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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指東林》第5章 氣味
  杏犬定了定神,見對方是位姑娘,似乎也沒什麽歹意。又想弄明白對方究竟有什麽目的,隻好默不作聲,乖乖配合。眼睛死死盯著對方,兀自看得入神。

  身處房頂之上,杏犬心中又想:“若是被李大人察覺,雖不至於大打出手,倒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想我堂堂七尺男兒,錦衣衛千戶,卻做起了梁上君子,而且對面還有一位漂亮的姑娘作陪,這豈不是落人笑柄?到時候若是笑話我上房來偷人,那豈不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想至此處,又不禁詭笑起來。

  那姑娘見杏犬呆立不動,且又對自己看得入神,又回想起剛剛杏犬險些摔下樓去的驚嚇之舉,也不免抿嘴偷笑。抬眼望去,兩人竟然又四目相對。

  這眼神剛一接觸,只見對方嘴角皆含笑意,那姑娘明眸流轉,風致嫣然,眼神中萬般真味,實在是難以言喻,兩人頓時隻覺渾身一陣酥麻。

  那姑娘畢竟是女兒家,可不比杏犬這般不知害臊,與杏犬對望了幾眼,便迅速將眼神移往別處,不由一臉嬌羞,滿面嫣紅。

  這時杏犬腳下突然“啪”地一聲,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原來杏犬只顧盯著別人瞧,竟卻忘了運功,已全然將身體踏在這青瓦之上,那青瓦吃力不住,竟裂開了一塊。

  杏犬趕忙壓低了身子,心想此事恐怕已經暴露了,一時不知所措,心中暗生悔疚。

  那姑娘自然明白其中緣故,見杏犬這般模樣,簡直既好氣又好笑,就算想去責怪他,眼下情形也無法開口,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苦笑。

  待杏犬站穩腳跟,先是一臉自責。複又抬頭去看那姑娘,發現那姑娘似乎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卻是在一旁偷笑。杏犬立馬定住了心神,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心中反而多了幾絲說不出地暢快。

  “誰?”

  院中有人大喊!隨後又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杏犬心想看來已經暴露,正欲思籌如何解圍。

  正在此時,那位姑娘站起身來,在屋頂施展輕功,左右紛飛,盤旋了兩下。

  杏犬剛想叫住她,話到了嗓子眼兒,可又憋了回去。只見那少女身影輕盈矯捷,一襲黑衣,就好像風中飄飛的黑色蝴蝶,在風中翩翩飛舞,漸行漸遠,慢慢朝那府外飛了去。

  “什麽人?……在那兒,在那兒,快追,快追……”

  一陣嘈雜的喧鬧聲離杏犬愈來愈遠,杏犬明白,是那姑娘故意將人引開了去。

  眼見那姑娘漸漸消失在了視野之內,杏犬思潮起伏,心中不止地疑惑,卻又多出了一點點失落。

  一會兒想這姑娘究竟是什麽來路,來這李府究竟意欲何為。一會兒又想她現在是何處境,有沒有擺脫危險。一會兒又自我安慰,看她輕功那般高強,飛到自己身邊都沒有察覺,這般功夫自然是不會有人追到,心中又頓感寬慰。

  杏犬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待在房頂上思來想去,直到過了良久良久,眼見院中四下無人了,這才轉醒過來飄身而下,一溜煙出得府去與那眾人匯合。

  到了府門外,東廠的人早就已經離去,錦衣衛一行人還在府門外侯著,估摸是等著向李雲安作別。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李雲安才出得府來,飛鼠便走過去向李大人辭行。

  聽李大人一會兒說到對錦衣衛各位大人的感激之情,一會兒又說到今日之事心中是如何愧疚。飛鼠一行人自然不明白其中曲折,只是一味好言相勸,

教李大人凡事多看開些,萬萬不必過多自責。  但這些話聽在杏犬耳中,實在是有點惡心。一會兒李大人又挽留眾人歇息幾日之後再行,卻被飛鼠婉言拒絕。

  眾人見杏犬良久才出來,問其緣故。杏犬借故搪塞,眾人也不再細問。等一行人到齊後,李大人又差人牽來了各自的馬匹,眾人見馬均已喂飽,無不讚李大人細心。諸位一一與李大人作別之後,各自騎了馬匹,朝著京城動身。

  皇陵所在,地廣人稀,本就是荒涼之地。此時雖已是深秋,四下草木枯榮,今日卻秋高氣爽,豔陽高照。

  一眼望去,萬裡晴空,陡峭的山崖上長著幾顆影影綽綽的松樹,高處盡是盤旋歸巢的宿鳥,四下卻連個遮陰的地方也沒有,眾人隻得緩緩前行。

  行得大約兩個時辰,已到了京城郊外。大家來到一個岔路口,飛鼠見眾人口乾舌燥,倦意橫生。便指著一條路道:“這一條路,是我們來時候的路,但還要走很遠,才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又轉手指著另一條路說道:“而這條道,雖然遠了些,且多為小道,但繞過前面那個小山丘,就會有間小客棧可供歇息,各位看走哪一邊好。”

  眾人早就不想再前行了,只是苦於沒個歇腳的好去處。若能得一處小客棧喝上一盞茶,那也是極美的事情。所以眾人均異口同聲要去那間客棧歇息,於是大家擇道便行。

  待繞過前面小山丘,剛一轉角,見荒郊之上,果然立有幾間茅舍。可看起來並不像飛鼠所說地一間客棧,反而更像是一間酒肆。

  走近了細瞧,見酒肆似已有些年月,院內低矮的籬笆牆邊,擺放著幾盆說不上名的花草,修剪得還算精巧得當。進院的小道上,鋪設著幾塊大青石板做裝點。院子雖說不大,收拾地乾淨整潔,陳設擺放,錯落有致,倒有幾分雅致。想必店主也是位清幽之人,眾人見了心裡無不歡喜,都踏著青石板進得院來。

  店家是一位婦人,那婦人坐在堂內,見眾人入得園中,均衣著不凡,一眼就知道不是些尋常百姓。又見兩位身著飛魚服,顯然又是官差,於是連連出來招呼各位入堂就坐。又是忙著擦桌椅,又是忙著看茶,生怕怠慢了各位。

  飛鼠掏出貳兩銀子,命那婦人收下,吩咐盡管招呼些好酒好菜。那婦人見有官差,銀兩哪裡敢收。飛鼠知她心有畏懼,便對那婦人道:“你盡管收下吧,我們可不白吃白喝。”

  婦人心想:“這可真是奇了,開店做小本買賣這麽多年,頭一次遇見官差給飯錢的。”於是也不再推辭,小心翼翼接過銀子,又誠誠懇懇將諸位謝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那婦人慢慢將些酒菜往上桌端,眾人也開始動起碗筷。朱姬端起茶杯喝茶,見杏犬動筷夾菜,便一臉狐疑的盯著杏犬。

  杏犬抬頭見她這般看著自己,渾身都覺得不自在,嚅嚅喏喏對朱姬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朱姬眯眼笑道:“你還是自己老老實實交代,你一個人在李府待了那麽久幹嘛去了,難道堂堂千戶,是去偷別人酒喝不成?”

  杏犬心下一笑,又想與朱姬賣賣關子,於是打趣道:“我要想喝酒,自然光明正大的去拿,至於去偷嗎?都說肚子不舒服,這肚子不舒服,你說能幹嘛?”

  朱姬見他不說實話,於是伸出手緩緩夾起他面前的一壺酒,拎起來在空中掄著圈,輕輕搖晃著,衝杏犬道:“看來杏犬大人是當真不肯說咯?唉!若是我這手一滑,可就可惜了這壺好酒咯!”

  杏犬心想自己若是不說實話,只怕朱姬真能將這壺酒給扔了。忙賠笑道:“別別別,你可別糟踐東西,還是先把酒放下。”然後起身,將那酒壺從朱姬手中奪了回來,呵呵笑道:“也罷也罷,這件事情你若是不問我也正打算跟你們說。”於是就把自己伏在樓上聽到的事情與眾人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只是對樓頂上遇到的那個黑衣女子隻字未提。

  待聽得李大人是如何與東廠暗通,私下勾結時,眾人皆面面相覷,氣憤不已。又說到獻上《拜神帖》一書時,飛鼠一碗茶已送至嘴邊,手一抖,竟將茶灑了出來。

  飛鼠一邊拍著身上的茶水,一邊道:“聽得入神,竟不知這茶水太燙,失手灑了些。不礙甚麽事,你隻管接著說罷。”

  杏犬又說到李大人是如何行賄,如何獻媚時,眾人又深為不恥,皆嗤之以鼻。

  待杏犬言畢,朱姬歎道:“我當李大人對東廠馬首是瞻,是為保住一家老小性命,不得已而為之,竟不知他品行這般無恥。哎,果然是人心難測呀!”

  魅蛇道:“這官場的事情,一向如此,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朱姬知李大人與楊大人也有些交情,而楊大人在朝廷身居高位,每日登門送禮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想到此層,心知自己失言,怕惹得魅蛇不高興,便不敢再提此事了。又岔開話題道:“哎,那你們說這《拜神帖》什麽的究竟是本什麽書啊,我怎麽就沒聽說過?”

  飛鼠又斟了碗茶,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甚麽古跡字畫吧。又或許是書法大家的真跡,像什麽《快雪時情帖》之類的。再說了,你沒聽說過的東西多了。”

  朱姬嘟囔著嘴道:“瞧大人這話說的,我就是不知道才問嘛。”

  飛鼠又道:“總之這東西,是從皇陵中出來的,肯定是個寶貝,你回去問問楊大人,他興許會知道。”

  朱姬見飛鼠都不知道《拜神帖》是什麽,那在座的其他人肯定也不知道了,也就不再問了。

  墨羊向杏犬敬了一杯酒,說道:“李大人與屠一笑暗中這些勾當,你是如何知道地?”

  杏犬沉默了一下,回道:“氣味,我聞到了一股氣味,和那屍體身上一模一樣的氣味。我剛剛想出門去追你們來著,走道一間屋外,便聞到打屋內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味,這悄悄才上了樓。”

  墨羊驚道:“氣味?你是說追蹤香的氣味?”

  杏犬搖搖頭道:“不對,不是追蹤香,只是單純死人身上的氣味。”

  魅蛇疑惑道:“死人氣味?你這樣說我倒也相信,畢竟我自己調製的追蹤香你都能聞見。只是那屍體上,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氣味,我怎麽就聞不見?”

  杏犬一臉沉重,又將那鼻煙壺拿起來嗅了嗅,回道:“恩,我也說不上來,有時候覺得是味道,有時候覺得完全是種感覺,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魅蛇奇道:“感覺?你這說得可就奇了。味道是味道,感覺是感覺,這完全是兩回事嘛。”

  朱姬樂道:“什麽感覺不感覺的,依我說他就是狗鼻子,自然是可以聞見很細微的氣味,而且很遠的氣味他也能聞見。哎,真不知道他怎麽就生了個狗鼻子。”

  酒肆那婦人恰巧端了一碟小菜上來,見他們說得起興,又聽他們說杏犬可以聞見很遠的氣味,生得個狗鼻子什麽的,那婦人覺得饒有趣味。心想這些官老爺倒不像往常遇見的一樣,不僅不欺壓百姓,反而平易近人,聊得也盡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便想著摻和幾句兒,緩和一下氣氛。

  婦人一邊呈菜一邊插話道:“哎,各位貴客,要說是這鼻子靈啊,我以前還真遇見過一個人,那鼻子也是厲害得緊呀,當真是無人能及。”

  朱姬好奇道:“噢?你也見過這種人嗎?那可真是有趣了,不妨說來聽聽他鼻子怎麽一個厲害法兒,看能不能比得了我們這位千戶大人。”

  婦人將菜往桌子上一放,見這位小姑娘指著杏犬稱千戶大人,婦人還是止不住心頭一跳,戰戰兢兢道:“原來這位官爺是千戶大人,怨我這鄉下婦人沒什麽見識,這粗茶淡飯的招待不周,還請諸位不要怪罪才是。”說著又從身上掏出那二兩銀子,續道:“我這小店何時來得了大人這般尊貴的客人,這銀兩我就萬萬不敢收了,不如這就退還給各老爺!”

  朱姬皺眉道:“你這是乾甚麽,吃飯付錢天經地義,難不成你認為我們吃你白食?這銀子你盡管收著罷。”然後又指著杏犬,對婦人道:“只是你剛剛說那甚麽人的鼻子無人能及,你務必仔細說來聽聽,也好讓我們這位千戶大人長長見識,讓他也知道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墨羊也覺得新奇,說道:“是啊店家,銀子你隻管收好,只是我也好奇是誰還能有這等本事,能勝得過我這位兄弟。”

  那婦人見各位都如此說,也不再推辭,於是慢慢回憶道:“這······這大概都是一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還記得那是一年冬天,天上下著鵝毛大雪,那地上也是積了厚厚一層雪,都快要齊我膝蓋那麽深了。記得那天又刮著大風,那風呼呼吹著,根本連路都看不清。那天我丈夫進山打柴火,也是見那風雪太大了,就想乘著天黑之前趕回來避避風雪。這原本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路,那天他在風雪中也差點迷失方向,一個人走了很久很久。就在離店還有百十步的時候,竟然看見那雪地裡倒著一個人,只是已經凍地昏迷了過去。

  朱姬問道:“雪地中有個人?難道就是你說的那個鼻子特別厲害的人麽?”

  那婦人點了點頭,接著道:“看那人衣著打扮,像是從關外來的。看他腰裡還配著一柄刀, 應該是位行走江湖的俠客。我們夫妻二人開店做個小本營生,也不敢招惹道上的朋友。因為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麽來歷,我丈夫怕生事,因此沒敢將這個人救到店裡,便跑回來與我商量。但是我總覺得不管他是什麽人,總是不忍心讓他就這樣凍死在外面,否則我良心上也過意不去,所以又跟丈夫商量著,去把他給抬了回來。”

  飛鼠邊聽邊喝酒,待聽得婦人講述二十年前風雪中救回一個刀客時,一向極少開口的飛鼠不禁追問了一句:“你說救了一個刀客?那刀客後來怎麽樣了?”

  那婦人接著道:“當時把人抬回來,我們把他安頓到炕上睡下,差不多到了夜裡他才醒過來。他一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那柄刀,我們把刀遞給他後,他神情才稍加安定,只是將刀一直緊緊握著手中,對我們仍然十分戒備。我們也怕他傷著我們,便將他倒在雪地之中,是我們好心救了他這些事情給說了,他這才緩和好些,對我們放松警惕。”

  江湖中人,對自己的兵器十分珍愛,就如同愛惜自己的生命一般。正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墨羊聽那人愛刀如命,也猜疑道:“這人刀不離身,看來是位武林人士,你說他是從關外來的,聽聞關外之人多愛使刀,不同於我們中原人士喜愛使劍,說不定此人是位關東刀客。”

  那婦人道:“哎,這位官爺您還真是給說對了,他還真是位刀客。後來我們給他端了些菜,熬了點薑湯與他喝了,他身子暖和了,才開口和我們說話。他說他就是從關東過來去找仇家尋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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