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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8、何家有女
  “城門要關了,你大概回不去了吧?”

  何勁的本意是想詢問溫衡,要是他趕不及回到內城的話要不要去自己家裡借宿一晚,可不知怎的,出口的話卻似乎多了幾分幸災樂禍。

  意識到問題的何勁趕忙解釋:“其實我是想說我家裡這裡並不太遠,不嫌棄的話你可以在我家裡過夜。”

  溫衡聞言笑著搖頭:“不用麻煩,我隨便找個客棧住下就好。”

  何勁還想再說,可一想到溫衡的生活一向講究,便猜測他或許是不願意住在自己家裡,於是便沒有繼續說話。

  兩人繼續走了一段,何勁忽然開口:“想不到這麽快就查到了刺客的名字,今天真是多謝你了。”

  溫衡對此並不在意:“生意人最常做的就是與人聊天,至於能問出什麽那全憑運氣。不過那刺客已經死了,光知道名字也沒什麽用處,依我看眼下最要緊的,一是查出馮二的下落,二是派人去雲州大同軍中查探劉仁卓的線索。”

  何勁連連點頭:“明天一早我就去縣衙稟報趙大人。不過剛才那人不是說已經半個月沒見過那馮二了嗎,他會不會真的早就死了?”

  溫衡無奈的聳了聳肩:“我不知道馮二死了沒有,可城隍廟裡的屍體一定是有人處理掉的,石長老說處理屍體的人應該是盜墓賊,這麽看來,如果那人不是馮二也極有可能是馮二盜墓時的同夥。所以眼下最要緊的線索還是馮二。”

  何勁覺得溫衡說的有理,當即說道:“我知道城外有個盜墓賊的窩點,明天去過縣衙之後我親自去找人問問,您看這麽安排可有不妥?”

  夕陽西墜,馬上的溫衡歎了口氣。

  “我是個生意人,查案的事情並不太懂,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麽多,能不能破案還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何勁聞言沒有做聲,他快走兩步立於馬前,向著溫衡抱拳躬身行了一禮。

  “多謝溫先生仗義相助,何某感念在心,先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先生海涵。我家就在前面,既然先生不肯賞光那何某便不再虛禮,謹祝先生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溫衡被他嚇了一跳,先還以為他又要糾纏,聽到最後才明白何勁原來是在告辭。溫衡這人最怕麻煩,聞言趕忙拱手告辭。

  “哪裡的話,我這也是受人之托……”

  “爹,這位先生是誰呀?是您的朋友嗎?”

  溫衡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抬頭一看,見是一個藍衣姑娘推著攤子走了過來。

  何勁趕忙上前兩步接過攤子,嘴裡給兩人介紹說道:“這是小女靜淑,靜淑,這位是清風樓的溫衡溫先生。”

  溫衡微笑點頭示意,何靜淑也不認生,眨巴著大眼睛喊了一聲:“溫先生好。”

  何靜淑生了一副小家碧玉的乖巧模樣,聲音也是清脆如銀鈴,可是身上卻帶著幾分市井的潑辣,讓人不禁生出一種不一樣的美感。

  溫衡正在胡思亂想,卻聽何靜淑忽然問了一聲:“溫先生是來幫我爹破案的嗎?”

  何勁笑著點了點頭:“今天可是多虧了溫先生才找到了重要的線索呢。”

  何靜淑的眼睛倏然一亮:“真的呀!溫先生真是太厲害了,誒!清風樓不是在北市嗎,城門馬上就關了,您怕是趕不及回去了吧?”

  同樣的話,何勁說出來就有些幸災樂禍,何靜淑說出來的卻全是真誠和關切。溫衡原本想去花滿樓找風姿姑娘,

可面對何靜淑關心的眼神,他竟莫名的開始語塞。何靜淑馬上認定眼前這位溫先生在南城一定無家可歸。  “您是我爹的朋友,哪有到家門口卻不進來坐坐的道理,爹,您跟溫先生先回家去,我去街口買些酒菜。”

  像是擔心溫衡推脫,何靜淑說完轉身就走,蹦跳著向街口的方向去了。

  溫衡在馬上愣怔片刻,直到那藍色的身影消失在夕陽的余暉裡,拒絕的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我閨女隨她娘,為人熱情,您別見怪。”

  何勁的眼裡有柔情無限,他隻想告訴溫衡自己女兒沒別的心思,她只是單純邀請溫衡留下吃飯。

  溫衡忽的松了口氣,他翻身下馬對何勁說道:“不麻煩的話,我想在你家借宿一宿。”

  何勁的臉色如春風化雪,當即說了一個請字,便拉著攤子頭前帶路去了。

  何勁的家比溫衡想象中要更大一些。院中一角搭著一個牲口棚子,裡面大約養過騾馬,只是如今像是空置已久。西域血統的的紅豆站在裡面頗顯局促。向陽的空地上擺著幾個巨大的笸籮,裡面曬得全是綠豆。東邊的地方有一口水井,水井旁邊便是石磨,上面擺著水桶掃帚這些應用之物,離得近了還能聞到很新鮮的綠豆腥氣。

  “家裡平時沒有客人,時間一久也就不怎麽收拾了,想不到先生今天過來,叫先生見笑了。”

  溫衡倒是看的饒有興致:“世間百態本該如此。不過眼看天氣涼了,涼粉的生意怕是不好做了吧?”

  “秋分之後就改賣胡辣湯了,年景好的時候也有驢肉湯賣。”他說話時的目光不經意的看向牲口棚子,裡面的紅豆正低頭吃草,渾然不覺自己的周圍正有無數驢魂遊蕩。

  兩人說話的時候何靜淑也回來了,她手裡提著幾樣酒菜,跟溫衡打過招呼之後便進了廚房。她的小臉紅撲撲的,顯然家裡來客人這件事情讓她十分高興。

  “家裡平時就我們父女倆人,難得有客人過來。來,咱們屋裡說話。”

  何勁說完就把溫衡往屋裡讓,溫衡很有禮貌的欠身示意正要抬腳,這時忽然有幾塊石頭飛進了院裡,怎的地上的青磚石屑亂飛。

  溫衡正要出言詢問,何勁卻已經飛身衝了出去,大概是丟石頭的人已經跑遠,他只在門外駐留片刻便回了院子,一言不發的收拾好地上的石頭。

  “先生莫怕,都是以前我收拾過的地痞無賴,不妨事兒的。”

  看著何勁收拾停當,溫衡蹙眉問道:“他們經常這樣?”

  “也不常來鬧事兒,今天大概是吃醉了酒吧。”

  雲淡風輕的語氣吹不淡話中的心酸,溫衡默默點了點頭,再次抬腳準備進屋,門外又響起一個婆子的聲音:“是何勁回來了嗎?哎呦,可算見著你了,你這一天天也不著家,為了找你,老婆子我這鞋底子都磨薄了。”

  尖利的嗓音聽得何勁一陣火大,想不到這劉媒婆竟然還敢上門,他的臉色一下漲紅,快步衝到門外低聲吼道:“你這老雜碎怎麽還敢過來,不怕我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嗎!”

  何勁的氣勢雖然很足,可劉媒婆顯然並不怕他,她一手叉腰點指著何勁,臉上寫滿了志在必得:“鄭老爺很滿意你家靜淑,說只要你同意靜淑做妾,彩禮的事情還能再談。”

  何勁聞言怒不可遏:“談什麽談,你讓鄭耀本少打我們的主意,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他家的房子!”

  劉媒婆一聽就撇起了嘴:“說的你好像真敢似的,你聽老婆子我一句勸,五十兩銀子真不少啦。”

  何勁頭上的青筋凸起,真恨不得捏死眼前的婆子,正要再開口時,身後的溫衡走了出來:“你說的是那個納了五房妾室的鄭耀本嗎?”

  此言一出,劉婆子登時有些掛不住了:“鄭老爺家大業大,養幾個妾室算得了什麽,實不相瞞,那幾家的親事也都是我給說的,人家對我那都是感恩戴德呢,哪像何勁這樣油鹽不進,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

  輕輕拍了拍何勁的肩膀,溫衡跨步出了院門:“聽說他上次納妾可是出了三百兩的彩禮,怎麽這次這麽小氣才隻給五十兩的。”

  此言一出,劉媒婆的臉色立時一變。

  溫衡隨手展開紙扇,一邊輕搖折扇一邊喃喃自語:“莫非是這婆子中飽私囊私吞了大頭?我看有必要找那幾家問問,看看他們到底拿到了多少彩禮。若是有人中飽私囊暗中截留,按照我朝律法那可是大罪,誒,何兄,這樣的案子一般都是怎麽判的?”

  何勁的眼睛緊眯成縫,一字一頓的咬出幾個字:“上紋銀百兩者,徙千裡。上紋銀千兩者,斬立決!”

  斬立決三個字的話音未落,劉媒婆便已然癱坐在地上連聲呼喊:“我沒有,你們別瞎說!我什麽都沒做!”

  劉媒婆的嗓音尖利刺耳,很快就引來不少圍觀的百姓。當中有幾個地痞無賴,見劉婆子似乎是受了欺負,馬上站出來要踩何勁:“劉媽媽這是怎麽的了,莫非是何捕頭動手打了你嗎?敢情這何捕頭知法犯法,這可不行,咱們得到衙門評評理去!”

  這劉婆子也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主兒,換在平時肯定附和著閑漢要鬧上公堂,可今天她卻是一反常態,反手在閑漢臉上抽了一巴掌,怒喝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瞧瞧,何捕頭會欺負人嗎!看什麽看,還不快拉老娘起來!”

  閑漢被她打的愣了,下意識的把她扶了起來,劉婆子再也不肯久留,邁著小碎步一溜煙兒的跑沒影了。

  戲沒得看,圍觀的人群自然也就散了。何靜淑正好從廚房出來,端著盤子喊何勁吃飯。

  何勁趕忙關上院門,跟溫衡一起進了屋。

  “馬上就開飯了,你們在外面幹什麽呢。”

  何靜淑一邊擺放碗筷一邊問何勁,何勁嘿嘿乾笑兩聲:“剛才劉婆子在咱們門口摔了一個狗啃屎,我跟溫先生看熱鬧來著。”

  何勁說完便開始大笑,不多時竟連溫衡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笑得前仰後合, 隻把何靜淑看的莫名其妙:“老婆子摔跟頭有這麽好笑的嗎?”

  就是鄉郭土酒,菜是家常小菜。雖然沒有山珍海味,可吃飯的氣氛卻甚是熱烈。大家一起有說有笑,一直吃到半夜才算結束。

  何靜淑早給溫衡收拾出來一間客房,又給他準備好洗臉的熱水之後便退了出去。溫衡試了試水溫感覺有些燙手,便先打量起房裡的陳設。一應家具都很齊備,只是看起來有些破舊。床上的被褥也不是新的,聞著倒是沒有怪味,只是上面的縫著不少補丁。

  補丁只是尋常的補丁,可那針法卻不是尋常的針法。以溫衡的見識來看,當中應該有蜀繡的技巧夾雜其中。

  正疑惑間,他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磨盤轉動的聲音,推窗一看,只見月光之下正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推磨盤。

  “這麽晚了,你還要磨豆子嗎?”

  背後的聲音把何靜淑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溫衡之後才歉然答道:“今天做明天賣,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啊,是我吵到先生休息了吧?”

  溫衡趕忙擺手:“無妨無妨,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麽晚了還在乾活。你……需不需要幫忙?”

  何靜淑聞言抿嘴一笑:“您說笑了,別看這只是粗活,您這樣的先生怕是乾不來呢。”

  溫衡聞言連連點頭:“我確實做不來這些,不過它應該可以。”

  何靜淑順著溫衡手指的方向回頭看去,只見牲口棚裡的紅豆正忽閃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他吃了你家這麽多草料,幫忙乾活兒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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