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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指東林》第28章 流螢劍
  要說此劍,在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兵器名劍榜中也絕對可以排進前三。

  此劍名曰“流螢”,寓意夜間飛舞流動的螢火,乃是白雲山莊白老爺子親手所鑄。據說白雲山莊獲贈了一塊天外隕鐵,老爺子如獲至寶,立刻開爐煉劍,可整個山莊幾乎傾盡全力也無法將隕鐵煉化。

  正在白老爺子一籌莫展之際,恰巧有一位老人路過,晚上借宿在了莊上。

  白老爺子邀他品茗煮酒,以禮相待。席間相談得知,原來莊上正在為鑄劍的事情所苦惱。

  這位路過的老者笑了笑,說這隕鐵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所生,尋常方法自然不能將其煉化。早年間雲遊他處時,也曾見過別人煉過,然後便將熔煉的方法傳授給了白老爺,算是報答了莊主的情義。

  第二天那老者登壇作法,開爐祭天。天空中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那老者隨手一揮,竟引下一道閃電來。那閃電嘶風而至,隨著老者的指引不偏不倚的擊中了爐下的柴火垛,“轟”一聲點燃了煉鐵的大熔煉。

  莊上的人都嘖嘖稱奇,將那老人奉若天神一般。之後又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得以將隕鐵煉化。隨後經白老爺子及工匠們千錘百煉精製而成,鑄成了一柄絕世好劍,而這柄劍也成了白水心早年時期的佩劍。

  相傳白水心年少時,晚上借著月光在後山練劍。

  當晚月色皎潔,星光燦爛。山谷中微風拂過,怡人清涼。草蕩迎風而擺,相互搖曳著發出沙沙的清響。

  白水心陶醉其中,停止了舞劍。

  他張開雙臂,緊閉雙眼,整個人沉浸在清風之中。直到過了良久,清風漸止,一切重歸靜謐。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原來清風拂過草蕩,驚起了棲息在草蕩中成千上萬的螢火蟲,刹那間山野中星光閃爍,似乎比天上的銀河還要璀璨。

  這一幕讓年少的白水心沉醉其中,久久不能忘懷。

  他歡快的回到山莊,便手舞足蹈地向白老爺子描述了山中所看到的奇景。

  偏那白老爺子對這寶貝兒子寵溺非凡,於是暗下決心,勢必要為他親手打造一柄劍來重現當日的風景,這才有了老爺子得來隕鐵開爐煉劍的一幕。

  當劍鑄成之後,又不惜花重金求來了數顆夜明珠,依照老者指點,讓匠師切割成了數粒,以北鬥七星陣列排布,鑲嵌在了以隕鐵打造的劍身之上。

  此劍通體烏黑,劍身厚重,本是一柄重劍。可鑲嵌了七顆夜明珠之後則變得珠光寶氣,舞動起來熠熠生輝。就連劍鞘兩面,也用剩下的邊角料鑲嵌出二十八星宿圖案,若在黑夜之中,則顯得十分耀眼。

  夜中舞動此劍之時,劍身上淡淡的熒光若隱若現,正恰似那晚漫天飛舞的螢火,所以此劍才得名“流螢”。這柄劍也在白水心二十歲那年,成了白老爺子送給他加冠之年的禮物,向來都是白水心的心愛之物。

  飛鼠自然識得此劍,走到陳飛揚身邊,忍不住讚了一聲“好劍!”

  陳飛揚當下請教了飛鼠的身份,當得知此人便是十二顆帽之首時,竟少有的說了幾句恭維話。

  飛鼠又道:“如果我沒認錯,此劍應該是劍神白水心的佩劍流螢劍!”

  陳飛揚道:“大人好眼力,此劍正是流螢劍!”

  “不過既然是白水心的劍,又怎麽會在你手上。”飛鼠好奇道。

  陳飛揚道:“這不過是機緣巧合,

在下碰巧在一間當鋪裡贖來的。”  飛鼠更奇了,笑道:“雖說我這些年也不常在江湖上走動,但還不至於信你這些謊話。世人皆知白水心是白雲山莊的少莊主,這白雲山莊又是江湖上最大的藏劍山莊。他一生愛劍如命,只有四處買來收藏的,又豈會去當鋪當劍。”

  陳飛揚道:“大人這就有所不知了,不知大人知不知道白水心還有一個名號叫水心上人。他幼時曾在疊影門下學劍,之後又在武當山求道,心境早已超然物外,所以人們才稱他為水心上人。像他這種人,自然就不是尋常人心性。就如同詩仙李白,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至於金錢,至於寶劍,這些都不過是身外之物。只要一時興起,這劍嘛,自然是說當就當了。”

  飛鼠仍舊不信,但瞧陳飛揚不願實說,自己也多問無益。於是微微一笑,不再繼續深究,而是讓杏犬領他到錦衣衛衙門別處去轉轉。

  過不多時,楊大人也到衙門來了。

  見只有飛鼠一人在此,就問起其他人和陳飛揚來。

  飛鼠如實回稟,隻說已經讓杏犬等人領到別的地方轉去了。

  楊大人又問起陳飛揚身手,飛鼠又把杏犬是如何用大推手遞茶,他又是如何以小抄手接茶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聽完楊大人大笑了幾聲,心下很是讚歎。又問飛鼠:“依你之見,該賜個什麽職位?”

  飛鼠想了想道:“雖說此人功夫不差,但我們對他的底細知之甚少。此人居然手持白水心的流螢劍,想來江湖背景深厚。依我之見,不如先讓他做個小旗試探試探。”

  當得知他手持流螢劍時,楊大人笑容微微凝固。又告誡飛鼠要暗中派人去查查底細,希望他不要與白水心扯上關系。

  隨後又道:“不過此人既是陳閣老親自推薦,而且功夫又不差,說什麽也不能薄了陳閣老的顏面,不如就暫時讓他替補荼肥的位置!這一來是做個順水人情,二來我眼下正有個好去處,用起來也有個理由。我想不管他來我們錦衣衛有何意圖,只要不添亂就成。我正愁去雁蕩山人手不夠,正好也讓他一起跟著去。”

  說完陳大人坐到了大堂的主座上,伸手去端茶桌上的茶,卻看見茶桌上放了一枚銅錢,又打趣道:“桌上怎麽放了一文錢,難道這是那陳飛揚給咱們付的茶錢?”

  飛鼠一臉驚詫,強顏賠笑道:“這應該是他們幾個落下的。”然後癡癡望著銅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楊大人喝了口茶,看飛鼠好像有什麽話要講。問道:“你還有事情?”

  飛鼠頓了頓,勉強擠出一笑,回道:“沒什麽。既然大人覺得他有用武之地,那我這就去擬文書,就按大人意思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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