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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洋暗魂》第13章 指鹿
  午時,文刀在泰雅樓二層靜候,樓梯口兩側分別站著兩個幫眾把守,此時從樓梯上來兩個人,先上來的是葉望,另一人緊跟在葉望身後,身穿一袍陳舊青衣,頭戴一頂小圓帽,身段消瘦。年紀較輕,神態卻有些恍惚,面色蠟黃,頗一副賊眉鼠眼之相,此人便是郝開友。

  郝開友靠著鬥蛐蛐賺些賭資,剛剛才被葉望從昏暗的賭場裡拉過來,雙眼混沌之際跟著葉望來到酒樓,上樓後,正看到文刀凜然地獨坐在大廳的中央,他三步並作兩步趕忙走向文刀面前,深深地向文刀作揖行禮。

  “文老爺,小的何德何能,怎敢讓您老破費呢。”郝開友心想近些年文家混得風生水起,怎會宴請自己,內心即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他站在桌子的另一邊,躬著上身,向文刀謙恭地說道。

  “小兄弟,恭喜你呀!”文刀原本肅穆地看著郝開友的面孔,現在開始松弛了,語氣略帶祝賀地說道。

  郝開友心想最近自己並無任何可喜的事情,不解地問道:“呃……不知文老爺,您說的是什麽事啊?”

  “哎呦,還很謙虛嘛。”文刀說著略笑了笑,接著說道:“你現在可是英雄了!”

  這一下可把郝開友說得更蒙了,他心想自己平生從來都是想法設法的攬功推過,就沒想過要做謙虛的事情,更別提說自己是英雄了,那根本就不可能,他隻信奉槍打出頭鳥,遇事要溜之大吉才對。

  “文老爺,您……您是不是搞錯了,不是我吧?”郝開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苦笑著說道。

  “真是個好孩子,我們家子蕩要是有你這麽好的教養就好了。來,坐下說話。”文刀故作羨慕地說道。

  “那個,那個我就不坐了吧,您多半是認錯人了,小的向您解釋清楚,就放我走吧……”郝開友吞吞吐吐地說完後,面孔移向一旁的葉望,尷尬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幫自己解釋一下。

  “就是你!”葉望把最後一個“你”字聲音拉的很長且尾音故意加重著,不耐煩地說道。

  文刀向葉望擺了下手,示意讓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葉望聰慧能乾,就是做事不夠沉穩,常常控制不好情緒,反而導致出現紕漏,文刀時常向他示意起這個手勢,葉望也就懂得了文刀的意思便不再言語。

  “小兄弟,坐下來吧,不會有錯的。”文刀語氣緩和地說道。

  “噯。”郝開友客氣地應著,只有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服帖在大腿上,恭敬地入座了。

  在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小葉紫檀茶盤,茶盤上方罩著一方紅布。文刀把紅布掀開,原來茶盤裡放置著50兩新製的雪花銀,文刀把茶盤推到郝開友面前,說道:“同義幫賞你的。”

  郝開友看著自己面前的銀兩,頓時目露精光,兩個眼珠子在眼眶內提溜亂轉,搜腸刮肚地想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他雙手向文刀方向一拱,作揖行禮後,說道:“文老爺,有事請您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為您效勞!”

  “不用吩咐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文刀看他滿臉疑惑,又繼續說道:“知縣袁祖德,貪贓枉法,欺壓民眾,罪惡昭彰,真是死有余辜。”

  郝開友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沉吟不語,深怕講錯一句話。

  “你為民除害,除暴安良,這50兩白銀是給你的敬禮。”文刀用手掌向他示意著眼前那白雪皚皚似的銀兩。

  “啊?”郝開友遲疑了一下。

  文刀看他猶豫之間立馬又補充道:“你年輕有為,

敢於擔當,做了我們百姓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此次刺殺知縣,展現出你是一個智勇雙全,俠肝義膽之士,這正是我們同義幫所賞識的人才。”  “啊?”郝開友暗暗納悶:“難道文老爺錯認是自己殺了袁知縣?”想到這裡,他便試探著向文刀低聲下氣地問道:“您是說我殺的嗎?”

  “喔?難道不是你殺的嗎?”文刀故意反問道,目光炯炯地盯著郝開友。

  “呃……”郝開友避開了文老爺和自己對視的目光,下意識地瞟了眼面前的銀兩,內心暗暗盤算估計是文老爺認錯了人,但是反過來想文老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錯認到自己呢,難道是其中哪裡產生了誤會,想到這裡,他尋思自己先不要急於否認,也不能立刻承認,還是要先探探文老爺的口氣再決定才好。

  文刀看他在低頭凝思了許久,特意不打斷他的思緒,靜靜地等候著他的答覆。

  此時,郝開友抬起頭看向文刀,躬著脖頸,腦袋微微向前探出,弱弱地問道:“老爺您是怎麽知道的?”

  聽到郝開友的答覆,文刀會心一笑,目光移向葉望,葉望緩緩地把雙眼微微一閉向文刀回應著,只有郝開友怔怔不解地看著文刀臉上的笑容。

  “我已經多方打聽過了,問了很多人,逃出來的衙役們也說那天刺殺知縣之人的形態樣貌像極了你,還有人在街上看到你氣衝衝地闖進了縣衙呢,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呀,你有啥不好承認的呢?”葉望邊說邊坐在了郝開友的旁邊。

  郝開友心裡暗自嘀咕著:“聽此話音,可能是個相貌和我相似之人所為,所以他們才會錯認到我身上。想想平常那些同一個村莊裡的朋友,個個都發了財,買馬車蓋庭院討漂亮老婆,自己早已眼紅個遍,唯獨他還是個光杆司令,日日被父母責罵遊手好閑。當初隻恨自己命運不濟,沒有發達的機遇,沒想到現在天賜良機。所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今日可終於輪到我了啊,自己收了這錢,反正也沒人知道,何必較真是哪個人嘞,這銀兩不拿白不拿。”心想到這裡,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笑意,正在遐想之際,此時文刀突然開口說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得出來你是個淡泊名利之人,我有個不情之請,同義幫還缺一位稱職的香主,小兄弟,不知你是否有意加入呢?”文刀徐徐說道。

  郝開友喜不自勝,暗自慶幸自己多虧沒急著承認,不然還以為我是個貪財好利之人呢,現在可好,還能再霸個香主的位置耍耍了,急忙連聲應道:“好,好。”馬上轉而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回應話語好像有些輕薄了,便又補充道:“願意,我願意。”

  文刀聽了他的回應後不由得哈哈大笑,稍等自己平複後,轉而問道:“那麽你是承認嘍?”

  “嗨,我早就看不慣這個貪官王八蛋了!當時啊,我正在街邊閑逛,突然看見小刀會的人馬衝撞進街道,場面那個亂吶,小刀會的人是個個凶神惡煞,持刀揮鞭的,但我可不怕他們,我一看,這正好是除暴安良的好機會啊,不待此時還待何時,我一個箭步躥入衙門裡,說時遲那時快,頓時風馳電掣,一道金光,我一個手起刀落,立斬這廝於馬下,呃……不是馬下,是桌子下面。”郝開友神采飛揚地講述著橋段,他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平常沒事喜歡在橋底下聽那些個說書人講段子,不然真讓他現編一段還真說不出來呢。郝開友稍顯得意地看著一旁和他年紀相仿的葉望,心想看來我還真有做香主的潛質嘿。

  這回文刀可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放肆地大笑起來,葉望也沒憋住笑意,噗的一聲,也跟著笑了起來,郝開友以為是自己傳神地講述感染了他們,也跟著大家堆笑起來。

  文刀笑著向郝開友問道:“那你哪來的刀呢?”

  “刀?”郝開友遲疑一下,立刻說道:“我搶的!”

  “好,搶的,搶的好!”文刀笑得更開心了,這麽暢快爽朗的笑聲是他這四年來的第一次,在這短暫的一瞬間,仿佛忘記了內心中沉積的憂慮,他向樓下大聲地吼叫道:“小二!快上酒上肉!”

  “得嘞,爺!”

  酒桌之上,郝開友想到自己日後也是幫派裡的香主了,原來那些低看自己之人,以後可終於能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地耍起威風了,此時他情緒愈發激昂,趁著酒美肴佳,不住地狂喝豪飲,漸漸地酒意翻湧上來,眼中的文老爺和葉望開始變得模糊,隻記得他們臉上一直隱隱含著的微笑。

  文刀見郝開友已然不勝酒力,便目光移向葉望點了點頭。隨即葉望便叫過來兩個幫眾,幫眾們把郝開友攙扶起來,準備向樓下走去。

  “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們扶。”郝開友從兩側攙扶的幫眾手裡把胳膊撤走,喃喃念叨著:“這才多少酒,還能喝醉了不成。”

  出了酒樓,葉望向郝開友示意了一下酒樓門口停靠的馬匹,說道:“郝兄,請。”

  郝開友本來就沒騎過幾回馬,酒後身體更不協調,只見他晃蕩至馬旁,右腿挎在馬背上,左腳腳尖不住點地,左腿卻始終用不上力,服帖在馬背上,只是在馬背上不停地抽搐著。幫眾們看到他滑稽的動作,止不住地竊笑。葉望盯了一眼幫眾,向他們示意了一下。幫眾們止住了笑,便一把托起郝開友下身,把他托了上去。

  郝開友坐上去後,隻覺這匹馬甚是低矮瘦小,意識模糊之際,便被幫眾牽著往前走去,哪知自己其實是坐了一頭毛驢。

  郝開友被引至街道熱鬧區域,突然,只聽身邊“咚”的一聲,他轉頭一看,只見那幫眾手裡拎著一個鑼,幫眾又敲了兩下,鑼聲響亮雄厚,街道上的民眾們便齊刷刷地把目光投注在那敲鑼幫眾身上。郝開友正在納悶之際,幫眾已大聲吆喝道:“知縣犯法,理應懲處,郝大官人,鏟奸除惡,為民除害,功德無量……”

  “嘿,嘿,嘿!”郝開友不知道那個敲鑼的幫眾姓甚名誰,慌忙之下,隻管對著那幫眾胡亂叫囂。

  那敲鑼幫眾根本不予理會郝開友,又敲了三下鑼,繼續扯著嗓子吆喝道:“知縣犯法,理應懲處,郝大官人,鏟奸除惡,為民除害,功德無量……”

  “別敲了,這事不能嚷嚷啊!”郝開友壓著嗓門,彎下身子對一旁的敲鑼幫眾竊竊私語著,他看那敲鑼幫眾沒有向他回應,便趕忙要下驢製止他。

  葉望趕前一步,一把拽住郝開友的後心位置,不讓他躥下身來,用冷酷嚴苛的語氣向他說道:“你堂堂同義幫的香主,有啥好怕的。”

  “呃……這事你和文老爺知道就好了,沒必要傳出去吧……”郝開友坐在驢背上扭捏不安, 語帶央求地向葉望說道。

  “你沒點功績,怎麽在同義幫服眾呢?懂伐?這都為了你好。懂伐啦?”葉望故意顯得有些埋怨似地向他說道。

  “呃……”郝開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聽“咚咚咚”又是三聲,那幫眾又繼續吆喝起來。

  鬧市之中,魚目混雜,各種身份之人均有,有人駐足停留在路邊,仔細留意著郝開友一行人;有人和他們擦身而過,向郝開友抬頭斜視一眼便匆匆走過;有人在路旁向身旁的同伴指著郝開友胯下的毛驢,竊竊私笑;有人自覺地向路邊靠去,讓出毛驢通行的道路;也有些農民和商販們,平日裡被苛捐雜稅壓迫的苦不堪言,早已恨透了知縣和衙役們,現在看到有人替自己解了這口悶氣,便向郝開友叫好吆喝著,有些老農也為他駐足鼓掌示意,有的小商販把自己正賣著的瓜果蔬菜一捧,碎步跑到郝開友身旁定要塞到他懷裡。

  這可讓郝開友吃了一驚,心想原來自己都是給別人使好臉色,要不就是換些東西也要連哄帶騙的,今天可全反過來了哈,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這酒意正濃之時,他興致逐漸高漲起來,向給他叫好吆喝的民眾回應著:“應該的,應該的……”

  只見他滿臉通紅猶如猴屁股,雙眼迷離,在驢背上喜不自勝,一時之間已然忘乎所以。

  此時,他看到人群之中有他所識之人,便挺了挺腰板,一隻手抓起馬轡,另一隻向他們招著手,儼然是狀元衣錦還鄉之態。他得意地把頭扭向葉望,嬉皮笑臉地對他說道:“我有啥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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