?四五隻雞可能就夠了，而且這些鵝、泥鴨，也沒聽見做風水的時候用得上的吧?」

這時去水南送菜送東西的小章和熊蘭也回來了。

知道哥哥把家裡養的家禽都用雞籠帶進來了。

他對哥說:「還是你說話算數，老爸老媽都要聽你的。我跟他們說過幾次，家裡不養這些家禽了，老媽還罵了我一頓。

我說家裡又不缺錢，想吃的話隨時去街上買都行。

這些雞鴨鵝把整個庭院搞得髒兮兮的，整個家一點都不衛生。

說這些還差點挨老爸揍。」

他告訴哥哥:「那邊遷墳，老媽今早給錢三舅媽，讓他去上街買了幾隻大公雞。我們這些雞都是閹雞，也用不上。」

他笑著說:「要麽留著我們自己幾個吃，每天換著花樣吃雞鴨鵝。」

熊蘭指著六隻大鵝說:「這鵝一只有六隻，每隻鵝至少十二三斤，宰一隻鵝我們幾個要吃幾天。六隻鵝半個月都吃不完。」

小章點頭:「也是，天天吃這些也會厭煩，乾脆明早叫個雞販子來全部收走算了。」

潘大章也認為只有這樣了。

幾人把幾個雞籠從吉普車上搬下，恰好給二樓走廊上的黎榮昆看見了。

他走下來問道:「大章。你拿這麽多家禽，這是準備做酒席請客?」

潘大章告訴他原因。

他沒有說水南村遷墳的事情，只是說:「明早去農貿市場找個雞販子，把這些家禽都售賣給他們。」

黎榮昆說:「買給我就行，這些天我每天都去菜市場買家禽，到現在都還沒買夠。你這些我全部要了……」

他後天在這裡辦婚宴，自然要很多的雞鴨鵝和豬肉的。

潘大章說:「太巧了，那就買給你吧。」

水南村反正給錢了，要用到雞情況下，三舅他們也會上街去買的。

這些家禽帶來帶去也麻煩。

剛才從村裡到縣城，才十幾分鍾，兩隻雞籠的雞鴨都在吉普車後備廂留下一大堆的糞便。

當場黎榮昆把大章帶來的家禽全部過秤，算了錢給他。

看時間不早，幾人騎單車去上學。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勞動課，一部分人去拔草養魚，田野間找野菜，拿回學校喂豬。

俞督中學圍牆後院有一個大池塘，裡面養了草魚、鯉魚等常用魚。

拔草喂魚的任務就落實到學生上勞動課時去完成。

學校廚房後面還養了幾頭大肥豬，每天廚房米汁湯水，再讓學生去外面找些野菜，外面買些木糠。

喂得幾頭豬肥頭大耳。

整個學校，除了初三和高三班的同學沒有勞動任務之外，初中一二年級和高中一二年級都是要上勞動課的。

每個班幾乎隔一天就有一節勞動課。

體育課一般一個星期有一節。

所以每天都有一個班的同學是勞動課的。

俞督中學圍牆後面還有一塊幾畝地的稻田，土地很肥沃，學校用一塊地種青菜，另一塊田種農作物。

番薯、花生甚至黃豆，都種過。

所以學生上勞動課時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生長在縣城鄉鎮的學生，做這些農活時，手忙腳亂，但是來自村裡的孩子做這些農活都是輕車熟路的。

這些副業可以用來改善老師的夥食，所以班主任也會積極帶班上同學去完成勞動任務。

參加勞動的學生，表現突出的會評為勞動積極分子，受到表揚。

這年代不僅僅是縣城中學有這些，就是鄉鎮學校也有。

潘大章他們讀過的甫錢初中也一樣有魚塘、稻田，養豬又養魚。

勞動課就實實在在的讓學生掌握勞動本領。

德智體全面發展，培養社會主義接班人。

全校也可能就是潘大章是唯一的例外。

教導主任特意跟他說:「你的體育成績名列前茅，再加上你還兼任縣宣傳乾事的職務，以後不管是上體育課，還是上勞動課，你都不用去參加。」

一個星期二節勞動課，一節體育課，還有二節自習題，他都可以自由活動。

不用請假。

他對溫小芹說:「我去水南村看三舅挖墓穴，挖得怎麽樣了。」

大概也是看在學習成績好的面子上，溫小芹和蘇婉蓉幾個勞動課時一般會安排去學校操場和圍牆處，拔去野草，掃除落葉之類的任務。

溫小芹說:「晚上不用煮你飯菜吧?」

大章說:「應該不用，吃過晚飯我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