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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見聞錄》26、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崔琦走了,何勁也沒再多說什麽,畢竟憲司的意圖十分明確,他們根本不在乎證據,而是要犧牲崔凱以保住紅芙小姐的死後清譽。

  這是豪門貴族常用的手法,確實平民百姓無力抗爭的階級手段。

  何勁長長籲了口氣,拍去衣服上的塵土要往家走。正要轉身,余光卻瞥見一條長長的舌頭伸了過來,何勁一驚,下意識的跳開兩步回頭一看,只見一匹皮毛發亮的棗紅駿馬正把舌頭收回嘴裡。

  “紅豆?”何勁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紅豆也用一個響鼻最為回應。

  有馬便有人,何勁順著馬頭抬頭一看,果然看見醉醺醺的溫衡正在馬上衝他微笑。

  “好巧啊何捕頭,想不到竟能在這裡遇見你呢,誒,你的眼睛怎麽青了?”

  何勁一時覺得尷尬,他實在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眼睛是在指揮使衙門被人打的,畢竟這些都是他背著溫衡乾的。又想起自己是靠著人家的帳簿才立的大功,他便想對溫衡說幾句感謝的話。

  可還沒等他想好要說什麽,馬上的溫衡卻先開口了:“在下今天還有約會,咱們改天再聊。”

  溫衡說完拱了拱手,然後便一夾馬腹慢慢走了。何勁在心裡松了口氣:“這溫衡實在是個好人,為人聰明又仗義疏財……誒……對啊,他這麽聰明又有辦法,這件事兒應該找他幫幫忙啊!”

  馬上的溫衡東倒西歪,那種不羈的灑脫難免讓人想起當年的那些魏晉名士。可看在古板的何勁眼裡,這溫衡的醉態形如老貓,明明是一副大醉的模樣,卻偏給人一種他其實什麽都知道的錯覺。

  這感覺既令他討厭又讓他安心,即便是崔凱眼下的死局,交給溫衡或許也不會是什麽難事兒。

  可是,自己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幫忙呢?

  懷著心事回到家裡,女兒靜淑早就做好了晚飯等他回來:

  “爹,崔叔的事兒辦得怎樣?”

  何靜淑一邊給何勁打水一臉一邊隨口問他,見何勁沉著臉沒有說話,便猜到事情大約不太順利,她也沒再多問,轉身給何勁端上飯菜便乖巧地坐在一邊繡起了荷包。

  何勁暗暗歎了口氣,感慨自己能有這樣的女兒真不知是積了幾輩子德。

  “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可是有人又欺負你了?”

  何靜淑專心致志的繡著荷包,聽見問話,她頭也不抬的答道:“前天洛水岸邊發現了死人,今天一天都有人在岸邊撈來撈去的,大夥兒都怕再從水裡撈出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哪裡還有人吃涼粉啊。”

  何勁默默喝了口酒,目光看向女兒手裡的荷包:“你這荷包是給誰繡的?”

  “是給溫先生的。”何靜淑答得毫不遲疑:“他上次在咱家幫忙的時候,他的荷包被馬踩壞了,我答應給他做一個的。”

  何勁聞言臉色一黑,心裡忽的生出一種自家的白菜在往外爬的可怕錯覺,不由沉聲說道:“你還是別費心了,人家溫先生一身都是綾羅綢緞,才看不上你這三流的手藝。”

  何靜淑當即噘嘴不依:“我的女紅是跟娘學的,怎麽能說是三流手藝呢!再說人家溫先生隨和的很,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遙想當年,他何勁也是一個敢說敢做的果敢漢子,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如今被女兒說了一頓他這心裡倒是痛快了不少,當下便打定主意,明天就拉著崔琦去找溫衡。

  草草吃過晚飯之後何勁便躺在床上回想往昔。

床上的被褥枕套都是妻子親手縫的,如今斯人已去,只剩下這些東西供他懷念——要是麗娘沒有執意嫁她,這會兒怕是早就當上纖雲秀坊的首席了吧。  他懷著沉沉的思念入睡,妻子卻並未在夢中與他相會。

  清早起來,何勁發現女兒雖然沒有出攤,卻仍在專心繡著荷包,當即便不悅道:“難得今天不用出攤,你跟個荷包較什麽勁,再這樣下去你的眼睛還要不要了。”

  何靜淑沒聽出老爹的責備,反倒舉起荷包向他展示了起來:“爹,你瞧我這蘭花繡的可好?”

  何勁蹙眉仔細看了,只見荷包上的幽蘭含苞待放,遠遠看著竟還有些栩栩如生。看著女兒天真的笑臉,何勁若有所思的接過荷包,二話不說,揣起懷裡就往外走。

  何靜淑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看老爹的左腳已經邁出門了,她這才驚呼一聲喊住何勁:“爹,你拿我的荷包幹嘛!”

  何勁聞聲停下步子,氣呼呼的對女兒說道:“叫什麽叫,我又不搶你的,我一會正好去要清風樓,就順便幫你把這荷包給他送去。”

  何靜淑偷偷撇了撇嘴:“那你晚上回來吃飯不?”

  何勁答應宋坤要請他喝酒,於是便對女兒搖頭說道:“晚上我和老宋有事兒要說,你自己吃吧。”

  何勁說完便出了院門,才走出兩步便聽見何靜淑在院裡喊道:“你少喝點兒酒,別太晚回來!”

  “臭丫頭,就你機靈!”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何勁的心裡卻是美滋滋的,畢竟已經很久沒人這麽囉嗦他了,當初還覺得十分惱人,如今仔細回想起來,那竟是妻子跟他說的最多的話。

  閨女大了。

  懷著這樣的惆悵心思來到崔琦家推門一看,只見院裡已經擺好了棺材,崔琦和他媳婦蹲在地上丈量白布,顯然是在給弟弟崔凱籌備後事。

  崔琦見來人是何勁這才起身:“勁哥有心了,屋裡請……”

  何勁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在心裡直罵晦氣:“人不是還沒死呢嗎,你們這鬧得是哪一出!”

  聞言,崔琦的媳婦白了自家男人一眼,何勁心領神會,馬上明白這缺心眼兒的主意一定是崔琦整出來了。他也懶得多做解釋,拉起崔琦就往外走:“你先別急著準備燒紙,我先帶你去見個人。”

  崔琦顯然不太情願,心道自己弟弟的案子可是牽扯到通判和安撫使兩位大人,顯然不是一群乞丐能解決的,可何勁畢竟是一番好心,他便等到出了家門才對何勁說道:“勁哥……那什麽……五郎這事兒丐幫的人八成幫不上忙,咱們還是別費勁了……”

  何勁眨了眨眼,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崔琦話裡的意思——感情在你心裡我何勁就隻認識一群乞丐?

  牛眼一瞪,他一拳捶在崔琦肩上:“你以為老子隻認識乞丐嗎?跟我走,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高人!”

  崔琦揉了揉肩膀,從何勁捶自己的力道上看,他說的這人確實應該是個的人物。反正他們也沒別的辦法,不如就跟何勁過去瞧瞧,萬一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說不定五郎的官司就有轉機了呢。

  二人來到清風樓下,崔琦的心情忽的一下就忐忑了起來。洛陽城裡會喝茶的人其實不多,能在清風樓喝得起茶的人同樣不多。

  看著等候在樓前的精致馬車,崔琦忽然就有了信心——不是乞丐,這次真的不是乞丐!

  “勁哥,你說的朋友在這裡嗎?”

  崔琦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何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早聽說這裡的老板雖然是個好色之徒,可客人卻都是達官顯貴,想不到您竟然人是這樣的朋友,五郎這次可有救了!誒,您給我說說,您的朋友到底是哪位貴人?”

  崔琦一邊說話一邊搓手,話裡的興奮溢於言表,弄得何勁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總不好直接告訴崔琦自己口中的那位高人就是他剛剛提到的那位好色之徒?

  何勁還在猶豫該怎麽跟崔琦解釋,抬頭便瞧見謝峰衝他們走了過來。兩人左眼上的烏青都還未散盡,今天一見都是一怔。謝峰不等何進說話便搶先問道:“你的眼睛是怎麽弄的?看著得有三四天了吧?”

  何勁聞言呼吸一滯,馬上想起那天晚上在衛世超的書房見到的那人,如今謝峰忽然問起自己,他自然不敢承認:“額?哦……我這是不小心自己撞的……誒,你的眼睛是怎麽弄的?”

  謝峰的眼裡寫滿了不信,他雖然沒有繼續追問,卻也沒給何勁半點兒好臉色看:“捕頭管的這麽寬嗎,小爺的事情憑什麽要告訴你?倒是你們倆,鬼鬼祟祟的站在我門前要幹什麽?”

  何勁下意識的探手入懷,拿出女兒繡的荷包:“這是我閨女賠給你家老板的荷包,我是特意替她送過來的。”

  “荷包?那你給我就行了。”

  謝峰說著就要去拿,何勁正要說話的工夫,樓裡面正好有人喊謝峰過去。謝峰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老板在二樓喝酒呢,你自上去交給他吧。”

  話音才落,他的人影便已經消失不見。

  何勁暗暗拍了拍胸口,便帶著崔琦徑直上了二樓。崔琦是第一次到清風樓來,看何勁一副熟門熟路的人樣子,心中不由更是佩服。及至來到雅間門前,忽然聽見裡面傳來男男女女的嬉笑之聲,推門一看,只見溫衡正被兩位美女簇擁期間,一人喂酒一人喂肉, 溫衡則在案上揮毫寫詞。

  瞧見來人也肯不停筆,直到洋洋灑灑寫滿之後才隨手把毛筆丟下樓去,惹來樓下百姓的一陣罵聲。

  溫衡對此毫不在意,大笑幾聲之後才轉向何勁二人:“我這裡有難得的好酒,既然來了不妨一起喝一杯吧?”

  崔琦眼中的火熱漸漸褪去,看向何勁的目光裡滿滿都是難以置信。

  何勁衝溫衡拱手施禮之後又趕忙給崔琦介紹說道:“這位就是清風樓的溫先生,洛陽城裡誰不知道他的大名。”

  崔琦的的雙臂環在胸前,吊兒郎當的衝著溫衡點了點頭。他的心思自然瞞不過溫衡的眼睛,只見他往後仰靠在美女身側,笑著對崔琦說道:“難道沒人教過你嗎,求人總該有個求人的樣子。如今看你這副模樣倒好像是我欠了你似的,我很難有心情幫你辦事啊。”

  溫衡身邊的美女酥胸半露,崔琦看的臉上一陣火辣,於是他索性扭過頭去嘴硬說道:“你這人好大的口氣,哪個說是來求你的!”

  溫衡溫衡聞言不怒反笑:“你頭上有汗,呼吸看著卻並不急促,這說明你是心裡有事有所期待。可你不說話的時候一直緊抿著嘴唇,看我的目光也不甚友善,足以說明你不喜歡我,可我剛才舉止不遜,你非但沒有大怒離開,反而還在這裡與我爭論,這又說明你又不能走的理由的。這麽一想……除了你有求於我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你有別的理由能讓你的行為如此反常。”

  崔琦聽得目瞪口呆,何勁用肩膀靠了靠他,低聲道:“怎麽樣,我說他很厲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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