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生平宏願,憑手中之劍,敗盡天下。將劍之一道,證遍諸天萬界,彼岸虛空。
江城市公安局刑警詢問室2號房內。
“秦歌是不是你殺的?”張支問仁久。
“我沒有殺秦歌,秦歌跳樓的時候不壞可以作證,我離他很遠。”仁久看了看坐在張支旁邊的楊不壞。
“你認識複流連嗎?”張支問。
“他是我父親。”仁久說。
“可是你父親姓廖,叫廖猛,1994年11月5日死於酒精中毒。”
“我沒見過他,我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但是我知道這人嗜酒成性,每次喝醉了都打我母親,死於酒精中毒是老天有眼。”
“那你怎麽知道他嗜酒成性?”
“我母親告訴我的,廖猛沒錢喝酒的時候就逼我母親去坐台,然後我母親認識了我父親複流連。”
“複流連待你母子如何?”
“因為礙於我母親的身份,加上複流連本來就是有家室的人,所以他沒辦法無微不至的關心我們,但是他會給我們很多錢。”
“你認識複義嗎?”
“認識,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現在就在你隔壁。”張支指了指仁久後面的牆。
仁久哦了一聲,也沒有回頭看。
“你知道複流連為什麽入獄嗎?”張支問。
“不知道。”
“複義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
“有沒有人和你們說過,你父親入獄是因為秦歌的父親秦風?”
“沒有,父親死前告誡我要好好學習,我那時候高三,所有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你可以去問我老師,我成績一直是全年級前三。”
“成績好不代表不會殺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認識這雙高跟鞋嗎?”張支把秦歌跳樓時候抱著的那雙高跟鞋放在了仁久面前。
“好像是秦歌跳樓時候抱著的那雙。”
“複義母親跳樓的時候,穿的也是這雙,你覺得這是巧合嗎?是不是報復秦風,殺人誅心?”
“請問這雙高跟鞋上面有我和複義的指紋嗎?還是你們有查到我們購買過這雙高跟鞋?”
“都沒有。”
“那請您問下一個問題,我一定全力配合。”仁久用最不屑的表情,說出了最禮貌的話。
“你不要太囂張!真以為我們一點證據都沒有嗎?”張支拍著桌子對仁久大吼:“不管秦風是否和複流連入獄有關,你都不應該殺秦歌!冤有頭債有主,秦歌是無辜的,他有他的大好年華,你自問大學四年秦歌可有虧待過你?他請你吃了多少次飯?喝了多少瓶飲料?他把你當兄弟,你睡在他下鋪天天算著怎麽殺他!你自認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是正義的,你在替天行道!你在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法律是否有給你這個權利?如果你殺了秦風,我只會覺得你觸碰了法律,但是你殺了秦歌,我看不起你!”
“首先秦歌的死我也很難過,做為室友,我沒有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我也不好受;其次,做為一名人民警察,請你依法辦案,用證據說話,這裡有監控,我出去可以告你誹謗;最後,我不需要你看的起,我父親在監獄裡被人打死的時候,你們警察在幹嘛?掃黃嗎?”仁久冷笑一聲看著張支。
“你父親在監獄裡被獄友打死是我們的失職,但是他們都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監獄的相關負責人也受到了組織的處分。國家給了你一個交代,現在是時候讓你給國家一個交代了。說吧,為什麽嗜血烏鴉的樹洞上有你的指紋?需不需要我把你的指紋拿出來給你看一下。” “哪棵樹?”
“你們寢室後院這棵。”張支還把照片給他看了看。
“哦,那天我聽見樹洞裡好像有什麽叫,所以過去看了看,應該是那時候留下的指紋,摸下樹不犯法吧?”
楊不壞坐在旁邊抽著煙,看著眼前的仁久,心裡非常難受,這個人騙了他大學四年,還殺了自己的室友,現在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警察同志,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明天還有課,我想回學校休息了。”
“你睜開眼睛,上面就是秦歌的床位,你真的睡得著嗎?”楊不壞問。
“他的死和我沒有關系,我相信他的鬼魂不會來找我。”仁久說。
“你知道我會風水玄學,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每次我回寢室,秦歌的鬼魂都坐在床上看著你。”楊不壞盯著仁久的眼睛說。
仁久身體微顫,臉色逐漸蒼白,但是很快緩過來:“也許是四年室友之情,他舍不得我。”
“雁過留痕,只要你做過,就會留下痕跡。雖然你忍了四年,很多東西我們無從查起,但是嗜血烏鴉,這麽凶殘的物種,你不可能養四年。”楊不壞剛說完,張支電話就響了。
“蔚藍局長。”張支拿起手機走出了詢問室。
“野生動物統一清查行動有結果了,治巡支隊牽頭交警和各派出所查到了兩宗關於嗜血烏鴉的非法交易,有一宗的老板交代一個月前,有一個小夥子在他這裡買了五隻嗜血烏鴉,但是當時那人戴了口罩,他無法辨認出來,不過他記得那人的聲音,而且那人買的時候有被他的監控記錄下來,你可以通過聲音對比讓他指認仁久。”蔚藍局長說。
“太好了,終於有證據了。”張支興奮的說。
“張支啊,我知道這個案子的難度,我也知道兩天對你來說太苛刻了,但是沒有辦法,省廳是這樣要求的。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依法處理,不要因為壓力和破案心切就劍走偏鋒。等你把案子破了,我給你開慶功宴,而且我再給你透露一點,如果你把這個案子破了,分管刑警副局長這個位置,組織一定會優先考慮你。”蔚藍局長說。
“副不副局的不重要,如果這個案子破了,我一定要把楊不壞拉進我們江城公安,這個人破案能力在我之上。”張支說。
“你還是你,就知道破案,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好,不追逐名利,是國家需要的好幹部。楊不壞的話,隨你吧,如果你想要,而且他在這個案子上確實有重大立功表現的話,我向上級申請,特招他。”蔚藍局長笑著說。
“好,那一言為定,涉案人員什麽時候到?”張支問。
“應該快了,已經抓過來了,那你抓緊做好案件偵辦工作吧,有什麽需要,直接向我匯報。”蔚藍局長說完掛了電話。
過了五分鍾,刑警小王帶了一個犯人進來。
“認識這個人嗎?”張支問仁久。
仁久看了一下,搖了搖頭。
“那你認識這個人嗎?”張支打開電腦,仁久戴著口罩在地下倉庫和這個犯人非法交易野生動物,而這個犯人提著的,正是五隻嗜血烏鴉。
“不認識。”仁久還是搖了搖頭。
“好,那你聽聽聲音。”張支把音量調大,裡面的的確確就是仁久的聲音。
“如果你還想狡辯,我們可以叫技偵查一下那天你的出行路線,看你有沒有去那裡,你去的時候手機沒關機吧?”張支看著仁久。
仁久想了一下,知道躲不掉了,說:“我承認,監控裡面這五隻嗜血烏鴉確實是我買的,但是我養了兩天就放生了,這玩意太嚇人了,養不起。我認識到我的錯誤了,你們判我一個非法買賣野生動物罪吧。”
張支看了看楊不壞,楊不壞此時也是束手無策,抓人容易,判人難。
張支和楊不壞走出了詢問室:“怎麽搞?非法買賣野生動物判不了他幾年, 而且他就買了個烏鴉,搞不好刑拘一下就放了。”
“還得回到那個問題,秦歌為什麽跳樓?這才是整個案件中最關鍵的一步。”楊不壞說。
“為什麽?”張支看著楊不壞,心裡萬分火急,明天晚上,就是破案的最後期限了。
“你問問禁毒支隊長,有沒有什麽藥物,或者毒品能讓人在害怕的時候產生幻覺,看見自己害怕的東西,然後屍檢還查不出來的。”楊不壞說。
“你懷疑秦歌是被仁久下了藥?”張支問。
“目前來說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即使查到了,也很難辦。”楊不壞說。
“為什麽?”
“因為仁久不可能把這麽關鍵的線索留下來,如果他四年前,在某個角落搞了個毒品交易,你現在查得出來嗎?賣毒品給仁久的人,估計都忘了仁久長什麽樣子。監控就別說了,除非特殊崗位,不然哪裡的監控能保存四年?”楊不壞說。
“那豈不是功虧一簣?”張支歎了口氣。
“還有一個辦法。”楊不壞說。
“什麽?”張支趕緊問。
“讓秦風去威脅仁久,仁久沒有殺我,可以看出他還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我們可以讓秦風和仁久說,如果他不自首,就折磨複義和他母親薛華。”楊不壞說。
“你這是什麽餿主意,蔚藍局長剛剛交代了我,要依法處理,不要劍走偏鋒。”張支笑了笑,還以為楊不壞有什麽好點子。
“先聯系禁毒支隊長吧,我再想想。”楊不壞點上一支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