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幾時再次睡下的,可能是哭的太用力,又有些疲倦,我再次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又來到了那個荒誕之地,少年依舊站在那裡,朝著我招手,他的後面,不再只有巨樹,還有許多形形色色姿勢古怪的人群,但相同的是,都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朝我奔湧而來,又在快要靠近我的時候,突然消失,連同少年和巨樹,都不再見到。
我是被大廳的喧鬧聲吵醒的,彼時已經快到了中午,走出房門,這才發現,爺爺奶奶以及姑姑都到了。
爺爺正襟危坐,一言不發,只是目光凶狠的盯著母親看著,奶奶已經在旁邊罵了起來,她氣的渾身顫抖,用手指著母親罵道:
”我就知道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當初正陽(父親名字)要跟你在一起時候我就萬分不同意,你這種沒來歷的女人是肯定不能進我們家的。”
母親只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淚水已經不經意的流滿了雙頰。
姑姑在一邊勸著奶奶,但或許是氣的太厲害,奶奶開始劇烈咳湊起來,她雙目充血,用仇恨的眼光注視著母親,再次罵道:
“現在正陽醒悟了,他好不容易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卻出了這檔子事情,不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做的還能是誰?”
“摸摸良心,我們夏家也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該享的財富你什麽都沒缺,不管是這棟別墅,還是後面承諾給你的錢,都能讓你帶著熏兒好好活一輩子。”爺爺終於開始說話,他不像奶奶那般激動,但憤恨的語氣,還是能聽出來的。
聽著他們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擺明了想把我母親當凶手來看,我雖然害怕,但還是鼓起了勇氣,走了下去,陪伴在母親旁邊。
母親看到我來,第一時間卻還是讓我回自己的房間,她不希望我受到影響,這一次,我不會再同意了,拚命的搖了搖頭。奶奶也在旁邊冷哼道:
“醜惡的樣子不想讓熏兒看到嗎,敢做不敢當嗎?”
“胡說,我媽媽什麽都沒有做,爸爸不在了,媽媽也很傷心。”我終於下定決心,開口朝他們叫道。母親想攔住我,並沒有成功。
“呵呵,小巫婆替大巫婆狡辯是嘛,誰不知道你媽媽是哪旮遝出來的,會些亂七八糟的巫術,一開始勾走了我兒子的魂,現在連我兒子的命都勾走了!”奶奶又再次發飆,朝著我們怒吼。
“我沒有!”母親的心防開始崩潰,她終於開始哭著回答。
“我確實是苗女,也會一些小的靜心偏門,但那都是很小的時候學的,更不提什麽害人的法術了。”
第一次聽母親說起自己的故事,我也有些吃驚的望著她,聽著她繼續說了下去。
“早些年發大水,家鄉的人死得死,逃得逃,我也因此走了出來,跟家裡人失去了聯系,再一直到遇到正陽,我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
“你放屁!”奶奶忍不住,她發了瘋般就要撲向母親,還好爺爺攔住了她,掙扎間,奶奶就這樣氣暈了過去。姑姑慌忙開始撥打救護車……
母親和姑姑,將奶奶攙扶著坐在了沙發上。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醫護人員七手八腳的將奶奶抬上了護駕,離開了家裡,爺爺姑姑也跟了上去,走之前,爺爺意味深長的看了母親一眼,最終歎了口氣,說道:
“正陽這一去,我們夏家也算是斷後了,她奶奶覺得是你做的,我本來是不願意相信的,但那孩子死的太奇怪了,讓我不得不質疑!”頓了頓,長呼了一口氣,他又接著說道:
“正陽說過虧欠你和熏兒,這別墅還有他名下的很多財產,都移交到你的手上,我不怪他,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屬於你的,畢竟你們也沒有離婚。但是!從此以後,你們跟我們夏家再無瓜葛,不要再想有任何聯系了。”
母親再次陷入了沉默,於是他看向了我,我也不甘示弱,生氣的瞪著他。
“哼!好一個小女娃,熏兒,你的爸爸死了,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爺爺的雙眼不怒自威,就這樣直勾勾的盯向我,發問道。
“是他先不要熏兒跟媽媽的,我為什麽要難過?”我毫不留情的反問著爺爺。
爺爺或許也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楞在了原地,直到外面姑姑的呼聲傳來,才奪門而出,不忘留下最後一句話:
“真是個小巫婆,你們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